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2024-10-01 17:39:32
作者: 王子群
司馬月玲又回來上班了。這沒什麼,誰還能沒點事?讓紅麥不解的是司馬月玲不是像過去那樣住在廠子裡,而是在廠子邊上的村子裡租了一間房子。紅麥去看過,司馬月玲這次租的房子比上次的像樣子多了,問了,說是一個月房租三百五,聽得紅麥直吸氣。紅麥就說,廠子裡現成的房子多好啊,租房子還多花錢,圖個啥啊?司馬月玲說,自由。紅麥知道司馬月玲說的自由,就不說什麼了。不過,倆人還像過去一樣的好,說東說西,高興了就呵呵地笑。
晚上照例天天加班,但九點會準時下班的。下了班,紅麥想洗澡只能在廠子裡的澡堂里洗澡,想到外面的澡堂里洗澡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得花錢,紅麥捨不得,然後就只能呆在自己的宿舍里或者到別的宿舍里串串門、說說話,要是出去逛逛也可以,但十點必須回來休息,不然廠子大門就關了,想進來就得交罰款,一次五十。司馬月玲就不一樣了,想在廠子裡洗澡就在廠子裡洗澡,不想在廠子裡洗澡就到外面的澡堂里洗澡,不想在外面澡堂里洗澡就回去在自己的出租房裡洗澡。洗澡完了想出去逛逛就出去逛逛,想逛到幾點就逛到幾點,不想出去逛就呆在出租房裡看電視,看到多晚都可以,只要第二天不遲到就行。
紅麥很羨慕司馬月玲,說,真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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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月玲說,得勁啊,你也租一間吧,什麼時候想了把你老公喊來陪陪你。說完就笑。
紅麥就笑笑不吭聲了。
過去,到了周末,紅麥要麼在廠子附近隨便逛逛看看,多了覺得沒意思了,現在忽然多了司馬月玲一個去處,而且不算遠,有空了自然想去轉轉,散散心。
紅麥每次去都會事先跟司馬月玲說,她怕碰上讓人難為情的事,那樣大家都不好看。
今天紅麥同樣跟司馬月玲說了。
司馬月玲說,沒問題,去我那兒的人多了,別人都能你,你更能去。
紅麥說,為啥啊?
司馬月玲說,咱們兩個是朋友嘛。
朋友這個詞紅麥是知道的,但她都以為那是別人的事,從來都不會和她有關的,沒想到居然會和她有關起來,紅麥就覺得很新鮮。不過,紅麥還是弄不懂朋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問,那,她們呢?
司馬月玲說,工友啊。
工友這詞對紅麥就更新鮮了,按老家的說法是一路幹活的,誰知道一路幹活的就叫工友啊!可是,在紅麥看來,轉恁些文辭也不過是說法不一樣,說到實質講到底朋友和工友還不是一樣?
司馬月玲說,那怎麼能一樣呢?工友是除了工作時是朋友,下了班就什麼都不是了,最多算是熟人。朋友什麼時候都是親人。
紅麥這下聽出來了,就是說朋友比工友更親一大塊。司馬月玲這意思是把她看得比一般人還親。紅麥就笑了。
司馬月玲說,去吧,不去我還想你呢。
紅麥說,好。
司馬月玲說,一言為定。
紅麥說,一言為定。
紅麥吃完飯就想去,走了幾步覺得不大好,就回頭說,我到司馬那裡玩會兒,您去不去?
紅蓮一向看不起司馬月玲,再說還有賴貨等著她,自然是不去的。
沈翠一個人就有點孤單,立刻說,大姑,我跟你一路吧?
紅麥說,那走吧。
姑侄倆到的時候司馬月玲大概剛剛買菜回來,正不亦樂乎地忙著做飯。司馬月玲看見姑侄倆也沒停下手,說,你們自己隨便坐吧。
紅麥說,沒事。就自己隨便找個凳子坐了。
司馬月玲說,你把電扇開開。再問,你們吃了沒有?
紅麥說,吃了。
司馬月玲就叫起來,你們就不該吃,廠子裡再怎麼吃還是那樣,不來我這裡就算了,來我這裡還讓你們餓著啊?
紅麥說,反正都是一個飽,在哪裡吃都一樣。
司馬月玲說,說得好聽,還是不一樣的,山珍海味能跟粗茶淡飯一個味兒嗎?這話說得有點不客氣,好像廠子裡的飯就是粗茶淡飯,她的飯就是山珍海味一般。
紅麥不好說什麼就笑了笑。
司馬月玲一直忙碌著騰不出手更騰不出時間陪姑侄倆聊天,又怕把人家晾在那裡,就說,你們先看會兒電視。姑侄倆來其實沒什麼事,也沒有多少可說的,能說的在廠子裡都說得差不多了,又沒什麼事,還能說什麼?來司馬月玲這裡不過消磨一下時間而已。
紅麥就說,好。大大咧咧地打開電視,拿起遙控器找了台,看了起來。
一會兒司馬月玲把飯菜做好了,問,你們還吃點不?
