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太子妃主動示好
2024-10-02 07:18:56
作者: 瘋廿四蛇
錢婉兒遠遠不是太子的對手。
太子不會直接解釋,而是以「點撥」的方式,將問題拋回給錢婉兒,讓她自己思考,自己得出結論。
這樣的「理性」征服,遠比說情話與發毒誓來得有效。
人總是會對自己推斷出來的結果深信不疑。
畢竟,全天下最可靠、永遠不可能發生背的人,只有自己。
錢婉兒感到豁然開朗。
她拉住了朱宣的袖子,讓他坐在床榻的邊沿。
「太子殿下所說,我都懂。可是我這身子,怕受不了長途跋涉。」
「放心。」太子熟練地摟住她的肩,「我會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造出最舒適最防震的馬車,讓你坐在裡面,就像坐在家裡一樣舒適。」
太子口中的「家」,指的就是現在身處的屋子。
錢婉兒喜歡這個字。
她的心要融化了。
「保護你的人,我也會多安排幾個。為了方便照顧你,女護衛也會找一些。都是些武功高強的,可保你平安無虞。」
「另外,我還要交給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錢婉兒問。
太子掏出一塊硬硬的東西,鄭重地放在她的手心。
「這是兵符,是目前我能掌握的兵符。能調動的兵馬不多,一共五萬。但五萬已經是我的全部。你就帶著這五萬兵馬走,將流民全部招降。」
錢婉兒的眼睛比剛才更濕,伏在朱宣的懷裡「嚶嚶」哭泣。
她一邊哭一邊笑,右手緊緊地握住兵符。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真正、完整、不帶任何懷疑地相信了朱宣對她的真心。
江山和美人他都要,但是他眼都不眨,拱手就把江山放在了美人的手心。
錢婉兒對朱宣的信任,再無法撼動。
她哭了很久,叫:「阿宣。」
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沒有必要那麼生疏。這是她第一次叫太子的名字,眉眼間神采飛揚。
朱宣應道:「我在。」
錢婉兒呼吸淺淺,語聲柔柔:「馬車一準備好,我即刻動身。」
「好,到時要具體做些什麼,你仔細與我交代。」
「嗯,今晚太遲了,你先睡覺,等你睡醒了,再說也不晚。」
錢婉兒貼得他更緊:「阿宣也一起躺下吧。」
朱宣將她放倒,道:「你自己睡,我看著你睡便好。」
錢婉兒下意識地問:「是我身上有不好的味道,讓阿宣有些不適嗎?」
朱宣笑道:「傻婉兒,我怎會不適呢?我喜歡你還來不及。以後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許粗心馬虎,也不許忘了喝藥。」
錢婉兒被朱宣耍得團團轉,還甘之如飴。
馬車是叫風記做的,坐進去果然又寬敞又穩當又舒服。
錢婉兒依依不捨地與朱宣告別,眼淚灑在京城的一株梧桐下:「阿宣,婉兒一定不負你望。」
太子與她深情道別。
待馬車消失在視線中時,太子嘴角抽了一抽。
他送錢婉兒出京,誰都不知。風記的頂級轎子,誰敢窺探?
外人只道是風記中有重要的人外出,怎麼也想不到裡面坐著的是首輔之女。而此刻的首輔對女兒的下落也不擔心。因為太子間接地讓他知道了金屋藏嬌的事兒。
錢首輔對自己女兒的表現很是滿意,他一點兒也不著急。
女兒想在太子那住多久,那就住多久。
最好,能住出一個孩子來。
錢婉兒走後,朱宣心情大好。
他直奔太子府,琰琰的房間。
行走之間很急,惹得一些蟲兒蝶兒驚飛。連柳枝都碰到了數根,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粗魯。
他趕到的時候,承平剛好在午睡。琰琰坐在小床邊看著孩子,渾身充滿著母性的光輝。
朱宣一見,就受不了。
太美了,是他理想中妻子的模樣。
春日好。
桃花灼灼柳鬖鬖。
雨停風暖煙淡,情正醺酣。
山潑黛,水挼藍。
風吹菜花浪。
屋中鶯歌,遠勝百鳥啼。
繁花似錦。
不如她臉上一抹,醉酒般的嬌紅。
這大半年,他一直都很忙碌,在太子府里的時間,比往常少許多。
成琰琰見他精神十足的樣子,就猜到錢婉兒離京了。
她坐起來,試著與心情不錯的太子溝通。
「大業將成,妾身提前恭喜太子。」
聽聞「妾身」這兩個字,太子眉頭一皺。
「我不是說,無人之時,以『我』字稱呼就行了嗎?」
「是我忘記了。」成琰琰從善如流,「我在這裡,先恭喜太子。」
她像以前夫妻關係和諧時一樣,從床上跳下來,替太子綁上蟒帶,又替他撫平衣角。
