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畢業
2024-10-01 15:00:36
作者: 東奔西顧
晚上,隨憶懨懨地躺在床上和蕭子淵打電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蕭子淵聽她情緒不高,停下手裡的動作,站起來走到窗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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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憶避重就輕地回答:「下雨了。」
很快耳邊傳來蕭子淵的輕笑,隨憶一下子就臉紅了。他是蕭子淵啊,自己那點敷衍的小伎倆怎麼好意思往他身上砸?
隨憶摩挲著床單上的花紋,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蕭子淵,你給我講講你父母吧,還有你妹妹。」
蕭子淵知道她不願說的事情是問不出來的,便開口講起來,低沉的聲音在雨夜裡聽起來格外安定人心。
「我母親你上次在醫院見過的,她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那個時候計劃生育很嚴格,我父母沒注意便有了子嫣,他們不捨得放棄這個孩子,為了生子嫣,父親受了處分,被調到邊疆工作。爺爺呢,戎馬一生從不嬌縱孩子,沒替父親說一句話,只是說年輕人吃點苦是好事,母親就跟著父親去了邊疆。那個地方很艱苦,冬天又干又冷,夏天又是持續高溫,吃得也不好。母親又要照顧父親和我,還要帶子嫣,就是在那個時候落下了病根。後來還是姥爺不忍心看母親吃苦,出面把父親調了回來,可母親的身體還是透支了,只能靜養,為此父親一直覺得對不起母親。」
隨憶靜靜地聽著,她一直以為像蕭家這樣的人家該是一帆風順的,誰知道竟然還會有那樣的起落。她在電視上見過蕭子淵的父親,看上去溫文爾雅,卻不怒自威,讓她沒想到的是對妻子兒女卻那麼深情。
「那你妹妹呢?」
蕭子淵似乎笑了一下:「那個丫頭,怎麼說呢,有點任性,有點霸道,卻又古靈精怪的。」
隨憶又想起了白天在山上遇到的那個少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點任性、有點霸道。
蕭子淵靜靜地等著,直到電話那邊輕快的聲音響起:「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有個弟弟?」
蕭子淵本來低著頭聽著,聽到這句後猛地抬起頭,他看到玻璃上映出的那張臉。那張臉上的笑容僵住,眼裡都是訝異和淡淡的心疼。
他想起林辰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孩子,他以為隨憶這輩子都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他也裝作毫不知情,只當是如她所說,父母因為某些事情離異,她跟著母親,和眾多單親家庭一樣。
可她卻突然願意對他提起,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經走到了她的心裡?她願意對他說,可他卻不忍心讓她把那些傷疤再一次撕開給他看。
「我知道,我問過林辰。」
隨憶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原來你都知道啊……」
蕭子淵本以為她會生氣,誰知下一秒隨憶便有些憤恨地念叨:「林辰真是個大嘴巴!」
蕭子淵想到她此刻整張臉皺成一團、咬牙切齒的樣子,不自覺地笑出來,緩聲問:「阿憶,你今天怎麼了?」
隨憶猶豫了下開口:「無論我說什麼,你都只聽著就好,千萬不要回答我。」
蕭子淵很快回答:「好。」
這次隨憶的聲音很快響起:「我今天看到……看到隨景堯和那個男孩子了。今天是我外公的祭日,我回來的路上恰巧碰上他們上山去祭拜,我才知道這幾年我和媽媽看完外公之後,他都會帶著那個孩子去祭拜外公。」
「其實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或許也不是。但我只在他出生的時候見過他一次,也從來沒想過會再見到他。他現在忽然出現,讓我有些……有些奇怪。」
她從山上回來後就看到母親在書房裡整理外公留下的東西,每年的這一天隨母都是這麼過的。她也不敢提這件事,但憋在心裡實在是有些難受,只能對蕭子淵說一說。
蕭子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上一代的糾葛終究會影響到下一代。隨憶似乎並沒打算聽到蕭子淵的安慰,很快又開口,似乎頗為苦惱:「媽媽離開隨家的那年在山上種了一棵樹,今天發現那棵樹快要死了。我知道那棵樹肯定是有意義的,可她知道樹要死了之後好平靜。」
蕭子淵靜靜地聽著,他們都明白,樹的含義在於延續,可到底是愛的延續,還是恨的延續?如今這棵樹死了,在隨母心中又代表什麼?
