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舔狗沒有好下場
2024-10-01 11:55:09
作者: 果醬
蘇南怒斥她不知所謂,不顧皇命,擅自挑起戰事,就算廢了哈濟國,為李朝打出了名堂,卻也讓蘇家軍蒙受損失,罵她為了自己的前程置將士與百姓生死,更是把蘇家滿門懸於風口浪尖。
楚瞳沒有為自己辯解,該說的話她已經在冊封大典上說了,父親有他的考慮,或許李年和他暗示過什麼,她也有自己的堅持,有舍才有得,但她維護了國家體面,給李朝帶來的和平和利益,又何止五十年?哪怕為此付出代價,她也覺得值得。
父親很少對她發火,卻因這事,將她鞭刑五十後扔進了自家地牢,足足關了一個月。
地牢里又陰又冷,那種煎熬她幾輩子都不會忘,期間她還因為傷勢和風寒發了高燒,迷糊間聽見有人輕輕說話。
「蘇瑜,你還好嗎?」
……
楚瞳仿佛從高處突然掉落,猛然驚醒。
醒來時發現自己滿頭大汗,身體每一寸肌肉都在緊繃,呼吸也急促不堪,似乎她剛剛還置身於鞭刑的疼痛和地牢的陰冷中。
這裡已經是二十一世紀的楚塢,她正在幫蘇瑾煜針灸催眠,這種治療方式需要把自己帶入進去,獲得蘇瑾煜潛意識裡的記憶。
但她為什麼,會看到自己身為蘇瑜的那一世?
難道蘇瑾煜是她在那一世里的某個人?
進入記憶前她聽有人喊「阿瑜」,那聲音是蘇瑾煜的?
喊她「阿瑜」的人不多,也就只有家裡的哥哥,和那一世的爹。
蘇瑾煜還能是她爹?
看著昏迷的蘇瑾煜她震驚不已,小心翼翼伸手,想去摸他的臉,但手還沒碰到蘇瑾煜忽然睜眼,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殘忍的怒意瞬間噴射而出。
「蘇瑾煜……」
蘇瑾煜身形似電,倏忽間逼到面前,惡狠狠地質問:「楚瞳,你是不是想我死?」
「我在幫你治病!」
「我不會離開的,在你沒有愛上我之前,我絕不會離開!」
楚瞳聽得一頭霧水,為什麼一定要讓她愛上才能離開?
治療已起作用,蘇瑾煜感覺身體裡有兩個思想在不停拉扯,這讓他痛苦不堪,他只知要留下來,不計一切。
他幾乎喪失理智,憤怒地撥去身上的針,獅子一般向楚瞳發起攻擊!
「蘇瑾煜!」
「我殺了你!」
「……」
他仿佛有無盡的力量,單手拎起貴妃椅砸向楚瞳,一招失手,又搬起紅木長桌扔去,他毫無清醒可言,只知道要反抗,要從她手上要回生存的權利!
暴走狀態下的蘇瑾煜連楚瞳都不得不忌憚,饒她是絕世高手,在發瘋的蘇瑾煜手下也很難取勝。
兩人從樓上打到樓下,所到之處如蝗蟲過境,崩的崩碎的碎,樓梯開始斷裂,明明是血肉之軀,卻把鋼筋水泥的別墅打得搖搖欲墜。
楚瞳一個不留神,蘇瑾煜就從他視線里竄出,然後他撞破鋼木門,闖進了放置千手觀音的房間。
千手觀音和玉壺,是楚瞳打進哈濟國後繳獲的戰利品。
蘇瑾煜橫衝直闖,抓住東西就砸,為了抵抗楚瞳他試圖抱起千手觀音,無奈它實在太重,這一抱,反而弄斷了觀音的右側的第二條胳膊。
觀音是黃銅鑄造而成,中空。
蘇瑾煜也懵了,可能這東西的折斷喚醒了他的潛意識,讓他醒悟自己正在幹什麼。
然後他看見一種紙樣東西,從中空的手臂里掉了出來。
那紙質地像羊皮紙,楚瞳細看了一眼,看出它年代非常久遠,保存地應該算完整。
她正要去撿。
「別動它!」蘇瑾煜喊停楚瞳,輕輕放下觀音的斷臂,走向了那張羊皮紙。
看著蘇瑾煜不正常的狀態,楚瞳難免憂慮。
她怕蘇瑾煜好不了,怕他出事。
這套催眠術是她自創的技法,在創立濟世堂那一代,她曾冒險對一位重型癔症患者使用催眠術,結果,把病人提前送進了鬼門關。
她深知這項不成熟的技術,具有極大的危害性,便將其列為禁術,永不再用。
在蘇瑾煜身上使用也是萬般無奈,但也經過了她多方思考,評估各種指標後,才敢下此決定。
蘇瑾煜並不知道楚瞳內心的掙扎,只看著這張羊皮紙,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羊皮紙紮成卷,周邊有些破損。
蘇瑾煜輕手輕腳地打開羊皮紙,第一行出現的四個大字,就讓他茫然的目光驀然緊縮。
「我」「愛」「楚」「瞳」!
怎麼可能?
這紙張分明是古董,上面怎麼會有楚瞳的名字,而且遣詞這麼白話!
