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接人

  今天是顧北川從監獄裡放出來的日子，得益於他一年前的自首和在監獄中表現良好，他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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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他們打算去接他，送到顧老夫人這兒。

  「你覺得顧老夫人還會想起顧北川是他的兒子嗎？」

  前往接顧北川的路上，墨凝玥忽然問慕雲舒。

  「應該想不起來，老年痴呆是很難恢復的，尤其顧老夫人還在養老院住了一年，沒有一對一的精心照料。她恐怕很難想起人來。」

  慕雲舒搖頭，看顧老夫人那樣，她心中也有些難受。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看看顧北川這一年改造的怎麼樣。」

  墨凝玥心情複雜的點點頭，一行人來到監獄門口，等了幾分鐘，便看到門打開，留著寸頭的顧北川拿著少量的行李走了出來。

  這一年裡，墨凝玥時不時會過來看他，給他送一點東西。

  監獄裡實時進度，也是墨凝玥告訴慕雲舒的。

  要說墨凝玥真的放下了顧北川，慕雲舒想她應該是沒有做到的。

  可是要說她還喜歡他，恐怕也沒有之前那麼衝動的情緒了。

  「你們怎麼在這兒？」

  顧北川也沒有想到，他出獄的時候，外面不是冷言冷語，不是他孤身一人，反而在這裡能夠看到他們三個。

  「我們來這兒接你出去很奇怪嗎？而且顧老夫人也在養老院等你一年了，你不想看看她嗎？」

  慕雲舒可沒有什麼心情去哄顧北川的情緒，她來接顧北川，也有一部分是看在顧老夫人的面子上。

  聽到自己母親的消息，顧北川神情中帶著明顯的急切。

  「我媽現在怎麼樣了？」

  「先上車吧，在路上我們和你說。」

  慕雲舒對顧北川說著，一行人前進，顧北川這才看到駕駛位置上的墨時爵。

  他才想到，這種情況下，墨時爵怎麼可能不跟著過來呢？

  「你母親偶爾會想起我，還是把我當成了她的兒子，但大多數時間他的病情已經惡化的很嚴重了。」

  「很多時候根本想不起來人，就算我連續兩天過去，她也會忘記我。」

  南宮栩把這一年中顧老夫人的病情狀態都和顧北川說了。

  想起那老人偶爾把他認成兒子時親切的樣子，南宮栩也覺得心裡不舒服起來。

  如果不是顧北川作死，不斷地招惹事情，顧老夫人還不會變成這樣。

  「這一年麻煩你了。」

  顧北川沉吟少許，向南宮栩道謝。

  現在的他先過一年的勞動改造，性格和之前也不一樣了，是真正的認錯，不會再犯以前的事情了。

  「你不用謝我，其實墨凝玥和慕雲舒也去看過她，你要是感謝的話，這麼一車的人你都要謝一遍。」

  南宮栩笑了下，緩和了車上尷尬的氛圍。

  車輛來到了療養院，墨時爵下車給慕雲舒開了車之後，率先帶她走了過去。

  這裡他都已經打點好了，包括顧北川今天過來看顧老夫人的事。

  「你看到顧了夫人的時候要做好心理準備，她有可能我們在場所有人一個都認不出來。」

  南宮栩就算給顧北川做好了提前的預設，可當看到自己的母親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時，顧北川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你這小伙子是怎麼回事？看到我怎麼哭了，這也太晦氣了，我還沒死呢。」

  顧老夫人今天的病情似乎惡化了，滿滿當當的這麼多人走進來，她居然一個都不認識。

  見顧北川看到她就開始哭，還覺得晦氣。

  「媽，我是你兒子，我是北川！」

  顧北川走上前，就要抓顧老夫人的手，可卻被她一巴掌甩開了。

  「你和我開什麼玩笑？我兒子在外面做生意呢，怎麼會過來看我？而且他前兩天剛來過！」

  顧老夫人說的前兩天，就是南宮栩那次過來看她。

  當時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接顧北川出獄，可到顧老夫人這兒，她依舊將南宮栩認成了她兒子。

  就算再怎麼解釋，她也不會相信的。

  「媽，真的是我！」

  顧北川這一年裡除了懺悔之外，就是想著如何在出獄後照顧好媽媽。

  可如今看到顧老夫人的樣子，他所有的心理建設全部垮台。

  一個剛出獄，看上去風格極其硬朗的男人，卻跪地痛哭，眼淚根本止不住！

  「哎，好了，你別哭了，我知道你缺媽媽，如果你以後想媽媽的話，你可以過來看看我。」

  顧老夫人看顧北川哭成這樣子也覺得可憐，還去安慰他。

  可她不知道，她越這樣說，顧北川的心中越是悲傷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