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來當我孩子的媽媽吧

  成年人的遊戲開始了。

  對於王小佩的建議，艾多多不僅接受還表現的特別興奮。她自信地認為，自己一定能做好妻子，媽媽，她要和王小小做好朋友，好姐妹，她要當王小雨的小情人，小老婆。她一定會打敗王小佩，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至於將來能不能假戲真作那是將來的事情，現在的她不想這麼多，未來很遠，想這麼多幹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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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多多充當了王小小的臨時媽媽，王小雨的臨時妻子，這個家的臨時女主人。為了表現自己，艾多多又洗衣服又拖地，她一邊忙碌一邊哼歌曲，都是一些當下最流行的，什麼你情你愛你死我活的。王小佩冷眼旁觀，她不相信艾多多能做好，不相信艾多多能把自己的閨女當成親生的閨女。

  經過半天的考驗，艾多多竟然以八十分的成績得到了王小小的認可。王小雨之所以沒打分，是因為他覺得這種做法無聊透頂，他一直希望王小佩和艾多多中止遊戲，回到現實生活中來面對現在。但艾多多樂此不疲，王小佩也興致勃勃，王小雨索性躲到書房任千呼萬喚也不出來了。

  忙了一下午，艾多多剛捶著腰坐在沙發上喘氣，王小小就跑過來說，新媽媽，我餓了，我要吃飯。

  肯德基怎麼樣？

  不想吃肯德基。

  我們下館子好不？

  不，我想吃南瓜餅！

  下次吃吧！我今天太累了。

  不嘛不嘛，我要吃南瓜餅！

  我不會做啊！

  我不管，你是新媽媽，你要想辦法。

  艾多多不樂意了，敢情你故意的吧？你對你親媽這樣嗎？我忙了一下午了，還沒坐熱屁股，你就吵著要吃南瓜餅。你不心疼新媽媽呀？

  我不嘛，我不嘛，我要吃嘛！

  艾多多無奈走到廚房，然後從網上找了做南瓜餅的做法，忙活了半天，王小小卻說不好吃，不如親媽做的好吃！

  艾多多一肚子氣，向王小佩報怨，不玩了不玩了，這也太他媽累了啊！

  怎麼樣？體驗結束自動退出還是要爭取？

  當然不能退出，我才不會認輸。

  那好，遊戲繼續。

  還幹嘛啊？

  這個時間一般我在做晚飯。

  不是做了南瓜餅嘛？

  但是王小雨還沒吃飯呢！

  艾多多又去廚房做飯，菜還沒切完，王小小就躺在地上打滾，喊著肚子疼。王小佩從心裡讚美王小小，真有表演的天賦，導演都沒想起來的情節她給加上了。艾多多馬上跑過來看王小小，你怎麼啦？哪兒疼啊？

  王小小疼的說不出話來。

  艾多多喊王小雨，你閨女肚子疼你也不過來看一眼嗎？

  王小雨沒理會。

  艾多多急了，姓王的，你閨女肚子疼，你管不？

  看到王小小臉上冒了虛汗，王小佩頓感不妙，給閨女使眼色，真疼還是表演？

  閨女呻吟著，真疼啊我的媽！

  王小佩一聽嚇壞了，一邊叫王小雨一邊背起閨女就往樓下走。

  王小雨也從書房衝出來。

  看著這一家人像打仗似的，艾多多愣了一陣。她跺腳抱怨，怎麼回事呀，怎麼不尊守遊戲規則胡亂增加劇情啊？

  等到艾多多來到醫院，看到王小佩抱著王小小急得滿眼是淚，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生病的樣子，也是母親抱著自己，不過那時候父親沒有在身邊，因為他在別的女人家裡。

  艾多多看了一會，默然轉身離去。

  王小小得了腸痙攣。雖然醫生說沒事，但為了閨女的安全，王小佩和王小雨還是守在王小小床前，沒敢睡覺。後來，實在堅持不住，分別趴在王小小床前睡著了。所以第二天早上，王小小一睜開眼睛，才會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啊！你們倆在這兒幹嘛呀？

