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智詐趙娉婷

  「你敢打我？」她捂著臉道。

  我揉了揉自己的手心：「打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有什麼不敢的？」

  她憤恨地瞪著我。

  「再瞪，信不信我叫墨雨把你另外一隻眼睛也啄瞎。」

  她的眼神變得非常恐懼，尖叫道：「江年年，你會遭到報應的！」

  我糾正了她的話：「若按夫家，本世子妃隨丈夫，姓成；按娘家，本小姐隨爹爹，姓趙。」

  我彎下腰，靠近她：「趙娉婷，你當喊我一聲長姐。」

  她一向高傲，自視孔雀，視我為麻雀，根本接受不了原本「卑賤」的我翻身有了高貴的血液，更不屑與我相提並論。我的話深深地刺激到了她，她忽然伸出拳頭砸向我的肚子。

  我早有預料，一隻手包住了她那小巧的拳頭，然後一扯，將她掀在地上。並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綁住了她的手腳。

  

  洛姐姐與我配合無間，用一塊帕子堵了她的嘴。

  「這下，耳根清淨了。」

  我們會心一笑，並肩轉身。身後的趙娉婷，發出痛苦的嗚咽。

  然而我們並沒有走遠，而是派了一張陌生的臉孔進入了她的房裡。

  因為我深知她對我的恨意，寧死也不會說出自己這兩天的去向。而根據我們的猜測，她在京城除了自己的家人外，幾可稱是舉目無親。所以，她只能找合作者。

  有能力與我們抗衡的，思來想去，也便只有二皇子了。

  那就詐一詐她。

  蒙面人一進去，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光溜溜的趙娉婷。

  他喉結一動，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而有任務在身，不能因色誤事，所以他拿起被子將趙娉婷裹起來放在床上，拿掉了她口中的帕子。

  「小的來遲，讓趙小姐受苦了。」

  趙娉婷感到無盡屈辱。

  眼前的男子算什麼東西，一看便是誰的屬下。她堂堂相府千金，竟然被一個如此粗鄙之人看光了身子。

  她泄憤交加，恨不得殺了他。

  但蒙面人的下一句話，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殿下已經決定，按照計劃行事。怕江年年對您不利，所以派小的來看看您。您有什麼事，儘管跟小的說，只要小的能夠做到，一定赴湯蹈火。」

  趙娉婷心生警惕：「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蒙面人道：「這個時候，除了二殿下誰還會來關心趙小姐？趙小姐孤身一人，只有二殿下一個朋友。還請趙小姐珍惜，否則真的沒有人幫你了。」

  到底是二皇子的狗，吠聲格外響亮。

  吠完後，還拿出一個玉佩。

  這玉佩，與二皇子隨身佩戴的那一塊好像。

  趙娉婷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這個盟友。所以哪怕眼前站著的是條狗，她也變得卑微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道：「二殿下真的已經派人去做了？」

  「是。」蒙面人點頭，「二殿下叫我來問問，趙小姐接下來還有什麼妙計？」

  趙娉婷警覺性高，沒有直接回答，只說：「待我考慮考慮。」

  蒙面人的任務已經完成，向她告退：「那小的就先走了，等到趙小姐想出法子再來。」

  陰險得夠直白，像二皇子的一貫作風。有利才聚，無利哪管她的死活。

  默默傷神間，屋子裡已經沒人。

  蒙面人躍出了窗子，來向我復命。

  「大小姐所料不錯，二小姐去見的果然是二皇子。兩人有個極大的陰謀正要實行，但小的無用，怎麼也探不出口風。」

  「你做得已經夠好，這錠銀子是賞你的。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准說出去。」

  他連聲應著。

  洛姐姐問我：「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道：「也許，我們需要求助一個人。」

  她眼珠子一轉，問：「大皇子？」

  我點頭：「正是！如今能幫到我們的，就只有他了。他對二皇子最為了解，二皇子府里想必也有他埋下的耳目。有他相助，事情會容易得多。」

  「那好，我們這就找個名目，約郡主出來。郡主極富正義感，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將事情辦好。」

