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完結

2024-10-01 18:32:46 作者: 香林、薄涼君子、逐月星下受、木子蘇

  池航自然沒有將林穀雨的身體狀況跟她說,不過林穀雨自己也能看出來。

  「身體不過是弱了些,沒什麼大礙。」陸子煜撒謊都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緩緩地抽回自己的手,「先吃著前段時間我給你配的那個藥。」

  「恩,謝謝,」林穀雨說著,抬眼看了一眼身邊的池航,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就說我沒事,你看陸大夫也這麼說。」

  池航很自然的留下陸子煜吃飯,林穀雨說是讓廚房多做幾個好吃的,起身直接出去了。

  屋裡就剩下池航跟陸子煜兩個人了。

  「她的身子怎麼樣了?」池航一臉焦急地望向陸子煜,眉頭輕擰著,剛剛不敢表現出來,林穀雨走了,原本的偽裝就卸下來了。

  陸子煜輕嘆了一口氣,一臉認真地說道,「怕是還能撐個一年半載。」

  陸子煜的話音落下,屋裡就安靜下來,池航愁眉苦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穀雨的病生的奇怪,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找了不少人幫著林穀雨看病,那些大夫都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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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池航憂心忡忡地望向陸子煜。

  陸子煜輕輕的搖頭,微垂著眼帘,「我沒有能力治好她。」

  幾個孩子的婚事一個接著一個,池家這一年的真的是喜事連連。

  其實這是池航早就算好了,因為林穀雨的身子,他不忍林穀雨走之前見不到幾個孩子成成家立業。

  林穀雨的身體狀況池航全都瞞下來了,生怕那些人走漏了風聲。

  天漸漸的冷了,秋風颯颯。

  林穀雨坐在屋裡,一手托著下巴,看著池航查看帳本,嘴角微微勾起,笑著開口道,「池航哥,孩子們都成家立業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分財產了。」

  池航翻看帳本的手微微一頓,眸中閃過一絲憂傷,抬眼望向林穀雨的手,滿眼地寵溺,「這麼早就分嗎?」

  林穀雨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進手心裏面,她好像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恩,省的他們幾個因為財產地事情鬧得不高興。」

  池航嘴角輕扯著,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眸中淚光點點,慌忙垂下眼眸看著手裡的帳冊,微微平復了心情,「你說的也是,省的他們一天到晚的惦記。」

  其實這四個孩子根本沒有一個人惦記家裡地財產。

  豆沙是國公,國公每年的俸祿就有不少,根本不會愁吃穿。

  糰子無論做什麼都最好,他喜歡從商做生意,身上也有舉人的功名,每天過的逍遙自在,兩個女兒也都嫁人了,男方也是林穀雨一早千挑萬選的。

  四個孩子也孝順,就像是池航跟林穀雨在家,糰子跟豆沙每天都會來請安。

  「怎麼分好呢?」林穀雨抬眼望向池航,蒼白的嘴唇微微勾起,溫婉沉靜。

  「不如兩個女兒少分點,兩個兒子多給點。」池航深知他們都不需要,更不會為了這點財產鬧不停。

  池航覺得最慶幸的就是此生遇見了林穀雨,雖然外面的事情很多,但是他們家中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地事情。

  「好,由你做主。」林穀雨說著,只覺得嘴中一陣腥甜,努力地全都吞下去,拿起一旁地茶盞,喝了一口,這才將覺得好受了些。

  池航心疼地看著林穀雨,她就算是再難受,也從來都沒有說出來,卻每天依舊笑著。

  財產的事情池航做了簡單的劃分,遞到林穀雨的面前,「你覺得這樣好嗎?」

  林穀雨嘴角微微勾起,聲音蒼白無力,「到時候年糕跟冬兒的財產,親自轉過去。」

  胸口越發的疼,林穀雨的手忍不住地揪住胸·前的衣服,有些喘不過氣,粗喘著氣。

  池航慌忙從藥瓶裡面倒出一粒藥,幫著林穀雨服下。

  胸口的疼痛減輕了許多,林穀雨微微抬眸,淚水漣漣,「我想見幾個孩子。」

  池航一把將林穀雨打橫抱起,朝著床邊走去,小心翼翼的將林穀雨放在床上,對著門口的丫鬟喊道,「將少爺小姐全都叫回來。」

  手緊緊地握著林穀雨的手,池航彎下身子,緊緊地抱著林穀雨,「你不會有事的。」

  「我以為,我還能看一場雪,」林穀雨偏頭看著身邊的池航,唇角勾起苦澀的弧度,「怕是來不及了。」

  池航強裝作鎮定,輕抿著唇,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抱著林穀雨的頭,微微蹭了蹭她的頭,聲音哽咽著,「來得及。」