  王小佩和王小雨揉著眼睛起來，看到王小小又活蹦亂跳了，王小佩打了王小小一巴掌，可嚇死我們了，現在肚肚還疼嗎？

  我肚子疼了嗎？

  這個健忘的孩子，你昨天肚子疼的不行，我們送你去醫院來著。

  噢，噢，想起來了。嗯，你們倆為什麼不回房間睡呀？

  這不是擔心你嘛。

  哎喲，那你們倆也用不著都守著呀，唉，說你們倆笨就是笨嘛，你們坐著睡多難受呀，怎麼不上床上來睡呢。

  王小雨和王小佩相視無語。

  王小小拍了一下腦門，噢，你們倆不是作苦肉計給我看吧？

  王小佩氣得追打王小小，你這孩子怎麼沒良心呀！

  王小雨也說，好好教育教育，昨天你肚子疼，你媽嚇得背著你就往樓下跑！

  是呀，容易嗎我，你這麼重，我都背不動。

  王小小跑著跑著，一下子跑到王小佩的懷裡，她摟住王小佩，聲音嗚咽，媽媽，你要永遠這樣愛我。你不要和爸爸離婚！

  王小佩摟住王小小，你說什麼傻話啊？媽媽怎麼會和爸爸離婚呀？

  都有新媽媽來了，還不承認。

  哎喲，傻孩子，那個新媽媽是媽媽的好朋友，是和我們玩遊戲的。

  不對不對，是她喜歡爸爸。她要把你趕走當我的新媽媽。

  真的沒有，你不要亂想。

  王小雨拍了一下王小小的頭，傻孩子，你想太多了。我和你媽怎麼會離婚呢？

  王小小擠擠眼睛，露出粉紅的牙床，這是我的第六感。我媽媽說了，女人天生是福爾摩斯，從那個新媽媽一進來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哇，真是我的好閨女，靈敏度這麼高啊？

  王小雨哭笑不得，有你媽一個人就夠我受的了，現在又出來一個小福爾摩斯。我的日子沒法了。

  那你就聽話一些啊。哈哈。

  一家人正幸福著，王小佩卻收到艾多多的簡訊，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請原諒我任性的一切。其實我挺喜歡你的節目，我希望所有的女人都不要當第三者，我希望所有的男人都珍惜自己的家庭…

  不知為什麼，王小佩看到這條簡訊竟然有些心疼艾多多。昨天光顧忙閨女了，也忘了照顧人家。看著自己家收拾的這麼幹淨，王小佩覺得愧對艾多多。如果有可能，她挺希望和艾多多成為忘年交，給她一些關愛和溫暖。

  王小佩依艾多多為原型做了一期節目，沒想到節目播出後大受歡迎。王小佩為此得到了省電視台的青睞。省電視台的極力邀請讓王小佩仍然猶豫不決的原因，主是她捨不得家，捨不得王小雨和王小小。不過要是放棄這次機會，王小佩又不心甘情願。好在王小雨和王小小都支持王小佩，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希望王小佩珍惜。

  但是去了之後，我要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

  沒關係。家裡有我呢。

  你一個男人能行嗎？

  能行，有什麼不行的。再說小小也長大了，對不對？

  王小小扮了一個鬼臉，當然啦，我是大孩子啦。

  孫輕輕也鼓動王小佩去省電視台，多少人想去呀，都沒這個機會。至於家裡，你放心吧，我幫你盯著。只要有我在，你家王小小就不會有事，你家王小雨也不會有事！

  臨走那天，王小佩摟著王小小，萬分不舍，叮囑了再叮囑，以至於自己都覺得煩。王小小摟著王小佩的脖子，媽媽，你放心吧，大福爾摩斯走了，還有小福爾摩斯呢！我一定會看好爸爸的！

  其實媽媽主要不放心你。

  王小小拍胸脯，我保證，在媽媽離開家後，我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按時做作業，嗯，每天按時給媽媽打電話匯報情況！

  王小佩緊緊地摟著王小小，她覺得王小小其實已經長大了。

  第八劫

  1

  時光不止如水，而是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轉眼間，王小佩到省電視台做節目已經一年多了。這一年多來，王小佩每個月回家一到兩次，王小雨雖然過著又當媽又當爹的艱苦生活。不過因為有孫輕輕同學的頂力相助，王小小一點兒也沒因為王小佩的離開而長成了一朵小黃花，相反，隨著孫輕輕不斷變著花樣做出的各種美食，王小小這個小柴禾妞已經像發麵一樣發起來了。

  王小佩回家的時候，面對那個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往嘴裡塞零食的小胖丫頭髮了好一陣的呆，這是自己的閨女嗎？這是那個天天叫喊著要增肥的親閨女王小小嗎？

