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孰是孰非
2024-10-01 14:28:22
作者: 出乾一丁
此時清音閣中,三人相對無言。周默識趣,撐著傘站到亭子外面去,不去打聽他們的對話。
唐汭冷眼看著濃妝艷抹的女人,像是沒有骨頭一般倚靠在唐鉞身上,說話的語氣也不由的寒了三分:「好了,二哥,說正事吧,專門到峨眉來找我是有啥子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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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鉞聽著唐汭的語氣便知道,唐汭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多有不滿。為了交代接下來的話唐鉞只好不留痕跡的將身邊的女人推開,卻換來了一個帶著撒嬌的怒目。
不知為什麼,琳達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唐汭覺得是搔首弄姿,越看越反感。
唐鉞說道:「小汭,我有些不放心你。我也不知道這樣安排對不對,總之請你一定盯好李歐,儘快找到約定之地,這關係到我們武館的榮譽和大佛的安危。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我會想辦法給你支援。」
聽到唐鉞開口,唐汭才將那充滿厭惡的視線挪開,看向唐鉞,眼裡透著傾慕:「鉞哥,你放心,我會盡力做好,你為武館操勞太多了,不管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的。」
「好的小汭,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才能將武館發揚光大。」
聽著唐汭和唐鉞兩個人彼此互訴衷腸的樣子,琳達嗯了一聲道:「是啊,接下來還要辛苦唐汭妹妹了。」
「誰允許你叫我妹妹了?」唐汭聽著這個女人說話就煩,她一向性子直不會刻意隱瞞情緒,說話的聲音一下就尖銳了。
唐鉞有點尷尬,琳達卻依舊笑得從容,在她看來唐汭這種表現不過是小孩子發脾氣罷了。
「和鉞哥在一起,雖然總是激情不斷,不過,我也時刻感到自己的責任,這多半是被你哥傳染的。」琳達濃艷的紅唇輕輕上挑氣場十足,著實把素顏的唐汭比了下去。
「是啊,我從小就和二哥在一起,他肩負的壓力我深感體會。」唐汭不甘示弱,表明自己與唐鉞更加親密。
唐鉞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兩個女人一旦談不攏,那可是沒完沒了的啊。忙切換話題:(刪除)
唐鉞問道:「小汭,你們是否已經確定那人就是李先師後人?
唐汭說:「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那好,非常好,目前就等雲空長老的結果了,希望一切順利,這樣也許可以改變父親的想法。」
「父親還那麼頑固嗎?」
唐鉞眉頭皺了起來:「哎,他就是個犟拐拐!昨晚伽藍使開會,吵個不停啊。」
「吵什麼?」
「聽我給你說來。」
唐鉞這便說起昨晚的事情來…………
就在館長唐之煥和副館長張郭儀觀測了脈心石的變色情況後,兩人立即進了會議室,和各方前來的伽藍使進行商討。
中間的長條長桌旁,已經入座了幾個人。他們正在七嘴八舌地爭論著,一聽見門開了,便都停了下來,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館長。
館長開門見山地說道:「紅劫果然沒有減退,又增強了。深更半夜地叫大家前來,是想儘快研究一下我此前提出的計劃的可行性。」
大家沉默了,互相對視著,都在等第一個說話的人。
