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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計除無賴(四)

2024-10-02 08:27:59 作者: 吃魚大叔

  遠處雄雞報曉,天光已微亮。

  禪房內,還倒著兩具光頭女屍,其中那小尼姑死狀最可憐,突著雙眼,大張著嘴,口吐鮮血,饒是她生前美艷動人,此時也讓人見了頭皮發麻。

  一旁的黃氏早嚇得癱軟在地,旁邊的黑熊怪和黃大蟲,也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三個人都看向了李守心,就見他臉上漸漸沉靜下來,面色平和,聲音不急不慢的吩咐道: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掏出手機……啊,不,黃大蟲,你先將那小尼姑的屍體翻轉過來,扒光她身上的衣物,趕緊照做!」

  黃夫人和黑熊怪聽了這話一愣,不明白他要做什麼,黃大蟲則想也不想立即照做,幾下就將那小尼姑身上的衣物除去。

  黃夫人有些納悶的問:

  「你這是要幹什麼?」

  李守心抬頭看向了她,面無表情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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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咬下那無賴的舌頭呢?」

  黃夫人趕緊朝地上看,這才看見那帶血的半截舌頭,用腳指了指:「在這兒!」

  「這就好辦了,咱們能不能脫罪,全看這半截舌頭了!」

  三個人都不明白李守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見他撿起這半截帶血的舌頭,一把塞進了小尼姑的嘴裡,又將其合上了嘴,眾人總算明白,這個就是妥妥的栽贓嫁禍了。

  緊跟著李守心對黃夫人講:

  「從今以後咱們四個人,那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回家以後你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此事對誰也別說,包括你的丈夫,當然我也不怕你說出去,我們三人大不了流亡天涯,而你們一家呢?」

  黃夫人面色沉重的連連點頭:

  「打死我也不會說,這秘密我會帶進棺材裡!」

  緊跟著李守心看向了那個老尼姑,伸出手來向黃夫人喝道:「把他的刀給我!」

  黃夫人立刻將刀遞給了他,他先是在那小尼姑的後背,連劈了三刀,又將刀交給黑熊怪手裡,神色冷峻的對他講:

  「你力氣大,務必將這刀插進老尼姑的心口裡,插進椎骨間,拔不出來為止!」

  「這好辦!」

  黑熊怪依言照做,做完這一切,又將兩個尼姑的屍身,一前一後擺開,小尼姑趴在門口,作出門不及,被人砍倒狀,老尼姑則被人刺死在椅子上的樣子。

  做完這一切,四個人正打算要走,忽然黃夫人腳下一絆,他回頭一看,是一件男子棉袍,忙問:

  「這可是那無賴薛二的?」

  黃夫人忙點點頭,李守心笑道:

  「算是天助我也!」

  緊跟著他吩咐黃大蟲,快步跑到前殿裡,將布施箱裡的百十來文,以及小尼姑房裡的碎銀,全塞進了這棉袍的內兜里,又將棉袍扔在地上。

  緊跟著又將屋內細細打掃一番,讓他們四個人踩下的腳印盡數抹去。

  做完這一切,天光已大亮,院門前有人大喊:「我們要上香,快開門,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開門!」

  李守心一行人不敢往前面走,便循了山後的崖壁小道,繞了大半日山路才回到了砂鍋牛的家中。

  一進門,砂鍋牛急得迎了出來,一見面劈頭蓋臉的就問:

  「你們曉得不曉得,水月庵出了人命案?」

  李守心一愣,沒想到這事情發展這麼快,一旁的黃夫人早已面色慘白。

  黃大蟲與黑熊怪夫婦倆已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腳,只有他,最先反應過來,笑對旁邊的黃夫人講:

  「記得我跟你說的話,是生是死,就看你嘴嚴不嚴了!」

  他又回過頭來對砂鍋牛講:

  「折騰了半宿,我們也累了,具體情形,由夫人告知你,我只說一句,你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但願閣下言出必行,當然,只等著這起人命官司塵埃落定再說吧!」

  砂鍋牛顯然沒反應過來,卻被黃夫人連忙拉住衣角,急講:

  「老爺咱們回去再說,咱們的大仇真的是已經報了,只是這後面的事情,那就得看縣衙怎麼辦了?」

  ……

  回到客棧以後,顧允成則問:

  「你們聽說沒有,水月庵可出了人命案了,想來那倆尼姑也是遭了報應,天道好循環,善惡終有報,也算他們活該!」

  丁茂春則一言不發的盯著李守心,張了張嘴,卻最終也沒問出什麼來,而是轉過目光看向了旁邊眉頭緊鎖,一臉愁容的黃大蟲與黑熊怪夫婦。

  李守心則回到房間裡,心頭惴惴不安,這可是自己頭一回栽贓嫁禍,上輩子也沒做過什麼缺德事兒,這一回為了自保不得已而這樣。

  可又轉念一想,一想到那老尼姑,小尼姑,身在佛門,又禍害良家婦女,罪當如此,而那個無賴薛二,其罪在不恕,心裡也就坦然了,只是擔心,事情的走向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步驟去走。