  王小小同學已經不像王小佩剛走的時候想她想的睡不著覺，她已經適應了王小佩的遠離。以至於看到王小佩衝著自己微笑，她仍然坐在沙發上連個笑臉都不肯給王小佩。她現在張口閉口就是乾媽這乾媽那的，早把親媽丟到一邊去了。其實也不怪王小小，要怪只怪王小佩事業心太強，一心撲在工作上根本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王小小已經習慣餓了打幹媽孫輕輕的電話，煩了找幹勁媽孫輕輕訴苦，王小雨不在家的時候，王小小同學的家長會，從來都是孫輕輕代替的。

  看見王小小同學一臉冷淡，王小佩雖然傷心但還是打出親情牌，親愛的小小，媽媽回來啦。

  王小小仍然零食不離嘴，嗯。

  你想媽媽沒有？

  想也沒有用呀！

  唉，真是沒辦法，對不起我閨女。不過小小呀，過了今年就好了。

  好什麼？

  過了今年媽媽就好了，我就可以輕鬆下來回家陪你了。

  噢。

  小小呀，你少吃點零食，你看你胖的。

  和吃無關，是你遺傳基因不夠好。

  不對，媽媽小時候一點兒也不胖，都是你爸不管你，啊！怎麼胖成這樣啊？女孩子不能這麼胖的，這樣胖下去不僅穿衣服不好看，將來怎麼嫁的出去呀？

  王小小漫不經心地，乾媽說了，女人胖點沒關係，胖點性感。

  你別聽乾媽的，你將來嫁不出去她可不著急，著急的是我，你親媽。

  王小小不搭理王小佩。

  王小佩繼續遊說，女人胖了真是不好看。

  沒有呀，我覺得乾媽胖得好看呀，嗯，很性感，最起碼比你性感。王小小轉著眼珠盯著王小佩。

  王小佩有些傷心，才離開多久啊，王小小就一心向著孫輕輕了。所以十月懷胎也沒用，重要的是生下來帶。誰帶，孩子就和誰親。王小佩摟住王小小，你以前不是老說媽媽比乾媽漂亮嗎？

  那是以前。

  現在媽媽不漂亮了嗎？

  我感覺是這樣。

  王小佩差點沒暈過去，看來她自己選擇去省電視台真是走錯了一步，雖然事業有所發展，但和女兒的感情遠了，和王小雨的感情也遠了。現在他們一周才打一個電話，而且是例行公式的。王小佩想親一下王小小，卻被她拒絕了，你去洗洗臉。

  王小佩不高興了，媽媽的臉不髒！

  乾媽說了，從外面回來一定要洗手洗臉。

  王小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乾媽乾媽，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親媽？

  王小小反駁，你眼裡有我這個女兒嗎？你光顧你的事業，你不要我了！人家好多同學都以為乾媽是我媽媽吶！

  王小佩愣住。

  王小小賭氣，不僅僅同學這樣認為，我有時候也感覺乾媽比你盡職。嗯，好像我爸爸和乾媽也挺有共同語言的。

  是嗎？那就讓乾媽當你媽嘛。哈哈。

  看著王小佩無心無肺地笑著，王小小翻了她一眼，扭身進屋了。在王小佩的心中，視孫輕輕為閨蜜，親人，朋友，她對誰設防從來不會對孫輕輕設防。所以她會放心把自己的閨女交給孫輕輕，並讓王小雨在孫輕輕需要幫助的時候隨叫隨到。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孫輕輕和王小雨躺在一張床上，她也相信他們倆不會做出什麼不符合道德的事情來。

  王小佩扎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她一邊忙碌一邊回想王小小的話，覺得她也就是抱怨幾句，王小雨和孫輕輕能有問題那真是太陽會從西邊出來。以至於王小佩在廚房裡看到了孫輕輕的圍裙，孫輕輕的手套，孫輕輕新購買的碗筷時，她不僅沒嫉妒反而覺得很溫暖，有一個好朋友其實要比一個男人好，要不是孫輕輕，自己怎麼可能放心去省電視台工作呢。想到這兒，王小佩又為孫輕輕的後半生憂心，總不能老一個人過下去吧。她有空得給孫輕輕張羅張羅再婚的事兒。

  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笑聲。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小雨和孫輕輕回來了。孫輕輕和王小雨分別拎著菜，不知道說了什麼笑話，孫輕輕笑的花枝亂顫的。

