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世上再無「桂馥蘭香」

  RM新店已經提前步入正軌開始工作，檀雅在家中休息了兩天就回到公司上班。

  一上午大家都在會議室里開會，之前的會議室也已經粉刷一新，顏色也由白色變為淡綠色，據說這樣是為了更有利於保護視覺。

  檀雅聽著大家對新品發布會情況的匯報，很是滿意，雖然之前出了那麼大的惡性事件，但是絲毫沒有影響新品發布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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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一周相對輕鬆，只有一個小秀場，是巴黎時裝周對於我個人在這邊的展示。這件事就交給Amy安排。」

  「哎呀太好了，我終於能身臨其境的看看那些禮服了。」

  「嗯對呀，在電視上看轉播真的不過癮。」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到時候這邊的那場秀，大家都去參觀。」檀雅宣布著。

  她收拾著手邊的資料，似乎要結束會議。

  忽然有人忍不住了，笑嘻嘻地問道：「陸總，咱們的正事是不是討論完畢了？」

  檀雅點點頭，回答：「大家散會休息去吧。」

  「可是我們想跟陸總聊點兒別的。」那名設計師繼續笑眯眯地說道。

  其他人也緊跟著點頭附和著。

  「聊什麼？」檀雅看著大家。

  「就是……」她指了指檀雅手上的位置，眨了眨眼睛說道：「就是那個。」

  檀雅伸出手來，才知道原來大家說的是她手上的鑽戒。

  「陸總，這款戒指我只在某一本奢侈品雜誌上見到過，據說是限量版的。」

  「哎呀，你說的不是重點！」她的話被另一名設計師打斷，道：「陸總，你是不是被求婚了？」

  這一問，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等著她回答。

  「陸總，你就告訴我們吧。」

  Amy忍不住笑，道：「大家兩個月沒見您，您一來就帶了這麼個重量級的。好奇心早就爆棚了。」

  檀雅也笑了，她點點頭，眉眼都是溫柔和高興的神情，道：「是，我就要訂婚了。」

  此話一出，大家瞬間沸騰了。

  「天呢！我們陸總實在太厲害了，巴黎時裝周已經是光彩奪目受到設計界大加讚賞，現在又帶回準備訂婚的消息。太令人羨慕了。」

  檀雅和Amy回到辦公室。

  Amy將茶放置到桌子說：「恭喜檀雅姐。」她能看得出來，這一次回來，檀雅姐狀態都很不一樣。臉上的笑容也不由的多了起來。

  「接下來的小秀場活動，你要多費心了。」檀雅吩咐著。

  「放心，您只要最後亮相就可以了。」Amy對於這樣的工作早就輕車熟路。

  「恐怕我沒時間到場。」檀雅回答。

  「是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Amy生怕還有什麼沒處理完的事情，之前的幾個月過得真是提心弔膽。

  「別擔心，我只是有些要緊的工作要提前做準備了。」

  「那個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您。」Amy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檀雅。

  「說吧。」

  「『桂馥蘭香』沒有了……」Amy低聲回答。

  檀雅在聽見那四個字的時候皺了一下眉，「桂馥蘭香」——那件大紅色禮服，沒有了……

  「因為在一樓火勢太強，我看見的時候只拿到了一片玉蘭花的碎片。」Amy伸手將一片紅色碎片交給她。

  那布片已經被燒得破碎不堪，那手工刺繡的白玉蘭也僅剩下斑駁的樣子。

  檀雅拿在手中，看著那猶如殘敗的花朵。原來一切都是命運輪迴。當年她和向明哲認識是因為玉蘭花，現在向明哲未婚妻卻將「桂馥蘭香」燒得僅剩碎片。

  是啊，他們之間這些年的牽牽絆絆，也早已是破碎不堪的吧。

  其實早就已經是告別，所以心裡並沒有難過。就這樣也好，世上從此再沒有「桂馥蘭香」……

  「拿走吧……」她將碎片交給Amy，眼神淡淡沒有哀傷。

  ***

  這天中午，則靈忽然來到檀雅的辦公室，手裡還拿著兩根紅色誘人的冰糖葫蘆。

  「你怎麼來了？」檀雅一抬頭就看見那焦糖色裹著紅色的山楂，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

  「我嫂子的地方還不是說來就來？」則靈將一根糖葫蘆遞給檀雅。

  則靈完全放鬆地坐在檀雅的會客沙發上，一面喝著熱茶一面津津有味地吃著冰糖葫蘆。

  「哎你記得嗎，小時候咱都是買一根糖葫蘆，你一個我一個的吃光，還嫌不夠解饞。」則靈望著檀雅，小時候的玩伴現如今她要喊「嫂子」了。

  「怎麼不記得，我不愛吃糖，那最頂端的糖都是你吃掉的。」檀雅笑著，看著面前的幾頁設計圖稿。

  「哎你在忙什麼呢？」則靈站起身走了過來，叮囑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可千萬別累著自己。雖說，兩家已經商定好你們的訂婚宴不大辦，可季陸兩家的親戚加起來也是百十號人。雖說是家宴等同於訂婚宴，可排場規矩一樣少不了，真夠你和我哥應付的。」