  郡主按時赴約。

  我分明感覺到她身上有很多東西不一樣了。

  不知是即將為人婦還是別的原因，她安靜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只是簡簡單單地站著，就美得像一幅畫。

  我喊她的名字：「琰琰。」

  她走過來，叫我：「嫂子。」

  又微微偏頭，叫：「洛姐姐。」

  洛姐姐見到救命恩人，倍感親切，將郡主拉進屋，問她近況。

  在一陣寒暄後，我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郡主站在背光之處，聲音里聽不出情緒：「所以，嫂子是希望藉助阿宣的力量，去查查二皇子近日的動向？」

  「是。」

  「此事，我會告知阿宣。至於能不能查到那兩人的陰謀，就要盡人事聽天命了。」

  「嗯。」我點頭，順便問道，「接下來，你會一直住在大皇子那嗎？」

  她回答：「嗯，阿宣替我在外面置了個宅子，環境清幽，挺好的。」

  「你不想家嗎？」

  「家？」她露出一絲迷茫和疑惑，隨即恢復原樣，「哥哥不把王府當家，我自然站在哥哥這邊。再說我娘乾的那些事兒，連我這個做女兒的都看不下去，與她住在一起，只會讓我感到羞愧。所以，還是遠離她為好。」

  郡主這是在向我表示立場嗎？

  我總覺得，這些話說得有些刻意。就好像，她在支持我與王妃為敵。

  難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所不知道的事兒？

  等成瑜回來，一定讓他好好去查查。

  數日過去，郡主傳來消息，說二皇子府雖有動靜，但都是一些無足輕重之事。在偌大的京城中，濺不起多少水花。

  還說，二皇子做事一向謹慎，也許行事過於隱秘，才查不出。或許，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等。

  到時候，見招拆招。總歸是在天子的地盤，二皇子還不能夠隻手遮天。

  另叫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別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至於大皇子，依然會緊盯著二皇子。

  這樣的結果，在我意料之中。大皇子因為身份之故，在與二皇子的較量中始終處於下風，雖然在遇刺事件以及自請去封地後，皇上對他的態度有所好轉，可庶出與嫡出，終究是不同的。

  大皇子暫時沒查出來，實屬正常。但願再多些日子，可以探清二皇子與趙娉婷的陰謀。

  說來也是我太大意，抑或可以稱為輕敵。我以為趙娉婷想對付的人是我，用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下作法子。絕沒有想到，趙娉婷會把目光放在遠在沿海的成瑜，也想不到，她會有毀了整座城池之心。

  更讓我意外的是，二皇子竟然會同意。

  是以，就在京城的日子風平浪靜地過去以後，成瑜在江州，遇到了他這一生最難過的劫。

  倭人來勢洶洶，上了岸，進入玉城，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玉城失守。

  洛大人幾乎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江州與玉城相鄰，洛大人原本是想調遣人馬去支援玉城，堅持到朝廷的援軍趕來。按照他的估算，玉城至少還能撐三四日。

  哪知，竟敗得那樣快。

  直覺告訴他，這裡頭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他沉吟著問：「玉城的守將呢？」

  傳信的下屬戰戰兢兢：「就是守將下面的一個小吏，假傳命令打開了城門。守將為了爭取時間讓百姓先走，已經戰死。那小吏卻不見了，據說是連帶著他的家人一起投靠了倭人。」

  怎麼會這樣？

  「毫無預兆嗎？」他問。

  下屬答：「小的打聽到那小吏平日裡有些仗勢欺人，喜歡占小便宜，還魚肉百姓，人品不佳。但都是背著守將而為的，面上倒是恭謹。是個欺軟怕硬之徒，在小吏間的人緣倒是不錯。共事者提起他，都不敢相信是他所為。然而許多士兵親眼看見，是他假傳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