  王小佩馬上迎上去，哈，你們倆買的什麼菜啊？

  兩個人同時一愣，孫輕輕說，這周你不是不回來嗎？

  事情有了變化，就回來了。

  王小雨也說，你應該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啊。

  不用，我坐別人的順風車回來的。

  沒什麼事吧？

  沒事呀。

  沒事就好。王小雨一邊換鞋一邊幫孫輕輕拿拖鞋。

  孫輕輕打趣，你是想老王了吧？

  老夫老妻的，想他還不如想你呢。

  暈。孫輕輕笑著，推了王小雨一下，老王，你把菜拿到廚房裡去，小佩回來了，我們得做點好吃的。

  對對。做大餐。

  王小佩越聽越彆扭，聽他們倆談話，好像他們倆是主人，自己是客人。

  王小佩搶過孫輕輕的圍裙，我來我來，你去休息吧！

  沒事沒事，我來吧。

  那能老讓你來呀，我們倆再親你也是客人。嗯，去和小小玩一會，我們來作飯。

  王小雨敏感地看了王小佩一眼。王小佩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好聽，但沒辦法。她管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嘴！

  孫輕輕出去和王小小玩，王小小馬上問孫輕輕，乾媽，你給我買小西紅柿了嗎？

  買了買了。

  在哪兒呢？我想吃。

  好好，小小等著，乾媽給你洗去。

  王小佩搶一樣馬上放下菜去洗小西紅柿，有討好閨女的嫌疑。孫輕輕見王小佩洗小西紅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你累不累啊？剛回來就忙？

  給閨女服務，累並快樂著。

  真讓人感動。小佩，這個西紅柿你得用鹽水裡泡泡，這樣洗的乾淨。

  沒事，別這麼在意。我從小就這樣吃。

  孫輕輕在廚房裡轉著圈圈，因為廚房裡多了一個王小佩，她覺得無從下手了。

  王小雨馬上招呼孫輕輕，你讓她做吧，也該她儘儘責任了。你去看電視吧，有你喜歡的籃球。

  孫輕輕和王小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過一一會，王小雨也過去了。王小佩一個人在廚房裡忙活，不知道為什麼，王小佩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吃飯的時候，孫輕輕問王小佩什麼時候回去？

  王小佩賭氣地，不回去了。

  王小雨和孫輕輕以及王小小都驚訝地啊了一聲。

  王小雨說，為什麼不回去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孫輕輕也說，你今天突然回來，肯定有事。小佩，說說看，誰欺負你了？

  王小佩勉強笑笑，沒什麼事，我不想幹了，太累了。再說這個家我也不能老扔下不管不問。

  孫輕輕說，沒關係沒關係，你安心工作，有我呢。

  王小佩說，可是你也不能為了幫我們而忽略了自己的生活。我已經夠自私的了，為了我的理想和事業，拋夫別女，還拖累朋友，我不能再這樣自私下去。

  你看你說的，真沒事。我們倆誰和誰啊。再說我不來你們家，其實我也沒地方可去。真的，我挺喜歡這樣走動一下。

  王小雨說話了，你好不容易去了省台，要是放棄了怪可惜的。其實你不在家我們過的不算太差，是不是小小？

  王小小不說話，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

  2

  王小佩回家是請了小假，說好明天就要回台里準備下一期的節目。但因為看到王小雨和孫輕輕關係親密，王小佩心中不爽。決定晚幾天再回去。她覺得孫輕輕現在已經是習慣成自然，完全把這兒當成她的家了。家裡全是孫輕輕的東西倒也罷了，孫輕輕竟然當著王小佩的面和王小雨眉來眼去，談笑風生。他們看完了球又下了棋，現在都到了該做晚飯的時間了，孫輕輕仍然沒有想走的意思。王小佩以不舒服為由躺在床上，耳邊不停地傳來孫輕輕和王小雨的說笑聲。王小佩再一次感覺不舒服。要是換了她，肯定早早地回去，王小佩難得回來一次，還不留點空間給他們。唉，以前光想著在一起熱鬧，現在看來，這種熱鬧也不好玩。

  門被王小小推開了，王小小嘴裡還咬著一顆小西紅柿。她走到王小佩面前，看看王小佩，你怎麼啦？不舒服呀？

  王小佩緊緊地閉著眼睛。這孩子，連媽也不叫了，倒是乾媽叫的比親媽多。怪誰呀，怪自己！事業再成功，觀眾再喜歡她，搞不好家庭也白搭。

  王小小鬼精靈地，我知道你吃醋了。那沒辦法，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女人不可能事業和婚姻兼得啊。