  「能夠看到他們成家立業,已經很開心了。」林穀雨使勁地吸了一口氣,看著熟悉的床幃,鼻尖是他的味道,身上感受的是他的溫度,「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叫什麼名字。」

  池航的臉色微微一頓,緊咬著唇。

  「或許我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林穀雨不知道人死後會去哪裡,現在她只能這樣安慰池航,「如果以後你去那邊的話,一定記得去找我。」

  「好。」池航早知道他們會有分開地那一天,卻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好好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十八載。

  「林如詩。」林穀雨嘴角微微顫·抖著,抬眼望向池航,「你一定要活的長長久久。」

  「我會,你別擔心。」池航輕咽了一口唾沫,緊咬著唇,抬眼望向床頭,努力不讓自己掉下眼淚,他不會哭,不會哭的。

  林穀雨勉強地轉身,額頭抵著池航的額頭,抬眼望向池航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輕聲說道,「沒了我,你再找一個,不過家中的財產要全都留給我們這個幾個孩子。」

  池航心裡就像是吃了一個蒼蠅一樣難受,沒有吭聲。

  「我是說真的。」林穀雨聲音很輕,如果不仔細聽的話,可能都聽不到她的聲音,「一個人太寂寞,我怕你寂寞。」

  纖細地手緩緩的抬起,林穀雨捧著池航的臉,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以前她一直怨她爸爸在媽媽死之後找了別的女人,可是她現在不怨了。

  她不忍心留下池航一個人孤獨的活著,身邊沒有人能夠仔細的照顧他,「找個好人家的姑娘。」

  「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池航說著,手緊緊地捧著林穀雨的臉,回想起初見她的時候模樣,那時候的她清冷緊閉心門,冷漠地讓人難以靠近。

  可是當真正擁有她之後,池航才清楚,林穀雨不過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姑娘,因為對感情幻想的太美,害怕受傷,才會拒絕相信感情。

  當她愛了之後,就會不顧一切,哪怕跟他過著提心弔膽地日子。

  「或許上天給每個人的福分都是固定的,」林穀雨薄唇微張,輕聲說道,「遇見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我不後悔。」

  一開始她曾經怨過為什麼她會穿越到這個世界,現在她知道了,是因為他在這,所以她來了。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池航站起身子,側過頭,一抬袖,抹掉眼中的淚水,正了正聲音,「進來吧。」

  床前一下子站著四個人,擠得滿滿的。

  林穀雨抬眼望向那幾個人,微微張唇,目光落在糰子的臉上。

  雖然豆沙不是她生的,但是她照顧豆沙最久了。

  豆沙眼圈紅紅,緩緩地跪在床前,聲音哽咽著,「娘。」

  「豆沙,」林穀雨抬手握住豆沙的手,輕聲說道,「從小娘就對你放心,日後你弟弟妹妹,你要好好的照拂,對的事情支持下,如果他們走錯了,記得將他們來回來。」

  豆沙小心謹慎,做事情讓林穀雨很放心。

  「糰子。」林穀雨聲音沙啞著,望向糰子,這個兒子一向冷冰冰的,什麼都不愛跟她說,「日後聽你哥哥的話,娘知道你聰明,你不需要從父母這邊拿什麼,你想要什麼你自己都有能力做到。」

  豆沙憨厚謹慎,對很多事情不敢放開手去做,但是糰子卻敢去做那些。

  糰子眼眶發紅地望著林穀雨,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娘相信你擁有更好地生活,你有能力去打下一片天地。」林穀雨輕輕地說著,眉頭因為胸口的疼痛忍不住地蹙成一團。

