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她不看我了

  「小寒！！」

  沈鬱寒倒回了病床上，陷入徹底的昏迷。

  霍君芸擔心得不行，又哭又抓著醫生的手求他們救救沈鬱寒。

  「你好，我們會盡力的，家屬先出去。」醫生扒開她手，讓護士把霍君芸請出去。

  霍君芸被護士請出去了，病房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兩個世界。

  霍君芸嚇哭了，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一直趴著窗戶看著被醫護搶救的沈鬱寒。

  沈硯謄聞聲趕來，聽到原因，忍不住斥責跟沈鬱寒說這些，刺激他情緒。

  

  霍君芸後悔了，可已經來不及，只能跪地求上天保佑沈鬱寒能挺過這一關。

  -

  兩個小時後。

  天邊夕陽落入地平線，紅霞染透西邊。

  沈鬱寒被搶救過來，所有生命體徵回歸正常。

  醫護從病床出來，詢問病人昏迷原因，得知是受了刺激後，責怪了霍君芸。

  「病人現在身體非常虛弱，幾乎是一口氣吊著命，絕對不能受刺激。」

  「他多次昏迷會引出各種後遺症，甚至會永遠陷入昏迷，徹底成為植物人。你們身為家屬，應該為病人多考慮，讓他每天保持愉悅的心情，才能更好扛住後續的各種治療和康復訓練。」

  霍君芸很愧疚，一直沉默不語。

  傭人幫忙送走醫生，沈硯謄拄著拐杖在旁邊休息椅坐下。

  他深嘆一聲，望著西邊落入地平線的夕陽。

  最後的餘光投射在醫院走廊，在光潔的地板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沈硯謄已經無力責怪任何人，因為沈鬱寒的事，他已經身心疲倦。

  他單手揉著額頭，側目時，無意看見走廊末端的轉角處站著一個人。

  是江晚梓。

  他神色一頓，抬頭細看時，發現衣擺閃過，已經沒了人影。

  他以為是錯覺，眉頭只皺了皺，收回目光。

  -

  夜裡十一點，醫院走廊寂靜可怕。

  皎潔的月光投射在走廊，裹著冷白的白熾燈光，有種清冷中的淒涼感，讓人心中一寒。

  江晚梓過來時，四周沒人。

  她腳步很輕，走到窗戶口，隔著透明的窗望著裡面的人。

  重症監護室時刻會有護士監守，只是輪班制，到了夜裡，護士會換另外一個。

  護士進進出出，看見江晚梓一言不發地站在窗口望著，不免狐疑。

  有些護士認出她，不免同情她，進去時發現沈鬱寒醒了，看出他情況好了些，彎腰給他整理被褥時，矮聲提醒：「你女朋友來看你了。」

  沈鬱寒神色一怔，側臉看過去。

  那姑娘站在窗口處，目光含淚，一直望著他。

  有光把她籠罩，襯得她熠熠生輝，一身白衣，宛如降臨人間的天使。

  天使來看他了。

  真好。

  江晚梓察覺到他目光，頓住，知道他醒來了，內心的歡喜溢出。

  情緒難以抑制，她忍不住咬住手背，抑制自己不發出聲音來。

  他醒了。

  真好。

  幾秒後，她反應過來。

  迅速後退，躲到一旁。

  牆把她遮擋，他看不到她，心尖一刺，一口氣沒上來，忍不住咳嗽起來。

  護士看到他紊亂的心電圖，忍不住提醒：「別激動，把持情緒平穩。」

  沈鬱寒大口呼吸著，才讓自己心臟處錐心的痛減緩下來。

  他眼眶紅潤，望著那已經沒了人影的窗戶，眼淚滑落。

  聲音很小，卻滯澀難過——

  「她不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