紅麥說,不了,我吃好了,你趕緊吃吧。
沈翠也說,不吃了。
司馬月玲就說,你嘗嘗我的手藝吧,我們老家都是這樣吃的。說著硬要紅麥吃。
紅麥看司馬月玲讓得真誠,只好吃了一塊肉。肉一到嘴裡,紅麥就後悔了,鹹鹹的、甜甜的,有點膩,很不合口,但又不好吐掉,只好匆匆嚼了幾下吞了下去。
司馬月玲問,怎的?好吃嗎?
紅麥當然不能說不好吃,就含混說,嗯,趕緊吃吧。怕司馬月玲再讓她吃,趕緊去看電視了。
司馬月玲果真給她拿了筷子,來,吃點,吃點。
紅麥吃怕了,堅決不吃了,一邊推讓一邊說,給我點水喝就好了。紅麥跟司馬月玲要水不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而是嘴裡剛才肉的餘味還在,很難受,有點反胃。
司馬月玲哪裡知道這些,看紅麥要水要得急,忙倒了一杯遞了過來。
紅麥搶一般地把水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想漱漱口又不敢,就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把一杯水快喝完了才覺得好些了。
司馬月玲就說,再來一杯吧。
紅麥不好意思了,說,你吃飯,我自己來吧。就自己倒了一杯,看看,說,我給你也倒一杯吧。
司馬月玲說,不用不用。
紅麥還是給她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另一杯放在自己面前,當然還給沈翠倒了一杯。
司馬月玲吃著飯,姑侄倆看著電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過一會兒,司馬月玲吃完了飯,洗了碗、刷了鍋,把東西全都歸攏好了,坐過來和姑侄倆一起看電視。看了一會兒天就黑了,蚊子嗡嗡地進來了,直往人的身上撲。司馬月玲說,我點蚊香。紅麥說,好。司馬月玲找出蚊香點了,一會兒幽幽的檀香就飄滿了整間屋子,蚊子也慢慢地少起來,終於沒有了。
仨人安靜下來,一起看起了電視,誰都不說話,直到覺得節目有趣了或者覺得不說點什麼不大好才會偶爾說上幾句話,很快又不言語了。
仨人正看著,忽然傳來敲門聲。紅麥嚇了一跳,司馬月玲說,誰啊,這麼晚了。說著話就走過去開門。
門剛拉開,一個男人就擠了進來,一把就把司馬月玲的肩膀攬住了,擁著她向屋裡走。
司馬月玲打了他一下,別胡鬧。對姑侄倆說,我老鄉,很愛開玩笑的。
男人看了一下嚇壞了的姑侄倆,哦了一聲,顯然很意外,攬著司馬月玲的手極不情願地鬆開了。
司馬月玲又跟男人介紹說,我一個廠子的朋友。
男人說,哦。
姑侄倆聽了司馬月玲的介紹雖然不再害怕,但面對突然闖進的陌生男人還是很拘束,坐不是,走也不是。
司馬月玲拿了個凳子遞給男人,男人接了隨便找個地方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
司馬月玲和男人聊了幾句就不說話了。
一會兒,沈翠不經意地看見司馬月玲在向男人使眼色,男人愣了愣站了起來,說,走了。
司馬月玲說,怎麼就走了?有甚事麼?
男人說,沒的。
司馬月玲說,哦,那好的。
到了門口,男人下了樓,司馬月玲停住了,說,沒得事就來玩哦。
男人說,要得的。
乘司馬月玲送老鄉的間隙,紅麥看見電視屏幕一角的一個鐘錶顯示著九點三十六分,嚇了一跳,站起來說,我要回去了。
司馬月玲說,急甚?
紅麥說,十點廠子就要關門了啊。
司馬月玲說,晚了不走了,明天我們三個一起去上班。
紅麥說,那不中,俺妹妹會掛念我的。
司馬月玲說,那好吧,慢走哦。
紅麥說,好。慢慢地下樓去了。
姑侄倆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誰都不說話。
走了一會兒,沈翠沒頭沒腦地說,往後我再也不來了。
紅麥問,咋了?
沈翠說,不咋。
紅麥說,不咋咋不來了?
沈翠說,沒意思。
紅麥說,那你呆寢室就有意思了?
