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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七夕同游

2024-10-01 17:12:01 作者: 廬蘭飲月

  葉可卿臉頰有些紅,撕了就撕了,幹嘛給她說,搞得像是她的主意。

  青陽塵璧站在門口,隔著門說話:「今晚爹娘要去賞花燈,家裡只有我們……不如你跟我去街上逛逛?」

  今晚,那不就是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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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話像精釀的美酒,醉人而上頭。

  葉可卿因為他話里的兩人單獨之意,生出幾分羞意。

  她輕輕「嗯」了一聲,嗓音里浸了蜜。

  「那你早些把今日的字練了。」

  「……」

  葉可卿認命地拉開房門,像只氣鼓鼓的金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葉可卿抬頭看了一眼在塌上看書的少年。

  巋然不動。

  蘭姨今日精心打扮之後,層層疊疊的裙擺像香屑鋪開,美人如珍藏起來的珍珠,在月華的擦拭下,重新煥發出流光溢彩的美。

  即便是高門貴女,也當得。

  葉可卿一時看呆了去,直到蘭姨點了點她的頭,問她:「我說的話可聽見了?」

  「沒……沒聽見。」

  蘭姨掩唇輕笑,那一刻葉可卿明白了什麼叫傾國傾城。

  也明白了青陽塵璧這副好容顏強大的遺傳。

  蘭姨耐著性子又叮囑了一遍,「我說我和大叔今晚晚些回來,你們留個門。」

  葉可卿依然仿佛飄在雲端,猶如見到下凡的仙子,一臉痴迷。

  好在青陽塵璧抬頭應下。

  「娘去吧,我們知道了。」

  等蘭姨和青陽大叔都出門了,青陽塵璧起身合上書。

  他站定在葉可卿面前,晃了晃手。

  「回神了。」

  葉可卿眼睛一亮,明白過來。

  「走走走。」

  見她一副猴急的模樣,青陽塵璧的臉上難得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羞赧。

  只一瞬,便消失了。

  葉可卿還暗忖是自己看錯了。

  華燈初上,車水馬龍。

  街市上人流如織。

  葉可卿跟在青陽塵璧身側,被人撞了一下。

  青陽塵璧皺眉,去看被淹沒在人群里的始作俑者,不耐煩地重重呼出一道鼻息,隨後舉起手,示意葉可卿拉住自己的袖子。

  葉可卿咬著唇,低聲說:「不太好吧。」

  青陽塵璧強硬道:「叫你拉你便拉。」

  葉可卿抿了抿唇,將手慢慢放進青陽塵璧抬起的手心。

  屬於男子的手溫熱有力,葉可卿呼吸一滯,在肌膚相親的一霎那仿佛有一股電流酥麻了自己。

  等了半晌,少年還沒有動靜,葉可卿怯怯抬眸。

  「怎麼了?」

  青陽塵璧今晚的眼睛比平日少了半分清冷,璀璨如王母娘娘劃下的銀河。

  他脈脈盯著葉可卿,沒有糾正她,反而反手將葉可卿的手牢牢包裹在手心,拉起就走。

  只是步伐凌亂無序,猶如他心裡被撓得像貓抓一樣。

  葉可卿跟在後面,全無心思去欣賞繁華的街道,注意力都在手的位置。

  青陽塵璧腳步一頓,葉可卿疑惑抬頭,少年抬了抬下巴一指,她順著他的指引看過去。

  蘭姨和青陽大叔站在一盞兔子燈面前,兩個人有說有笑,眼看著就要轉過來了。

  葉可卿心下一慌,手裡用力,試圖掙開兩人相握的手。

  青陽塵璧卻仿佛料到她有此動作,用力攥得緊緊的。

  然後,便在父親轉過身來之時,拉著葉可卿躲進了旁邊的小巷。

  巷子路沒有掛燈籠,漆黑一片。

  葉可卿被拽著撲進青陽塵璧的懷裡。

  她的手被扯著環過少年的腰身,肩膀被摁進胸膛,耳邊傳來有力的心跳。

  少年的懷裡浸滿書卷墨香,淡淡的體溫給人一種既安全又沉淪的愜意。

  讓人情不自禁地閉上眼,去感受變得劇烈的心跳。

  一股奇異的暖流涌便全身,舒坦又刺激。

  葉可卿險些喘不上氣,甚至連呼吸也加重了幾分。

  「剛才躲什麼?」青陽塵璧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有點,害怕。」

  葉可卿的話音如同身子一樣柔軟起來,黏膩醉人,酥到骨子裡。

  忽而,葉可卿的眉間觸感到柔軟一瞬。

  她在他懷裡刷地睜開眼。

  那一瞬間,她的瞳孔擴充,連心跳都漏了半拍。

  夜裡的觸感被無限放大,額頭仿佛在一遍遍溫習剛才的溫軟,觸電般的酥麻攻占四肢百骸,直致她在他的溫柔里塌陷。

  「抱歉,沒忍住。」

  青陽塵璧的嗓音不似平日裡的清透沁人,反而如喝了燒酒,暗啞蠱惑。

  葉可卿伏在他的懷抱里,垂下眸子淺淺勾唇,笑意在嘴角擴散。

  她踮起腳,親在他利落的下頜骨。

  「扯平了。」

  葉可卿能感受到他那陡然加重的呼吸和收緊的手臂,心中愈發不可收拾。

  這樣環抱著,心裡的空缺仿佛就能填滿。

  ……

