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做個老闆
2024-10-02 02:04:28
作者: 重慶老康
2007年11月2日 星期五 多雲
很快,我和趙均簽訂了分期付款購買橋架廠的合同。我決心用弟弟給我預算的五萬塊錢來搏一個更好的未來。
我把公司全權交給弟弟打理。對他和小玉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每天把門市的銷售情況形成文字給我,並總結當天的成敗得失。當天的事情,決不拖到第二天。
弟弟說不形成文字他一樣清楚當天的情況。
我說不一樣,看在眼裡和寫在紙上是有區別的。記錄的時候,你會重新思考一遍,有些閃光的東西就是在思考當中發現的。
我讓弟弟準備了五萬塊錢,三萬塊錢打到趙均的卡上,另兩萬塊錢作為我的備用金。
我就這樣兩手空空地進駐了橋架廠。
趙均的橋架廠有十幾個職工。三個業務員,一個會計,一個出納,其他的都是工人。
趙均和我舉辦了一個簡單的交接儀式。他召集全廠的員工,告訴大家,從現在開始我是這裡的老闆,以後他們的工資將由我來發放。
十幾個員工看著他們的新老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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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必須說點什麼,想了想,說了幾句話。
第一句話是「濤聲依舊」。
我說:「既然大家能跟著趙均幹這麼長時間,說明了趙均的人格魅力,也說明趙均以前的管理模式和福利政策是大家認可了的。那麼,一切照舊。」
第二句話是「共同致富」。我說:「趙均知道我的底細,我是窮過來的人,現在也不富有。我沒有想過做多大的事業,我只想和大家一起多掙點兒錢,改善一下生活質量。」
有個員工想帶頭鼓掌,我擺了擺手,宣布大家各就各位,像以前一樣干工作就可以了。
交接儀式結束,我和趙均回到他曾經的辦公室。
辦公室打掃得很乾淨,靠里擺放著一組沙發。靠門的那邊,一張辦公桌上整齊地碼放著各類資料。辦公桌後面,椅子靜靜地候著它的新主人。
我和趙均在沙發上落座。我想起身給趙均泡一杯茶,但我不想在趙均面前馬上表現出主人的樣子。
趙均熟門熟路地泡了兩杯茶,一杯擱我面前,一杯自己端著。
「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你的了。我是客人了。」趙均說。
我說:「都是你關照我,信任我,把這麼好的機會留給我。我一定會信守承諾,按時付款給你。」
趙均嘆了一口氣,突然傷感起來。他說:「你知道嗎?這個廠我搞了快五年了。這五年來,我離開這個廠最長的時間不超過三天,其他時間基本上都守在這個廠里。現在,我要和它說再見了。想來,心裡還真有點捨不得。」
我說:「你是另有發展,是告別舊社會,迎來新世界。」
趙均苦笑了一下,說:「你小子真不簡單啊。去年你還在工地上當民工,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你開起了公司,開上了轎車,還把我的廠給吞了。」
我說:「趙均,說實話,我能有今天,全靠你給我的支持。如果不是我們之間有了那一次合作,說不定我現在還在工地當民工呢。」
趙均說:「那也不一定,是你自己把握機會的能力強。」
閒聊了一陣,趙均要走了,我送他出廠門。在門口,有幾個職工看見趙均離開,紛紛過來告別。在走出廠門的一剎那,我看見趙均眼裡有淚。
坐在椅子上,我把手放在桌子上用力一撐,大班椅旋了一個圈兒——這椅子坐著還真爽啊。
接著,壓力就從腦子裡鑽了出來。
一個月後,我得再付給趙均兩萬塊錢。而我手裡,現在只剩下兩萬。
我算了算,加上工資、水電及其他日常開支,我必須在一個月內掙來8萬元的毛利,才能維持工廠的正常運轉。
要賺8萬元的毛利,按現在的利潤率,至少得銷售30萬元的橋架。那麼,我本月的目標,就是賣30萬元的橋架出去。
而要生產價值30萬元的橋架,得購買二十多萬元的鋼板。
可是錢呢?
按照我和趙均的約定,趙均走的時候已經帶走了所有的現金。外面有十幾萬元的應收款,應付款也有十幾萬元,應收應付剛好持平。
好在趙均還有一些庫存的鋼板。我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把鋼板變成橋架再賣出去。
我把業務部的員工叫來開了一個會,就一個主題:催收應收款。
我把這十幾萬元的應收款分成三大塊,安排三個業務人員各負責一塊。除去合同約定的付款期限未到的之外,其他的必須在十天之內收回來。凡是十天之內應收款回籠多的,獎勵2000塊錢;第二名獎勵1000塊;第三名罰款500塊。
業務員小周說:「有些應收款都拖好幾個月了。你現在要我們十天之內收回來,怕是神仙也難辦到啊。」
我說:「我知道,所以還有一個政策給你們。你們給客戶講,如果現在付款,一律只收90%;逾期十天不付的,就沒有這個優惠條件。你們可以把這個政策帶給客戶。10%已經不少了,我想他們會心動的。」
三個業務員見我出台了這麼一個政策,都覺得快速回籠資金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小周說:「不如這樣,讓客戶單位中說話比較管用的人幫忙催收貨款,然後我們把這10%付給幫了我們忙的人,效果可能比把這10%讓給客戶單位效果還好些。」
我笑著說:「你想的這個點子可夠毒的。不過我不管過程,只要結果。你們怎麼收回這個錢,那是你們的事情。另外,有好辦法一定要給其他兄弟說,不准吃獨食啊。」
給業務員開了會,我又把財務小孫叫過來。我把兩萬塊錢拿給她,問:「兩萬塊錢維持一個月的生產,夠不夠?」
她說:「不含工資差不多夠了。」
我問她:「財務上目前的主要壓力在哪裡?」
她說:「主要是供貨商經常來要錢。以前賒了一些供貨商的鋼材,到了付款時間卻沒有付給人家,都來鬧了幾次了。搞得我見人來收款就躲。」
我說:「沒事,凡是來找我們收款的,你大大方方接待,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們,工廠現在簽了幾個大合同,所有的資金都要為這幾個合同服務,等我們的資金寬鬆了,我們會主動通知他們。」
小孫說:「這行嗎?」
我說:「行。一般的供貨商是賒富不賒窮,聽說你有幾個大合同,巴不得和你搞好關係,好多和你做點兒生意的;如果聽說你生意不行,一分錢都怕賒給你。」
見小孫猶豫,我又說:「對於有些非收錢不可的供貨商,你叫他來找我就行。」
接下來,我又分別找了車間的工人,了解他們的思想狀況,幫助他們想辦法克服工作當中的困難。
這個橋架廠的成敗,一月之內將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