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要的告別

  晚飯之後的徐尚緋去了徐尚紜的房間，估摸著一時半會是不會出來的。

  檀雋跟著檀雅回了房間，拿起那塊木盒裡的石頭一言不發地看了好半天。

  檀雅打開電腦，郵件箱的提示就接連不停地冒出來，她重新坐在桌子前認真查看著。

  郵件中有一張圖片是電視劇服裝的成品照片，檀雅將圖片放大，仔細地查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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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真的很不錯。

  「喲，這就是你提到的古裝電視劇里的人物服裝？」眼尖的檀雋也看見了。

  「嗯，怎麼樣？」檀雅想要詢問一下以觀眾視覺來看這些服裝會有什麼想法。

  「以我外行人的角度來看，夠華麗，夠奪人眼球。不過千萬不要讓『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演員穿上它去演戲，浪費。」檀雋伸著懶腰轉身打算離開，卻不小心碰翻了檀雅放在桌邊的包包。

  「姐，你這包里除了文件就是筆記本，還真是女BOSS的風範。不像現如今的小姑娘滿處的化妝品香水的……」檀雋一面蹲著身子幫忙撿著掉落的東西一面自言自語著，可忽然話語就停住了。

  在各種筆記本文件中，夾著那麼一張發皺的紅色請柬，紅得那麼顯眼。

  「姐……」檀雋抽出那張請柬站起身來。

  檀雅將目光從電腦上移開，看見了他手中的那張請柬，那張被她發了狠揉皺了的請柬。

  「就算是最後的告別，沒什麼可怕的，我陪你便是了。」檀雋忽然一臉輕鬆笑著說道。

  季則正的車子剛剛抵達公司，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電話上的名字不由地眉頭挑起。

  「檀雋。」他接聽道。

  「季哥，沒打擾到你吧？」陸檀雋靠坐在沙發的一角手指間彈著一枚硬幣。

  「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季則正進了觀光電梯。

  陸檀雋笑了一下，道：「那我就真不客氣了。」他換了個姿勢繼續拋著硬幣，道：「今兒晚上有個宴會，我想請你幫忙照顧一下我姐。」

  季則正出了電梯，推開辦公室的大門。

  「什麼宴會？」他將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順便解開襯衫的紐扣。

  「向林兩家的訂婚宴。」檀雋一把將硬幣攥在了手中。

  季則正這才想起來，一周前是有那麼一張紅色的請柬放在了他這兒。

  向林兩家的訂婚宴也邀請了陸家的人，他剛想到此，就聽電話那邊的陸檀雋說道——

  「我原本答應姐姐陪她一起去的，可我臨時出了點兒狀況，肯定是去不成了。所以今晚還請你多照顧我姐。」檀雋嘴上說得自然，眼睛裡卻帶著不一樣的神情。

  「就這件事兒？」季則正將信將疑。

  「其實，我是怕我姐生氣，所以就請季哥幫我跟我姐告個假。」

  從他的聲音里季則正都能聽出陸檀雋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樣子。

  「你小子，找擋箭牌找到我這裡來了。」季則正翻出了那張紅色的請柬。

  「季哥，這叫能者多勞。」檀雋重新拋起手中的硬幣。

  兩方掛斷了電話。

  檀雋將硬幣放到桌子上，眼神變得冷漠起來。他記得剛剛韶關在電話里告訴他，那一晚是誰將姐姐弄得失魂落魄，狼狽不堪。要不是季則正的提醒，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事隔多年，傷害姐姐的還是他向明哲！