無論代表什麼,那段往事都深深地刻在了沈潺的心中。
愛得那麼深刻,傷害得那麼深刻,因為深刻如斯,才愈加平靜。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們又該如何評價?
兩個人很久都沒開口,只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許久,蕭子淵極輕地叫了一聲:「阿憶?」
那邊似乎動了一下,綿長平穩的呼吸聲清晰地傳過來。
蕭子淵無奈地笑了下,掛了電話,卻在看到通話結束的提示後注意到了屏幕上的日期,重重地呼出口氣後放下手機,靠在窗邊合了合眼。
他該走了,可是蕭家、隨家、父親的態度曖昧,至於老爺子那邊,現在還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還有隨景堯和隨憶的弟弟,這一切都不是小麻煩,真想把她一起帶走,把這麼多麻煩和困擾扔在這裡,讓她再也不會迷茫再也不會沮喪……
蕭子淵想到這裡硬生生停住,這些想法終究是不現實的。他還是抓緊時間回來解決這些棘手的問題吧。
幾天後,離開的前一晚,蕭子淵告訴隨憶這個消息。
隨憶安靜了很久才答了個字:「哦。」然後便不再說話。
蕭子淵笑著逗她:「怎麼,你也不說來送送我啊?」
隨憶確實有些沮喪,沒精打采地開口拒絕:「不去。」
「畢業的時候我走,你就不送我,這次還不送啊?」
「那個時候你也沒說讓我去送啊。」
「我不說你就不送啊?」
「我……」隨憶詞窮,她最受不了送別的場面,半天,才瓮聲瓮氣地開口:「等你回來,我可以去接你。」
「嗯,這個好,我記住了。」蕭子淵頓了下:「對了,你明年也該畢業了,有什麼打算?」
之前隨憶一直打算畢了業便回家的,後來她打算對蕭子淵敞開心扉後,這個計劃便擱淺了。蕭子淵一向是先謀後動的人,他想知道隨憶的想法。
「我和媽媽商量過了,打算考研,前幾天打聽了一下,院裡許教授有幾個名額,到時候我去聯繫一下。但許教授是醫學界的泰斗,報他研究生的人肯定很多,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許寒陽?」蕭子淵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了什麼笑出來:「一定能考上。」
隨憶好奇:「你怎麼知道?」
蕭子淵想到了一個人:「我找人幫你放水。」
隨憶想起上一次蕭子淵對她說「放水」這個詞還是那次知識大賽,隨口就說了出來:「上次你說給我放水,不還是輸了。」
說完猛地醒悟過來捂住了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引來蕭子淵冷哼:「我自己不提就算了,你還敢提?!」
隨憶伸了伸舌頭:「嗯……我錯了……」
蕭子淵抓住了她的小辮子,揪得不亦樂乎:「那好啊,說說,錯哪兒了?」
隨憶很誠懇地認錯:「我不該提放水的事情。」
蕭子淵繼續冷哼:「還有呢?」
隨憶肯定不會主動背起那麼大的黑鍋,不然以後都沒翻身之日了:「還有,不該不去送你。」
蕭子淵戲謔著笑起來:「你倒是會避重就輕啊。」
短短的幾秒鐘,隨憶便很快反擊:「你到底為什麼不喜歡喻師姐?」
蕭子淵自知某些人是敏感話題,就算隨憶再大氣也還是女人,咳了一聲後妥協:「我覺得,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也不要太內疚,知錯了就好,我也不追究了。」
隨憶也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兩個人極默契地就此翻頁。
第二天一大早林辰就到了蕭家,準備去送蕭子淵。誰知剛下車就看到喬裕靠在車邊百無聊賴。
林辰走過去左右看了看:「那倆呢?」
喬裕摸摸下巴:「苟且去了。」邊說邊指了指旁邊某棵樹下站著的兩個人。
樹下,蕭子淵親切地攬著溫少卿的肩膀,笑得像只狐狸。
溫少卿挑眉看他:「幹嗎?」
蕭子淵微笑著開口:「聽說這幾年醫學院的考研專業課題目是許寒陽教授出的,今年似乎也不例外。」
溫少卿歪著頭問:「是又怎樣?」
「又聽說雖然說是許寒陽教授出的,但許教授太忙,基本上都是交給一個得意門生來出題,還聽說這個得意門生姓溫。」
溫少卿終於知道蕭子淵的意圖,調笑道:「嗯,許教授前些日子是和我聯繫了,怎麼,你打算棄工從醫?」
