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番外十一 厭度(靳佳雲X朱賢宇)
2024-10-02 06:25:57
作者: 西耳
朱賢宇收回了剛剛情不自禁的吻意,但或許是因為眼前的女人,用勾引人的語氣無情拒絕了自己,他一改之前的溫和,使力將靳佳雲推倒在沙發上。
靳佳雲稍稍掙扎,朱賢宇又一次將她推倒,還惹來她一聲似挑逗的抱怨:「沒想到,朱少爺還有粗暴的一面。」
「喜歡嗎?」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凶戾。
在歡愉之事上,她從不缺情趣,咬咬唇:「喜歡。」
而這種情趣,她不是為了取悅男人,而是取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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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賢宇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沒有男人不喜歡被誇,即使是虛情假意,即使,是一個身居階級高位的大老闆,也難以逃出身下妖精的魔掌,一點點被帶入女色的深淵。
但奈何,妖精是會變身的。
事後的靳佳雲,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對著鏡子整理好儀容後,她身上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她拎起包包:「朱老闆,我先走了。」
那聲「朱少爺」,是床上限定的調情詞。
將褲子拉鏈拉上,朱賢宇拾起桌上的機械錶,往手腕上一扣,背脊挺得筆直:「嗯。」
拉開門,剛走到草坪邊的小道里,靳佳雲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媽媽的語氣聽起來是如釋重負後的喜悅:「佳佳啊,你晚上早點回來啊,你哥哥說那筆債搞定了,而且之前的一筆投資還意外掙了一筆,他晚上訂了酒樓,讓全家一起吃個飯。」
因為媽媽苦苦哀求,靳佳雲最後不得不拒絕了許姿,趕往酒樓和家人聚餐。
這頓飯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哥哥靳佳雄的耀武揚威,一身債的時候蔫到成天裝可憐,快四十歲的人求著父母給他擦屁股,可一旦手中拿幾個碎銀子,他轉眼就在家中稱霸王。
靳佳雲常常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充滿諷刺的家庭里。
父母沒什麼文化,重男輕女思想嚴重,小時候哥哥在外面犯了事,爸爸也不打不罵,還無理的反過頭去責怪對方,但她就算科科拿滿分,爸爸也不聞不問,甚至會冷漠的說上一句:女人讀書讀再好,最後還不是得回歸家庭。
一頓晚餐,面對兩個男人高高在上的凝視,哥哥和父親一人一句的批鬥,靳佳雲幾次都待不下去,但拉住她的永遠是思想已經被奴化的媽媽。
在洗手間裡洗手時,媽媽唐桂明看著鏡子裡皺紋橫生的臉,她忘了有多久沒好好打扮過,以及又對女兒說了同樣的一句話。
——「佳佳,我知道你想走,但是你爸爸是那樣的人,變不了,只能等到他去世,我們的日子才會好過點。」
在紐約留學的那幾年,是她最開心的時光,倒不是崇洋媚外,而是那種遠離原生家庭連呼吸都是自由的暢快,讓她能不受約束的做自己。
那張曼哈頓的夜景照片,她設置成了手機背景,四年沒換,心裡的聲音在清晰的提醒她。
——你的世界,很明亮。
可紐約畢竟太遙遠,而成州還有靳佳雲無法割捨的人,一個是好朋友許姿,另一個則是媽媽。
去年媽媽生日,她送了媽媽一條金項鍊,其實媽媽戴上後很漂亮,可遭到了父親的挑剔打擊,說她脖子粗,臉上皺紋多,一把年紀何必花冤枉錢。
那晚,媽媽坐在她的床頭,看著她的手機屏幕,無力的笑:「佳佳,紐約是不是很漂亮啊。」
那是活在底層的女性對外面世界的嚮往。她摸著母親粗糙的手掌,掉了淚,抱著媽媽說:「佳佳帶你去紐約,好不好?」
媽媽沒有回應。
她知道,她帶不走媽媽。
不想在家中待,靳佳雲找藉口說要出差。
