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分豬肉

  「這葉心櫻不是沒讀過書嗎？她怎麼這麼厲害？不僅識字，還將咱們的公工算得頭頭是道，什麼零點幾加零點幾，什麼乘什麼，她是怎麼知道的？還算得這麼快，算盤和紙筆都不用。」

  「就是，這口才，不比農村的老師差啊，雖然我們不知道真假，但就是覺得她是對的。」

  「肯定是對的，她要是敢騙人，還敢請張隊長過來嗎？咱們張隊長雖然得撥算珠，但他是讀過書的，這些絕不會算錯。這麼說，真是秦建民冤枉人了？那他以前有沒有幹過同樣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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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他現在敢騙知青，之前指不定吞了我們多少工分了，不行，這事兒必須得找張隊長核實一下，要是他真的吞了！他們秦家必須得賠！」

  人群頓時一片譁然，一個個早已從葉心櫻的問題轉到自己身上，對著他指指點點，甚至有人叫囂著他沒資格當生產隊主要負責人。

  而知青們早就知道秦建民在欺負他們，只是礙於回城有求於人，這才不敢出聲，現在看到他被群而攻之，辱人必被他人侮，既然人家出手在先，也不能怪他們還手在後。

  「你辦事不公，我們的工分也得改！」賀遠直接出聲：「以為我們是知青就可以隨便欺負了嗎？生產隊絕不能容下這樣的負責人！」

  於是，一時間，秦建民成了眾矢之的，一個個指著他痛罵。

  秦建民沒想到自己會敗得這麼快，還被全村人針對，他老俊臉青白交加，恨不得活活掐死這個老和他作對的兒媳婦。

  但他不能，兒子的津貼已經被這賤人給走了，要是名聲沒了，不僅會丟了生產隊的工作，甚至從後可能連工匠活都接不到，他靠什麼養家？

  背在身後的拳頭握得青筋凸起，但最終還是鬆了開來，面上掛著往日友善的笑意，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以前絕對沒有貪你們的工分，這次是我算錯了！你們不知道，多了這麼多知青，工作量有點多，我不小心弄錯了！」

  「你們要是不信，現在就檢查你們手上的工分票，再對比一下計分標準，看我說得對不對？知青隊他們的工分都是後面算了，我算暈了，不記得錯，還算漏了！對不起！」

  說著，他又裝出一副知錯的模樣，率先向葉心櫻道了歉，並拿起紙筆重新發了一張八分的票子給葉心櫻等人。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秦建民主動承認錯誤並道歉，動作迅速更正錯誤，這下讓想罵他的人無從下嘴，加上眾人覆核了下分數，的確沒錯，最終，大夥只能閉了嘴。

  葉心櫻也不好咄咄逼人，她倒無所謂，反正她現在和秦家已經決裂了，沒等秦峰迴來就不想認他們了。

  倒是這群知青們，他們的未來還握在生產隊手裡，大夥追究的話還可以趁機討幾個公道話，大夥沒追究，他們也不好亂生事，只好放了軟話。

  「算了算了，既然改好了工分，這事兒就這麼過了。」

  這是秦建民第二次跟當眾跟兒媳婦道歉，他恨不得上去殺了葉心櫻，但他也知道是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只好將怒火強壓回去。

  大夥也算見識到秦建民自己打臉的過程，人嘛，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是本性，於是，在場的人，看戲的看戲，低聲罵秦建民活該的也有，替他尷尬丟臉的也有，一時間，現場氣氛一時凝固了一樣。

  好在大夥都是成年人，剛抓來的野山豬又在外頭亂叫，大家受不了這氣氛，默契的轉移話題。

  「好了好好，都散了，咱們殺豬去！」

  「就是，再拖下去天就黑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我們家好久都不見葷腥了，趕緊稱了殺了給孩子們打打牙祭！」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從秦建民轉移到豬身上，紛紛嚷嚷著要繼續稱豬。

  這時，張少康不知辦什麼事，也走了回來，大夥就等著生產隊隊長發話分豬肉呢，現在人回來了，頓時無人再理會秦建民，一個個拉著張少康開始殺豬分肉。

  「來！拿棍子幫忙抬起來，這豬好重，我們都抬不起來！」

  「估計這分量不量，得有三百多斤！」

  「來，出力啊，嘿喲！一二三，起！」

  最後，在大家的努力下，這隻豬終於給稱了殺了，竟然有差不多四百斤，除去豬下水，足有三百二十斤左右生肉。

  「好傢夥，有這隻豬，咱們大龍村今年也算是能過個好年了！」張少康感嘆道：「來來來，我來分肉！」

  因為是吃大鍋飯，肉得分給生產隊，但分肉比例各地政策不一樣，按大龍村的規矩，是按三七分，發現豬的小隊占小頭，生產隊占大頭。

  最後，知青隊得了九十六斤肉，可以自己拿回去分，生產隊分二百二十四斤。

  接下來就是分肉，集體分肉也有規矩，各家各戶抓鬮，一戶一個號，按順序來分，到哪一家，哪一家就到前面領肉，按家裡人口平均分，家人多的多分點，人少的就少點兒。

  而豬肉分的部分也有規定，是從豬身子的頭開始切割，分哪兒就算哪兒，70年代叫公攤，誰也沒有怨言。

  大龍村生產隊有四五十戶人家，分肉從開始到結束，足足用了三個小時，至於剩下的豬下水，由生產隊清理好醃製好做成臘肉，要是遇到什麼生產隊研究生產計劃什麼的，一起當菜餚。

  最後，葉心櫻家，加上高慧蘭和伍少英，一共四口人，一共得了八斤豬腿根部的肉，肥瘦相間，讓不少人羨慕。

  「心櫻，你這肉好啊！這麼漂亮，做紅燒肉最好了！」因為豬是葉心櫻抓的，大家這才有口福，今天她又大出風頭，村民們除了崇拜，更多的是感謝她，一個個上來搭話。

  「做臘肉也好，不會太肥，留到明年開春後時不時蒸上一頓，太美味了！」

  「你說得我都想跟她換了，這肉的確好，大人小孩都能吃。心櫻，換不換啊？哈哈。」

  村民們和她開著玩笑。

  反觀秦建民和王秋燕，他們拿到的是最不好吃的豬脖子位置，淋巴多，不切有點噁心，切掉又有些浪費，加上剛剛工分之事被人孤立，沒有一個村民願意和他站在一起。

  他從未覺得這麼丟臉過，頓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再也呆不下去，狠狠瞪了她一眼後，直接轉身離開。

  葉心櫻只當沒看到秦建民的眼神，和前來感謝她抓了野豬的村民們閒聊了會兒，順便讓張少康將小隊的九十六斤肉給分了，每個人分了八斤，這才和高慧蘭伍少英往村尾走。

  今天收穫不少，即賺了工分也有了小隊，摘了很多野山椒，還有這麼多肉拿，未來半年的辣椒醬生意是不用愁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小風的消息，得趕緊將封老爺子接去縣裡給秦月手術才行。

  主意一定，葉心櫻一邊和高慧蘭說說笑笑，一邊加快腳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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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

  秦建民提著肉一走進家門，沒了外人，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氣的將豬肉往地一扔，順手操起長凳往桌面上狠狠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