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交換條件

  沒過幾天，莊書心就前往外地錄製節目，臨走之前千萬叮嚀莊嘉寧，不要被霍一珩的花言巧語所矇騙。

  

  莊嘉寧也省得跟她解釋，事實上，霍一珩從來沒對她花言巧語過。

  不過自從莊書心走後，她也忙得不可開交，燦竟文化那邊的合作已經定下來了，有很多工作需要交接，莊嘉寧每天的工作已經讓她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與霍一珩打交道。

  也因為她每天都早出晚歸，下午孫姨打來電話說莊小燁這幾天情緒不高，每天總守著門口看，連午覺都不肯睡。

  莊書心出差了不在家，她這幾天回去的又很晚，基本上到家小燁都睡了，所以算起來小燁有好多天沒見她們倆了。

  孫姨知道她們忙，但是也不得不說：「晚上儘量早點回來吧，我看這孩子是想你了。」

  莊嘉寧明白，於是後邊便加快速度處理手上的事，等到她把楚文楊所有的代言和GG合同都過了一遍後，一看表已經晚上9點多了。

  她暗暗埋怨自己又忘了時間，便起身收拾了東西趕了回去。

  到家門口正好10點，莊嘉寧趕緊在門口換了鞋子，去了孫姨那屋。

  沒想到莊小燁此刻並不在這，孫姨說他在二樓霍一珩房間。

  莊嘉寧不知道莊小燁怎麼跑到他房間裡去了，於是趕緊上了二樓，趕到霍一珩的門口才停下了腳步，她屏住呼吸靜靜聽了一會，房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猶豫了一陣，才輕輕敲了敲門。

  房裡傳來霍一珩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進來吧。」

  莊嘉寧深吸一口氣，擰開了房門，映入眼帘的是她曾經無比熟悉的房間，她環視了一圈，終於把目光鎖定在了房間正中間的大床上。

  此刻霍一珩正靠坐在床頭，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看著什麼，莊小燁則躺在他的另一側，握著他的一根手指，睡得香甜。

  這場景換其他人來看只覺得和諧溫馨，但莊嘉寧看來卻只覺後背發涼。

  她放輕腳步，繞到莊小燁的那一側，探身看了看孩子的表情，睡得還挺舒服。

  可是她不可能放著他在這過夜，於是用手勢跟霍一珩示意，她準備把小燁抱走了。

  霍一珩垂下眼看了看莊小燁，便用另一隻手把電腦先放到一邊，然後跟她點了點頭。

  莊嘉寧輕輕地將莊小燁抱了起來，儘量不要吵醒他。可是抱起來容易，帶走卻難了，此刻莊小燁還緊緊地抓著霍一珩的食指沒放。

  見狀，莊嘉寧有些犯難地看了眼霍一珩，他會意慢慢將自己的手指抽走。

  下一秒，莊小燁可能是感覺到自己手中空了，突然哼唧了兩聲。

  莊嘉寧趕緊拍了拍他的背哄道：「乖，沒事了，媽媽回來了。」

  一邊哄一邊往外邊走，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霍一珩，低聲道了句：「謝謝。」

  下樓的時候，莊小燁就醒過來了，看到自己在莊嘉寧懷裡便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放心地睡過去了。

  夜裡，莊嘉寧安頓好莊小燁，便問了孫姨晚上到底怎麼回事。

  孫姨回頭看了看睡著的莊小燁說道：「晚上霍先生回來的時候，小燁正在鬧情緒，霍先生聽到了便問了一嘴，誰知小燁聽到他的聲音就追了出來，死活要跟著霍先生。」

  莊嘉寧聽著也納悶了起來，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跟霍一珩投緣，就是非常粘他。

  「這幾天你們都不在家，偶爾霍先生回來的時候也會逗一逗他，可能是越來越熟悉了吧，今天鬧脾氣更是跟著霍先生一步不離，最後跟到他房間去了。」

  莊嘉寧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確實最近對小燁疏忽了，說到底是自己的問題。

  「行了我知道了，以後儘量還是讓小燁離他遠點吧。」莊嘉寧始終不希望莊小燁與霍一珩有什麼瓜葛。

  孫姨知道她的顧慮，但是她更知道對一個孩子來說什麼最重要：「你還記得之前在原來的住處，小燁在花園裡玩，哭了的事吧？」

  那件事對莊嘉寧的衝擊很大，她當然不會忘記，只是她不知道孫姨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從小燁出生，他的世界裡就沒有成年男性出現過，直到他見到了霍先生。我想，他是把霍先生當成爸爸了……」