蘇瑾煜震驚地看向楚瞳,除了震驚,他的臉上沒有別的表情。
這四個字後面還有幾排小字,可當蘇瑾煜細看它們的時候,它們就像有了生命,在他眼前跳動起來。
「哪怕我會不記得,我也要在這歷史長河裡留下愛你的痕跡……」
蘇瑾煜忽然頭疼欲裂,感覺這些字仿佛長了觸手,正在向他侵蝕而來,讓他痛苦不堪。
「蘇瑾煜……」
「你不要過來!」蘇瑾煜緊緊抱著腦袋,不知是恐怖還是憤怒,他的身體正在人眼可見地顫抖,看著手上怪異的紙,憤憤地扯碎了它!
正如公孫御得知蘇瑜被關進地牢時,憤怒地扯碎了摺扇。
阿九見相爺臉色鐵青,只敢小聲勸說:「相爺您彆氣,已經有人捅給皇上了,可據說皇上那邊沒有任何反應。」
公孫御回朝後得了幾天假,好幾天沒和皇宮那邊接觸了。
皇上沒有反應,說明北國公處罰蘇瑜可能是得到了皇上的暗示。
「果然啊,」公孫御深吸口氣,忽然覺得蘇瑜挺可悲的,效忠這麼個皇帝,實在讓人憋屈。
皇帝畢竟是皇帝,明著不動你,暗地裡也要讓你吃點苦頭。
蘇瑜明明立下不世奇功,可保他五十年江山穩固,就算處理過程中出現了瑕疵,他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畢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如今整這一出,格局未免小了點。
這麼一想,公孫御微愣,到底誰可悲?
蘇瑜可是一心想把皇帝拉下馬,讓皇叔去坐來著,不顧一切效忠皇帝的,好像是他公孫御?
公孫御長吁短嘆。
雖然他恨不得讓蘇瑜消失,好讓皇上少了一個心腹之患,但聽到她的慘狀後,又覺得她蠻可憐的,趁著他休養在家,去國公府看看也好。
他把北國公一頓連蒙帶嚇,這才得到了探視權,去了那陰暗透黑的地牢,拿扇骨敲了敲柵欄:「蘇瑜,你還好嗎?」
蘇瑜正發著燒,緩了會才聽出是公孫御的聲音。
為了不讓公孫御看她的笑話,她硬撐笑容,起身向他走了過去,「本將軍好地很,相爺有何指教?」
「是本大人多慮了。」
「知道多慮還不走?」
公孫御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
就算站得再直,也能看出她外強中乾,可見受了不少折騰,好在精氣神還不錯,「你啊,渾身上下嘴最硬。」
楚瞳見他就來氣,說不定她被關在這兒也有這男人的功勞,「那讓我來瞧瞧相爺,你哪裡最硬。」
公孫御眉頭一皺,為難道:「那恐怕不方便瞧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方不方便?」楚瞳走到柵欄前,和他一欄之隔,趁他沒留意忽然抬手,「咚」地給了他一個爆栗子。
這一記凝著內力,敲地公孫御頭昏眼花,頓時栽了下去。
楚瞳感覺自己沒有用多大的力,還以為他在演戲,於是用腳踢了踢,「別裝了,這裡沒人看到。」
公孫御頭痛欲裂,似乎有其他力量在他的腦際撕扯,無數個畫面在腦中閃過。
楚瞳見他不動,不免有些擔心,本想號他的脈,可手剛挨到他,竟被他重重抓住。
「公孫御!」
他不是昏倒了?
「蘇瑜!」
公孫御像受到了刺激,眼底的怒火時隱時滅,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地黯淡下來,卻還是一瞬不錯地看著她,充滿了不可思議。
短短時間,楚瞳看見他的眼底風雲變幻,複雜地讓人難以琢磨,好像藏了千萬個故事,每個故事都揭開一角,卻又不肯宣布告訴答案。
這種複雜持續了很久,直到楚瞳甩開他的手,又一個顆栗子敲在他的腦殼上。
這回他真的昏了過去。
後來楚瞳聽說,公孫御被抬出國公府時嘴裡一直在喃喃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可當公孫御清醒過來,阿九再問時,他說什麼都不記得了。
然而就是從那時開始,公孫御對楚瞳態度大變,大清早就語重心長地和阿九說:「阿九,本大人想娶妻了。」
阿九如遭雷擊,木在當場。
公孫御:「現在本大人就帶你,去解救你未來的女主人。」
阿九:……
女主人來得太快,阿九反應無能啊!
公孫御腦子似乎長了個泡,第二天就風風火火地帶了相府人馬,圍在國公府門外,差點因為要不要釋放楚瞳的事打起來,事情鬧到皇宮裡去,李年正愁他和皇叔的關係不能冰釋,眼下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等他把公孫御和蘇瑜這倆死對頭搞定,那邊自然迎刃而解。
李年一道聖旨下去,命國公放了楚瞳。
然後楚瞳的世界裡開始充斥著公孫御的身影,害她一度懷疑公孫御是不是被她打傻了。
但打傻公孫御的事她可不敢張揚。
楚瞳算是看清皇叔了,他無心向權,根本沒有和李年一爭的打算,加上公孫御莫名其妙向她倒戈,兩派的爭鬥也開始降了溫,她的主任務是熬資歷,等坐上軍部頭把交椅後,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熬資歷過程中,公孫御開啟舔狗模式,對她展開了猛烈攻擊,楚瞳實在受不了他,時不時給他兩拳,也是賤皮子,她打得越重,他就粘地越緊。
大家都覺得相爺被打傻了,甚至把傻氣傳染給了皇上,導致有段時間裡皇帝拿著私房錢帶大臣們一起打賭,賭公孫御花多長時間才能攻下楚瞳。
當初誰都沒想到,公孫御那舔狗,後來一舔就舔了五年。
更不會有人知道,那舔狗的下場,有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