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一車皮豬鬃

  按照本子在滿洲國制定的規矩，下級見了上級要主動打招呼！

  章牧是警署的大隊長，級別比火車站站長要高出一些！章牧讓這石上真一稱呼自己章牧君或者章牧閣下，很符合規矩！

  

  但自從這個規矩制定那日起，就沒有一個本子遵守的！

  此時，那石上真一紅著臉盯著章牧，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見章牧還是不肯說！終是不甘的給章牧立正，敬禮！

  口中恭敬地說到：

  「章牧閣下！」

  直到聽到石上真一開了口，章牧才笑著說到：

  「然後你應該趕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再然後，用椅子將辦公室們堵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

  打發走石上真一後，章牧笑著從燒雞上撕下一塊，放在了嘴裡！

  「王海大叔，你倒是會偷閒！一大早上的，就喝起來了？」

  王海微微一笑，看著章牧的眼神里，有著些許溺愛！

  拿出一個新杯子，倒滿了酒，遞給章牧！

  「整兩口？」

  「不整了，喝酒傷好的慢！」

  王海一聽，上下打量起了章牧！見肩膀處鼓鼓囊囊的，忙問倒：

  「肩膀是怎麼搞的！」

  「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臭小子，就不能穩當點兒！等你到了我的年紀，你就知道身體才是本錢！」

  說著，將剛剛給章牧倒的那被酒，一口悶了下去！

  章牧則是笑道：

  「光知道說我，你就不能少喝點兒？酒大傷身！」

  王海咧嘴一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大傷身！傷身，但不傷心！」

  「說吧，來我這兒啥事？」

  章牧聽了笑著說到：

  「想看看最近一個月的貨運調度！」

  王海聽了，隨手往身後的柜子上一指。

  「第三層！」

  話音落下，王海一頭扎在了桌子上，同時響起了鼾聲！

  章牧站在柜子前，一本本翻看著來往貨物的記錄！

  【1月1日，林家商行運往哈爾濱，原木25車皮。】

  【1月1日，新京運抵牡丹江，豬鬃刷半車皮。】

  ……

  【1月3日，林家商行運往哈爾濱，原木28車皮。】

  ……

  【1月9日，林家商行運往哈爾濱，原木22車皮。】

  【1月9日，哈爾濱運抵牡丹江，豬鬃一車皮。】

  ……

  【1月13日，林家商行運往哈爾濱，原木26車皮。】

  ……

  看著冊子上，來往貨物的記錄！

  整一個月，只有兩批次的豬鬃，從外地運到了牡丹江！

  1月1日的，從新京運抵牡丹江的豬鬃刷，章牧懷疑這是本子運來的！

  倒是1月9日，從哈爾濱運抵牡丹江的，整一車皮的豬鬃！後面赫然寫著一個名字，賀剛！

  看到這裡章牧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本是來確定一下牡丹江的豬鬃，能有多少！卻不想賀剛竟早在半個多月前，便從哈爾濱買來了整一車皮的豬鬃！

  這倒也不奇怪，火車站裝卸區本就是黑鷹會的一個據點。賀剛想從每天來往的貨物中，知道些消息，實在太輕鬆了！

  想到這裡章牧將冊子合上，放回了原位，隨後重新坐到了酒桌旁！

  手指在酒桌上，有節奏的輕敲著。

  如今知道了貨主是誰，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找到這些貨了！有了這批豬鬃，足夠章牧完成和林有財的契約了！

  於此同時，章牧發現了一個問題！

  就是每隔兩天，林家都會往哈爾濱運出大量的原木！

  整整一個冬天，林家都在往哈爾濱運原木！很大量的運！

  就在這時，趴在酒桌上打鼾的王海醒了！

  看著章牧沉思的樣子，從燒雞上撕下一條雞腿，遞給了章牧！

  「臭小子，吃！」

  章牧接過雞腿，咬了一口！

  「好了，不煩你了！走了！」

  說完，拿著雞腿，出了調度室！

  章牧其實有些等不及了，原本告訴小 三子，等那個工頭老實了，就去調度室找他！

  可自己這邊已經查完了調度冊，還不見小 三子把那工頭帶來！

  便離開調度室，去找小 三子！

  只見那工頭已經被小 三子吊了起來，兩個警員輪流往他肚子上招呼著。

  章牧徑直走了過去，皺眉到：

  「怎麼回事？」

  小 三子見章牧過來了，急忙迎了上來。

  「章頭兒，他嘴太硬了！」

  章牧聽了，隨即擺了擺手。

  「好了，我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了，下午還要去其他地方！」

  「去把黑鷹會的人全都帶過來！」

  小 三子聽了章牧的命令，便去帶人了。

  章牧則站在那工頭面前，說到：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小 三子把人帶過來了，你還是不願意配合，那你就沒有用了！」

  那工頭抬起頭，死死的盯著章牧。

  想啐章牧一口，可惜被打的厲害了，根本啐不出口！

  章牧繼續說到：

  「只要你告訴我，賀剛內彪子的貨都放在什麼地方，我就可以饒了你！」

  那工頭聽了章牧的話，微微扯開嘴角，虛弱到：

  「不告訴你，就死我一個！告訴了你，我一家子都得死…… 」

  聽了這話，章牧一愣！

  心到：

  『什麼叫一家子都得死？難不成他的家人，全都被賀剛控制著？』

  在老石家住的這些年，時常能聽到石嬸子埋怨，火車站裝卸區的黑鷹會工頭，時常剋扣出苦力漢子們的工錢！

  在來火車站前，章牧就沒想讓這工頭活！想著用他的腦袋，向賀剛、向田中平三郎表達自己的態度！

  本想著他不肯開口，便再用他做一出詐降的戲碼，騙過黑鷹會的其他人！

  可剛才聽了他的話，章牧的心裡竟有了些許動搖！

  禍不及家人！

  便是殺人放火的鬍子，也知道江湖事江湖了，從不禍及家人！

  終是在小 三子等人，押著二十多個黑鷹會的混混兒，整整齊齊跪在章牧面前時！

  章牧放棄了原本想法！

  賀剛的倉庫在哪兒，可以多花些時間去找，禍及家人這事，章牧還是做不出來！

  或許當初，賀剛就是考慮到了有章牧這種心軟的人，才派人控制著黑鷹會重要成員的家屬吧！

  章牧清了清嗓子，隨即開口到：

  「讓你們過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這就是嘴硬的下場！」

  說著完，掏槍，瞄準，開火，動過流暢一氣呵成！

  除了留下『嘭』的一聲槍響外！

  還有那二十多個呆楞著的混混兒！

  章牧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那些呆愣著的黑鷹會的混混兒們，直到槍聲徹底消散，章牧才緩緩開口到：

  「我只有一個問題，最先回答我的，我立刻就放你走！嘴硬不說的，他就是下場！」

  這群混混兒們用慣了見風使舵的手段，見工頭被章牧一槍打死，連忙奉迎到：

  「您問您問！」

  有一人連忙跪著向前爬了兩步。

  「章大隊長，我在火車站混的時間最長，知道的也最多！您問，知道的的我全都告訴您！」

  章牧看都沒看那混混兒，而是開口問到：

  「賀剛內彪子的貨，都存在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