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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紅糖水的背後

2024-10-01 16:08:34 作者: 霽雨

  這件事易書月完全不知道,也沒有人和她提過。

  易書月今年有意在控制著少吃點生冷的東西,來月經的時候不至於到以前那種痛到走不了路的程度。

  但她還是習慣性賴在宋琛懷裡撒嬌賣慘。

  

  和經常手腳冰涼的她不一樣,宋琛的身體很溫暖,抱起來的感覺就像是抱住了一個暖爐,他的身上有股她很喜歡的味道,說不上來,像沐浴著陽光的草本植物,很好聞。

  她還記得那天。

  通常她會在月經前提前吃止痛藥來緩解疼痛感。但她經期一直不太穩定,上課也沒有帶止痛藥,再加上前一天吃了冰的東西,多重因素作用下,小腹疼得像有人用刀在割,還伴隨著一種沉甸甸的墜落感,渾身都不舒服,頭暈眼花的。

  好不容易撐過了上課時間,秦夢想扶她回去,可易書月一點力都使不上,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靠在她身上。

  從教學樓到宿舍要走大約十五分鐘,秦夢的體力不支持她拖著易書月走完這程,只好給陸珩打電話,讓陸珩來幫忙扶人。

  陸珩來得很快,問易書月要不要背她,被還剩著一口氣的易書月給拒絕了:「路上這麼多人經過,這顯得我多丟人啊,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總是有這些奇奇怪怪的倔強,陸珩也只好尊重她的意見,和秦夢一人一條胳膊,慢吞吞地拖著她往宿舍樓走,中途還要聽易書月時不時地抱怨。

  比如,下輩子絕對不要當女人,為什麼她要受這種苦。

  「我想喝紅糖水。」

  易書月有氣無力地說。

  許是女人在這個時候總會比平常更加敏感和脆弱,她痛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格外想念那個沉默寡言,但始終陪在她身邊的少年:「以前他都會給我煮紅糖水的,還會抱著我哄我的……」

  她的聲音太小了,陸珩完全沒聽清,就聽清個紅糖水,只好問秦夢:「她在說什麼?」

  「我也沒聽清楚,估計是疼傻了。」秦夢說,「學校超市有賣紅糖的,你去給她泡杯紅糖水,還剩一段我扶她回去,我兩在宿舍樓下等你。」

  「行。」

  陸珩走後,秦夢看看易書月毫無血色的臉,忍不住吐槽:「臉都白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前任呢?陸珩我已經給你支走了,你再堅持下,馬上就要到宿舍了,等會我先上去給你拿止痛藥,不知道還能不能起作用。」

  「夢夢。」易書月小聲說,她有點控制不住情緒,臉埋進秦夢肩上,嗓音染上細細的哭腔,「我好像後悔了,我好想他。」

  「那你就和陸珩分手,去找你前任複合。」秦夢永遠無條件站易書月,「不分手也行,你可以先試探一下你前任的態度,別到時候兩邊不討好。」

  「算了,我都把他丟在那兒了。」易書月低落道,「他現在一定很討厭我。他又不缺追他的人,說不定都有新女朋友了。」

  「那可不一定。算了,看你吧。」

  秦夢和易書月沒走多遠,陸珩就回來了,遞給她一個粉色杯子,裡頭是剛泡好的紅糖水,滾燙的,還在往外冒著熱氣。

  易書月連忙接過杯子,打開杯蓋喝了起來,秦夢倒是有些訝異:「這麼快?」

  「有個女生給我的,讓我給月月。」陸珩也沒撒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給完我就走了,問是誰給她的,她說那人不讓說,我怕月月疼得厲害就直接帶過來了……月月?」

  兩人的交談頓住。

  易書月喝水的動作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她拿著杯子,眼睛不住地四處亂瞟,好像在尋找些什麼。

  「怎麼了?」

  注意到她的異常,秦夢皺起眉,搶過杯子喝了口:「就是紅糖水的味道啊。」

  「沒事,我的錯覺。」

  她好像看見宋琛了。

  ……

  沒想到真的是宋琛。

  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過來,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離開的呢?

  易書月不敢去想。

  喬橋也沒想到易書月現在才知道這事。

  「小喬,下次請你吃飯。」易書月這會也沒法集中注意力,她不受控制地會想宋琛的事,做事效率極低,「你能把我那份也整理一下嗎?」

  「可以啊。」猜到此時易書月心情很動盪,只是臉上看起來還比較平靜,喬橋笑眯眯的,「你先去陪陪你老公?其實也沒多少事,我估計老頭是想借著這個名義喊我們出來聚一聚,我好了給你發消息。」

  「謝謝。」

  宋琛也分擔了一部分資料的整理,這會兒正在另一個房間核對名單,忽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

  「我討厭你,宋琛琛。」

  易書月哭著說。

  宋琛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學院設計比賽的獲獎學生名單,核對完畢後需要根據名字和對應的名次來填寫獎狀,最後再一齊拿過去給教授簽字蓋章,開學後分發到同學手上。

  宋琛原本的想法是過來陪易書月,順便分擔點她的工作。巧就巧在,這位老教授恰好是宋豫鴻的舊友,也算是宋琛的半個長輩,差遣起他來毫不手軟。

  易書月和喬橋聊天的功夫,見宋琛在這也沒事做,老教授毫無心理負擔地把他喊走。

  這會兒,他正樂呵呵地調侃宋琛:「我還說你一個不在這兒上學的,三天兩頭跨洋機票飛過來幹什麼。」

  老人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說:「原來是為了見心上人啊。」

  「吳老師。」宋琛抬眼,無奈道,「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兒,我都工作多久了。」

  「不多不多,也就兩三年吧。」

  吳老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你說你這孩子,就是犟。你要是早告訴我你放不下的那小姑娘是月月,我早給你成了,哪還用得著拖到現在。」

  宋琛垂著眼不說話。

  料到他不會回答,吳老也沒繼續問,換了另一個他比較關心的話題:「聽你爸說你最近工作出了點問題?有幾個人合夥打壓你是吧,因為易和安之前那事兒?」

  常年混跡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易和安只是個替罪羊,前陣子上面嚴查,需要個人來殺雞儆猴,可又不能傷到自己人,選來選去就選到了不與他們同流合污的易父。

  結果被宋琛橫插一腳,打亂了全部計劃,這群人不甘心,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來秋後算帳。

  宋琛不咸不淡地「嗯」了聲,算是承認:「沒什麼事,對我造不成影響,也不是只有這麼一條路。」

  他還可以接手他母親手裡的產業。

  「就當休假吧,之前你沒日沒夜地干,都把身體拖垮了。」見宋琛心態穩定,吳老也跟著放下心,「你把月月介紹給你爸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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