蕭子淵看了看腕上的表,時間差不多了,便不再繞彎:「明知故問!」
溫少卿和他一班飛機,卻偏偏不著急,顧左右而言他:「她不是林辰的妹妹嗎?林辰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難道……你們倆暗渡陳倉了?」
「嘶……」蕭子淵皺了皺眉:「怎麼同樣的意思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那麼彆扭呢?」
溫少卿笑起來:「這不是那個丫頭的意思吧?隨憶的功底還是有的,她在院裡年年都拿獎學金,你對她就這麼沒信心?」
蕭子淵和溫少卿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幾年,知道學醫有多辛苦:「不是沒信心,是見不得她這麼辛苦。」
溫少卿邊搖頭邊嘆氣:「嘖嘖嘖……蕭子淵,你完了。不食人間煙火的蕭大才子終於栽在女人手裡了,多少姑娘的芳心碎了一地啊。」
喬裕看了眼時間,朝那邊吼了一聲:「該走了!否則趕不上飛機了!」
蕭子淵和溫少卿立刻往車邊走,邊走蕭子淵邊交代:「這事兒別給別人說,到時候把重點劃給我。」
溫少卿看蕭子淵這麼護著隨憶有些好笑:「行。」
等隨憶回到學校開始新學期的時候,又是一年軍訓時。
四個人坐在學校餐廳里,看著穿著迷彩服一臉青澀的新生,除了當初「你若軍訓,便是晴天」的詛咒,更多的是感慨,明年她們就要畢業了。
妖女是一早就計劃好的,畢了業就出國。她敲敲桌子:「你們畢了業都什麼打算啊?」
何哥一臉苦大仇深:「母妃口諭,要麼考研,要麼嫁人,讓我自己挑!我不想考研,可我去哪裡找個男人來娶我?!」
隨憶聽了倒是很開心:「考研啊,那正好啊,我們做個伴。」
三寶、妖女、何哥一臉驚訝地齊聲問:「你要考研?你不回家了?」
隨憶這才想起,她和蕭子淵的事情似乎是忘了告訴這三隻了。
「嗯……是啊,我邊讀研邊等蕭子淵回來……」
三個人立刻心領神會:「哦……」
三寶率先反應過來,皺著眉問:「你和蕭師兄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隨憶有些心虛:「暑假。」
隨憶以為她們三隻會生氣,會氣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們,誰知……
她話音剛落,妖女便歡呼一聲,何哥、三寶扯著嗓子哀號:「我的毛爺爺!」
妖女得意揚揚地伸著手:「願賭服輸,趕緊拿來。」
三寶、何哥掏出錢包,戀戀不捨地扔出一張粉紅色的紙幣。
隨憶疑惑:「你們在幹什麼?」
三個人面面相覷。
隨憶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微笑著看向三個人,溫和地問:「拿我打賭,嗯?」
三個被隨憶詭異的微笑鎮住的人低頭默默吃飯。
過了一會兒,三寶忽然義憤填膺地敲著筷子:「喂,怎麼能這樣!」
隨憶也是心虛:「不好意思,我暑假一直沒上網,沒及時給你們說……」
可三寶的重點卻並不在此:「蕭師兄還沒請我們娘家人吃飯呢!為什麼你們不早在一起!現在他都出國了,我們白白損失了一頓!」
隨憶垂頭沉默,果然是吃貨。
何哥一臉贊同:「對的!至少要在海鮮樓來一桌!」
說完,隨憶、三寶、何哥一臉凝重地對視了一眼後沉默下來,一齊小心翼翼地看向妖女。
上一次喬裕和妖女公開戀情的時候,便敲了喬裕一頓,說要請她們去海鮮樓,誰知還沒去吃,喬裕和妖女便分手了。
妖女一臉風輕雲淡地喝著湯,似乎根本不記得這件事,良久後才抬頭一臉奇怪:「你們都盯著我看幹什麼,我又不是海鮮。」
說完她自己也愣住。
那個時候她和喬裕在一起沒多久,三寶沒事兒便調笑他們倆。有一次她在寢室嘀咕著送喬裕生日禮物,三寶沉默了半天突然湊到她面前:「妖女,你和喬妹夫真的特別般配啊。」
妖女問:「為什麼?」
三寶笑眯眯地回答:「你們一個雙魚,一個巨蟹,都是海鮮啊。」
往事撲面而來,妖女有些難以招架。她已經很久沒想起喬裕了,自從喬裕畢業後,他們再也沒見過。她也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後便離他越來越遠,以後更加不會想起他,可有些事情怎麼就那麼深刻地印在腦子裡呢?深刻到隨便一個詞便能聯想到?她這輩子真的要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裡嗎?