張副館長,就是張師,他發言了,他認為千年前封堵的通道誰也沒見過,具體在哪個位置也僅是猜測。何況,千年的滄海桑田,土壤特性、岩石結構都可能會發生變化,盲目的進行發掘,可能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張副館長這一番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成都來的中年女人,頭髮吹成雲朵狀的羅雅琪,同時也是一家私立醫院的院長,她持反對意見:「大佛高71米,覆蓋面積達到5000多平方,區區一個通道口不超過4平米大小。如果不能準確定位通道口位置,盲目發掘除了毀滅大佛,你什麼也找不到!」
重慶過來的,貨運公司的老總,乾乾瘦瘦為人精明的劉穩也不支持:「唐老大,你瘋了嗎,一塊石頭變紅了,你就真的相信那什麼預言?再說了,那什麼水怪什麼大佛毀壞的,簡直就是扯淡嘛。」
話音剛落,和張副館長相對而坐的胖子附了一句:「即便是館長你想要藉此探尋真相,也應該知道,大佛現在是名勝古蹟,是國家文物,哪輪得到我們在這兒動心思。」
他是館長的堂弟唐克華,目前在峨眉羅目古鎮打理著嘉定武館的分館,長得像是個大肚羅漢。
唐鉞坐在桌尾,他並不想參與這樣的爭論,暫時沒有表態。
另一個小伙子范隆,二十幾歲,是最年輕的伽藍使,他則坐在書記員的位置,把每個人的講話簡明扼要地記錄下來。
館長不高興了:「看來大家只接受了伽藍使的身份,卻不接受伽藍使的使命啊!」
唐館長雙眉緊鎖,他是武館的掌舵手,他早已料到計劃會遭到大家的排斥,但他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說,伽藍使原本為守護大佛而生,這個組織承載著大佛的秘密,承載著巍然的使命。加入伽藍使就必須遵照古訓4章28條,這其中的每一條都是鐵的戒律和使命。雖然一千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但只要進了這個組織,就得按老規矩辦。
幾個人也不做聲,這問題恐怕也沒誰去深究吧。唐老大的話雖有理,但並不能說服幾人。
唐館長強調,「紅劫若顯,佛劫將至」,這一代一代傳承下來了,如今接力棒到了大家手裡,只有遵循祖訓,完成歷史使命。爆破是不得已而為之,必須儘快進入約定之地!
張師激動了:「不該做的不能做!你衡量過後果的嚴重性嗎!」
「嚴重性?有什麼比可能到來的災難更嚴重?」唐館長被張副的語氣激的有些惱怒了:「如果延誤了時機,那我們將背上千古罵名。」
「如果你堅持要那麼做,我只能投反對票!」
「反對票,這倒是意料之中啊。你唱反調已經成了習慣了,我懷疑你的動機。」
兩人較上勁了,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其他幾人也都火藥味十足,整場會議變得尷尬、混亂,這種情況根本出不了什麼結果。
「別吵了!我提個建議!」沉默半天的唐鉞,喊了一嗓子,幾人這才收了口。
「妖龍和毀滅大佛的事情,應該沒人會信,但大佛身上藏下的秘密,卻是值得研究的。大家無非是想要進入約定之地,我覺得應該開放這個項目,請一些專家過來幫忙,說不定很快就搞掂了。」他說道。
「來不及了,唐鉞二少爺。」胖子唐克華以無可奈何的口吻說道,「你以為專家隨叫隨到啊,等他們把設備調過來,慢悠悠的測量、研究,再拿出成果,最快也得半年去了。到那時恐怕一切都晚了…」
「明明就有現成的人選。」唐鉞提醒大家,「那個美國國家地理的陳九里博士,他本人就是國際上有名的地質地理研究專家,他的團隊有先進技術和豐富經驗,而且也正在專題調研樂山大佛,為啥不請他們來幫個忙?」
「你小子昏頭了!」唐之煥厲聲訓斥道,「這群人的目的絕對不是科學研究那麼簡單,你搞清楚他們的底細了嗎,一點警惕意識都沒有!」
唐鉞卻振振有詞:「地理研究是跨國界的,學術成果是全人類的,只要能找到約定之地,我們就應該讓它的秘密大白天下!」
唐之煥就像一個獨裁者,全盤否定了他:「荒謬,一派胡言,這絕不可能!」
「館長,年輕人的話你也得當話啊。」張師坐不住了:「我們開會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研究各種可能的措施,而不是聽你搞一言堂!」
這話再次激起了爭吵,會議室里亂作一團,似乎要達成共識比登天還難…………
唐鉞敘述完昨晚的爭吵,搖了搖頭,對唐汭說道:「看樣子我們得加把勁了,只有越快得到結果,才能越快結束這種爭執,否則武館會面臨崩潰的局面。」