  聽著王小小的大人話，王小佩驚訝地睜開眼睛，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的你都明白，就是不肯承認就是了。

  王小佩傷心，那要是我和你爸離婚，看來你也無所謂了？

  你們離婚是你們的事，和我沒關係。

  要是你爸和你乾媽結婚，你也無所謂了？

  那更是他們的權力，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我看你心裡就沒我了！白生你了！

  哼，你生我也是為了你自己。

  什麼叫為我自己？王小佩呼的一下子坐起來了。

  王小小轉動眼珠，不是嗎？你們大人之所以生小孩，就是害怕自己老了沒有人養。所以我姥姥生下你，你生下我。

  王小佩扭住王小小的耳朵，這都是誰教給你的？

  王小小一邊掙扎一邊說，慢點慢點，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啊？有氣別往我身上發啊。

  王小佩鬆開手，這是誰教給你的？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淨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王小小捂著耳朵，這還用教啊？像我這樣的聰明人，什麼不明白啊！

  王小佩悲從中來，自己共床共枕的老公變了心可以理解，自己十月懷胎的閨女心也不在她這一邊了。

  吃晚飯的時候，王小佩強打精神起來，然後強顏歡笑坐上餐桌。孫輕輕做了四菜一湯，她一邊解圍裙一邊說，今天這個牛尾煮的時間太久了，大家湊合著喝吧。

  王小雨喝了一口，正好正好，牛尾湯真好喝。小小，你嘗嘗。

  王小小看了王小佩一眼，我不太想喝。

  孫輕輕說，你不是最愛喝牛尾湯嗎？怎麼不想喝啦？

  突然不想喝了。

  王小佩幫王小小盛了牛尾湯，少喝一點吧，你乾媽辛辛苦苦做的。你可以不給親媽面子，但要給乾媽面子。

  王小小點頭，我知道，乾媽對我們家有恩，是我們的大恩人。

  孫輕輕笑，什麼恩呀，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來，吃飯。

  王小小歪著腦袋糾正孫輕輕，乾媽說的不對，我們不是一家人。

  孫輕輕愣了，王小佩也瞪著王小小，乾媽對你這麼好，怎麼不是一家人啊？

  王小雨摸王小小的頭，就是，我們就是一家人。

  王小小說，不是！乾媽是乾媽，乾媽對我再好也不是一家人。因為每個孩子只有一個爸爸，只有一個媽媽！乾媽不是我媽媽，只是我乾媽而已。

  孫輕輕臉上掛不住，對對，小小說的對。

  王小佩馬上搶過來說，乾媽和親媽親如姐妹，是我們的親人。

  孫輕輕馬上說，對對，我們是親人。

  王小小轉動眼珠，親人，嗯，乾媽是我們的親人！

  王小雨說，快吃飯吧，一會就涼了。

  王小佩喝了一口湯，夸孫輕輕，你做的真好，真好喝。

  王小雨說，是呀，老孫的悟性好，看一次就會了，而且做的比西餐廳還好喝。

  也就這點本事了。只要你們愛吃，我就天天做！

  啊，這可不敢當！我們哪有福氣讓你天天做啊！

  反正我自己回去也是一個人。我們一起吃多熱鬧啊。小佩你要是覺得我粘你便宜，我交點伙食費啊！

  看你說的，你幫我們家這麼多忙一分錢都沒收，吃點飯還提什麼伙食費啊。

  那以後我就在你們家混吃混喝了。呵呵。嗯，讓我和老王一起照顧你們家，小佩你放心大幹一場吧，爭取轉到中央台，全國人民都可以看到你。你成了大明星，著名主持人，我們臉上也有光啊！

  王小小不再說話，狼吞虎咽地吃著。

  王小佩批評王小小，慢點吃，女孩子哪有這種吃相？

  王小小翻了王小佩一眼。

  孫輕輕馬上說，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別說小小了。快吃有快吃的好處。

  什麼好處呀？

  將來小小上了學，可以吃的更多一些。要是吃的慢，肯定搶不到飯。

  王小小看看孫輕輕又看看王小佩，不過吃飯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孫輕輕馬上挾菜給王小小，多吃點，多吃點。

