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這是你的孩子」
2024-10-02 01:10:21
作者: 四月除夕
上官鳶的動作實在太誇張,聲音也大的很,看的葉隨雲和青禾都實在擔心。
葉隨雲甚至張開雙臂等著,似乎做好隨時都將上官鳶抱進懷裡的準備。
青禾也在勸:「公主如今還需小心些,這才剛一個月呢。」
「沒事,本宮現在感覺非常好。」上官鳶一昂下巴,迫不及待就道,「去慈寧宮!本宮現在就要去告知母后!」
她說風就是雨,竟是真的這就要去。
葉隨雲連忙拉住她,猶豫著問道:「那你……你準備怎麼和太后說,這孩子,的生父?」
「生父?」上官鳶一愣,繼而笑起來。
她道,「她何必管這孩子生父是誰呢,這孩子既投生到本宮的肚子裡,自就是上官家的人。」
說到這裡,上官鳶還笑了起來,「這般論起的話,我倒是比皇兄保險很多,畢竟從我肚子裡生出的孩子,定是我的孩子。」
而上官今安今日那場鬧劇,不就是因為孩子到底是誰的的問題才鬧起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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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隨雲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些暗淡。
他幾次開口,卻也沒說出什麼,只默默陪著上官鳶。
上官鳶拉著他一起換了衣服,然後便真的要往慈寧宮去。
只是走到一半,她又頓住,有些遲疑的問葉隨云:「是不是有說法,三個月之內不要聲張的好?」
這句話問完,葉隨雲眸光便柔軟了下來。
她還惦記著孩子,而不是以此作為武器,作為要挾,就很好。
葉隨雲溫聲道:「無妨的,臣定會護好公主……和孩子。」
「這是你的孩子,你自要好好護著他。」上官鳶不假思索的說道。
葉隨雲心中又是一暖。
他也覺得自己實在好笑,竟卑微至此,但……到了如今,心甘情願,甚至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聲音越發溫柔:「是。」
上官鳶猶豫許久,還是沒去慈寧宮。
今日也不是說這件事的好時機,上官今安在大明宮前當眾斬殺一人,鬧的整個皇宮人心惶惶。
而幾乎是始作俑者的楚太后,此時卻實在不適合再有多餘的動作。
她趕去的時候,上官鳶剛好昏到被抱走。
而染了半身鮮血的上官今安則殺紅了眼,似是發瘋一般的拖著幾欲崩潰的唐玉兒回了後宮,絲毫不顧她的苦惱求饒。
一路上被拖曳出的長長血跡將宮人嚇的噤若寒蟬,而楚太后也險些昏過去。
她叫了上官今安幾聲,對方卻像是沒聽到一般,置若罔聞只拖著唐玉兒往前走去。
「哀家只是想著,那狐狸精不是喜歡周泰寧嗎?那她再見周泰寧定控制不住,皇上就會厭棄她,然後就會願意選秀,去多寵幸一些女人,早日開花結果啊……」
「哀家難道,做錯了?」楚太后喃喃著,卻無人能回答她的疑惑。
她不禁又問了一句,「靈芝,哀家做錯了嗎?」
靈芝如何回答?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現在她也不懂了。
大約楚太后也沒想真的得到她的回答,只繼續自言自語道,「沒關係,沒關係,貴妃做下如此糊塗事,皇上定會厭了他,後宮還有德妃,還可以有很多很多妃子……」
「等皇上醒過神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前朝,後宮,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肯定會的,一切都肯定會恢復正常的……」
楚太后喃喃的,反覆說著這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誰。
這日之後,據說長樂宮時不時就要傳出慘叫聲,而上官今安似乎性子越發乖戾,又極易暴怒。
在第一個宮女被他活活打死之後,長樂宮的宮人畏懼他如殺神,便是伺候也都是戰戰兢兢的。
上官鳶則因有了底氣,越發強勢起來。
趁著上官今安在後宮胡作非為,她和葉隨雲一起,大肆收攏前朝朝臣。
但總有那麼幾個硬骨頭,如何也不肯屈就女子之下,上官鳶的手段便急躁了些,甚至還險些鬧出一個要觸柱而亡的諫臣。
「……快去請太醫,無論如何要他活著!」
上官鳶一身百鳥朝鳳的大紅色長公主制服坐在朝堂最上方,俯瞰群臣,甚是耀眼。
此時她怒目圓睜,看著那真不知死活去撞柱子的朝臣,只覺得一股無名心火油然而生。
憑什麼!
如今的上官今安幾乎已經要被感情折磨成一個吃人的怪物,就算這般,她依舊連稱帝的資格都沒有嗎?
她不過是試探的說了一句這椅子有些多餘,想看看能不能坐上龍椅,便遭到這般強烈的反對!
那龍袍,龍袍何時才能加注她的身上?
難道只因生下來時便不同的性別,她便絕無可能登上那個位置?
越得不到,越想要;
越無人支持,越更想要。
來公主府給上官鳶請安的胥凝琴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小心的詢問:「公主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嗯……算是。」上官鳶蹙著眉頭,半晌嘆一口氣。
她忽的想起什麼,湊近胥凝琴問道,「你之前給本宮講過的那個,武媚娘的故事,可否再給本宮講一次?」
胥凝琴愣了一下,笑道:「自然可以。」
從一個低等嬪妃,殺夫殺子,輾轉在兩位皇上的龍床上。
潛伏,造勢,果決,狠辣……
上官鳶閉著眼睛,一邊聽一邊分析著。
半晌,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本宮遠不如她。」
胥凝琴頓住話頭,小心翼翼看上官鳶片刻,笑道:「她卻是不能與公主相提並論的。」
上官鳶抬眸看她。
胥凝琴道:「她稱帝的那段時間,被李唐眾臣稱為『武禍』。而當時群情激奮,之所以能任由她為帝,一是因她年紀實在不小,二來,卻是因她的承諾——待她薨後,還政與李唐。」
上官鳶逐漸怔忪起來。
「說到底,武皇在李唐眾人眼中也是一個外人。公主自是不同,公主本就是皇族。」胥凝琴說著說著,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她訕訕止住話頭,又想問,又不敢問,半晌只能道:「草民無甚本事,這些年也就會賺些銀子,若公主需要,草民多少願意拿出。」
「多謝你,本宮暫時還用不到。」上官鳶拋去剛剛那點兒怔忪,忽又笑了起來,「實在是有幾個人骨頭太硬,實在不行,本宮也只能學一學那武帝的狠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