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如果我死了

  吃完飯後，江晚梓把新的電話號碼給了孫芊芊。

  現在兩人同時在一個地方工作，江晚梓覺得也挺好的，可以有個照應。

  那天孫芊芊無意提起自己租的房子到期了，她想找新房子。

  江晚梓一聽，便提議她過來跟她一起住。

  她租的兩房一廳，剛好可以住下兩個人，房子雖然老舊，但好在住得舒服。

  這提議一提，孫芊芊很快就同意，連夜搬了過來。

  孫芊芊的行李不多，叫車很快就運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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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梓幫她收拾東西，孫芊芊見她懷著孕也不敢讓她提太重的東西，便把一些輕的東西給她提。

  兩人一起回家，各自收拾好一些東西後，兩人直接把自己以「大」字型扔到床上。

  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孫芊芊嘆了聲：「小七，我有個問題不知道當不當問。」

  江晚梓隱約猜到她想問的問題，眼神微斂，輕輕「嗯」了一聲。

  孫芊芊側過身，胳膊枕在腦袋下，視線落在她微隆的肚子上。

  「你現在跟沈……」她頓了一下，「跟那個男人離婚了，這個孩子……你真的想生下來嗎？」

  毋庸置疑。

  這一點，江晚梓很堅持。

  她曾有過懷疑，自己這麼擅自把他生下來，會不會對他不公平，會不會顯得很自私。

  但後來她想明白了。

  如果她沒有隻有一年的時間，她可能會不要這個孩子。

  恰恰是因為她留在這個世間的時間不多了，她想在這世界上留下點什麼。

  或許，這個孩子會很慶幸自己成為人活在這世上，享受這世間作為人的所有權利，感受這世間作為人的所有喜怒哀樂。

  對他來說，或許一遭投胎成人是極其不容易的事情，她生下他，也算是給他活在這繽紛世界上的機會。

  江晚梓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慢慢側過身，面對面，望進她眼睛裡。

  她點頭，很堅定：「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我想生下他，給予他看看這個美麗世界的機會。」

  望著她眼裡的堅定，孫芊芊伸手，把她攬進懷裡。

  她想勸說什麼，但最後一臉心疼：「你知不知道，你的未來可能會……很辛苦很辛苦。」

  「我知道，但我不後悔。」

  孫芊芊撫了撫她腦袋，深嘆了一聲：「既然你這麼說，那我永遠支持你。」

  江晚梓落下了淚，蹭了蹭她，抱她更緊。

  這是她的習慣。

  她很怕雷雨天，每次打雷都要找個地方躲著。

  小時候在福利院的時候，每到雷雨天時，她都會像現在這樣，緊緊地抱住孫芊芊，把腦袋埋進她懷裡躲著。

  而每次，孫芊芊都會像姐姐一樣安撫她，在她耳邊一直念著「不要怕不要怕，小六在這兒」。

  其實她能感覺到，孫芊芊也是怕的。

  她畢竟比她才大兩歲，還是個孩子。

  而那時候，她們雖然感覺到害怕，但因為互相抱著，反而感覺到沒那麼害怕了。

  就好像兩個空虛害怕的靈魂，在尋找到安全的棲息點，成為了對方的救贖。

  「你生下來也好，」孫芊芊輕聲說，「這不還有我嗎？你養不了，我幫你養。」

  江晚梓身形一僵。

  察覺到她肢體的僵硬，孫芊芊低頭：「怎麼了？」

  江晚梓抬起眼，靜靜地望著她幾秒，出聲——

  「小六，如果……我是說如果哈……」

  她喉頭滾了滾。

  「如果我死了，你願意收養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