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張先生

  「我們吃了，張大夫您吃了嗎？」葉秀秀客氣的回答。

  「吃了，吃了。不知道你們可有看中哪家書塾？」張大夫一邊領著他們往後面走去，一面迫不及待的就問了出來。

  「張大夫，我們想都去看看再做決定，就是不知張氏書塾那邊方便我們去看看嗎？」葉秀秀笑得更加的溫柔，也更加的乖巧，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

  

  她怕趙一文臉皮薄，說不出去看看再決定的話，自個搶著說。

  趙一文看到葉秀秀和張大夫交談就安靜的跟在旁邊，沒有插嘴。

  張大夫一聽葉秀秀這話，不由的在心裡罵了句，真是一隻小狐狸。

  就算知道這是葉秀秀的套路，張大夫也不得不進葉秀秀這個套路，「別人是不准進去看的，但是呢，這不是有我麼，我帶著你們就能進去。現在你們沒有什麼事吧？等我交代幾句，我帶你們去看看。」

  張大夫說完像是怕他們反悔一般，喚來藥童交代幾句，就對葉秀秀他們道，「可以了，我們去吧，這個時候他們也正好在休息，順便可以見見那裡的先生。」

  說完張大夫率先往外走，邊走還邊回頭對趙一文道，「等下你有什麼想問先生的，儘管問，先生如果問你什麼，你隨意回答就可以了。不用擔心，那裡的先生都很好說話的。」

  「好的，謝謝張大夫。」趙一文笑了笑，神情很從容。

  張大夫看了暗暗點頭，像是很滿意趙一文現在的表現。

  張氏書塾距離仁濟堂不是很遠，同樣的是一座院子，只是書塾所處的位置比較安靜，沒有什麼擺賣的攤販，很安靜，很清幽。

  葉秀秀在進門之前，都以為他們應該還在上課，要不怎麼會那麼安靜。

  卻不想進了門才發現，真的如張大夫說的，他們這個時候已經下課，那些穿著統一的學生們正在用午飯。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不說鬧哄哄的，肯定也會有說話聲，談笑聲。

  但是這裡不是沒有人在說話，而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儘量的不會影響到其他人，一看就是學過禮儀。

  而那些行走在院中，或者迴廊上的學生，也都身姿筆挺，那精神面貌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樣。

  看到這樣的景象，葉秀秀很滿意，再看趙一文，趙一文的嘴角也不由勾起，他的目光在院中，在那些學生身上流轉。

  「咦。」突然趙二武低低的驚詫一聲。

  「怎麼了？」趙一文好奇的問道。

  「哥，他們的衣服看似一樣，但是你看看他們的衣襟。」趙二武抬抬下巴，把自己的發現告訴趙一文。

  趙一文聽了目光落在眾人的衣襟上，接著他露出一抹恍然的神情。

  張大夫聽到趙二武的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眼力不錯。」

  被讚揚的趙二武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張大夫，他們這個分班是分的進度，還是按年紀分？」葉秀秀也發現了，這些學生雖然都穿著淺藍滾深藍的長衫，但是在他們的衣襟上，各自繡有一個圖案。

  有的是一支竹子，有的是一簇蘭草，有的是一株菊花，還有的是一支梅樹，看樣子是按照梅蘭菊竹來分班。

  「這個他們是按照進度分班，如果進度趕上，經過考試，就可以進入上一個班，如果在這個班上你學習退步，跟不上，可以回到原來的班上繼續念，這都是按照自己能領悟到多少來分班，不限制年紀。」

  張大夫頓了頓，又繼續道，「當然了，如果剛啟蒙，就去啟蒙班，這啟蒙班不屬於這四個班，你們看出來了嗎？」

  「是不是那些衣襟沒有圖案的，就是啟蒙班？」葉秀秀還看到一些年紀小的小孩身上的衣服上是什麼也沒有的。

  「是的，啟蒙班是什麼圖案也沒有的。」張大夫點點頭，他就知道，這葉秀秀一定能看出不同來。

  「我看這裡的人數不是很多，怎麼分那麼多個班？」葉秀秀雖然沒有細數，但是就她看到的這裡應該只有五十多個人，就這麼點人，還分了五個班？

  這個數量就現代的學生一個班的人數。

  「少了，如果在京城的張氏書院，那裡一個年級就分四個班了。」張大夫語氣說的雲淡風輕，但是不難看出他是以張氏書院為榮的。

  書院？不是書塾了，能稱為書院的，人數肯定不會少，也是，各地的精英都給送到京城去，再加上京城那裡的本家，人數怎麼可能少呢。

  「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去見見先生。」張大夫沒有告訴趙一文的就是這個先生也是這書塾的負責人，是張氏一族的族人，也是他的族兄。

  「張大夫您來了。」張大夫領著他們轉到後面，才到那間廂房門口，裡面就走出一個書童，看到張大夫連忙上前行禮。

  「先生，張大夫來了。」書童揚聲朝裡面通報，接著小聲對張大夫說道，「張大夫您請進，小的去給你們倒茶。」

  藥童給張大夫撩起帘子，等他們都進去之後，他才往旁邊的茶房走去。

  屋子裡面靠窗的一張榻上，一名年紀和張大夫相仿的男人正在那裡寫著什麼，頭也不抬的說了句，「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吹來這裡？」

  那話裡面的怨氣非常的明顯，可見張大夫是極少來這裡的。

  「我這不是知道堂兄你忙麼，怕打擾你。」張大夫笑呵呵的說道，不過他沒有繼續上前，而是回頭招呼趙一文等人，「你們坐這裡，不用管他，他在練字，沒寫完是不會停下的。」

  不過張大夫不知道的是，他的話才落下，那張先生就停了下來，把筆架到山型的筆架上，才往他們這邊看來。

  一點也不像張大夫說的，不寫完不會停。

  葉秀秀和趙一文他們齊刷刷的看向張大夫的身後，對著那位看過來的張先生都彎腰鞠躬行禮。

  看到趙一文等人鞠躬，張大夫連忙轉回頭，看到張先生立即抱怨，「你怎麼停下了？以前我來你還要寫半天才和我說話，這次怎麼那麼快？你是故意的？」

  張先生淡淡的瞟了張大夫一眼，就對趙一文等人笑著抬抬手，「你們請坐。」

  一點也沒有請張大夫坐下的意思，張大夫氣的瞪他，自顧自的在張先生的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