「哎呀,我說鉞哥啊,別擔心了,天塌下來個高的頂著。不管誰對誰錯,都是為了解決問題嘛。」琳達輕撫著唐鉞的肩頭,那嬌滴滴的聲音讓唐汭發毛。
「好啦好啦,我們還要去一趟佛協,對接一下伽藍使的任務轉換問題,一旦伽藍使獲得特別行動權,就可以調集各方力量協助我們了。」唐鉞看著唐汭拉長的臉,也不好再多說了,準備撤退。
唐汭本來還想多了解一些情況,看見唐鉞要走,也不再發話。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和二哥告辭後,還狠狠的瞪了一眼琳達。
唐汭走出亭子,正要撥打李歐的電話,卻見貝爾勒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我的天啊,小李子神秘失蹤了!」貝爾勒一臉扭曲,好像天塌了。
「失蹤了?!開啥子玩笑,你們不是在一起嗎?」唐汭不知道這兩傢伙又要聯手演什麼戲。
貝爾勒氣喘吁吁地說:「千真萬確,就在一線天,這小子,居然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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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來分鐘過後,李歐感到自己被帶入了一個房間中,他被身後的黑衣人揭開眼罩。強烈刺激的燈光瞬間湧入,眼睛一時適應不了。
逐漸清晰的視覺中,李歐見正對面坐著一個穿西裝的人,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這和李歐想像的boss有些不一樣。
「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那個人說道。
不等李歐回話,他又接著說道:「李歐,28歲,籍貫眉山,12歲遷居成都,18歲考入大學,21歲輟學,去非洲創業,遭遇武裝衝突,脫險後回川,24歲開始做導遊,26歲這年遭遇了人生低谷,也是污點……」
「老闆,你到底想咋個整?」李歐打斷了他如打字機似的講話。
那男人湊過臉來,鬍渣子和深陷的眼窩給人一種壓迫感:「我告訴你,你上錯船了。」
「上錯船?哪一艘,海里還是河裡?」李歐一臉懵逼。
「我是樂山市刑警支隊副隊長馮潛。」這人從西裝內抄里掏出警官證,推到李歐面前。
李歐瞟了一眼,心中疑慮頓生。咋了,之前是什麼尋寶合作,現在又換了個新主題——新警察故事?
「哼,不管是不是真警察,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亂抓人啊,你看看你們跟綁匪有什麼區別,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李歐嚷了起來。
「跟著別人從巴黎回來,你應該知道你在做什麼。」男人根本不接他的話,只是按照自己的節奏說下去。
「我可是良民,在巴黎做小生意而已,這次回來不過是朋友約我創業。」李歐隨口說著,繼續裝懵。
「李歐,你參加過反傳銷組織,受過專業的培訓。沒想到,這個騙局你卻沒看透。或者說,你也和他們達成了協議。」馮潛壓著嗓音。
「啥意思,協議?」李歐故作驚訝。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忽悠你的,不過大佛寶藏這個題材足夠讓你鋌而走險。幫助他們尋找寶藏,期望值一定是非常高的。」馮潛說道:「我想提醒你的是,你已經參與犯罪了。」
這話說得李歐心裡一驚,其實到現在他也沒有真正弄清雲空他們的底細,他也並不完全相信寶藏的存在,只是這幾天他找不到什麼漏洞罷了。
見李歐沉默了,馮潛繼續說:「給你講個故事吧,算是幫你理理思路。」
說完,拿出遙控器,打開投影儀,牆壁上漸漸映出一些照片。
那是一個留著分頭的小伙子,一臉透著青澀,約摸二十來歲。
「曾經有一個雲南騰衝的小伙子叫熊卓華。從小聰明伶俐,18歲的時候被人介紹到昆明一家古玩店打工。」伴隨著馮潛的敘述,牆上出現了更多的畫面,有照片,有文字,有一些個人物件。
