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星系意志

  光繭在第八色的光輝中跳動著，似乎表露出了喜悅的意思。它緩緩的前行，毫無阻礙的穿過了球形的防護力場，來到了方星牧身前。

  方星牧伸出手想要觸碰光繭，不過光繭微微後退的避開了方星牧的觸碰。隨即，光繭圍繞著方星牧轉起了圈子，頗有幾分小孩子看到了新奇的事物，強勢圍觀的感覺。

  ——這東西是怎麼回事？

  看著已經繞著自己轉了好幾圈的光繭，方星牧頗有幾分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光繭，也不是什麼懸浮機械加全息影像之類的東西，而是星系意志的一種具現。

  擁有智慧生命的行星會誕生出極為純粹的意志，這種意志是所有智慧生命精神力量無意識的統合，代表著整個星球所有的生命。若是這個星球上的智慧生命踏出了母星，並且在母星所在星系的其他行星上建立定居點，那麼這個誕生於行星的意志就會「進化」，變為整個星系的意志。人類的足跡已經遍及了蓋亞星系的每一顆行星，星系意志蓋亞的出現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作為降臨者，方星牧不僅與星球意志打過交道，也同樣與星系意志打過交道。在他的認知之中，無論是星球意志還是星系意志，都是相當嚴肅的存在。用奇幻角度的描述來說，她們是修仙世界的天道，是魔法世界的神上神，全能且全知。這樣的存在自然將人類視作為草芥，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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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眼前這個星系意志的投影，怎麼看都有幾分貪玩的小朋友，這種感覺。尤其是祂圍繞著方星牧轉悠，越轉越開心的這種感覺……

  一個不注意，光繭一頭扎進了露菲雅的胸口，隨即不見了蹤跡。

  「唔？」

  方星牧不由發出一聲詫異的聲音。

  ——呃……好吧，就聽聽你想說些什麼吧。

  作為星系意志的具現，光繭是不能傷害祂的任何子民的。無論是一花一草，一蟲一獸，祂都無法傷害。此刻進入露菲雅的體內，多半是想要與身為降臨者的方星牧進行什麼交涉。

  「非常感謝你及時伸出的援手，年輕的降臨者。」

  「露菲雅」睜開了眼睛。女孩的瞳孔原本是金色的，但此刻第八色的光輝完全占據了她的瞳孔，散發著凌冽的神秘感。

  「為您效力是我的榮幸，蓋亞星系的意志。按照傳統，我是應該稱呼您為『蓋亞』？或者，您有什麼其他喜歡的名號？」

  方星牧低下了頭，向懷中的女孩致敬。

  「都不用，就稱呼我『露菲雅』好了。我還是蠻喜歡這個名字的。」

  「露菲雅」眨了眨眼睛，眼底之中滿是頑皮。

  「是，遵從您的意思，蓋亞……露菲雅大人。」

  方星牧從善如流的更改了稱呼。

  星系意志覺得「露菲雅」這個名字不錯，但方星牧可覺得有些彆扭。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上司的上司與自己的心上人同名，每次叫心上人名字的時候就會聯想到上司的上司。尤其是……上司的上司還與自己心上人關係不錯，頂著一張完全相同的臉孔的時候。

  「……請問，露菲雅大人。您隨同它們而來……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在下處理的嗎？」

  方星牧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小心。

  即便是降臨者在面對星系意志的時候也最好保持應有的敬意。如若不然，星系意志很有可能把降臨者給玩死！比如吃東西噎死、喝水嗆死、走路腳下一滑摔死，等等、等等。只要星系意志願意，完全可以把個體的運氣將至最低點，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是會層出不窮。而且，蓋亞星系的星系意識，有較大可能是世界意志。掌握著整個世界的所有法則的世界意志！

  「當然是為了消滅這些難看的蟲子……」「露菲雅」眨了眨眼睛，「話說……人類在說話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剛剛露菲雅暈過去了，所以方星牧一手環腰的抱住了她，以免她摔在地上。而光繭進入露菲雅身體後，「露菲雅」睜開眼睛，方星牧還是一手環抱著女孩。

  「……」

  方星牧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隨後小心翼翼的扶著「露菲雅」在沙地上站立，這才放開了環繞她的手臂，然後後退了一步。

  「原來用腳站立是這種感覺……」

  站直後的「露菲雅」小小的邁著步伐，繞著方星牧轉了一圈。這才俏生生的在方星牧面前站定。

  祂繞著方星牧轉悠的樣子就與剛剛光繭圍繞方星牧轉悠的樣子一模一樣，這讓方星牧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