  馮妤坐在蘭舟里,緊張地往岸上看,不時讓丫鬟替自己整理儀容。

  「小姐真好看,青陽公子要是看到小姐的女裝定然被驚艷住。」

  「是我之前想岔了,以男子之身與他交好,恐怕對我避之不及。」

  馮妤剛露出輕鬆的笑,又皺了皺眉,擔憂起來。

  「你說青陽塵璧會不會根本沒看到那封信?」

  丫鬟低下頭,不敢回話。

  萬一真沒看到倒還好了,若是看到了不予理會……

  「小姐,你看,青陽公子來了!」

  馮妤抬頭望去,青陽塵璧走在岸邊,用手替身旁的人拂去飄過來的柳條,許是街上人聲嘈雜,他微微彎腰側耳去聽那人講話。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他看上去心情很好,馮妤甚至能腦補出他清淺動人的笑聲。

  「賤人。」

  馮妤面容扭曲,盯著青陽塵璧身旁的葉可卿,手掌抓住船沿,指尖掐進木頭裡。

  隨後,她大喝一聲:「暗衛何在?」

  兩名男子從陰影里出來,其中一人臉上有一道疤。

  馮妤眸色深沉,罵道:「沒用的東西,讓你們殺一個人都殺不死。」

  一人回答:「是屬下無能,誰能知道這姑娘會從大山里走回京?」

  馮妤一腳踢向說話那人,愈發生氣。

  「還敢狡辯,看來是罰得不夠。」

  如此,兩個人皆跪了下來。

  「今日,這人就在眼前,若是還殺不死,我要你們死。」

  「遵命。」

  「下去。」

  馮妤勾了勾唇,拾起裙子,換上一副無害的模樣。

  她抬步走上岸,站定在兩人身前,詫異道:「塵璧兄,沒想到能遇見你。」

  「你是?」青陽塵璧轉過身來,看清那張和馮室安一模一樣的臉,猶疑道,「室安兄?」

  「竟然被看出來了。」馮妤有些遺憾地感嘆,「不愧是塵璧兄。」

  隨後,青陽塵璧睜大眼打量她一番,「你竟然是女子?」

  「塵璧兄,看來我還你的帖經,你沒有好好看啊,罷了罷了,遇見便是緣分,不如去我舟上坐坐?」

  馮妤見他遲疑,便說:「我有重要的事想與你單獨說。」

  葉可卿撇了撇嘴,酸溜溜道:「去吧,佳人有約。」

  青陽塵璧哂笑一聲應下,「好,那你等我。」

  葉可卿咬著唇不說話。

  青陽塵璧做了個請,先往舟上走。

  馮妤噙著一抹得意的笑,抬起下巴瞥了葉可卿一眼,仿佛鬥勝的孔雀。

  舟子華麗貴重,鋪錦陳香,應景的燈籠裝點,在夜色朦朧里成了碧波上最耀眼的風景。

  兩人一坐下,丫鬟便呈上上好的茶水點心,馮妤的心情總算舒暢了許多,親手替青陽塵璧斟茶。

  「塵璧兄,嘗嘗,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哦?室安兄竟知道我會來?」

  「實不相瞞,我在帖經里留了一封素箋相邀,這素箋許是掉了,也許是被誰不小心弄走了,看來沒有到你的手裡。」

  馮妤話里之意,便是指葉可卿故意使壞,在她看來,青陽兄若是看到了,不會這樣問她。

  青陽塵璧瞭然點頭,「原來那封信是你放的,抱歉,我撕掉了。」

  這話讓馮妤的手一頓,臉上的笑意僵硬起來。

  撕掉了?

  「想來還是怪我,許是讓你誤會是旁的姑娘所放。」馮妤很快說服了自己,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

  青陽塵璧決定不饒彎子,「姑娘,我不管你是馮室安還是誰,在下也有一事想與你說。」

  馮妤的心隨著他的話提了起來,一邊是不好的預感,一邊是渺茫的奢望。

  「姑娘切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若姑娘無此意,只當是我自作多情,今日多謝款待。」

  說罷,青陽塵璧也不顧茶水還燙人,一飲而下。

  馮妤愣愣地看著他,顫聲問:「你心裡有了別的女子?」

  青陽塵璧默認。

  「旁人有什麼比我強?」

  青陽塵璧搖了搖頭,「姑娘不要妄自菲薄,你樣樣比她好。」

  「那是為何?」

  「多說無益,告辭。」

  見他要走,馮妤拉住他的袖子,無論如何也要拖延時間,祈求道:「塵璧兄,我明白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就當是讓我死心,好不好?」

  青陽塵璧看著被抓住的袖子,皺了皺眉,他向來是個無情淡漠的人,頷首道了一句「抱歉」,扯過袖子拾步離開。

  葉可卿目送青陽塵璧被小妖精勾走,獨自站在岸上翹首以待。

  「小王八蛋,是你?」

  葉可卿現在根本不想看見渣爹。

  她嘟著嘴轉過身,罵了一句「大王八蛋」。

  葉天光揶揄道:「這七夕佳節,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家那個小少年呢?沒陪你啊?」

  葉可卿叉著腰,中氣十足地反擊:「你不也是一個人,你的那些小娘子呢?怎麼沒陪你?怎麼,家道中落以後,沒一個有情有義的?你這個冤大頭怎麼好意思笑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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