  王小佩不讓王小小吃，不能吃了，女孩子胖成這樣也不自卑！啊，老孫，你看她多胖啊？

  女孩子胖點好呀！小小不算太胖。

  她還不胖嗎？你是我們的親人要說實話呀！哪個女孩子像她這麼胖？這麼胖被人笑話不說，以後嫁人也嫁不到好人家。從現在開始，王小小，你晚上只准喝粥，直到瘦下來為止。

  王小小不高興地說，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怎麼叫沒意思？你不知道胖的結果，你看看你才多大，這小肚子都有了。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樣，女孩就要美，要苗條。我現在不讓你吃你覺得是害你，等到你大了，你就明白害你的人多疼你！

  王小雨敲敲桌子，行啦，行啦，減肥也不是一天兩天，慢慢減嘛。

  王小佩白了王小雨一眼，我在教育孩子，你不要亂摻合行不行？

  你非得今天教育啊？孩子剛吃上飯。平時也沒見你怎麼管她！

  對，你說的對，這都是我的錯。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當一個好母親，好妻子！好主婦！

  小佩，你別發脾氣啊，有事慢慢說。

  你別管。

  孫輕輕有些難堪。吃完飯說了些話，也都感覺不如以前投機。孫輕輕找了一個理由走了。

  王小雨埋怨王小佩，你怎麼能那樣說話呢？

  我哪樣說話啦？

  人家老孫也是為了我們好，你怎麼說不讓她管呢？平時你不在的時候一直是人家管著我們家。

  現在不是我在了嗎？

  那更不能這樣說話呀，你不在的時候用人家，你在的時候馬上把人家趕走了？

  我可沒趕她走。是她自己走的。

  你說的那話，誰能呆下去啊！

  說的話再好也不可能永遠呆下來呀，難道讓她和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麼？

  你說話真難聽！人家老孫對我們多好！

  王小佩冷笑。

  你又犯毛病了是不是？你不會懷疑我和老孫有什麼事吧？

  從沒懷疑。

  那你是到了更年期了嗎？

  有可能。

  還真是不正常！沒事找事呀！

  所以，你們都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我不是正常人！

  算了算了。王小雨馬上岔開話題，問王小佩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真的假的？

  你不想幹的事情。

  你從心裡覺得我回來好還是不回來好？

  各有利弊。

  說說利是什麼？弊又是什麼？

  利就是我們全家團圓了，弊就是你失去如日中天的事業。

  哪個更重要？

  看你的選擇。

  我的選擇是家庭比事業重要！

  隨你！但請你不要胡思亂想，總覺得我會出軌似的。

  我才沒胡想呢。你愛和誰好就和誰好去！別以為你是一朵花，我現在也不是豆腐渣。你不知道就是了，喜歡我的男人真是一天都數不過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什麼？

  有人送你鮮花，有人請你吃飯，有人恭維你如何漂亮，如何知性，如何優秀。

  既然知道，還不對我好一些？你不怕我跑了啊？

  你想跑我也攔不住啊！

  不是攔不住，是我不想跑。因為我有責任，因為我知道別的男人再好，也不是我的！

  又來這一套，我都聽煩了。好像你處處拒絕別人，我處處討好別人似的。你問問老孫，這些天，我上過網沒有？我和女孩子聊過天沒有？

  是，我知道你為了我的工作犧牲很多，無論是事業還是愛好。所以我才覺得我對不起你們，我才想辭職回家好好儘儘職責。

  可是，你的事業也很重要呀。你從一個專欄作者成為主持人本來就不容易，又從市台跳到省台，更不容易啦。因為你的努力，我們走到那裡都被人羨慕，這是王主持的老公，這是王主持的女兒。多好啊，每到這時，我心裡真的好高興。

  王小佩多麼希望聽的不是這番話，她多麼希望王小雨能對她說，事業雖然重要，但家庭團圓更重要。再煽情一點兒，也許還會說出自從你走了之後，每次看到人家夫妻或者一家三口出去，我心裡就難過。

