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時代所迫

  「被真仙毀滅？」

  天曉曉一愣，緊接著便露出笑容。

  她馬上反應過來，這是過去時代的神皇，還不知曉未來的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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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人可是親手斷絕了真仙入侵紅天界的可能！

  的確，曾經的時代人族的確必勝，哪怕妖魔擊敗所有皇道勢力與仙族勢力，最終也會被降臨的真仙一掃而空，妖魔勢力再強也不會出世。

  夢姬陛下與初魔陛下，擁有絕無僅有的強大力量，依舊坐看數十萬年人類史，這是有原因的。

  沒有勝算的事情，這些站在世界巔峰的存在不會去做，他們不存在熱血與激昂，只有成功率與可能性。

  但當今時代不同了，真仙降臨紅天力量會驟減，層次會與皇道等同。

  神後可以天下無敵，阻擋一切……

  妖皇亦然可以！

  但很快，天曉曉又皺眉起來，神皇這等天縱奇才，既然要修改規則，難道會想不到這一點嗎？

  「不要奢望與人族一戰，妖魔有萬族，但人類只有一族，而世界的資源總量是有限的，當今人族占據了天下一成？或者更少？哪怕更少，妖魔也是沒有勝算的，集中起來的力量遠遠勝過分散的。」

  「真靈萬族沒辦法聯手對抗人族，也不可能以某一人為尊……真要如此，以人類為尊又何妨？至少，還有明面上平等的待遇，安寧的生存空間，以及道器約束下，必須遵守的規則。」

  「如此多的優勢，足以完全分化真靈萬族，我不認為你們有對抗人族的可能性。」

  水長東又開口了，他的目光看到了遙遠未來，在嘗試瓦解天曉曉的信念。

  如果他是妖魔一族，自然不會放棄鬥爭，倒不是為了種族，只是屬於人的性格與理念。

  多世積累下，他已經徹底解放天性。

  貪生怕死是人性，捨生取義也是人性，他如今是樂在其中。

  無論是親手開闢盛世，還是成為奠基者，對他來說都是值得去做的偉業。

  天曉曉搖搖頭，抬頭望向天空，仿佛在隔空與所有關注這場戰鬥的人們對視，她說道：「誰也無法阻止這一切，你親手結束了人類的幼兒時期，既然如此，就理所應當承受相應的後果。」

  ……

  「混蛋！這個妖魔竟然敢這麼對神皇說話！果然是野獸！果然是天生的災禍，我就不該有期待！」

  「荒唐啊，這可是面向整個紅天界的直播，竟然讓這麼一隻狐狸面對偉大的聖賢！而且看看她在說什麼，她想公然背叛仙朝！？」

  「殺了她！必須將她處以極刑，否則人族尊嚴何在？仙朝威嚴豈不是掃地？」

  無數人義憤填膺，難以抑制情緒。

  他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不太清楚真靈與人族的關係，所以肆意發泄的憤怒，單單對神皇不敬就足以讓他們怒到殺死天曉曉無數遍了，哪怕這個人是人族也一樣，何況是一隻「野獸」。

  天曉曉無敵的美貌，也拯救不了自己是妖魔的事實，在絕大部分普通人心中，已經判了死刑。

  而她與神皇的對話，在諸多紅天人族修士眼中的看法與普通人截然不同，倒不是說他們對真靈有什麼仁慈，只是單純的，他們看到了恐怖片還恐怖片的東西而已。

  「法明，如果我沒理解錯，天曉曉的意思是……」

  紫雪理事遲華說了一半，陷入沉默。

  「看上去是了，真靈一族也要行動了，雖然早就料到了這一天，但這麼早，烈度恐怕超乎想像。」

  水法明眼神中也閃過一抹陰翳。

  作為紫雪的理事，他們掌握巨大權利，站在了紅天界的最高層，視角自然也遠超只是學生的十席。

  真靈萬族覬覦紅天之主的寶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以來人族占據的紅天界區域都少於一成，哪怕是仙朝建立，神皇和神後當政的如今時代，也不超過兩成，這還只算了陸地，妖魔萬族實則有巨大的繁衍空間。

