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要死了

2024-10-01 21:37:11 作者: 春又曉

  「江小姐,化驗結果出來了。」

  「是肺癌晚期。」

  得到這個診斷結果,江晚梓比想像中的平靜。

  在結果出來之前,身體反應出來的狀況每況愈下,她已經隱約猜到什麼。

  

  她看向醫生:「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愣了幾秒。

  女人的小臉巴掌大,五官精緻小巧,秀眉彎彎下,雙目黯淡無光。

  她皮膚本就很白,在病痛的折磨下,白得跟紙一樣。

  醫生深嘆一聲,聲音里滿是惋惜和憐憫:「化療效果好的話,能延長几年,如果不好……只有一年。」

  一年……

  足夠了。

  醫生看了眼她身側:「您家人呢?沒有陪您過來嗎?」

  家人?

  她哪裡還有家人。

  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收養她的人也去世,把她接回家的親生父親也不過是利用她攀附權貴,就連丈夫都是她費盡心思搶來的。

  江晚梓搖頭:「他們很忙,我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醫生無奈地嘆了聲,把化驗報告遞給她。

  江晚梓低頭看著上面的診斷信息。

  雖然全是專業詞彙,她看不太懂,但也能感覺到她那顆年輕的肺被癌細胞侵蝕,早已千瘡百孔。

  她今年才二十四歲,還那麼年輕,卻要死了。

  「您情況不容樂觀,需要儘快住院化療,希望您的家人能夠……」

  醫生說了很多話,江晚梓精神恍惚,聽不太清,只依稀聽到對方說她身體狀況很不好,希望她回去跟家人好好商量,儘快來醫院接受化療。

  -

  醫生給她開了一些藥。

  江晚梓取完藥出來,剛坐上計程車,沈鬱寒的私人助理白奕就打來了電話。

  江晚梓拿起接聽,對方說話簡單明了:「夫人,沈總回國了。」

  女人身體微頓。

  「今晚華府居,他想見您。」

  一陣冷風吹來,江晚梓攬緊衣服,忍不住咳嗽起來。

  入秋了,天也開始冷了。

  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到明年的冬天。

  白奕擔心的聲音傳來:「夫人身體不舒服?」

  「沒什麼,感冒了而已。」她低眼看著手中的診斷報告,「告訴他,今晚我會準時過去。」

  「好。」

  掛了電話後,江晚梓已經咳得眼淚橫流。

  司機見她哭了,連忙把車窗給升上去:「別哭別哭,只是小感冒而已,你還這麼年輕,很快就會好的。」

  江晚梓扯了下嘴角,搖頭:「不會好的了。」

  -

  江晚梓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華府居。

  那裡是沈鬱寒專門睡她的地方。

  沈鬱寒不喜歡她,這是江晚梓從一開始跟他結婚就知道的事情。

  不喜歡她卻要睡她,江晚梓起初想不通這一點,但後來漸漸也想通了。

  沈鬱寒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子,冷貴自持,外面的女人在他眼裡,骯髒又麻煩。

  唯一讓他放心的,只有她這個聯姻妻子。

  車子在華府居別墅大門前停下,江晚梓推開門走進去。

  裡面很安靜,沈鬱寒還沒到。

  這棟別墅是兩人結婚後不久,沈鬱寒花幾個億買的。

  她的第一次,就在這裡給了他。

  後來的每一次,他們都在這棟奢華別墅中抵死纏綿。

  她起初不明白,他們是夫妻,為什麼要像偷情的情人,大費周折地跑出來過夫妻生活。

  她後來明白了。

  沈鬱寒從來都沒有把她當作妻子。

  每一次與他在華府居的抵死纏綿,都在告訴她。

  在他眼裡,她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是上不了台面的金絲雀,是被他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人。