  討論訂婚宴的時候，她插不上什麼話，只聽得雙方的長輩興致很高。

  而最後的決定還是季則正提出來的，說是過年的時候舉辦家宴，兩家人聚在一起也就是訂婚的最好形式了。

  她忽然看向他，心中納悶怎麼他就猜到她心中的想法。

  事後她問過季則正，季則正回答說：「就因為你聽他們說到形式要隆重大辦時，眉頭皺了一下。」

  她這麼細微的一個面部表情竟被他解讀得如此到位，忽然心裡充滿了感動。

  一個人若是愛你，就會千方百計的懂你，就會千方百計地站在你的立場去想任何事情。

  檀雅的思緒還沒抽回來，手邊的設計稿就被則靈一把抽走。

  「哎喲，好漂亮啊！」則靈看著那手繪的設計稿上是一件漂亮的中式禮服。

  「這是訂婚宴的禮服？」則靈賊兮兮地問道。

  「這只是初稿而已。」檀雅伸手拿過來。

  「原來你在忙著給自己設計禮服啊。」則靈立即湊了過去。

  「還有你哥哥的。訂婚宴的時間來不及，等到結婚的時候，大家都會有RM的一套禮服。」說完忽然就覺得不妥起來，她怎麼就說出結婚的事來了。

  「啊……原來我哥執意要家宴而不大辦的原因是你們早就在策劃婚禮了呀？」則靈一下子興奮起來。

  「真沒有。」檀雅嘆了口氣，有些話是不該這麼早說的，尤其是當著則靈的面兒。

  「得了，你們兩口子現在秀恩愛的程度比別人的規格都高出一籌！尤其是我哥，最後討論訂婚宴的時候他那個看你的眼神，不就是怕自己媳婦兒累著嗎？」則靈也是聰明人，那種眼神的交流她怎麼會看不見。

  倘若她都看得出來，那其他人不也是心知肚明的嗎？

  「你可做好心理準備，你們倆訂婚宴不讓大辦，婚禮說什麼都是繞不過去了。」則靈說話間就將一整串兒的糖葫蘆吃完。

  「我知道了，也做好心理準備了。」檀雅想著婚期未定，她還總有時間準備的。

  「哎檀雅你就沒想過自己創立工作室，自己當老闆嗎？」則靈看著那漂亮的手稿問道。

  「想過。」檀雅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也準備跟RM提出申請離職。」

  「真的嗎？我就說嘛，我的檀雅只做一個什麼RM的負責人太屈才了。我強烈要求成為你的合作夥伴，我的珠寶設計還要仰仗您老人家的手筆呢。」則靈一把拉住檀雅的手不放。

  「好了好了，你是優先考慮的第一人。」檀雅被則靈拉得哭笑不得，道：「先保密，你可不能漏了先機！」

  「放心吧。」則靈一時之間歡欣雀躍起來，對於以後的強強聯合，她可是十分有信心的。

  對於以後，她會想很多，也會打算很多。以後的以後她只是陸檀雅，而她的身邊永遠會有一個季則正。

  「你們訂婚和結婚的首飾都交給我了，作為小姑子怎麼也得讓我出一份綿薄之力吧。」

  則靈又湊了過來，盯著檀雅的側臉瞧著。那細膩的肌膚泛著珠光白，她都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好，一定讓你盡綿薄之力。」檀雅手裡拿著筆繼續邊聊著邊改改畫畫。

  「其實那一次，就是你回國之後的第一個新娘禮服展，我送你的那套紅寶石首飾。其實就是我哥挑的。」則靈眨著眼睛說道。

  檀雅聽完後側目看向她，那一次季則正代替則靈給她送禮物，黑色的西裝黑色的眸子，一張不苟言笑的臉。

  「是他挑的？」檀雅不敢相信。

  「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著，總之就是他說的那套紅寶石首飾適合送你當禮物。」

  「這人還真是……」檀雅竟一時找不出什麼形容詞。

  則靈笑著，心裡卻在想，這樣的事兒可不止一件呢……

  過年的氣息越來越濃重，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的。就連RM的大廳前台也掛上了大紅色中國結，新裝修的門店內一片新年的氣氛。

  假期是早就安排好的，檀雅不是苛刻的老闆，有幾名設計師已經准許提早回家了。

  她一個人打開設計間的大門，裡面除了明年春季的新品設計方案，最顯眼的就是衣架上的八套禮服。

  每一件都是她親力親為設計的，每一件上的刺繡都是她精心完成的。

  從來沒有覺得做這樣的事情是辛苦的，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幸福。

  「這僅僅是兩個人的禮服，還有鞋子配飾等等一切需要準備的東西。檀雅姐你好幸福。」Amy站在檀雅的身後看著她臉上透出淡淡的笑容。她終於從陰霾里走出來，眼睛裡全是幸福的笑容。

  是啊，剩下家人的禮服林林總總加起來也要十套。沒關係，她有時間也有能力將所有的都準備好。

  「Amy謝謝你一直跟著我，幫了我那麼多。」檀雅忽然對著她認真道。

  「檀雅姐，我是你的好朋友啊。」Amy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