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我只要你
2024-10-02 06:24:17
作者: 西耳
因為上次被戲耍過,俞忌言對許姿今晚的反常之舉起了疑心,即使,她說是想咪咪了。
不覺間,許姿已經從悅庭府搬走了一個月,但畢竟在這裡住了一年多,哪哪都熟悉,開門、脫鞋、放包、抱咪咪,一氣呵成,儼然還是副女主人的樣子。
玄關邊,俞忌言挽著脫下的西服,看著坐在地毯上逗著咪咪的許姿,烏黑的長髮傾瀉到肩膀下,溫柔的撫著咪咪,眼睛微微眯起,是平日裡少有的甜美。
恍惚間,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午後。
是炎熱的夏日。
茶園的那面湖水,偶爾被風輕柔吹過,湖面像揉皺了的綢緞,知了藏在茂密的綠樹里,試圖想要刮破「秘密基地」的靜謐。
綠蔭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未施粉黛,才16歲,長相就已明艷亮麗,出挑甚至耀眼。她懷間抱著一隻白色貓咪,輕柔的喚著,「咪咪……」
一顰一笑都勾人心魂。
沒有勇氣的他,只敢躲在一株大樹後,悄悄探出頭,眼底像融不進任何景色,只能放下少女的身影。
他詞窮,只在心底重複了一萬次,好美。
手裡的情書被握皺,可當他的一隻腳欲要邁出去時,少女的身邊多了一個高瘦白淨的少年,蹲下來和她一起撫摸著小貓。
就算隔著一段距離,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看少年的眼裡,盈著光,也刺眼到讓他嫉妒。
「喵—— 」
咪咪的一聲奶叫,讓俞忌言從回憶里醒了過來。
恰好,許姿回頭,倆人四目相視。他沒有說話,確切的說,是無法出聲。
因為,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是幻影。
「我去洗澡了,你要是玩夠了,就回去,不用和我打招呼。」
俞忌言轉過了身。
看到那張無情的背影,許姿手不覺扒到身後的沙發上,像是在儘量抑制情緒:「你不留我?」
有一絲錯愕,俞忌言定住腳步:「你想留嗎?」
許姿微張的嘴又閉上了,答不出口。
此時,俞忌言的手機在西服里震,他從口袋裡掏出來。
許姿覺得應該是什麼重要的人,因為他垂著頭,異常認真地打字。
她感覺到胸口的呼吸漸漸不暢起來。
當俞忌言熄了屏幕,剛抬起頭時,許姿假裝只是隨口一問:「你晚上要幹嘛?」
但她不是能隱藏情緒的高手。
俞忌言聳肩答:「睡覺。」
本是一個稀鬆平常的答案,但對許姿來說,卻是沒有態度的模稜兩可。
她撐著沙發,站起身來:「俞老闆精力這麼旺盛的人,能受得了夜夜寂寞?」
語氣卻是不受控的怪調。
「不然呢?」俞忌言握著手機,手臂一攤,「我每天晚上都是這麼過的,下班、吃飯、餵貓、洗漱、看書,睡覺。」
許姿不太信:「是嗎?你不去找……」
她差點說出了紀子琪三個字,好險。
「找誰?」俞忌言好奇。
許姿別開了眼,遮掩自己的慌亂。
見她不說話了,俞忌言說了聲「我去洗澡了,」然後便朝浴室緩步走去。
成州的夏夜溫度不減,襯衫領卡在脖間,勒得發悶,他歪著脖子,單手扯了扯,將領口扯鬆了些。
沒走兩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略急的腳步聲,而後,一雙手從背後環抱住了自己。
俞忌言低下眉眼,笑了笑:「許律師,又來?」
香港那夜,心有餘悸。
許姿沒鬆手,用臉頰輕輕蹭著他的後背,只隔了一層單薄的襯衫面料,他被那股溫流磨蹭得全身僵硬繃緊。
「我不想回家。」
說著話,她已經捏起襯衫,從俞忌言的褲子裡扯出來,五指伸了進去。
男人這個部位一樣敏感,俞忌言一聲重喘,用力抓住了襯衫里亂作的手:「不回家,你想幹嘛?」
是一句明知故問。