「他是個優秀的傢伙,肯學肯干,25歲那年,熊卓華認識了一個叫劉三海的老闆,是個收藏家。劉三海和熊卓華越走越近,沒多久,劉就帶熊去『見世面』,實際上是帶他去緬甸跟班翡翠走私,熊很勇敢也很機智,幹得不錯,劉非常賞識他。此後,就讓他參與了一樁『大買賣』——盜取雲南博物館的獸骨銅鼓,據說這個銅鼓上面藏著古滇國的秘密,可以找到失落的古滇寶藏。」
投影中出現了一個銅鼓的照片,古樸粗獷,上面有著奇怪的花紋。
「劉三海的團隊個個都是高手,他們成功的盜取了獸骨銅鼓,滿懷激情地去山中尋寶。可就在這尋寶的路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是因為分贓問題引起了內訌,最終導致4人死亡,從現場採集的指紋來看,熊卓華具有重大嫌疑。但蹊蹺的是,他失蹤了。」
「失蹤了?」李歐驚訝了,「沒找到?」
「警方找了整整20年,也沒有任何結果,成了一大懸案,由於超過了刑法規定的追訴時效,這個案子永遠被塵封了。」馮潛說道。
「但世上哪有那麼多詭異與神奇,無非是人們沒有找到真相罷了。近年來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熊卓華仍然活著,只不過他隱姓埋名,換了一個身份,過上了念經誦佛的生活。」馮潛的目光似乎不容置疑。
「你是說雲空就是熊卓華。這麼說來,有個罪犯找到我,約我去尋寶了?」李歐輕描淡寫地說,不過熊卓華的照片神情是與雲空有幾分神似。
「你覺得呢。」馮潛反問道。
李歐冷笑一聲:「得了吧,警察叔叔,你在引導我認為兩人就是一人,而其實,你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雲空就是熊卓華。」
馮潛不得不露出讚揚的表情來:「不錯,你的邏輯很縝密。你再看這個。」
調出另一個文件夾中,放出一段監控採集到的模糊的視頻。
那是郊區的夜間,一伙人拿著工具,背著背包,正從小路對面穿過去,走向另一邊的竹林裡面。
最後跟著一個戴帽子的男子,瘦高個,走路沒有前面那些人張狂,警覺地四處張望。畫面定格了,放大,正好能看見這個男人的側臉。
李歐一怔,這人沒有鬢角,臉型和他下巴的鬍鬚,都和雲空非常相像。
「這是去年在樂山麻浩地區監控拍到的畫面,經查明,這是個盜墓團伙,目的是想盜掘凌雲後山的某處古墓,後來被村民舉報,沒有得逞。我們懷疑雲空參與了這次盜墓活動,目前正在採集相關的證據。」
李歐的頭有些痛了,事實擺在面前,剛剛才建立起來的對雲空和唐汭的好感瞬間崩潰,這兩人真是可以頒給奧斯卡金像獎了,演技這麼好,自己如此謹慎,也被拐進溝里去了。
「確定了雲空的身份,同流合污的唐汭就不必多說了,事實上,雲空和武館的關係很好,私底下也在組織一些秘密活動,我懷疑與尋找大佛寶藏有關。說白了,雲空和唐汭就是文物竊賊,他們表面光鮮,大義凜然,實際上老謀深算,找你的目無非是套取你掌握的線索罷了。」馮潛語氣波瀾不驚,李歐心中卻翻江倒海。
李歐在努力重構著,對於雲空和唐汭的形象。
這時候馮潛的電話響了起來,馮潛向李歐點頭示意,便接起電話。
「是我,馮潛。」屬於警察的乾脆利落的開頭。
「這個案子交給陳隊吧,我現在在跟蹤上一個失蹤案。可能抽不開身...」馮潛說道。
李歐在一旁聽的清楚,更是疑惑。還以為他是因為接到了任務,公事公辦來和自己見面。但聽馮潛打電話卻又明顯聽出他在對上級撒謊,這有些古怪了,難道這次抓捕行動沒有被授權?聯想到之前不合規矩的「綁架」行為和那些看起來不像警察的黑衣人,李歐更覺得這人有問題。
李歐一時間弄不明白,忽然發現馮潛已經掛掉了電話,正在看著他。
「嗯…你,你給我說這麼多,是想讓我退出嗎?然後協助你們警方找到這宗寶藏?」李歐抬眼問道。
「不。」馮潛狡黠一笑:「我追蹤雲空他們也有些時日了,但我擔心會打草驚蛇,不能採取直接行動。既然今天有機會接觸到你,我有個想法想和你商量。」
李歐看著他的眼睛,想捕獲他的思維。
「警方是破案的,不是失物招領處。你覺得是找到一宗失落的寶藏,然後上報國家,還是成功破獲一起特大盜寶案件,保護了國寶,對於我來講,哪個更有價值。」馮潛直視著他。
李歐恍然大悟,眼前這個警察似乎並不想按常理出牌,甚至有些亂來。
「目前,雲空,唐汭和你,都是關鍵人物,也是最有可能找到寶藏的一些人,所以我想…」
