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到底是誰審誰（二）

  看著賀剛接連的反應，章牧猜測他的手段已然用的差不多了。

  除了這一箱子手雷還能用來說事外，應該是沒有留任何後手了。

  既然如此，也該到自己反擊了。

  「賀剛你來看！」

  章牧猛地對賀剛爆呵一聲，伸手指向裝手雷的木箱。

  「你來看，這個裝手雷的木箱，正好是原裝的箱子。那你知不知道，陸軍用的所有軍火都是有特定編號的。」

  說著，用腳點了一下木箱正門，那串用白色油漆寫上去的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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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這串編號，一個電話就可以查出，這箱手雷是什麼時候運到牡丹江的，到了牡丹江又是誰接手的，最後又是用到了什麼地方！」

  說完這些，章牧將目光看向了田中平三郎。

  「田中長官，你看這個電話用不用打？」

  話說到此處後，當即詢問起了田中平三郎的意見。

  這件事是能決定賀剛的生死的，章牧不能不顧及田中平三郎的意思。只有他點頭了，對賀剛的詢問才能繼續下去。

  否則一切只能徒勞。

  好在此時，章牧還沒有表現出絲毫，對賀剛的殺意。

  田中平三郎將章牧的動作全都看在了眼裡，在章牧向他問詢的時候，當即點了下頭。

  「打電話就不必了，我第一眼看到這箱子手雷的時候，就知道它的來歷了！」

  「去年夏天，從哈爾濱運來兩箱子醫用藥品，結果東西到了牡丹江就莫寧奇妙的丟了。」

  「而這箱子手雷，正是和那兩箱子醫用藥品一起運到牡丹江的。」

  當田中平三郎說出這箱子手雷的由來後，賀剛眼中現出一抹掩飾不住的慌張。

  雖一閃而過，可章牧還是將賀剛的變化看在了眼中。

  ………

  去年夏天，就在那批藥品運到牡丹江之前，章牧就接到了抗聯王守忠交代給自己的任務。

  說是得到了準確情報，有兩箱子藥品，要通過火車運到牡丹江。

  章牧的任務是在藥品抵達牡丹江之後，想辦法搞清楚，那兩箱用品的存放地點，以及周圍的守衛情況。

  然後再由抗聯的人，將那兩箱子醫用藥品搶走，運回到山上去。

  所以那段時間，章牧時常去火車站轉悠。不曾想運藥品的火車剛到牡丹江，都不等藥品從火車上搬下來。

  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再後來，常年不接案子的賀剛，竟主動的接下了這個藥品丟失案。

  只是查了兩個月，卻絲毫沒有線索。

  最後賀剛抓了兩個無辜的百姓，說他們是抗聯的人，是抗聯的人半路偷走了那兩箱醫用藥品。

  當時，章牧就在懷疑賀剛為何如此反常，主動接下那個藥品丟失案。章牧甚至一度懷疑，就是賀剛將那批藥品劫走了。

  可苦於沒有證據，最後不了了之。

  直到年二十九那天，三驢子拿出了醫用藥品的封條時，章牧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批藥品真的是賀剛劫走的。

  只是章牧怎麼也沒想到，那批藥品里竟然還有一箱子實驗用的手雷。

  ………

  就在此時，田中平三郎徑直走到那箱手雷旁，彎下腰從箱子裡面拿出了一顆。

  當著所有人的面，扯下了手雷的拉環。

  章牧看著田中平三郎的動作，不由得雙眼微眯。

  田中平三郎畢竟是本子特務處的處長，憑他的身份，若是想殺什麼人，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動手。

  他的這番動作，章牧只覺得定有深意。

  反倒是賀剛，真是白瞎了他那『怒金剛』的名頭。

  在看到田中平三郎扯下手雷拉環的第一時間，瞬地喊出了聲。

  「田中長官……」

  而後，撒腿就往病房的門口方向跑。

  …………

  手雷一直在田中平三郎的手裡握著，可田中平三郎的眼睛，卻不停的在章牧跟賀剛二人之間徘徊。

  看到章牧的淡定，田中平三郎臉色入常。可在看到賀剛慌不擇路的樣子後，神色中流露出一抹厭惡。

  「這批手雷是帝國去年研製出的，破片式手榴彈的實驗手雷，目前還在威力測試階段。」

  「當時也是出於隱蔽考慮，才將這箱實驗手雷運到牡丹江來的，打算在牡丹江進行威力測試！」

  「不想東西剛到牡丹江，就莫名其妙的丟失了。」

  說到此處，田中平三郎徑直將手雷往地上一丟，眼看著那香瓜手雷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兒後，才幽幽開口。

  「但好在這些實驗雷的威力還不穩定，為了保證安全，運輸這批實驗雷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添加炸藥！」

  「原本是打算到了牡丹江後，再添加炸藥，進行實驗的。」

  聽到田中平三郎這麼說，章牧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那已經跑到病房門口的賀剛，也在此時停下了腳步。

  轉過頭，尷尬的笑了笑。

  「田、田中長官內個什麼，我就是想打開門透透風。」

  田中平三郎看著賀剛微微一笑。

  「透透風？透透風好啊，腦子能清楚些！」

  說著，臉上的笑意一收，猛地凌厲了起來。

  「我記得當初，那些藥品丟了之後，是你主動請命偵辦的吧。」

  「而你最後提交給司令部的結果是，抗聯的人在半路上將藥品劫走了。對吧！」

  隨著『對吧』二字出口，田中平三郎凌厲的眼神中生出一絲殺意。

  「那現在，這箱手雷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賀剛，你能給我個解釋嗎？」

  被田中平三郎這麼一問，眼神里滿是慌張。

  心中不停的泛起嘀咕。

  到底誰是被審的人，誰又是審問的人？

  不是說好了要來審章牧的呢？怎麼現在反倒審問起我來了？

  慌亂之下，賀剛的眼神四下亂瞟，最後和章牧對視在了一起。

  隨即抬手朝著章牧一指。

  「是章牧，田中長官是章牧！」

  說著，眼神中的慌張不見了，轉而隱隱透露出些許興奮之色。

  「這下一切都能解釋的清了，章牧本來就是抗匪的人，去年夏天的時候劫了那些藥品，但一直沒運走。」

  「直到現在，那些抗匪見章牧當上警署的大隊長了，感覺沒人敢查他的貨了。」

  「就打著買賣交易的旗號，讓章牧給抗匪運送物資，同時將去年夏天劫的那些藥，一股腦的全都運出去。」

  賀剛的腦子像是受到點撥了一般，竟在極段的時間裡，編造出了一個看似沒有什麼破綻的故事。

  只是他的這個故事裡，水分實在太多了。

  更要命的是，他的話處處都在挑戰著田中平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