  「先向你說明，我才從虛無中醒來不久，很多事情都不怎麼懂。所以，如果有什麼說錯的地方，你可要直接告訴我！」

  「露菲雅」理直氣壯的說道，一雙大眼睛更是眨呀眨的，看起來既天真又可愛。

  「……」

  方星牧依舊保持著沉默。

  仔細想一想，人類抵達蓋亞星系，並建立起第一個居住地，這差不多是標準歷三千多年之前的事情。隨後是星門的建立，兩次星際大戰的爆發，星門的關閉……

  若是「露菲雅」在人類抵達蓋亞星系的那一刻甦醒，那麼按照人類的曆法來看，祂也就三千多歲的樣子。三千多歲對人類的歷史而言已經不算短了，不過對於星球意志、星系意志，甚至世界意志而言，只不過是一頓飯的時間而已。三千多歲的「露菲雅」，也就是個小孩子，不，也就是個嬰兒。對什麼都好奇，對什麼都想要體驗一下，似乎也就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了。

  「首先，人家不喜歡蟲子！非常的不喜歡！方星牧，你可要幫人家把蟲子都清理乾淨哦！」

  似乎是從露菲雅的記憶中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露菲雅」的語氣和口味變得與露菲雅一模一樣，也開始用「人家」來代替「我」。而祂的這個要求，方星牧立刻就給予了回應：

  「遵命。異形蟲族是一切文明的敵人，身為降臨者，剷除異形蟲族義不容辭。」

  誠然如同刀鋒蟲王和刀鋒蟲姬所說的，異形蟲族也是有其自身文明的。從陣營角度出發，異形蟲族還是屬於秩序陣營的一員，與真正意圖毀滅一切文明火種的「黃昏」還有著極大的區別。不過異形蟲族的文明是建立在不斷毀滅其他文明基礎上的，雖然它們不是「黃昏」，但其行為卻與「黃昏」無異。而自上而下極為徹底的金字塔結構也讓異形蟲族很容易被「奪權」。方星牧甚至懷疑，異形蟲族的第一序列，其本身就很可能是「黃昏」。因為「黃昏」存在的本身，就與異形蟲族的第一序列高度的重合、高度的一致。

  再說了，降臨者揍異形蟲族需要理由嗎？完全不需要啊！異形蟲族這種東西的生命力可是極為頑強的。能在那麼多的降臨者圍剿下依舊能隨時拉出一支又一支蟲獸大軍，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想要滅絕異形蟲族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先揍到瀕危，然後再看下一步怎麼辦，這是所有降臨者對於異形蟲族的共識。

  「接下來，人家想要星系主權！」

  「露菲雅」很隨意的說出了第二個要求，而祂的第二個要求讓方星牧翻起了白眼。這白眼一翻，隨即落在了「露菲雅」眼裡，祂立刻開始跳腳。

  「喂喂，你這是什麼態度，人家的要求很過分嗎？」

  「是不過分……」方星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這不應該是『您』，自己去爭取的嗎？」

  方星牧刻意在「您」這個詞上加重了音。

  「露菲雅」所說的「星系主權」，可不是各大主權勢力，或者是星聯聯合大會之類的人類組織，而是世界的權柄，是神秘學最深奧的存在，是所有反派頭頭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但是，人家不會嘛……」

  「露菲雅」開始戳手指，一副委屈的樣子。祂這樣子與身體原本的主人可謂是如出一轍。

  「您不會，總不能，讓那個……我來教吧？」

  方星牧這一次不是翻白眼了，而是顏面抽搐。

  降臨者，從名稱上就看得出來，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同時，能降世的降臨者每一個都有著極為強大的力量，即便不熟悉當前世界的法則，也能夠在短時間內適應。再加上，降臨者所需要遵守的僅僅是秩序法則，而不是必須為善良陣營。

  所以，如果有哪位降臨者降世後選擇幹掉世界意志取而代之，沒什麼值得驚訝的。畢竟世界意志只是代表當前世界所有生物，並不一定代表文明。

  比如當前蓋亞星系的世界意志，就有幾分偏向與異形蟲族。剛剛會面之時，代表世界意志的光繭呈現出微微的紅色就是最好的證明。不過在方星牧用念力碾碎了刀鋒蟲王和刀鋒蟲王之後，光繭迅速變為了青藍、青白色，這代表著世界意志的立場發生了變化，再度站在了人類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