沈翠說,那也比這好。
紅麥不同意了,說,說哩,寢室又不能看電視。
沈翠說,那也是得勁的。
紅麥說,你是不是呆司馬那兒拘束啊?去的少,生分,多去幾回就好了。
沈翠說,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紅麥就說,這閨女。
又走了一會兒,沈翠忽然說,大姑,往後你也少去吧。
紅麥說,我就星期天才去玩一會兒,不多啊。
沈翠說,還是少去些好。
紅麥明白了,說,她是她,我是我。
沈翠想說,你沒聽俗話說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師父下假神嗎?想想她是大姑,這樣說不大合適,可不說又忍不住,想了想,說,我看司馬跟那個男的肯定有問題。
紅麥立刻警告說,你別瞎說啊!司馬跟曹會計好,那男的會比曹會計強?
沈翠說,反正有問題。
紅麥說,有啥問題啊?你沒聽司馬說,那是她老鄉,好開玩笑的。
沈翠撅著嘴說,狗屁的老鄉!那個男的說話口音都跟司馬不一樣,會是老鄉?再說了,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去一個女人屋裡玩,會正常嗎?
紅麥這才琢磨出不對勁來,不過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末了還是不忘警告沈翠,你知道就妥了,別亂說啊。
沈翠沒說話,哼了一聲。
有一天周末快下班的時候,司馬月玲問,沈紅麥,你今天還去我哪裡玩嗎?
紅麥說不去了。紅麥說的是心裡話。過去紅麥去了哪裡紅蓮有時候會問一下,有時候根本不問。紅蓮問是對紅麥的關心,不問則是覺得沒什麼問題,無所謂的。紅麥一般都會跟紅蓮說,即便當時不說,以後不定什麼時候也會說。紅麥跟紅蓮說沒有任何目的,既不是對妹妹的信任,也不是想讓妹妹幫她分析什麼,純粹的因為天天在一起沒什麼新鮮的東西可說,偶爾出去一下的見聞很能說道說道,讓沉悶的寢室多一些話題。上次紅麥和沈翠回來紅蓮沒問,紅麥沒說,沈翠也沒說。那樣的事沈翠不方便說,紅麥則是怕紅蓮說她跟著啥人學啥人。紅麥後來想想還是沈翠說得對,少去點好,就算自己潔身自好,可萬一碰上什麼不雅觀的事還是不大好。紅麥這樣想著就下了決心。
司馬月玲聽了說,怎麼的?我那兒不好嗎?
紅麥說,不是啊。
司馬月玲就說,那為什麼不去嘛?我想你呢,一起耍,多開心哦。
紅麥說,今天不去了,還有事,以後吧。
司馬月玲看看紅麥真沒有要去的意思就說,要得的,你甚時候想去了就去,又不是不認得路。
紅麥說,好,想去了我會去的。
紅麥說不去司馬月玲那裡了就真的不去了,可是堅持了兩個星期就耐不住了。吃過晚飯紅蓮說,我走了。
紅麥知道她是跟賴貨約好了出去走走的,就說,好,你去吧。就跟沈翠一起把衣服洗了,無所事事地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看看沈翠。
沈翠只顧低著頭玩她的手機,專心致志的樣子。
紅麥看了幾次沈翠都是這樣,遲疑了一下,叫,沈翠。
沈翠沒聽見,依然固我。紅麥叫了幾聲,沈翠終於聽見了,很吃驚地抬起頭來,啊?看看紅麥才醒過神來,問,大姑,你叫我?
紅麥說,我想去司馬那裡玩一會兒,你去不去?
沈翠說,不去。又說,大姑,你也別去了。
紅麥說,咋了?沈翠支支吾吾的半天,說,天快黑了。
紅麥說,沒事,我呆一小會兒就回來。
沈翠看紅麥走到門口了,說,大姑,給司馬發個簡訊嗎?
紅麥說,發簡訊弄啥?
沈翠說,跟她說你去了啊。
紅麥說,不用,去就去了,浪費那錢弄啥?
沈翠說,不就一毛錢嘛。
紅麥說,一分錢也是錢啊!現在的錢好掙嗎?哪一分錢不是汗珠子摔八瓣才掙來的啊?
沈翠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反招來紅麥一頓嘮叨,就說,好好好,不發了,不發了。大姑,你別說了中不中?