  為了你的事業，我做奴做馬，再苦再累我都願意。

  你對我這麼好，我該如何報答你？

  夫妻之間用不著報答，嘿嘿。

  王小雨說完，根本不管王小佩的情緒，跑到電視前看籃球比賽去了，看到高興處，他還沒忘打電話給孫輕輕溝通，你看了沒有？我正看著呢？不怎麼樣。嗯嗯。

  王小佩拎起包，圍裙也沒顧上解就出門了。王小雨一手捂電話一手喊，你去哪兒啊？

  有事。

  王小佩來到樓下，才發現腰上的圍裙，她三把兩把撕下來，然後丟在垃圾箱裡。

  王小佩的手機響了，台長問她為什麼不回來。王小佩說我不僅不能回去我還要請長假。台長說家裡出事了嗎？王小佩嗚咽著說，是的，家裡出了大事了。

  3

  王小佩雖然做了這麼多情感節目，寫了那麼多情感文章，無論在節目裡還是在文章里，她都把感情看的通通透透。可是一旦輪到自己身上，王小佩也是無法消化，關鍵時候還得找一個人訴說。以前她的訴說對象是孫輕輕，但現在怎麼說？王小佩無人可訴。

  自從去省電視台做了主持人，王小佩和吳小夢之間的來往淡了很多。雙方的消息都是從網上從報紙上看到的，吳小夢知道王小佩在做什麼節目，王小佩也知道吳小夢已經把房地產公司交給別人，自己退下來經營了一家茶館，據說生意還不錯。

  王小佩翻了一下吳小夢的電話，不是不想打，而是找不到打電話的理由。平時忙顧不得聯繫，自己一傷心了一難過了就想起人家來了。人家可不是自己的創可貼，止疼藥。王小佩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沿著馬路走著，突然她不由地渾身顫慄，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這幾年，她光顧著事業，不僅忽略了家庭，她連一個能聽自己說話的朋友也沒有了。王小佩想到以前台里的那些人，包括亮亮，自己都多久沒和他們聯繫過了，哪怕發個簡訊的時間都沒有。

  人往上走的時候，往往來不及回頭，親情都顧不得了，哪有時間顧得上朋友呢。而且到了另一個高度，交際圈一圈一圈地擴大，每天要應酬很多人，別說發簡訊，真是連想的時間都沒有。

  王小佩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一家茶館門口。一個服務員看見她非常驚訝，高興地喊，哎呀，王小佩，大家快看，王小佩！幾個服務員馬上從門裡衝出來，圍著王小佩看。王小佩嚇壞了，她真沒想到自己的名氣會這麼大，大的走在街上連服務員都認識她。

  王小佩手足無措地說，你們…你們經常看我的節目嗎？

  沒看過！

  王小佩疑惑了，那你們怎麼認出我是王小佩呀？

  因為你的照片在我們茶館掛著嘛！不光我們知道，來我們店裡喝茶的人都知道！

  王小佩放鬆下來了，因為做了主持人，又稍微有點名氣，經常有飯店呀，酒店的老闆借著吃飯的機會和王小佩合影，然後掛到顯眼的地方以便招攬客人。

  服務員熱情地讓王小佩進去坐坐，並說老闆也在。

  王小佩跟著服務員進去的時候，腦子裡還搜索那個吳老闆和自己吃過飯呀，自己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等到她進了茶館，竟然驚訝地發現，茶館的過道上，牆上，掛滿了自己不同時期的照片，就好像茶館專門開了為自己展覽照片一樣。王小佩心中湧進一股暖流，看來這個吳老闆喜歡自己超過了喜歡他的茶館。王小佩正看著，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小佩！

  王小佩回頭，更加驚訝，咦，這不是吳小夢嗎？

  吳小夢笑笑，你怎麼有時間來喝茶啊？

  王小佩臉騰的一下子紅了，我是路過！

  噢，噢。吳小夢笑了，是我們服務員拉你進來的吧？沒辦法，你是他們的偶像，雖然你沒來過我的茶館，但他們天天望眼欲穿盼著你來啊！

  雖然知道吳小夢說的是客套話，但王小佩還是很感動。這麼多年了，吳小夢還是原來的吳小夢，一點兒好像都沒變。到了吳小夢的辦公室，看到正中間就是自己的照片，王小佩心中一動，不過仍然故做灑脫，吳老闆呀，你掛這麼多我的照片，我可得收費啊！

  行，要多少你說？

  這個這個我還沒想好。

  慢慢想，不急。

  我看你店裡生意不錯啊？

  不錯是不錯，太累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累怕什麼呀！我想當老闆還當不了呢！

  是嗎？你來我們這兒當老闆吧！

  說說罷了，真當可不行！

  怎麼不行啊，要不你當我老闆吧！

  我當你老闆？嗯？

  嗯，指揮指揮就行！

  指揮太累，我喜歡收錢！天呀，太幸福啦，我明天就來這兒收錢！嗯！

  行，全是你的！

  王小佩和吳小夢歡喜地聊天的時候，王小雨也在勸孫輕輕，你不要多想，小佩今天不高興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完全和你沒關係。