  小小的平定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整個小縣城都驚動了,一石激起千重浪,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李守心哪敢出門打聽結果,他一直在縣城的陽春樓客餞住著,大門不邁,二門不出。

  至於黑熊怪與黃大蟲夫婦,更是每天以淚洗面,要不是李守心強令二人不許出客房,只怕早已讓人見了心疑。

  顧允成,丁茂春見這樣,兩人也不問什麼,倒是嫣紅一個勁的追向,問的他心煩氣躁,好,在丁茂春有眼色,每次見了都遠遠拉開了嫣紅。

  事情過了沒幾天,終於有了結果,他那日在前廳吃飯時,終於聽見有客人談論起這事,一個身穿青布直裰的胖子對其中一人講:

  「喂,聽說沒有,那水月庵的命案結了!」

  「結了?這麼快!」

  周圍桌邊的幾個客人也趕緊湊過來問,那胖子神秘的一笑,高聲道:「本來咱平定州海河晏清,一直以來也沒什麼大案發生,而那平定縣的縣令又面臨三年的大考,只要錢糧納足,任期內,沒什麼大案發生,考功司上會記一個良,結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他怎能不萬分惱火,當日就派仵作火速驗屍,想儘快了結此案,不想再擴大影響。」

  「那後來呢?」

  李守心也不自覺的湊過來想聽一聽,偏這傢伙講到這裡,還賣起了關子,又是喝了兩口酒,又是夾了兩口菜,等得他抓耳撓腮。

  周圍人也受不了,連忙央求:

  「這位小哥你快說吧,不行,你的酒錢我們平攤了!」

  胖子一聽這話,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這才緊接著說道:

  「你們猜怎麼著,那仵作竟在小尼姑嘴裡的驗出半截人舌頭!還說是男人的!」

  「喲,還有這事兒!」

  「肯定是那兇手的!」

  胖子緊跟著講:

  「不光如此,他發現一件男人的棉襖,從兜里翻出許多碎銀,銅子兒,後來一查,尼姑庵里的布施箱空了!」

  「這肯定是先是劫財,後來見那小尼姑漂亮,又臨時見色起意,結果跟人家那個不成,被小尼姑咬了舌頭,一怒之下,這才殺了人。」

  「想必老尼姑聽見打鬥出來看,那人一不作二不休,乾脆連老尼姑也結果了!」

  眾人議論到這兒,不禁有人嘆道:

  「哎,可惜那小尼姑了,聽說長得挺好看的!」

  「拉倒吧,那倆尼姑都是賣的,都不是啥好鳥!」

  緊接著那胖子又道:「仵作的報告一遞上去,縣令大怒,立即派出了,海捕文書,全程搜拿斷了舌頭的男人,你們猜是誰?」

  十幾個人包括店小二,一齊問道:

  「莫非咱本地的?」

  「是那薛二!」

  有人氣得一拍桌子道:

  「想來也是他,最無賴的一人,被他糟蹋的小媳婦,姑娘,那可多了去了,這也算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胖子接著又道:「那縣令命人驗傷,其實那傷不驗自明,那薛二支支吾吾也說不清,一個勁的亂比劃,撬開他的嘴一看,果然是斷了半截舌頭,不是他還能有誰?」

  李守心聽到這話終於是長出了一口氣,可他還是擔心這事情中間會有轉變,緊接著又聽旁邊白髮老頭兒冷笑道:「那這回薛二肯定是好死不了!」

  這時候店小二問:

  「為啥啊,像這種大案還不得報到府上去?」

  「切,那薛二一介草民,又他哥一個,剛好他趕的這風口也不好!」

  旁邊人聽到老頭這麼說也連忙請教:「怎麼就風口不好了?」

  老頭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洋洋自得道:

  「咱平定州的縣令姓芻,這個芻縣令在這任上一坐就有六年,而他的同年早升遷兩級了,心中怎能不急?

  芻縣令不過是捐監出身,他這樣的出身在大明到底比不得正牌科舉出身,只能任八品,九品的佐膩官,也就是典史,同知一類。

  我有個拜把的兄弟,在縣衙里當快班衙役,他跟我講,這芻縣令是由典史提拔到縣令一職,家裡幾乎上下打點,都傾家蕩產了,本來指望今年能夠升遷的,而今看來又黃了,能不生氣嗎?

  你們看吧,我聽說明天就要公審,搞不好這薛二,當堂受刑不過,就得死在大堂上!」

  這老頭兒話音剛落,街上響起了敲鑼聲:

  「明日大老爺審理薛二殺人一案,望眾鄉親去縣衙觀審,以正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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