紅麥滿意地笑了,說,我走了。
沈翠說,嗯。大姑,早點回來,啊。
紅麥說,沒事,都是走熟的路了。
真的都是走熟的路了,紅麥第一次來旮旮旯旯曲曲彎彎高高低低的覺得走了很遠的路,很累,幾次抱怨,咋還不到啊?咋還不到啊?來了幾次就不覺得了,一會兒就到了。
樓上房子不多,就幾間,加上紅麥來過幾次了,自是熟門熟路。走廊里的節能燈亮著,不過可能瓦數太小,慘白慘白的。
紅麥到了司馬月玲的門口剛要敲門,忽然聽見司馬月玲呃呃嗚嗚的像是害了很重的病一般,心裡一陣發毛抬起手砰砰砰地拍起門來,一邊又急又怕地叫,司馬,司馬,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紅麥的動靜很大,使得挨著的一兩個房間的人打開門探出頭來。紅麥看到有人注意到她和這間房子放心了不少,門就拍得沒那麼急切了。紅麥再叫,司馬,司馬。卻聽不到司馬剛才的呻吟了,甚而一點聲音也沒有了。紅麥打了個冷戰,剛要再喊,房間裡司馬月玲的聲音響了起來,誰呀?
紅麥說,我呀,司馬,沈紅麥。你怎麼了?
司馬月玲似乎打了哈欠,說,我睡了。
紅麥說,哦,你多會兒嚇死我了。這時房間裡的燈亮了,司馬月玲趿拉著鞋頭髮蓬鬆著拉開了門,站在半開的門裡惺忪著眼說,沈紅麥啊,有什麼事嗎?
紅麥說,沒事,來找你玩的。
司馬月玲遲疑了一下,說,哦,進來吧。說完,慢吞吞地挪開身子。
紅麥一下就把門推開了,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你剛才怎麼了?病了嗎?真嚇人啊。
司馬月玲說,哦,怎麼了?
紅麥說,叫得很厲害,我還興的你病了哩。
司馬月玲說,哦,是嗎?我不知道,大概做夢了吧。
紅麥坐下來,還說個不停,咋這麼早就睡了?
司馬月玲說,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好睏哦。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紅麥認了真,站起來摸了摸司馬月玲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事啊。司馬月玲無精打采地說,可能這陣子太累了,沒休息好。
紅麥說,是啊,我也覺著有點累。
司馬月玲說,那你也注意休息吧。
紅麥說,睡不著,呆寢室沒意思才來找你玩的。
司馬月玲沒說話,又要打哈欠卻沒能打出來。
紅麥看司馬月玲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話,不是很積極,想她可能真的太累了,準備走,又覺得走得太急躁好像對人家有什麼意見似的,不顯好,就想略坐一會兒再走。因為兩人的話說得有一句沒一句的,紅麥有點難為情不由地四下打量著。
司馬月玲的出租屋紅麥已經很熟悉了,跟她的寢室唯一的區別就是多了一個衛生間,此外就是一張桌子,兩把小竹椅子,再是一個臨時裝什麼東西用的木箱子,上面放著一台電視機,再是一台電風扇,靠近門口的地方放著鍋碗瓢盆等,房間裡還橫著拉了一根長長的繩子,上面掛著些洗過和沒洗的衣服,像是七長八短的帘子一樣,最醒目的是那張床,很大,此時床上很凌亂扔著毛巾被和枕頭。紅麥看著不由地笑了一下。司馬月玲說,反正就我自己,要那麼講究幹什麼?紅麥點點頭附和說,是,是啊。
司馬月玲說,要不,看會兒電視吧。
紅麥聽著有試探的意思,本就不打算多坐的,就說,不了,說會兒話就走了。
司馬月玲就坐著沒動,又要打哈欠,還是沒能打出來,順水推舟地伸了個懶腰。
紅麥忽然站起來向衛生間走去。
司馬月玲問,要什麼?
紅麥沒說話,指了指。
司馬月玲說,廁所壞了,明天要找人修一下。
紅麥說,沒事,我身上來了,換一下。
司馬月玲說,廁所燈壞了,就在外面換吧。
紅麥說,沒事。還是向衛生間走去。
司馬月玲忽地站起來走過去想拉住紅麥,但晚了,紅麥已經推開衛生間的門了,剛要往裡進突然啊地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地退了出來。司馬月玲奔過去把她扶住了。
紅麥煞白著臉指著衛生間說,人,人,人……再不會說別的了。
司馬月玲對著衛生間說,出來吧。一個穿著短褲的男人很窘迫地紅著臉走了出來。
紅麥愣愣地看著男人,覺得有些面熟,想了想就恍然大悟了,是上次見到的那個男人,司馬月玲的老鄉!一下就明白了。
司馬月玲抓住紅麥的手低著眉說,大姐,別說出去啊。忽然扭過頭看著紅麥的臉急迫地說,求求你了,大姐!
紅麥停了一下才會過意來,說,哎!
可能紅麥答應得太快了,司馬月玲不大放心,拉著她的手不放,哀求道,大姐!大姐!
紅麥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們往後小心點。
司馬月玲忙不迭地點頭道,哎哎哎!
那男人也點頭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