三個人看著妖女一臉茫然地坐在那裡,對視了一眼,隨憶在桌下踢了三寶一腳。
三寶很快開口活躍氣氛:「我也想讀研,但想轉去中醫藥那邊。」
「什麼?」隨憶本意是想讓三寶岔開話題,說點好笑的事情,誰知她這麼語出驚人。
三寶十分認真:「嗯……我總覺得臨床太危險了,你說像我這種考前突擊型學生以後怎麼去臨床科室混啊。別人來找我看病,我總不能說,不好意思,你這個病不是老師當時劃的重點,我看不了吧?」
「噗!」三個人齊聲笑出來。
三寶繼續:「還有啊,我覺得有人找我看病,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來找死的,我不能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啊!」
妖女很快從剛才的情緒中抽身,笑著問:「那你去學中醫就沒風險了?」
三寶心虛:「中醫……中醫可以忽悠啊,實在不行,我就給他開去火茶喝啊,又不會喝死人。」
隨憶盯著三寶看了半天,歪頭問:「三寶,你真的是想學中醫?」
三寶吭哧吭哧了半天,才小聲承認:「不是……」
「那你是……」
「你們知道的……我當初報志願本來就打算報中醫的,我們家有好多地……」
三寶還沒說完,隨憶、妖女、何哥便異口同聲地接了下去:「你的夢想就是全部種上中草藥,然後你就發了。」
三寶立刻笑呵呵地點頭:「對的對的。」
三個人再一次無奈地撫額。
從那天起,除了妖女優哉游哉地邊做畢業設計邊等著畢業,其餘三個人便開始了漫漫考研路。
沒過幾天,有一天晚上,三寶在寢室里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看了半天,轉頭問其他三個人:「我是不是最近學習太努力了?我怎麼看我的臉色不太好,蠟黃蠟黃的呢?」
妖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三寶後,開始毒舌:「蠟黃沒看出來,不過你的臉倒是又大了一圈。」
三寶立刻捂住臉:「人家這是骨架大!」
何哥一口水噴出來:「你每天九點起床,去圖書館玩兩個小時的手機,然後去吃午飯,你一個人吃兩碗米飯,午睡睡到下午三點,又去圖書館玩兩個小時手機,晚飯吃那麼多不說,宵夜都是兩人份的,能不胖嗎?」
三寶一臉委屈地撲到隨憶懷裡:「阿憶,她們又聯合起來欺負我!」
隨憶正拿著手機和蕭子淵聊天,聽到這裡抬起頭看似溫柔地安慰三寶:「你別聽她們胡說,我看看,好像是有點黃……」
三寶終於找到了知己,眨著眼睛一臉天真地問:「隨醫生,為什麼這麼黃呢?」
隨憶微笑著緩緩回答:「面由心生嘛!」
三寶在妖女、何哥的悶笑聲中一臉黑線地走開了。
學校安排的實習依舊繼續,就在她們三個學校、醫院兩頭跑的時候,三寶終於等到了她的紅鸞星動。
某天,三寶在午飯時間拉著隨憶、何哥站在醫院花園的一條小道上,左看看右看看。
兩個人莫名其妙:「請問,我們站在這裡幹什麼?」
三寶臉紅紅的:「一會兒會有個很帥的醫生從這裡經過。」
「你怎麼知道?」
「我連著兩天都會在這個時間遇到他,你說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隨憶、何哥無語。
三寶忽然小聲叫起來:「來了來了!」