  可是我感覺她是衝著我來的。老王，我今天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我做了什麼事讓她生氣。老王，我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吧？

  哪有對不起啊，你對我們家只有恩。

  哪有恩啊，別把我說的那麼偉大，我其實也是喜歡和你…們在一起。不然，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家裡，多可怕！

  呵，是呀是呀，沒事你就過來唄，她好不容易在家，你們倆好好聊聊！

  她希望我去嗎？

  當然希望啦，你們倆多少年的好朋友，好姐妹，她不歡迎誰也得歡迎你啊。嘿。老孫呀，時間不早了，你要早點睡啊。

  嗯，明天早上你還游泳嗎？

  去去。

  好，我等你。

  王小雨老了老了，又在孫輕輕的鼓動下開始游泳了。當然首先是孫輕輕想學，她覺得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學會游泳，是一隻旱鴨子。王小雨則提起自己年輕時游泳的趣事。孫輕輕很感興趣，一定讓王小雨教自己學游泳。兩個人就去小區的游泳館辦了會員卡，每天早上六點鐘，王小雨準時來到游泳館教孫輕輕游泳。不過不知道孫輕輕是笨還是怎麼回事，已經學了半年多了，到現在還是不能獨立游，水深一點兒就大喊大叫。王小雨為了讓王小佩放心游，總是像護花使者一樣不離她的左右。以至讓孫輕輕無比感動，更加賣力地給王小雨變著花樣做各種美食。

  王小雨也習慣了孫輕輕的美食，正如孫輕輕習慣了每天要看到王小雨，每天早上要和他一起游泳一樣。

  王小佩傷心出去，興奮回來。她回來的時候，王小雨和王小小已經睡了。王小雨和王小小分別各占一室，各據一床，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王小佩拿了睡衣洗澡，洗澡的時候，她不由地想到吳小夢，想到今天晚上的快樂，也許真是應了那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雖然自己一直拒絕，但這麼多年吳小夢仍然沒有放棄。五小佩不是傻子，之所以在吳小夢面前裝出無知的樣子，就是怕自己陷進去傷害了王小雨。不管怎麼說，王小佩也是一個面對誘惑不動心的好女人，王小佩不僅堅守住了婚姻也勇敢地堅守住了自己的感情。以此類推，王小佩認為，一個已婚的人是不應該接受第三者的感情的，更不能愛上有夫之婦或者有婦之夫的。不管這個人多漂亮多優秀，都應該堅定決心不動搖。要不人家怎麼說有主的乾糧不能碰呢！

  王小佩知道吳小夢不是自己的乾糧，所以再心動也會控制自己。當然，有人敢動她的乾糧，她也決不會袖手旁觀。

  人和動物的區別在於，動物不會控制自己的行為和感情，人會控制自己的行為和感情。少拿男人和女人的生理不同來尋找出軌的理由，說什麼男人是動物性，是靠下半身思考的。那都是出軌後希望瞞天過海企圖得到女人理解的美好謊言。

  王小佩推了一下王小雨，在床的另一側躺了下去。也許是好久沒在一起睡覺的原因，也許是王小雨不停地把大腿搭在她的身上的原因，王小佩竟然睡不著，熬到凌晨的時候她終於勉強睡了一小會，卻做了噩夢。感覺胸口被好大一塊石頭壓著，一點氣都透不出來。王小佩好不容易掙扎著醒來，才發現王小雨早已經不在床上了。

  王小小正好揉著眼睛上衛生間。

  王小佩問王小小，你爸呢？

  我爸爸游泳去了。

  王小佩有些驚訝，他什麼時候開始游泳了啊？

  半年多了。

  去哪兒遊了？

  在我們小區啊！

  王小佩有些高興，老了老了還注意保養了。你不知道你爸年輕的時候游泳游的可好了。

  是嗎？王小小打著哈哈往衛生間走，突然回頭，對了，媽媽，我還有一事得告訴你，乾媽也去了。

  她也去游泳了？

  是啊。還是我爸教她的呢，不過她太笨了，老是學不會。

  噢，不錯不錯！有人做伴多好啊！

  嘴上這樣說，但王小佩心裡特別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