在隔天的午飯里,她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了許姿,許姿聽了太火大,直接替她訂了成州最好的度假酒店。
許姿就是這樣,正義又義氣。
她在回想,當初是如何和許姿成為朋友的。
其實許姿剛轉到她的班級里時,她對這個富家女並沒什麼好印象,直到有天,被她拒絕過的男生,帶了幾個混混來校外找事,危難之下,是許姿勇敢的替她報警,並且揚言,如果敢鬧事,就敢讓他們進局子。
此後,她開始了被許姿「照顧」的生活。
可這自由的呼吸還沒吸夠,剛泡完溫泉的靳佳雲先後收到了一通電話和一條微信。
許姿說:「佳佳,等伺候完這隻豬哥,我就帶你去南法度假,住上個十天半個月,好不好。」
「豬哥」是她們給朱賢宇取的外號。
微信是朱賢宇發來的。
——「多帶點衣服,這次你要在香港待十天。」
把手機一扔,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靳佳雲又縮進了泉水裡,水汽氤氳,她閉著眼,曬著皎潔月光。
忽然,她想起了酒樓那天和哥哥的對話。
喝高了的靳佳雄,撐著她的肩膀說:「我妹妹還真有點本事。」
靳佳雲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靳佳雄沒再講話,只是用那醉醺醺的眼神饒有趣味的盯著她,像並不是真心誇讚妹妹,甚至這裡的「本事」也另有他意。
第二天,靳佳雲坐中午的飛機趕到了香港,最近一個月來得頻繁,她閉著眼都能在香港轉悠。但唯一的不同是,在和朱賢宇發生關係前,酒店是她自己訂,但這次,她有了指定的「酒店」。
朱賢宇在微信里特意解釋道:「靳律師不要有負擔,我在香港名下有不止十套房產,我只是不喜歡在香港還住酒店,但你可以把我家當成酒店。」
在此之前,靳佳雲沒想過這隻「豬」在那方面的欲望會這麼強,強到十天都要粘在一起。
朱賢宇的公司位於中環的寫字樓里,在朱家他主要負責的是食品貿易業務,他骨子裡流著大家族裡的精明,生意自然做得一絕。
他給靳佳雲安排了工位,在自己辦公室的隔壁。
靳佳雲整理完手中的官司資料後,眼看到了午飯的時間,於是去隔壁敲門詢問。
「朱老闆,我先去吃飯了。」
以前,朱賢宇會立刻放人,但此時非彼時,他抬手看了看手錶,起身扯下衣架上的黑色西服,他這人很講究細節,西服熨燙筆挺不得留有一絲褶皺,在香港的他比在成州更有魅力。
靳佳雲又問了一句:「我能走了嗎?」
朱賢宇笑著朝她慢慢走去:「不能。」
「為什麼?」
「靳律師需要陪我去一個地方。」
靳佳雲臉色一僵,看了看外面無人經過,語氣都變了:「朱賢宇,你不至於中午還要吃一頓吧?」
他們都懂這個「吃」的意思。
定到她身前,朱賢宇的微笑有些壞:「是,這次換個地方。」
「……哪?」她莫名心抖。
「馬場。」
「……」
到了沙田馬場後,靳佳雲才放下心來,原來朱賢宇是來為自己愛駒賽馬加油打氣,他的馬兒子是一匹英俊的夸特馬,聽說在它身上投資的金錢,夠買10輛跑車。
靳佳雲從來沒來過馬場,裡面進出的都是富商,並且人人手邊都挽有一個美人。她唏噓這個世界的差異與不公。
馬場經理特意過來和朱賢宇用粵語交談,聊天中,自然也會對他身邊的女人好奇,不過對於在香港有頭有臉的頂級富豪,他不敢隨便八卦。
只是那時不時飄來的眼神,讓靳佳雲感覺想被針扎。她和朱賢宇說,想去趟洗手間,他說,ok,還附了一句,記住這個位置,別走丟。
多大的人了,還會在馬場走丟。
但靳佳雲低估了馬場的大小,繞到後面的洗手間出來後,她真摸不清路。
「Betty……」
忽然,高跟鞋的聲音在她身後戛然停止。
第一聲,靳佳雲以為是重名,畢竟這裡是香港的馬場,怎麼會有人認識自己,直到女人叫了自己第二聲,她回過頭,驚住。
女人身上的綢緞長裙稱得她身材凹凸有致,脖間和手腕上成套的珠寶,貴氣優雅。只是她的笑容並不善:「你怎麼會在這裡?」
言下之意是,你憑什麼出現在這裡。
靳佳雲當然認識這個女人。
「Ada……」
這時,一個樣貌斯文、西服精緻的男人從拐彎處走來,他叫的是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正在和靳佳雲聊天的女人。
男人在看到靳佳雲的那一秒,呼吸明顯急促,有些喘過不過氣來,是害怕和恐懼。
靳佳雲當然也認識這個男人,確切的說化成灰都認識,她才不做什麼逃兵,大方的朝他伸出手:「好久不見,胡文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