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早操

  醫院內。

  林晚意來到病房，看楠楠的情況。

  楠楠已經昏迷過去了，身上插了各種管子。

  林晚意不忍去看，一個這麼可憐的小孩，就連死都不能自由選擇。

  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麼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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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問醫生，「什麼時候轉院？」

  「等穩定一些就可以轉，晚上出發就行。」

  「好。」

  距離晚上還有一點時間。

  林晚意安排了護工，將楠楠身上擦洗乾淨，然後把所有的傷口都用最好的藥處理一遍。

  中途，楠楠醒來。

  林晚意溫柔的看著她，「你別怕，你現在馬上就要去北城了，那裡有最好的醫療條件，你還可以繼續活下去。」

  楠楠的眼底毫無光亮。

  活著，對她來說不是好事。

  感受到醫生在給自己上藥，楠楠也麻木了。

  「姐姐，你不該浪費資源。」

  楠楠蒼白的嘴唇一開一合，簡單幾個字，就浪費了她很多力氣。

  林晚意越發的心疼，撫了撫她的髮絲，「沒關係，這些都是可以報銷的，所有資源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生命。」

  楠楠的眼眸顫了顫。

  她扯了下唇，「姐姐，你說話好有意思，這些老師都沒有教過我。」

  林晚意笑了笑，「睡吧，睡醒一覺起來就到北城了，到時候你病好了，我帶你出去玩，好媽？」

  楠楠還是個孩子。

  聽到好玩的，也有一些嚮往。

  但是光亮在眼睛裡只存在了一秒鐘，就很快消失不見，「可是，你要是不救我，我是不是就死在那屋子裡了，我是不是就解脫了？」

  林晚意一愣。

  心裡密密麻麻的疼。

  楠楠又道，「死了之後的世界又是什麼樣的，會比你口中的北城更好玩嗎？」

  她不知道。

  但是，肯定比活著好。

  林晚意離開病房時，眼睛有些濕潤。

  賀司夜站在她身邊，「想哭就哭一場，別憋著。」

  林晚意搖搖頭，靠在他的懷裡。

  賀司夜摟著她。

  淡淡道，「為什麼這麼想救她。」

  林晚意閉上眼，「回去之後，我慢慢跟你說，好嗎？」

  賀司夜低聲說好。

  還是要等到回去。

  但是賀司夜心想，回去之後，也還是會拿其他的事情來糊弄過去。

  不會告訴他真相。

  算了。

  不願意說也沒什麼，總有她的苦衷。

  ……

  楠楠接到北城之後，開始展開治療。

  林晚意給她定製了一份漂亮的珠寶，準備她能下床之後，就給她當禮物。

  珠寶是林晚意親自設計的，她熬夜打造出來，給賀司夜看。

  賀司夜輕笑，「很好看。」

  林晚意歪著腦袋，「我還是覺得不夠，因為楠楠需要的不是這些。」

  「她需要愛，但是她的父母不願意給。」

  林晚意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

  「可以強制給嗎？」

  賀司夜一頓。

  片刻後，他給出答案，「可以。」

  所謂的強制給，無非就是花錢收買楠楠父母，演戲給楠楠看。

  但是這件事有風險。

  也會有很多不可控的副作用。

  人性是複雜的，誰都無法駕馭。

  林晚意嘆息，「等楠楠好些了再說吧。」

  她累了一天，躺下睡覺。

  燈關上，賀司夜從後抱著她，沒有睡意。

  直到懷裡的女人呼吸逐漸均勻，賀司夜才起身，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查到了麼？」

  手下道，「查遍了，這個女孩跟太太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個普通的白血病女孩。」

  「太太之前去過的地方，你們也整理一份給我。」

  「好的賀總。」

  賀司夜立在窗戶前。

  看著窗前的明月。

  他原本想尊重林晚意的隱私，但是只隱忍了一天，就受不住了。

  他迫切的想了解林晚意的一切。

  想知道，她現在隱瞞著什麼，會不會有危險。

  他不願意再跟她經歷一次生離死別。

  監管是一種很變態，又不被人理解的行為。

  賀司夜不在乎。

  他只在乎林晚意這個人，只想跟她實現真正的白頭偕老。

  ……

  次日，林晚意被鬧鐘吵醒。

  她還想繼續睡，伸手去關手機。

  卻被一隻冷冰冰的手，握住了手腕。

  林晚意睜開朦朧的眼，看向壓過來的男人。

  「今天周末，你不用去公司，有什麼急事我會給你處理。」

  林晚意聽一半漏一半。

  思想也跟不上腳步。

  賀司夜俯身過來親她，林晚意就順勢勾住他的脖子。

  「唔，為什麼你今天這麼殷勤。」

  賀司夜嗓音微啞，「最近不忙，舔好老婆是應該的。」

  林晚意失笑。

  隨即，帶著水漬的手鑽進睡裙下擺。

  冰冷的觸感，讓林晚意沒有了睡意。

  但是很快，又墜入另一種溫柔得秘境。

  被賀司夜牽引著，在快樂里浮浮沉沉。

  ……

  折騰到十點多，林晚意才去洗澡。

  「我去看看楠楠。」林晚意換上得意的衣服，「醫生說今天她狀態還可以，你陪我去嗎？」

  賀司夜嗯了一聲。

  他欣賞著她脖子上的痕跡，那是他賀司夜留下的。

  一個印子要留三四天。

  淡了，他就又重新添上。

  反正不要消失就好了。

  自私慾作祟，賀司夜給她挑選了一套露脖子的衣服。

  「今天天氣不錯，這條裙子你似乎很久沒有穿了。」賀司夜語氣淡淡，摟著她的身子，「這個顏色我也有衣服，我們配一對。」

  林晚意穿上，馬上發現了問題，「但是脖子上印子怎麼辦？被人看了很丟人哎。」

  「不會，人人都玩得瘋，我們也只是其中一員。」

  「不行，我覺得好難為情。」

  林晚意沒有想著把衣服脫下來，而是去拿遮瑕膏。

  賀司夜也沒攔著。

  只是最後還是留了一點，不能全都遮住。

  林晚意聞到了陰謀的味道，「賀司夜，你沒安全感啊？」

  賀司夜悶哼一聲，也沒瞞著她，「今天不是約了陸璟見面麼，說說楠楠的事。」

  林晚意想起來，「哦，確實，我差點忘了。」

  說完，林晚意又驚訝，「所以我們做早操，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他不夠格，純粹是我忍不住。」

  林晚意臉一紅，「我還以為你變了，沒想到還是跟原來一樣。」

  賀司夜下意識問，「我以前是什麼樣的？」

  「你不記得了嗎？」

  賀司夜突然沉默。

  他看著林晚意的臉，滿眼都是她的五官。

  一瞬間熟悉得深入骨頭，一瞬間又好像很陌生。

  他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對有一些事情，他確實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