  年糕在一旁哭的淚流滿面,冬兒梨花帶雨地小聲啜泣,林穀雨將說完地話,跟著他們一一說過了,就讓他們出去了。

  屋裡又只剩下池航跟林穀雨兩個人了。

  池航脫下鞋子,側身躺在床上,伸手攬著林穀雨的腰,像往常一樣,輕聲開口,「累了嗎,要不先睡會?」

  「我不想睡。」林穀雨說著,目光落在一旁的衣櫃,輕聲說道,「我給陸大夫寫了一封信,以後你幫我交給他。」

  「你自己去。」池航輕咬著唇,冷聲說道。

  林穀雨笑著抬眼看了一眼池航,身子微微靠近池航,耳邊傳來池航強有力地心跳聲,聲音斷斷續續,「我,愛你。」

  活著真好。

  漸漸地,林穀雨什麼都聽不到了。

  池航緊緊地抱著林穀雨的身體,眼淚簌簌落下,嘴唇微張,卻哭不出聲。

  過了一會,池航神色如常的起身下床,小心翼翼地幫著林穀雨蓋好被子,這才出門。

  門一打開,池航瞧見那幾個人哭喪著臉站在門口,臉色一冷,「哭什麼?」

  那四個人臉上的表情一頓,隨後望著池航發紅的臉。

  「娘!」年糕大聲的哭喊著,臉上的妝容都已經哭花了,飛快地跑進去。

  池航一把拽住年糕的胳膊,「你這像什麼樣子,你娘平日裡怎麼教你的,讓你規規矩矩的。」

  糰子淚水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池航讓人將陸子煜跟池業請來,池業現在已經是丞相,兄弟兩一直懷想扶持著。

  陸子煜收到林穀雨給他寫的信,臉上的表情一頓,得知林穀雨已經去了,呆傻的離開了池府(陸子煜終身未娶,開了一家醫館,專門傳授小孩子醫術)。

  池航將財產的事情全都跟徐峰和小雪說了聲,讓他們兩個人記得將財產分出去。

  眾人忙著給林穀雨準備喪事,下午要將林穀雨抬進棺材的時候,就發現池航早就吃了毒藥死了,身子就躺在林穀雨旁邊,手緊緊地抱著林穀雨。

  在徐峰管事下,眾人給池航和林穀雨兩個人辦好了喪事,風風光光的下葬了。

  ......

  林如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周圍一片白色,鼻尖傳來八四消毒水的味道,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是哪裡。

  猶豫地坐起身子,四處看了看,看了一眼床頭地按鈴,林如詩伸手按了一下。

  一個護士的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在看到林如詩的時候,嘴角忍不住的勾起,忙跑到林如詩的面前,「林小姐,你醒了。」

  頭好痛,林如詩眉頭輕蹙著,還沒來及問話,就看到那個護士風風火火的跑出去。

  冷凝英俊的臉孔出現在門口,男人一身西裝筆挺如刀裁,五官立體,臉型宛如刀削而成,氣勢凌人。

  男人在瞧見病床上的人醒來了,快步走到病床前,渾身地氣勢瞬間收斂,俊冷的臉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聲音里透著一絲親昵,「如詩,你醒了?」

  林如詩目光冷漠地掃了一眼那人,眉頭輕擰著,淡淡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男人。」男人並未因為林如詩的冷淡而生出任何的不滿,「你還記得林穀雨嗎?」

  林如詩微微搖頭。

  池航眉頭輕擰著,錯愕地望向林如詩,「我叫池墨,很高興認識你。」

  「哦。」林如詩冷淡的說了聲,目光在男人的身上掃了一眼,「我跟你很熟嗎?」

  他還記得當初對林穀雨的表白。

  ......

  「或許我沒有錢,」池航自卑的垂眸,聲音黯啞,「我也沒有那些人會說話,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努力的給你。」

  池航輕抿了一下唇,頭低的更加的厲害,聲音很輕,「這樣的我,能在你身邊嗎?」

  ......

  池航唇角微微一勾,「我現在有錢了,我也比那些人會說話了,你先要什麼,我都會努力給你,這樣的我,能在你身邊嗎?」

  怎麼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呢?林如詩迷茫地望向面前的男人,越看越覺得熟悉。

  那句話好像觸碰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好像你以前說過這話。」

  「恩。」

  「哦,或許是我記錯了。」

  「沒有,我找了你很久了,總算是找到你了。」

  他生活在法國貴族,一直被迫囚禁在裡面,他現在才有能力護她周全,才開始找她。

  他找過太多叫林如詩的人,每一次懷揣著希望找過去,卻又失望的離開,因為那些女人沒有她身上的冷漠氣質。

  感謝上天,他總算是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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