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賣入青樓

  說著，大漢越過成琰琰，抓住了女子的手臂。

  成琰琰自女子的亂發間，看到一張明艷的臉。

  

  這臉與趙娉婷的巴掌小臉不同，與花栩栩的嬌媚亦不同，骨骼感重，深邃立體。再配上明眸高鼻，皓齒紅唇，怎一個驚艷了得？

  或許在大多數人眼裡，趙娉婷與花栩栩才是一等一的美人。但成琰琰見了她們只覺媚俗，而眼前這個才是大氣端莊的美人。

  只可惜美人落難，被摧殘得似一隻驚弓之鳥。

  大漢毫不憐香惜玉，一把推開了成琰琰。他抓住女子的手臂，就要往裡拖。

  女子突然大喊起來：「敢得罪郡主，你們不要命了嗎？」

  大漢隨著女子的目光，去看成琰琰的腰際。除了一隻玉烏龜，什麼也沒有。

  大漢一個耳光扇了過去：「賤人，敢騙你老子！」

  成琰琰爬起來：「我就是郡主，北陵王府的郡主！今日你若不放了這位姑娘，我就派人抄了你們萬紫樓。」

  大漢捧腹：「你是郡主，老子還是王爺呢……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擦掉唇角的血，道：「素聞北陵王府成郡主愛穿千湖絲的衣裳，而千湖絲要價不菲，旁人要想仿冒，還得掂量手中銀子。再看這隻玉烏龜，雖然通體碧綠，但仔細一瞧，可見上面淡淡的『成』字。京中閨秀大多循規蹈矩，少有人堂而皇之掛著只烏龜出街游耍，唯有郡主真性情，行為處事隨性瀟灑。」

  成琰琰直覺此女子認識她，或者之前見過她。

  猜想的同時，對她生出一絲佩服。

  處境艱難，卻時刻尋找生機，觀察入微，又很會思考。

  這閒事，她管定了！

  大漢聽了女子細細一番解說，眼神中流露出恐懼。

  他猶豫了一會兒，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是老鴇的心腹，知道這女子怎麼來的。北陵王妃可說了，一定要使勁兒地折辱女子，直至死亡，然後送去亂葬崗。若人跑了，她要整個萬紫樓付出代價。