  聽到這，莊嘉寧仿佛被什麼擊中了，她不斷回想著小燁見到霍一珩的樣子，終於一切都有了解釋，原來他的依賴感親切感都是來源於把霍一珩當做爸爸這件事。

  這個認知無疑是一記驚雷，讓莊嘉寧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二樓走廊，莊嘉寧正好撞上剛接了水準備回房的霍一珩，她抓緊幾步走上前去。

  「我想跟你談談。」

  霍一珩此刻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打開房門，於是用眼神指了指：「進來談吧。」

  莊嘉寧順著他的目光往裡看了一眼，腳步卻未動。

  「難不成你想站在這談？」霍一珩索性鬆開了門把手，悠閒地靠在門邊，等著她的反應。

  想了想，莊嘉寧還是硬著頭皮進了屋。

  剛剛過來接莊小燁時她並沒有仔細看這房間，如今再次進來，不禁四處打量了一番。

  總體跟她兩年前走的時候並沒什麼差別，甚至她的梳妝檯還在房間的一角，只不過如今那上面空空如也。

  她收回目光，見霍一珩已經將水杯放下，轉頭看著她說道：「坐吧。」

  這房間裡，眼前能坐的只有床，莊嘉寧想了想繞過床坐在了另一邊的梳妝凳上。

  霍一珩默默地看著她繞過去，也跟著坐在她對面的床邊。

  莊嘉寧清了清嗓說道：「我來是想跟你談談小燁的事，我已經跟孫姨說了，以後不讓小燁來煩你，所以以後你也不用費心在他身上。」

  沒想到霍一珩眉尾輕挑，沉聲問道：「為什麼？」

  從他第一次打聽莊小燁，莊嘉寧就跟他說過這孩子跟他沒關係。如今她不讓他管孩子的事，難道不是在替他省麻煩嗎？

  莊嘉寧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回道：「因為我說過，莊小燁跟你沒有關係。所以你不必……」

  然而霍一珩卻打斷了她的話：「那他跟你就有關係了？」

  一聽這話，莊嘉寧立刻警覺了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只見霍一珩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他微微傾身靠近莊嘉寧：「我說過，只要我想知道的事，你是瞞不住的。」

  這一刻莊嘉寧屏住了呼吸，她直直地盯著霍一珩的眼睛，仔細分辨他的表情，半晌終於認命地垂下目光。

  她清醒地認識到，他都知道了。

  其實早在嚴行發現她訂蛋糕的時候，莊小燁的身份就不再是秘密了。

  那日嚴行去而復返，拍下那張蛋糕訂單，上邊清楚地寫著——需要數字蠟燭，2。

  如今與她有關的小孩只有莊小燁，而那個日期過兩歲生日，很容易就能推算出他的出生時間，那就是莊嘉寧出國後的幾個月。

  然而霍一珩很清楚，在她出國前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所以，那個孩子不可能是莊嘉寧生的。

  至於那孩子為什麼有幾分像她，自然是因為與她們一起回來的莊書心，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孩子不是她生的，卻叫她媽媽。

  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他無法想像如果查出來這個孩子真的是莊嘉寧跟被人生的孩子，他會怎麼樣。

  此刻，莊嘉寧的心亂成一團，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都知道了。」

  得到了霍一珩肯定的回答，莊嘉寧抿了抿唇，鼓起勇氣說道：「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這件事替我們保密。」

  莊嘉寧有些緊張地看著霍一珩，只見他抬起左手，食指輕輕地在唇下摩挲，半晌終於回答道：「可以，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