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男人哪有真心話

  孫輕輕回到家裡，把情況一說，王小佩瞪大眼睛，原來是這樣啊。

  你相信啊？

  你相信嗎？

  我不太相信，男人都是這樣，看著碗裡的吃著鍋里的。

  但我相信。

  暈。那你折騰什麼啊，又離婚，又離家出走的。

  哪對夫妻不折騰幾次啊！也怪我，沒問清楚就跑出來了。是我錯怪了王小雨，其實回頭想想，王小雨也不是那種男人。以前也不是沒有女人粘過她，都比柯小雨好看，他都沒動心。

  噢，你又想開了，真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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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醋也是可愛的表現嘛，說明我愛他，在乎他。

  王小佩想開了，一邊哼歌一邊收拾東西。

  孫輕輕不屑地，我看你也太在乎王小雨了，在乎的都失去了自我！女人不能對男人這樣好，男人是一個很賤的東西，你對他越好，他越不在乎你。

  你什麼意思呀？盼我離婚啊？

  這是什麼話啊？我經歷過離婚之痛，我怎麼能讓你離婚呢？我只是覺得你們倆的性格相差太多，你要是不改改，現在不離婚，將來也保不准能過下去。

  嗯嗯，孫大師，我性格是不好，我愛小心眼，愛吃醋，愛發脾氣，愛衝動。你比我溫柔，也不小心眼，也不愛吃醋，可是你前老公不也是出軌了嘛！

  暈，你扯我幹嘛啊？

  我們倆不是在討論嘛。

  那也是因為我對他太放手。

  所以嘛，男人像風箏，不能放出去不管。

  但拉的太緊，繩子也會斷。

  我正在學習，如何張馳有度，如何放鬆自由。

  這可是一個大學問，得慢慢學。

  我有耐心，也有時間。其實婚姻中的磕磕碰碰並不可怕，可怕連磕碰都沒有，夫妻相敬如賓，那才是最失敗的婚姻。

  又來了又來了，你不用教育我，你現在教育好自己就行了。

  是，孫大師，我一定要溫柔，一定要示弱，一定要學會換一種方式關愛男人。

  王小佩走後，孫輕輕撇嘴，離了男人就活不了似的。

  王小佩拎著包回來了。

  臨進門前，為了震憾王小雨一把，為了表現自己的萬分委屈，王小佩把自己出生以來的傷心事全部想了一遍。她一定要一進門就梨花帶雨,一定引起王小雨同學的強烈同情心以便激發英雄主義，拋開所有的一切來保護自己。王小佩醞釀情緒，推開家門，還沒等往外擠眼淚，她就氣得快暈過去了。王小雨正半躺在沙發上和柯小雨聊天呢。對方說什麼王小佩沒聽清楚，但王小雨的話全部一字不漏地聽到耳朵里去了。

  那個小雨，你也別這樣說，真的沒事。和你沒關係。我那個老婆就是醋意太重，天天愛胡思亂想。真的。小雨，你別自責了，一點事也沒有。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麼賤的。王小佩在心裡把王小雨罵了一千八百遍，但臉上還是帶著微笑，我回來了。

  喲，小佩佩回來了。王小雨慌得連再見也沒和柯小雨說，啪的扣了電話。

  你和誰打電話呢？

  柯小雨，房子的事。

  房子的事？

  是啊，就這樣。

  王小佩沒有擠出眼淚，全是憤憤，房子的事你就說我醋意太重？

  就那麼一提。嘿嘿，隨便一說。

  家裡的事和別人提什麼啊？你是缺心眼啊還是大腦缺氧啊？

  你這個性子真是不行，一說就急，你急什麼啊？

  我急什麼？我才不急呢。你愛請人家吃飯就請人家吃飯，你愛和人家搞暖暖就搞暖味，反正我得警告你，我們倆離婚，你一分錢也別想得到！不僅一分錢得不到，你以後的全部工資還得給我。我看柯小雨是不是還跟你，看看這些狐狸精是不是還勾你！

  說到激憤處，王小佩的眼淚不用擠也就掉下來了。王小佩傷心的哭泣的時候，王小雨也特別煩躁。虛情假意也不想表現了，呆坐在沙發上看著娛樂節目。王小雨越這樣，王小佩越傷心。要是他像以前那樣說幾句軟話，勸一勸，這事也就過去了。但王小雨不僅不勸，而且在王小佩哭的最傷心的時候拉開門走出去了。