許姿掙脫開,手順著腹肌中間往下滑去;她貼著寬闊的背脊,俏皮了一下,說:「你啊。」
像是朝平靜的湖面里,砸下了一顆石子,瞬間蕩漾成一片粼粼波光。
陣陣情慾,瀰漫開來。
她撐著俞忌言的胸口,緩緩抬起眼,眼神雖然都虛了,但還是一副盯人的模樣,目光忽然挪到了他的右胳膊上,想起了,剛剛被另一個女人撫摸的畫面。
心中哼出一個字,髒。
不知哪裡湧來了怪異的嫉妒心,許姿朝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真咬疼了他。
「你?」
她沒看人,盯著胳膊上深深的牙齒紅印,是故意在找刺激的挑釁:「俞老闆,你還有沒有更厲害的本事呢。」
俞忌言眉頭一皺:「今天怎麼回事?我哪得罪你了?講話陰陽怪氣。」
「誰讓你招人煩。」
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不過,和以往不同,俞忌言卻鬆開了人。
許姿反手抓住他:「你幹嘛?」
他冷漠的應:「沒心情了。」
俞忌言坐在床沿邊,準備拔保險套。
許姿也坐了起來,好像從第一次被他欺壓的委屈全涌了上來:「你當時強迫我做那些事的時候,你也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怎麼我說兩句不中聽的話,你就有了脾氣?」
屋內只開了一盞床頭燈,燈影穿過那張寬闊結實的背,一半明一半暗。
俞忌言垂頭,手指怔住,沒回,只聽到了呼吸聲有些沉。
「自私鬼,」或許是所有壞情緒的堆壓,讓許姿在意識並不清醒時,說了中傷對方的話,「隨意,反正我也沒心情了。」
她穿上拖鞋,就往浴室走。
忽然,那隻手臂往前一伸,用力將許姿扯了回來,俞忌言又將人壓到了床上。
許姿蹙眉,情緒還好沒好轉,又被迫做起了這事,逼得她說了更狠話:「俞忌言,我們真的不合適。」
俞忌言抵住後牙槽,目光微冷:「可我怎麼覺得,我們很合適呢?」
他們所指的合適,並不同。
俞忌言這人,吃軟不吃硬,到底是強勢的性格,耳里一旦入了不中聽的話,他只想更狠狠地折磨身下人。
許姿同他一樣,也是吃軟不吃硬,他一無理地強迫自己,她就反感和委屈,眼裡擠出來的淚。
「你這樣的性格,就算換一段婚姻,還是會失敗,你根本不懂得尊重……」
許姿真哭了,眼淚一顆顆地流,悶在枕頭裡,鼻音很重:「我一定會和你離婚,我一定要換一個溫柔的人。」
是氣不過的撂狠話。
「溫柔?」俞忌言放緩了速度,似乎在笑,「嗯,明年我也換一個溫柔可人的。」
忽然間,他捕捉到了一些小動作。
比如枕頭被她揪得發皺,再比如,她的背像因為煩怒在起伏。
許姿悶著頭,不出聲,呼吸急促,像被什麼刺了一下,胸口微微泛疼。
俞忌言親了親她的臉頰,酥麻的熱流噴灑在她頸窩裡:「剛剛開玩笑的,我只要你。」
在這樣情慾籠罩的氛圍里,許姿分不清這句情話,是否真誠,可她好像信了,剛剛還緊繃的心,逐漸像軟了一些。
俞忌言撥了撥她的髮絲:「紀爺的女兒,以前的確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她,我們清清白白,你剛剛應該是看到她摸了我手臂。」
室內驟然恢復安靜。
許姿撇開頭,並不想承認自己偷看過他們。
可俞忌言卻覺得她逃避的樣子很可愛,繼續哄人:「但她畢竟是紀爺的女兒,我不太敢貿然得罪……」
「哼,那就讓人隨便摸?」一急,許姿竟然把憋在心裡的不痛快,撒氣般地說了出來。
俞忌言笑了笑,一直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額頭:「所以,我需要你,下次,你就一直挽著我,她就不敢靠近了。」
許姿愣住,彆扭地咬著唇:「誰要挽著你啊。」
盯著那張心口不一的臉蛋,俞忌言的笑容是難得一見的溫柔,聲線低啞迷人:「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