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另闢蹊徑的『義工』

  因為益州流民大肆進城，滁州城街道上也顯得人滿為患。

  擺攤的小販樂得不可開支，盡情地招客。

  姜棠倒也不是隨便逛的，她挑著來時看到醫館的街道走。

  「小娘子來瞧病啊？」

  掌柜的過來招呼。

  姜棠看了眼四周沒什麼人，就放開了說：「我是想來咱們醫館當幾天義工，掌柜的你……」

  「什麼義工？我們醫館不需要，走走走，別搗亂啊。」

  掌柜的不耐煩地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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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上頭可是有交代的，益州難民都逃來了，這幾天可指著賺點銀子安身呢。

  這個時候啊，就是用最低工錢換人力的時候。

  但他們醫館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呀！

  這不認識點兒草藥，只怕連跑堂抓藥都做不好。

  「掌柜的您先聽我說啊。」

  姜棠先把人勸住，「我可是有本事在身的！」

  「我一醫館，要啥本事？你會看病嗎？知道怎麼看病嗎？藥材能認全嗎？」

  「當然是醫術呀！掌柜的要是不信就找個人來考考我！」

  身為26世紀醫學天才，姜棠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掌柜的半信半疑地喊了郎中來測試，倒也確實證明了她沒說謊。

  但也僅此而已。

  「這小娘子的醫術，不比老夫差，有幾分精妙在裡頭。」

  郎中摸著下巴，在回去看診前跟掌柜的透底。

  掌柜的心裡有了數，「原來會醫術呀！不過這女子行醫可是少見，再加上咱們醫館確實不缺人，你這工錢可得……」

  姜棠笑了笑，「掌柜的誤會了，我不是想長期做，是想做幾天義工，不要你的工錢。」

  還有這好事？！

  掌柜的震驚。

  「但是嘛……」姜棠指了指藥櫃旁打瞌睡的小二，「這些藥材在藥櫃裡時間久了也影響藥效，今天我幫掌柜賣出去，藥材的錢分我兩成如何？」

  掌柜的愣了一下。

  因為他清楚姜棠沒說錯。

  藥材定期會有進貨，但囤的這些藥材賣不完就是問題了。

  扔了可惜，但留著藥效又會打折扣。

  他們醫館又是正經做生意的，不做那種買賣坑人的事。

  所以姜棠的這個條件很讓他心動。

  他清了清嗓，「這些藥材現在藥效都是好的，不能按低價賣出去，另外……」

  「你剛剛說好的，不要工錢，只要這兩成的利銀。」

  雖說兩成多了些，但藥材也不是一時就能賣出去的，掌柜的也就不怎麼在意了。

  姜棠含笑點點頭，「掌柜的只需給我列出這些藥材售出的成本價，我一定如數給你。」

  以為白撿到打工人的掌柜美滋滋地喊文房來立字據。

  「你何時能來做工？」

  姜棠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抿唇笑道：「現在就行。」

  掌柜的樂不可支地離開。

  姜棠去藥櫃裡捻了捻藥材的質量。

  還不錯。

  她挑了眉，走到醫館門口。

  「南來的北往的鄉親們！最近咱們滁州城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們都聽說了嗎？」

  她聲音大，又故意勾著懸念，引來了幾個百姓聽她說。

  「這益州的難民呀，可全都擠在咱們滁州城了！」

  百姓聽到這就有些沒興趣了，但姜棠的嘴快一步地把人留下了。

  「大傢伙都知道，這馬上入秋，正是孩子們容易著風寒的時候。我這也不是說益州的鄉親們不乾淨，只是這個時候……」

  她給眾人科普了人流量增多容易引發季節性流感的知識。

  把風寒的症狀說的煞有其事。

  百姓一時間還真被她唬住，越聚越多。

  「但是等染了風寒大傢伙才去看病抓藥，那是不是太晚了呀？！」

  「肯定有相親們說看病吃藥這有什麼晚的是不是？但倘若能規避生病，咱們又何必遭這個罪呢？」

  「而且呀，我剛剛可是聽見有醫館掌柜說，再過一陣，治風寒的藥材可得漲價咯！」

  姜棠沖急得要出來解釋的掌柜眨了眨眼睛，示意對方稍安勿躁。

  「掌柜的，他這不是在胡說嗎？咱們啥時候漲銀了？」

  朱掌柜想起每次入秋那段時間鄉親們風寒，藥農就哄抬的價格哼了哼。

  「倒也不算騙人。」

  他只是每到這個時候就把銀錢價格壓下來了而已。

  寧肯被東家罵也不漲價。

  小二沒明白，繼續看姜棠跟百姓們說預防風寒的事情。

  「你一小娘子，說的能靠譜嗎？哎，散了散了！」

  姜棠當即就觀察了他一會兒，說出他身體隱藏的病症。

  多數百姓以為是醫館找來演戲的，也都沒往心裡去。

  直到姜棠挨個說了幾個病症，他們才逐漸信服。

  「這小娘子真有幾分本事啊？」

  「但俺咋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不靠譜呢？」

  「我覺得也不對勁……」

  姜棠笑眯眯地進醫館裡搬了桌子凳子出來，慢悠悠坐下。

  「諸位可知道咱們滁州城的徐郎中?」

  正是剛剛測試姜棠的那位郎中。

  「小女子正是徐郎中派來給諸位講解風寒病症的，若是能提早預防，諸位可就不必再生病吃藥了呀！」

  她從中醫風寒理論講到預防手段，一副認真傳授醫學知識的樣子。

  這要是旁人來講，早就乏味枯燥了。

  但偏生薑棠這手段稀罕，還講的有趣，總是會拿疑難雜症來做例子。

  漸漸的，倒真有些空閒愛聽說書的百姓跑來免費聽中醫知識來了。

  朱掌柜看著越來越滿的百姓，一時間又愁又喜。

  「你說她這麼講，百姓回去都預防生病了，咱們藥材還咋賣啊？掌柜的，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小的這就去把人趕走！」

  徐郎中連忙把人攔住，「且聽她講。」

  朱掌柜也隱約看出些門道來，看姜棠的目光愈發慈和。

  「其實那些藥材也未必需要等生病了才能回家煎熬著吃，咱們提前吃一些也是有預防作用的。」

  「像麻黃、桂枝、川烏……按比例煎了，家裡老人孩子喝了都能預防風寒。」

  「鄉親們要是實在不信，也可以等稍微有些症狀了再煎一碗喝，保管藥到病除。」

  姜棠說的口乾舌燥，但好在效果是有的。

  真有百姓聽了覺得靠譜進藥鋪買藥材的。

  姜棠倒也沒想掙騙人的錢，把人攔住仔細詢問了一下病症，給了更合理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