  王小佩給孫輕輕打電話，離婚，這一次一定離婚！

  真離了？

  你以為我開玩笑呢！

  那又為了什麼呀！

  他還和柯小雨聯繫。王小佩把經過一說，孫輕輕感嘆，所以呀，不要輕易相信男人，只要有機會，男人是不會拒絕暖味更不會拒絕婚外戀。王小佩呀，你這次一定要堅定，一定不要心軟。

  我當然很堅定，當然不心軟。

  王小佩吃了安眠藥上床睡覺，不是為了忘記悲傷，而是為了儲存一些精神，留著明天拉王小雨去離婚。王小佩吃了安眠藥昏睡的時候，王小雨卻在歌廳和一幫哥們唱歌。男人和女人碰到困境後的發泄方式不同，女人一般找人哭鼻子或者窩在房間裡自閉，男人則會和哥兒們喝酒唱歌忘記一切。結果哥們幾個唱爆了，也喝爆了，唱到黎明，哥幾個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王小佩一覺醒來，發現王小雨一夜沒回來。不回來也得有個理由，連個理由也沒有，而且手機都搞成了小秘書。王小佩氣得想摔手機，但看著自己剛買的新手機又有些捨不得，只好拿起枕頭當王小雨捶打，我讓你不回家，你等著，有你好看！

  正在這時，王小佩的手機響了。王小佩激動地看都沒看就接了，你他大爺的還會來電話呀？是不是活膩歪了想死啊？

  對方愣了愣，小佩，你怎麼了？

  王小佩差點沒把電話摔了，根本不是王小雨來的電話，而是消失了很久的吳小夢。王小佩結結巴巴，對不起，我以為…

  吳小夢輕聲笑著，沒關係。其實我知道你恨我。

  …

  對不起，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忍不住。請你原諒我好嗎？

  王小佩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聽說你辭職了，是為了我嗎？

  王小佩反應過來，沒有呀，真的沒有。

  那你乾的好好的為什麼辭職呀？

  我老公不讓我幹了，他嫌我工作太辛苦了。

  在家做全職太太嗎？

  嗯嗯。

  什麼時候有空出來吃個飯，我當面向你道歉。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那好吧，有空再聯繫。

  再見。

  掛了電話，王小佩馬上後悔了，幹嘛不接受他的道歉啊，既然他這麼喜歡自己，乾脆和他好就是了。反正王小雨也不珍惜自己。相對其他男人，吳小夢還真不那麼讓她討厭。王小佩突然想到那天的被吻，臉上竟然升起了兩朵小紅雲。就在王小佩胡思亂想著，王小雨推門進來了。

  王小佩一驚，馬上恢復常態，但臉上仍然很燒。

  王小雨解釋，我昨天和朋友唱歌去了。

  很好。

  唱得太晚了，所以就在包房睡了一會。

  非常好。

  王小雨注意到王小佩臉上的紅雲，過來摸她的頭，你好像發燒了啊？

  王小佩馬上躲開，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身體很健康，神智很清醒。

  好啦，我們倆別鬧了。我不對，你也不對，各打五十大板，和解吧。

  對不起，我不想和解。也不想挨五十大板，因為我沒和別的男人暖味，也沒當人家女朋友，更沒向人家說你多麼多麼的不好。

  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也是無心。

  算了。我們倆註定過不到頭，你也別為難我，我也不為難你。高高興興結婚，也高高興興離吧。上次寫的離婚協議書，我改了一下，車子歸我，房子歸你。你一個男人，沒房子將來誰和你過啊。

  我都說我錯了。

  晚了。離吧！

  真離？

  我說話算話。

  王小雨發了狠，離就離，離了你別後悔。

  和你結婚我沒後悔，走到現在我也沒後悔，離婚更不會後悔。我選擇的路，是對是錯，我都會走下去。

  到了去領離婚證的那天，王小雨鬍子拉喳的來了。王小佩感到奇怪，才兩天的時間王小雨光滑滑的下巴上竟然長出了這麼多鬍子。平時拿刮鬍刀使勁地刮，也沒見幾個鬍子碴。王小雨眼裡的王小佩也好不到那兒去，頭髮亂亂的一團，眼睛腫得像個大熊貓，一夜之間圓圓的臉竟然像削去了一條似的。看到王小佩聲音嘶啞地向自己問好，王小雨的心純痛了一下。