  如此驚人的資源，哪怕分散到萬族，總會出現一些無敵的妖魔，尤其是妖魔壽命漫長，可以積累大量無敵者。

  人族百萬年歷史，雖然一直在提升紅天靈氣，但由於妖魔萬族爭搶靈氣，最終受益的反而是妖魔。

  正因此，神後執政的時代，整個世界的靈氣都在被洞天之主吞噬，帶去多元宇宙，而多元宇宙的收穫卻全部注入天干洞天，而非紅天界，導致末法時代降臨。

  這的確影響了人族，但也直接斷絕了妖魔積累實力的希望。

  要知道，妖魔可不只是一位皇者，紅天界超級禁地太多了，每一個禁地都可能隱藏著無敵至尊。

  這些存在哪怕是沉睡也需要消耗大量靈氣，一旦靈氣不夠，他們要麼被迫甦醒殺入天干洞天，或者等待滅亡……這自然不用說，大部分妖魔皇者都不會坐以待斃，必然要與人族一戰。

  正因此。

  天曉曉與神皇之戰，密切關注的存在太多了，就連紅天界各大禁地都穿透時空投來了目光。

  晨洲，這是一個永遠處於早晨時間的大洲，天地間充斥著曖昧的力量，因此修行體系也很不同。

  其他大洲多半修行靈法體系，神法和體法只是輔佐，但晨洲不同，幾乎沒人修行靈法和體法，完全極致於神法，在神法領域造詣非常之高，從古至今留下了大量的遺蹟、禁地，許多事物至今都無法破解。

  其中，便有紅天超級禁地之一的九十九重天。

  九十九重天禁地位於晨洲極西點，那裡洋溢著黃金霞光，有無數朵皇極金蓮飄蕩，殺機四伏。

  皇極金蓮不知是何人所留，也不知是否為天地孕育，晨洲的人們只是知道哪怕大成尊者觸及金蓮，都會直接道解，化為九十九重天禁地的一部分。

  據說每一朵金蓮便是一個世界，所以才能輕易讓尊者放棄生命，道解消亡，此等威能過於無解，據傳非無上皇者不可破，因此被叫做皇極金蓮。

  實際上，已知記載中，並未有皇者與九十九重天禁地衝突，所以也並無皇者闖入試探的記錄。

  即便有皇者闖入過，大概也是暗中進行，所以沒有留下痕跡與記載。

  直到當代，有仙朝洞天之主出面，這才將九十九重天的底細探明了一二，不再是一片空白。

  九十九重天，乃是上古妖神所留，是一位半步成神存在的遺蛻，這遺蛻化為了真實的九十九重天，每一天都堪比一個紅天維度，雖然弱於不斷變強的三天維度，但與夢姬所掌控的維度類似。

  足足九十九重天，便構建成了紅天超級禁地，濃郁妖神之力哪怕皇者也難以闖入，更不用說蕩平。

  而這禁地存在超過百萬年，遠遠超過了人族歷史，自然也孕育出了相當可怕的存在。

  這些可怕妖魔一直沉睡于禁地深處，在無意識中吸收力量，不斷補全自身，等待著出世的機會。

  一萬年前，神皇成道驚醒了很多古老存在，其中便包括了九十九重天最深處的古老妖魔之皇。

  他們還未補全，不會出世，但也並未繼續沉睡，而是保持清醒，觀察著紅天發生的種種大事。

  天曉曉與神皇碰面，這些古老存在也同樣被吸引。

  萬年前，他們發覺規則再度修改時，也曾詫異人族又出現成道者，頗為驚訝神皇的魄力。

  如今能見到年輕時的神皇，一窺當年的想法，他們自然不會吝嗇注意力。

  他們也想看看打斷了沉睡，讓他們被迫出世的存在到底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