「你想讓我繼續跟隨他們找到寶藏,暗中聯絡警方,這樣既能將盜寶分子一網打盡,又能真正發現和保護佛寶。」李歐的思維一直在線。
馮潛投來讚許的目光,嘴角也止不住露出笑意來:「如果你當年你能加入警隊,說不定是個優秀的傢伙。」
「馮隊你這個辦案的套路有些深啊,技術上講叫欲擒故縱,社會點講叫釣魚執法。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做臥底嗎,危險啊,那邊還有個武林高手。」李歐苦笑道。
「你不需要去刻意做什麼,只是有重要情報的時候安特我就行,放心,你的安全警方負責到底。不過,假如你還是選擇你們的賺錢項目,警方會輕而易舉地結束你們的美夢。」馮潛把事情儘量說的簡單些,他相信李歐是個聰明人,會辦好事。
李歐嘆了口氣,沒想到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原本所謂的護寶義士成了盜賊,原來上演的協助義士搶救國寶的劇情換成了協助警方破獲盜寶案。
見李歐陷入沉思,馮潛也不多話,他知道這個彎不好轉。
馮潛遞了支煙過去,李歐抽了兩口,心裏面漸漸理清了思路。
首先,從實證來看,馮潛提供的信息顯然更站得住腳,雲空兩人之前的話僅是一面之詞。
其次,自己犯不著為了盜寶而走上犯罪道路,雖然心存僥倖,但不幸的是這次行動已經被警方盯上了,再去幫雲空尋寶,那就是以身犯法,最後吃不著兜著走。
第三,就是純粹從心理角度來說了。雲空兩人雖然疑點很多,但言辭懇切,從之前接觸來看,從成都的景教授、小昕等人來看,並不像是一群亡命之徒,也許他們有所隱瞞,但還不能全盤否定。而這個警察忽然出現,他的辦案路子有些野,恐怕值得推敲。但如果自己馬上宣告退出,對兩方都多有得罪。也許,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偏不倚,悶聲走路,等把事情弄清楚過後再做決斷不遲。
另外,解開父親留下的迷局,他不能就此放棄。
李歐把菸頭扔在腳下,踩滅了:「好吧,馮隊,我試一試,如果實在不行,我隨時會退出。」
馮潛伸出手來,拉住了李歐的手,就這麼尷尬的達成了協議。
「保密,這件事誰也別說,包括貝爾勒。」馮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按照李歐的要求,他被送到了報國寺外面。「陪伴」他的黑衣人給馮潛打了個電話,說道:「馮哥,已經送到了。」
李歐忽然察覺到,這些人的語氣和做法,真的不像是警察,但馮潛的身份應該沒問題,難道他這些小弟是花錢請的?這傢伙,看來也不是善茬?
望著汽車遠去,李歐這才打開了手機,瞬間收到幾十個未接提示和簡訊微信。
電話再次響起,接了起來。
「你跑哪去了,出什麼事了啊!」貝爾勒焦急喊到。
「哎說來話長啊。」李歐嘆道。
「怎麼了,難不成被女妖拐走了,還順便野戰了一番?」貝爾勒沒正經地說。
「差不多。「李歐接過話來:「一線天那裡我看見一隻長了兩個腦袋的猴子,我一時好奇啊,就悄悄跟了過去,哪個曉得被那雜種騙進一條山溝里,手機沒信號,還他麼差點被猴群打劫。幸好老子預感不妙,使出凌波微步一路逃了出來,差點命喪峨眉……」李歐吹牛皮不打草稿,想這樣矇混過關。
沒想到貝爾勒竟繼續往上理,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諸如猴子兩個腦袋長得一樣嗎,會不會意見不合發生爭執之類,直到唐汭打斷了他,忙問李歐現在哪裡。
李歐說我已經往報國寺去了,我們在那邊匯合吧,也該去看看雲空那邊的情況了……
另一邊的房間中,煙霧繚繞,馮潛坐在椅子上,看著投影儀上面的畫面。
那是之前給李歐看的監控錄像,他繼續往後播放著。
畫面中一個人影貓著腰往前走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忽然塵土飛揚,黑煙瀰漫,似乎發生了爆炸,探頭畫面籠罩在黑霧之中,再也看不清楚。
馮潛把錄像倒了回去,再一次播放,人影,爆炸,黑煙,再一次重放。
光線鬼魅般在他臉上跳躍,雙眼裡流露出難以名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