太子饒有興味地瞧著她:「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成琰琰淡淡一笑:「我知道,太子的兵馬遠不止旁人知道的那些。有了風家銀錢的幫助,你還買了不少新的戰馬。步兵不如騎兵,就算錢首輔手中步兵更多,可若真的打起來,你這邊勝算更大。」
太子勾起了嘴角:「你對你夫君的真實實力,估計得還算準確。」
成琰琰頓了頓,繼續道:「可是,你愛大禮的百姓,愛天下子民,你不想因為權力鬥爭而血流成河,所以只能繼續擴大自己的兵力。只有以絕對的優勢碾壓,才能將損失降到最小。」
「你對我還挺了解。」太子的心情更好了。
所有人都怕他,畏懼他,表面對他奉承迎合,背地裡不知將他當成什麼豺狼虎豹。但是琰琰懂他,知道他的理想與抱負。
世上得一知己,值了。
成琰琰道:「夫妻一場,我豈會不懂你?也正因如此,我懂你對大哥的忌憚。」
太子的身子僵了一下。
成琰琰感受到了,可還是說了下去。
「別人我不知道,可大哥我十分了解。他沒有王侯將相的命,只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你看他當官以來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得罪人?他從未替自己求過什麼,只希望能為朝廷盡一份心。」
琰琰說得沒錯,太子亦如此認為。可正是成瑜的無私付出,讓他想到了自己。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不為自己,只為家國。他拼死拼活得到今日的地位,一開始只為翻身,可真的翻上來了,他又有新的目標。
人活著總要有些理想的,否則與行屍走肉何異?太子從小就存了一顆正義之心,只是漸漸被鬥爭掩蓋,現在鬥爭快結束了,他可以遵照自己的內心去做想做的事。
也因此,他把成瑜當成了同類人。
成琰琰想方設法替成瑜說話:「大哥的手指有殘缺,右手無法握刀,殘缺之人,如何能號令他人?他的臉上也因打仗而多了一條疤,更無法坐在那個位置上。一個君主,可以病弱,卻絕不能殘,從古至今,都是如此。且大哥主動交出在軍中的關係,就是在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已經一無所有,你還要這樣防著他嗎?那蠱蟲 在體內,想想就可怕,你可不可以為了我,放過大哥?」
太子猛地轉身,眼中落寞抵擋不住。
原來她今日的示好,是有目的的。他還以為,她是真的想要對他好。
太子失望了,不想留下自己的狼狽。負著手,一言不發地走了。
同時,他又不知道怎麼回答琰琰的問題。
隨著離那個位置的日子越來越近,他更加不想解開對成瑜的束縛。以前他忌憚的只有成瑜的能力,現在又多了一個「成代朱昌」。
雖然曾經的司天監正袁隨已經死了,可袁隨說過的話像一根釘子般刺入了他的心裡。他越來越明白父皇當日要殺成瑜的決心,可他不想淪為像父皇一樣的人。
所以,他沒有要成瑜的命。
他以為這已經是仁慈,但是琰琰不理解。為此還恨他,與他冷戰。
現在,竟然還肯低下那高貴的頭顱。
他越想越來氣,找了一家酒樓上去喝酒。
酒至半酣,一戴著面紗的女子過來打招呼:「太子殿下。」
「你是……」太子眯著眼問。
女子扯下面紗,道:「我是錢婉兒的妹妹,錢清兒呀。」
太子定睛一瞧,的確是她。與錢婉兒有些相像,但是五官比錢婉兒精緻。
「你怎麼會來我的房間?」
「因為太子殿下沒有關門。」
太子「哦」了一聲道:「你過來做什麼?」
錢清兒坐了下來:「陪太子喝酒。」
太子拒絕了她:「我不需要你陪。」
錢清兒笑:「每個喝醉酒的人都這麼說。我已經叫小二去拿醒酒湯了,一會兒喝完之後,太子還是早些回府吧,不然太子妃要擔心了。」
聽見「太子妃」三個字,太子就心情不好:「好端端的,你與我說這麼多做什麼?」
錢清兒道:「那我不說了,我就在這等太子殿下的醒酒湯。」
「我的事,不要你管。」太子不悅道。
錢清兒捏著帕子靠近他,揮了揮道:「臣女只是好意,想為太子分憂。既然太子不需要臣女,那臣女就此離去吧。」
帕子很香,一些粉末浮在空氣中,太子只覺得一股迷人的香味傳來,渾身的血液都燒了起來。
錢清兒起身,姿態婀娜。
太子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有了衝動。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拉住了錢清兒。
錢清兒落入了太子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