隨憶、何哥一齊回頭,然後紛紛點頭,在心裡讚嘆,果然是三寶的菜。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正走出醫院餐廳,向她們款款走來,走在中間的那個高高瘦瘦,皮膚白皙,五官俊朗,白大褂裡面的襯衣整潔筆挺,正歪著頭和身邊的人談笑風生,的確稱得上帥哥,很有仙風道骨的味道。
三寶趴在兩人耳邊小聲嘀咕:「我找小護士問了,是神經外科主任的關門弟子,在讀博士,怎麼樣怎麼樣,算不算八心八箭高帥富?」
隨憶看著三寶滿心滿眼的紅心,笑著點點頭,又看了眼已經走遠的背影,心裡有些擔憂。三寶好像是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就是不知道他懂不懂得欣賞三寶的好。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三寶因為愛情而受傷,她希望三寶能一輩子都這麼高興。
隨憶還在出神就聽到三寶又叫起來:「哎呀,十一點半了!完了完了!」
何哥掏掏耳朵:「又怎麼了?」
「我不是有個老鄉是中醫藥的嗎?我找他幫我介紹了一位教授,說好上午去見的,快走快走!」
何哥站在原地不動:「我們倆就不去了吧?」
三寶躲在隨憶身後一臉嬌羞:「人家怕嘛!你不知道現在教授和女學生是敏感話題嗎?萬一他要潛規則我怎麼辦?萬一我拒絕了,他來強的怎麼辦?帶你們去有安全感。」
隨憶聽得滿臉黑線,看著天空嘆了口氣,何哥則毫不留情地打擊三寶:「咱們學校中醫藥那邊的教授們都是古董級別的,最年輕的也奔六了吧?相比之下,我還是更相信你強他們,而不是他們強你。」
三寶推著兩個人往前走:「走了,一起去嘛!去見識見識古董也好啊!」
見到真人後,三個人臉上還保持著微笑,心裡卻默默哀號,果然是老古董啊。
頭髮花白的老人笑眯眯地和三寶說了幾句話後,看了眼時間:「任申同學是吧,你幫我看會兒這邊,我去藥房看一下,如果有病人來,你讓他等一下啊。」
老教授前腳剛走,三寶就開始訓她的那個老鄉:「不是說讓你幫我找個年輕點的、長得帥點的嗎?就是那種年輕帥氣、溫潤如玉的中醫大夫,身上都是藥材香,這個怎麼這麼大年紀?」
那個女孩子欲哭無淚:「你以為是小說呢?哪兒有又帥又年輕的教授啊,我也想要。想要藥材味是吧,去藥房熏幾天,洗都洗不掉!」
三寶還不死心:「真的沒有嗎?」
「沒有,蘇教授人特別好,你就知足吧!我不跟你說了啊,我也要去藥房那邊,你在這兒看會兒啊。」
老教授走了沒幾分鐘便有個女孩推門進來,看到三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孩,很不確定地叫了一聲:「蘇醫生?」
三寶愣了一下很快點頭,一臉嚴肅地壓低聲音:「是我,坐吧。」
隨憶、何哥對視一眼後選擇旁觀。
女孩狐疑地坐下,三寶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把手伸出來,我把把脈。」
三寶邊把脈邊問:「哪裡不舒服啊?」
女孩指著滿臉的痘:「內分泌失調。」
三寶一臉高深地點點頭。
女孩又問:「您給我開劑中藥吃吧。」
從藥房回來的老教授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三寶的回答,頓時滿臉黑線。
「姑娘,你不缺藥,你缺男人。」
隨憶、何哥看著一臉嚴肅的老學究,很明智地選擇了丟下三寶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