  王小佩當然也心痛，不過她疼在心裡，表面沒心沒肺地笑，過的還好吧？

  湊合。你呢。

  還不錯。

  不錯都瘦了一圈了？

  正好減肥，省了買減肥藥的錢。

  對不起。王小雨猶豫了一下，結婚的時候我曾經發誓，讓你快樂的生活，但是我沒做到，和我結婚後我經常惹你哭。我昨天想了一晚上，離婚也好，最起碼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哭了。

  謝謝你讓我解脫。以後我再也不會為任何男人流眼淚。

  那該結婚的也是結，不能一個人。

  我沒有人等。不像你。

  王小佩，你能不能不這樣庸俗？離婚就離婚，你不停地影射人家幹嘛？

  喲，還急了？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這樣說話。

  對呀，都要離婚的人了，你對我要客氣點。

  王小雨沒在說話，默默地踢著腳下的石子。王小佩有些憂怨地看了他一眼，也靠在欄杆處等著離婚。這年頭，離婚的人比結婚的都多，不過來離婚的人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痛苦，有一對還在等待的時候說起了將來再婚的事情。王小佩想到過了今天她就和王小雨各奔天涯，心中空成了無底洞，她不停地吞著口水企圖感覺能舒服一些。可是越這樣越疼痛，王小佩不得不蹲下來，拿包抵住小肚子以緩解一陣緊一陣的疼痛。見到王小佩這樣，王小雨一臉驚慌地走過來，你怎麼了？

  沒事。

  怎麼沒事啊，小臉臘黃臘黃的。走，我帶你去醫院。

  真的沒事。

  說著話，王小佩的胃好像故意和她過不去似的，疼的她冷汗直冒，混身痙攣，實在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王小雨嚇壞了，抱起她就往醫院跑。王小佩雖然不胖，但王小雨好久沒有運動，跑了不到幾百米，王小雨有些支持不住，但他仍然堅持著，把王小佩背到醫院，並花兩百塊錢搞了一個專家號，這個號可以例外地越過等待的人群，用最快的速度坐到醫生面前。

  醫生一邊檢查一邊問王小佩，經常疼嗎？

  這是第一次。

  原來做過胃鏡嗎？

  沒有。

  醫生沒在說話，眉頭皺成了川字。一時王小佩的心涼得透透的，肯定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想想年紀輕輕就要告別這個世界，在等待結果的時候，王小佩忍不住主動拉住王小雨的胳膊。王小雨環抱著王小佩，不停地安慰她，沒事沒事。

  王小佩慘笑，要是我死了，我們也不用離婚了。

  胡說什麼呢？

  真的，我有感覺，我可能得了胃癌。

  別在胡說！求你了！

  王小雨把王小佩摟的更緊了一些。

  剛才的感覺好疼啊，好像有上萬隻小螞蟻聚集在我的胃裡一起咬。

  肯定是胃涼了。

  別在安慰我了。

  真的沒事，決對沒事。

  別說了。

  要是真有事，我也不活了。

  你不活什麼啊？你要好好的活著，我不在了你可以…

  王小雨一下子捂住王小佩的嘴。

  王小佩看見，王小雨眼圈發紅，眼淚在眼眶裡糾結，打轉，卻忍著不讓它掉下來。一時，王小佩也心軟的一塌糊塗，她緊緊地依偎在王小雨的懷裡，恨不得時光就此停住。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王小佩的臉上。王小佩摟著他忍不住哭了起來。

  做了胃鏡，結果還要好幾天才能出來。王小雨借著上衛生間的機會溜回專家的辦公室，問醫生王小佩倒底得了什麼病？他是王小佩的愛人，請他一定要把真實情況告訴他。

  醫生有些不耐煩，不是說看了結果才能知道嗎？

  那您是這方面的專家呀。我愛人不會得的是胃癌吧？

  不會不會。

  王小雨聽了醫生的話，不僅沒放鬆，反而心情更加沉重起來。一般對患了絕症的病人，醫生總是這樣安慰你。要不，他完全可以告訴王小雨，比如王小佩是胃潰瘍。

  王小雨開車的時候，心中被悲傷淹沒了。他不由自主地握住王小佩的手，像熱戀時那樣。王小雨的舉動讓王小佩又感動又絕望。她在心裡默默祈求，老天爺，觀音菩薩，求求你們大發慈心，不要讓我死。我想活著，我想和王小雨在一起，哪怕吵架，哪怕打的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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