  如果女子被郡主救走，王妃一定會震怒。且此女子如此聰慧，萬一在郡主面前揭穿王妃真面目……

  王妃定會扒了萬紫樓所有人的皮泄憤。

  再則，郡主也不見得會饒過他們。郡主一看就是嫉惡如仇的性子，指不定前腳一離開，後腳就派人來「算帳！」

  他不敢再想，越想越覺得膽寒。

  張望四周，發現郡主只帶了一個丫鬟。

  惡向膽邊生。

  只要抓了郡主，這一切便神不知鬼不覺。既能完成王妃的任務，又能保住自身性命。

  大漢抓起女子狠狠往身後一推，叫一個跟班抓住。然後又叫了另兩個跟班，壓著聲音道：「此人假冒郡主，帶走！」

  那兩跟班畏手畏腳。

  大漢怒斥：「想活命，就抓人！」

  三名男子一齊而上。

  成琰琰冷眼看著，輕笑一聲。

  她按下手腕上的鐲子，幾根牛毛細針瞬間飛出。大漢們防不勝防，被細針戳中了胸口。

  頓時一陣刺痛感傳來，大漢們齊齊尖叫：「臭娘們，竟敢使詐！」

  成琰琰作為郡主，出門玩耍不帶護衛，沒兩三個武器防身，自己都不安心。除了手鐲，頭上髮簪亦是利器。

  這回那幾個人有些警醒，見她掏出髮簪都往後退。

  成琰琰趁機屏住呼吸，對他們撒了一把藥粉。頓時煙塵瀰漫，幾個大漢在劇烈咳嗽了幾聲之後暈倒在地上。

  包括那女子，亦閉上了眼睛。

  成琰琰與翡翠一起，將女子連拖帶抬搬離了巷子。找了家布店，買了塊布包住被撕破的衣衫。

  做完這一切，又去叫了輛馬車。

  車上，成琰琰認真思考著。

  這麼聰明又好看的女子，她想留在府上。可現在人還暈著，又來路不明，貿然帶回府中，定會被母親呵斥。

  想來想去，不若送去趙府。

  別說哥哥就住在那裡，就論她以前和准嫂子的交情，現在准嫂子成了趙府的大小姐，她求准嫂子收留一人也是理所應當。

  這般想著，成琰琰對外面的車夫道：「轉個彎，去首輔府上。」

  派出去搜查的人一波又一波，始終沒有洛英英的消息。

  我徘徊來徘徊去，急得團團轉。

  忽然，門外有人稟報，說郡主來了。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問：「哪個郡主？」

  小廝回答：「北陵王府的郡主。」

  原來是琰琰。

  成瑜不悅道：「這個時候，她來添什麼亂？」

  小廝道：「聽郡主的意思，好像是有事求大小姐。」

  郡主對我極好，是個難得的身居高位而不恃強凌弱之人，在我落魄之時，多有照顧。我連忙道：「快請她進來。」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嫂子，我已經進來了。」

  隱隱地，好像有些氣喘吁吁。

  正想去迎，就見兩個女子扛著另一個女子，跨過門檻進來。

  琰琰與翡翠一道，將那女子放在椅子上，然後一手叉腰，一手擦著額間的汗：「累死我了。」

  又瞪了成瑜一眼，道：「哥，你也不來幫忙。」

  成瑜微微皺眉：「你幹了什麼好事？強搶民女？」

  琰琰得意道：「這回你猜錯了，我可當了一回俠女。嘿，嫂子，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不，此事要從我偷溜出府說起……」

  她嘰里呱啦說了一通，我示意丫鬟倒茶。

  她顯然是渴極了，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

  我勸道：「慢一點兒，小心噎著。」又漫不經心地看了蓬頭垢面的女子一眼：「她到現在還未醒來，要不要叫大夫？」

  成琰琰擺手道：「迷藥對身體無礙，多等一會兒便醒了。不過她身上有好些傷，是要找個大夫瞧瞧。我跟你們說啊，這姑娘別提多漂亮了，眼睛鼻子長得真是好看，我看了都自慚形穢。到時候她若無處可去，我便留下她做丫鬟。」

  「還有，哥，嫂子，萬紫樓真是無法無天，公然凌虐姑娘不算，甚至還想對我對手。咦，嫂子，你怎麼了，怎麼盯著這姑娘的眼神怪怪的？」

  我一把捋開姑娘臉上的頭髮，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

  是我的洛姐姐啊！

  她受我連累，被賣到了萬紫樓，被迫接客，拼命出逃。

  我扯下她身上的布，見她被撕裂的衣衫下都是傷痕。

  青一道紫一道，像刀割著我的眼睛。

  我慢慢地將布裹好，低聲問成琰琰：「你可知道，是誰把她賣入青樓的？」

  成琰琰不知所措道：「我也不知。」

  我繼續壓抑著聲音道：「成瑜，替我把萬紫樓的老鴇和龜公全部抓起來，嚴刑拷打，一定要問出真相。問出後，這些人也沒必要活著了！」

  成瑜頷首：「好。」

  我又問郡主：「可還有迷藥？」

  她忙不迭地掏出來：「有。」

  「再給洛姐姐用一些吧，暫時別叫她醒來。」

  我不敢想像，洛姐姐醒來後，該如何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成琰琰小聲道：「或許，她沒有你想的那般軟弱。整個過程她雖然是弱者，可從沒放棄，她聰明果敢，堅韌如柳，一定能接受一切，然後好好活下去。」

  我不敢賭。

  成琰琰握住了我的一隻手：「嫂子，你信我。」

  我定定地思索了許久，感受著從琰琰手上傳來的暖流，道：「好，我信你一回。來人，快叫醫婆來。」

  我心中始終存著一絲幻想，希望洛姐姐還是完璧之身。

  我把她帶到自己的屋子裡，替她簡單地擦洗。一切完畢後，醫婆到了。

  我將醫婆請進來，關上了門，盯著她的眼睛，嚴詞警告：「今日不管檢查結果是何，都不許向外透露一分。」

  警告完畢，我掏出一錠金子放在她手上。

  醫婆戰戰兢兢，去解洛姐姐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