  季則正將請柬拿在手上，掃了一眼又重新合上。

  宴會定在了晚上，宴請的規模以及人數可是相當的高調。

  林思惠正在一遍遍地修整妝容，明明已經很好了，可她還是覺得這裡不好那裡欠缺，她越是如此反而更加的心緒不寧。

  「姐姐，這件紅色的禮服好漂亮，你穿上今晚一定是最美的。」林恣悡用手輕輕碰著那件大紅色的禮服，滿眼的羨慕。

  林思惠皺著眉望了一眼掛在那裡的紅色禮服，當初為什麼要選紅色。那樣相同的顏色，怎麼都會讓她想起掛在RM店裡的那件「桂馥蘭香」。

  「請柬你送出去了？」林思惠有些心煩意亂地問道。

  「三周前我就親自送過去了，怎麼了姐姐？」林恣悡看著妝容過於精緻的林思惠有些奇怪。

  「沒什麼。」林思惠轉過了身，重新將唇上的口紅擦掉，換上了另一隻顏色。

  她有些懷疑甚至有些後悔這樣做是不是根本就是錯的。

  Amy跟著檀雅在設計間檢查剛剛送過來的服裝，工期要求比較緊張，好在都如期完成，所有的服裝都按照要求精緻地展現出來。

  「將所有的服裝打包，三日後送過去。」檀雅說道。

  「片場那邊的服裝和導演剛剛連電話溝通，說是能不能請你親自過去一下，審核一下演員的試穿情況？」Amy匯報導。

  檀雅點了點頭，道：「也好，我親自去一趟會解決很大一部分的問題，跟他們約時間吧。」

  兩人出了設計間，返回到辦公室。

  檀雅喝了幾口熱茶，那幾片綠色的茶葉在水中舒展開來，配著熱氣冒出茶香。

  「我先回一趟四合院，二十分鐘後你和車子來接我。」檀雅淡淡地說道，起身便離開了辦公室。

  車子停在距離四合院的不遠處，看了眼時間，Amy下了車子，走到那厚重的金色大門面前。她微微地愣了一下，伸手敲門。

  敲了幾下發覺，這樣厚重的門，她這樣的敲門方式根本就無濟於事，所以改用了手掌去拍門。

  她忽然有了那麼一種感受，檀雅是適合在漆黑的夜裡躲在這樣厚重的門之內，將她好好地保護起來的。

  門打開的時候，檀雅已經換好了行裝。

  珠光灰色的真絲禮服裙，大片的後背及脖頸被一層細糯的蕾絲薄紗籠罩著，那種若隱若現的美，讓人忍不住驚嘆。

  左手的手腕上帶著珠珠鏈鏈的手環，高高盤起的長髮，顯不出一絲的倦怠。

  「檀雅姐，原來今晚有重要的宴會參加呀。」Amy驚訝地說道。

  「是很重要。」檀雅目光淡漠。

  這是一次重要的告別，是最後一次的告別。

  檀雅上車報了地址，司機愣了一下，立即開動了車子。

  Amy在腦中搜羅著這熟悉的地址，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對了，是在一張紅色的請柬上。

  Amy抬目看向一旁的檀雅，這樣的表情帶著的可不僅僅是淡然，還有決絕。

  季則正的車子停在某酒店特定位置，今日的場面何止是隆重，在他看來炫耀的目的一目了然。

  以向家和林家父輩的地位，這樣的陣勢確實有些逾越了。

  他下車掃了一眼周邊排成行的車子，只那些車牌便也知道今晚來人的分量。只是某些人似乎還未到。

  他舉步進入裝飾一新的旋轉大門，大廳內流光溢彩。有人看見他，禮貌地向他點頭示意著。

  有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子甚至投來火熱的目光，竊竊私語地打聽著他的信息。

  口袋裡的電話震了幾下，季則正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接聽。

  「大哥，你在哪裡？你跟媽媽說一聲，我今晚要趕工不能回家吃飯了。」電話是則靈打來的。

  「我今晚也不回家吃，你自個兒跟媽媽說。」

  「哎你去哪兒啊？」則靈一面看著檀雅給她的繪圖一面漫不經心地問道。

  「參加向、林兩家的訂婚宴。」季則正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不遠處主台上那個被眾人圍在其中的應該就是今晚的主角了吧。

  「你說什麼？！」則靈「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林兩家的訂婚宴？是向哲明和林思惠？」

  季則正對今天的主角並不熟悉，妹妹有這樣的反應，究竟是怎麼回事？

  「請柬是直接送到我的辦公室的，上面的名字確實是你所說的那兩個人。」

  「完了完了完了……」則靈拿著電話來回踱步，聲音變得緊張萬分，道：「大哥，你有沒有看見檀雅？不對，她應該不知道吧，哎呀還是不知道的好。」

  季則正聽著自己的妹妹在電話的那一端自言自語著。今早先是檀雋的一通電話讓他好好照顧檀雅，現在則靈又是這樣一番的反應。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歡呼和掌聲，原來女主角登場了，一襲大紅色的禮服裙，與身邊的男子站在一起看上去的確登對。

  「什麼情況啊？」則靈顯然聽見了電話內的歡呼聲。

  「男女主角登場，自然有人捧場而已。」季則正冷眼看著。又抬腕看了眼時間，她是遲到了，還是不打算來了？

  「哼！真是狼狽為奸！」則靈在那一頭一時沒忍住竟罵了出來，道：「不行，我得打個電話問問檀雅怎麼樣了，別又出什麼岔子。」

  不等季則正說什麼，則靈「啪」的一下就將電話掛斷了。

  檀雅的車子遭遇了臨時封路，現在剛剛放行，時間上是如何都趕不上準時準點了。

  司機師傅加快了速度，連超了好幾輛車子，終於停在了酒店門前。

  「師傅的技術真好，速度又快又穩。」Amy不禁稱讚著。

  「我是怕陸總著急，要不是封路咱們一準兒到了。」司機師傅對於未能準時到達還是耿耿於懷的。

  「沒關係，我自己進去，你們回去吧。」檀雅下了車子對兩人說道。

  「檀雅姐，我們還是等你吧。」Amy是擔心宴會的時間會晚，她一個人怎麼回去。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的。」檀雅沒再多說什麼，一個人踏上紅色的地毯，往酒店內走去。

  夜色已經降臨，酒店外顯得有些冷清。Amy猜測著大概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大廳里，所以現在只剩下檀雅一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孤獨。

  銀色繞帶的高跟鞋穿在她的腳上，她走得穩穩噹噹。

  門口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接過請柬，禮貌地為檀雅打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