  只要他有需求,她必須聽話來到華府居,滿足他的需求。

  -

  江晚梓洗完澡剛躺在床上,沈鬱寒就從外面進來。

  偌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簾掩蓋,室內的漆黑被床頭燈光碟機散了些。

  男人把外套掛在衣架上,煩躁地解下領帶,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走進浴室。

  浴室內很快傳來水聲,沒多久,水聲戛然而止。

  男人圍著松松垮垮的浴巾走出來。

  室內昏暗,江晚梓明顯感覺到,男人壓迫性十足的氣息隨著滾燙的體溫壓過來。

  沈鬱寒欺在她身上,觸到床頭刺眼的燈光,俊眉一皺。

  江晚梓下巴一痛。

  男人已經捏住她下巴,目光凌厲:「我說過,做的時候,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他力氣很大,幾乎要捏碎她下巴。

  沈鬱寒恨她,不想看到她臉,每次做的時候,室內都不能有一絲的光亮。

  江晚梓不喜歡黑暗。

  因為男人每次沒有前戲的進入,都讓她痛感在這黑暗中放大無數倍。

  江晚梓疼得紅了眼眶:「對、對不起……」

  剛想伸手把床頭燈拍滅,她身體突然襲來一陣刺痛。

  撕裂般的疼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伴隨著劇烈衝撞,江晚梓嘴巴微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急促的呼吸讓肺部壓力更大,江晚梓開始劇烈咳嗽。

  不知是因為太瘦,還是因為動情。

  她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因咳嗽染了些紅,氣溫在飆升,男人動作一緩。

  沈鬱寒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女人五官小巧,巴掌大的小臉透著極度蒼白的病態,相比上次看到她,似乎更瘦了些。

  他想起白奕跟他說的話——

  「沈總,夫人好像生病了,還需要她過去嗎?」

  男人眉頭一皺,擒住她手反壓制到頭頂。

  一雙深眼銳利,宛如刀子刮在她身上。

  男人的聲音冷到極致:「江晚梓,你又在裝什麼?」

  江晚梓眼中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我沒有……」

  沈鬱寒的力氣大得很,江晚梓咳出了眼淚,還是沒有餘力從他手中掙脫。

  下一秒,她嘴被堵住。

  男人微涼的唇堵住她咳嗽聲。

  沒了煩人的咳嗽聲,沈鬱寒緊皺的眉頭稍展,仔細吻她唇瓣。

  江晚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沈鬱寒是睥睨眾生的王者,喜歡絕對的掌控,即使在做的時候,他也保持著上位者的高姿態,絕對不會俯下身吻她。

  除非他動情。

  嘴被堵住,那想要咳嗽卻怎麼也咳嗽不出來的感覺,幾乎讓江晚梓窒息。

  出差一個月,男人也是忍到極致。

  把她反反覆覆折騰到後半夜,才徹底放過她。

  浴室傳來水聲。

  沈鬱寒已經進去洗澡了。

  江晚梓癱在床上,氣若遊絲。

  過來這邊比較急,醫生開的藥她還沒來得及吃。

  她沒有住院接受化療,只能吃藥緩解咳嗽症狀。

  江晚梓慢慢坐起來,拉開抽屜,把醫生開的藥扔進嘴裡,干嚼進去。

  視線一瞥,看見藥下壓著的化驗報告單。

  她的病,該不該告訴沈鬱寒?

  他那麼恨她,那麼討厭她,如果知道她得了肺癌,即將離開人世,他會不會對她有一絲絲的憐憫和同情?

  甚至看在她要死的份兒上,他會不會喜歡她一點點?

  浴室的門「啪」的一聲被打開。

  江晚梓下意識把化驗報告單藏在身後。

  視線看去,沈鬱寒已經穿戴整齊出來。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

  江晚梓下床走過去,正想跟他說什麼,一沓協議扔在茶几上。

  她身體一僵:「什、什麼意思?」

  男人抬眼看她,聲音冷漠:「離婚,結束我們的關係。」

  江晚梓臉色一白:「為什麼?」

  「婉婉回國了,她要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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