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絕不放手

  明日的皇，對於這個稱呼，天曉曉沒有異議。

  連至尊這一關都已經渡過，再難有劫難讓青六生這等存在折戟沉沙，未來可以說註定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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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曉曉正襟危坐，本來很嬉笑的小狐狸在夢姬面前仿佛見了家長一般，很是緊張。

  「曉曉，想要成仙，怎麼能如此不安定，現在的你半點不像是一往無前挑戰人族的天狐。」

  夢姬很美，美到讓人感覺天地失色，是美這種概念的極致。

  這也是屬於九尾天狐一族的權能，夢與美。

  她的聲音撫平了煩躁與不安。

  「是！」

  天曉曉沒有質疑，立刻做出改變，她的身體放鬆了一些，不再表現自己的情緒。

  今天事情太多，的確讓她已經亂了分寸了，作為天狐一族的代表，她至少要表面上裝出冷靜。

  「夢姬，你應該也能理解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如今至尊已然鎮壓，仙族五去其三，另兩族也歸順仙朝，可以說人族已經消除了絕大部分隱患，有了代天行法的基礎。」

  雲夜沒有被這位古老存在的容貌影響，開門見山。

  「天狐一族會遵守協議加入仙朝，天曉曉也會和你達成契約，成為你的真靈。」

  夢姬頓了頓，「至於其他妖魔，我無法約束，如今我已經失去妖皇之力，沒有了分量。無論你是要徹底絕滅妖魔，還是給他們一條生路，我都沒有意見。」

  「看來天狐一族能有你存在，是這一族的幸運。既然如此，協議便進入最終階段了，我會刻錄新的道器規則，清掃全紅天，只有願意加入仙朝的妖魔才能存世。」雲夜淡淡道。

  「萬年前我便知道人族必會有這一天，不過來的真是足夠快，看來我還是站在了勝利者這一方……」夢姬微微搖頭。

  天曉曉沉默。

  作為唯一一個找上神皇定下約定的妖皇，夢姬的遠見性超出了理解，如今正在一一證實。

  「你的目標，並非成仙成神，看樣子更多是在考慮各族的未來？」

  雲夜忽然道。

  他遇到的古代修士基本都是為了長生與力量而修行，但妖魔這邊他幾乎沒有探究過。

  這些至尊，妖皇，乃至於無敵者，他們的存在意義是什麼，只是成仙成神？

  「大約是因為過去的經歷吧，我對於成仙成神並沒有很多執念，怎麼，莫非想聽我講講故事嗎？」

  夢姬望了望天空的浩日，露出一抹笑容。

  「聽聽故事的時間倒是有，不過你的性格原來是這樣的嗎？」

  雲夜有些驚詫。

  這位妖皇的性格似乎出現了截然相反的變化，她曾經幾乎沒有感情波動，是個清冷的美人。

  現在倒是像一個和藹的老婆婆了，有無數故事可講，永遠說不完的那種。

  「無須奇怪，九星天女的化身其實是將感情也一同分出了，這是一種夢境修行法，並非常規意義上的轉生術。」

  「而且我這副模樣也是人類眼中的完美姿態，並非本體，在長時間沉睡後會無法表現感情，現在我已經有萬年沒有沉睡，夢法也已經解除，自然逐漸恢復。」

  夢姬笑了笑，背後彈出兩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一根伸出去落在天曉曉的頭上，一根伸出去在雲夜臉上懟了懟，儘是柔軟滑順的感覺，雲夜盯著看了會，有點想伸手摸，但夢姬已經收回了尾巴，欣然講起自己的故事。

  「很早很早以前，天狐一族便已經是妖魔聖族，存在著對於紅天界而言也算一方霸主的天狐顯王，我就是誕生在這位顯王實力處於鼎盛階段的時期。」

  「天狐一族修行神法，天生有著可以操控其他生靈的力量，而出生時尾巴數量越多，說明這種才能越強，哪怕前期沒有表現出來，只要活下去也必然能夠厚積薄發，一鳴驚人。」

  「我出生時就擁有九條尾巴，這是已經數萬年沒有出現的資質，可以說受到了全族的重視，萬千寵愛於一身，而在全族的支持下，我也的確展現出了不錯的修行速度，百年便達到了『亂世』境界。」

  「而這個時期，天狐一族與其他妖魔起了衝突，一場大戰開始，整個天狐顯界領域都陷入戰亂。大概是我被保護太好了吧，這場大戰起始與結束我幾乎一無所知，只是看到了很多死去的天狐被抽離血脈，埋葬到天血神樹下。」

  「後來我知道，原來天狐一族可以吞噬同族血脈增加尾巴，也可以通過天血神樹的果子增加資質，即便這兩種方法都有極限，遠不如天生九尾，依舊能保證天狐一族的強盛。」

  「不過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種結果依舊無法接受，我只看到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死去，被抽離血脈，將力量託付給下一隻年輕的天狐，整個天狐顯界正在劇烈變化，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

  「後來，天狐一族取得了勝利，獲得了更大的領地，更多的資源，以及數不勝數的奴隸。雖然智慧妖魔種族很少，絕大部分都是無智慧無法奴役的妖魔，但這對於天狐一族來說不成問題，只要還有靈魂，天狐便可以永遠的控制。」

  「隨著奴隸增多，各種族匯聚在顯界，而我也終於修行出了屬於自己的力量，開始接觸夢的維度。之後我便一直遨遊在各族生靈的夢境之中，收集精神粒子，以此修行，壯大神法。」

  「漸漸的，我理解了各個種族的習俗智慧與習慣，明明是個從未見過的人，我卻已經熟悉到其本人都未必有我更了解的地步，這種奇特的修行經歷，讓我邂逅了很多故事，也曾很後悔，為何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達成更好結果……」

  「後來我建立了大妖審判庭，維持妖魔萬族的秩序，希望相對的安定到來，但很可惜，這只是很有限的干涉。」

  「想如神皇那般徹底改變秩序，重煉天地，即便已經成皇也還遠遠不夠資格，何況這本就是天地秩序，為了自己的未來，和為了自己的私慾，總歸是會引發戰爭的，一族尚且如此，何況無數妖魔種族？」

  「神皇因為真仙，執著於人族的興盛，而我沒有這種念想，大概是因為天狐本就人口稀少吧，我更希望天狐生活安定即可，不必執著於統治整個紅天界，排除所有威脅。」

  「而數遍古今未來，我能想到的最好選擇只有人族，唯有人族具備道器，唯有人族可能遵守自身制定的秩序，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也失敗，那只能說明萬族註定無法共存。」

  「只要遵守秩序，便能夠得到平等對待，這是我相信明日道的理由，這是我希望仙朝存續的原因。」

  「青六生，神後託付於你的未來，你應該牢牢把握住！」

  雲夜與夢姬對視。

  「哈哈哈，真是一個平淡的故事啊，開始沒有波折，結束也一筆帶過，我還以為你會說一些感人的故事，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雲夜不由大笑起來，半響，他認真道：「這句話我應該親口告訴所有人才是……神後託付的，我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