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發病了

  這種狀態下的蘇瑾煜，只是看看就能讓人起一層雞皮疙瘩。

  「陶蜀黍？」蘇小諾還以為陶佳瞎呢，於是踮著腳尖在他面前揮了兩下手，「師父讓你帶我們去玩噠。」

  江希言沿著陶佳的目光看了一眼，「陶叔叔，在看乾爸爸嗎？」

  「沒有的事。」陶佳趕忙收回視線，一條胳膊夾一個小孩，快步往樓上跑去。

  蘇小諾天生大大咧咧，進兒童房後發現又添了新玩具，還修了大池子，裡面放了滿滿的七彩海洋球，樂得不得了，抓著小姐姐的手跳個不停。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這是師父給我們準備的嗎？師父也會在乎小孩紙的玩具咩！」

  「小姐姐快來玩啊！」蘇小諾一顆愛玩的心早就迫不及待了，不等江希言回復，她一猛子扎了進去。

  江希言寵溺地看著她傻乎乎瘋玩的樣子，無奈一嘆。

  「小諾慢點，別磕到腦袋了。」

  「不會噠不會噠，我只會嗑爹地和師父的糖哦！」

  「好吧……」

  江希言對這些玩具沒興趣，自已無聊地坐在地板上，捧著下巴看小諾玩。

  大眼睛一轉，正好看到陶佳坐在身邊，臉上心事重重。

  江希言多嘴一問：「陶叔叔，你這麼難過，是失戀了嗎？」

  陶佳：……

  江希言樣子呆萌萌的，卻天生的老成持重氣質，說起話來像個小大人。

  某些時候，像個小老太太。

  陶佳「唉」地一嘆，「你太小了，不懂大人的愁啊。」

  一個老闆已經夠讓他愁的了，何必再提戀不戀這種事呢？

  這事兒跟他有關？

  沒有的事提它幹什麼呢？

  江希言眨巴兩下烏溜溜的大眼睛，沒話找話，「那你是沒有錢花了嗎？」

  陶佳輕嗤，優越感瞬間從臉上溢了出來，傲慢道：「身為蘇氏總裁特助，怎麼可能沒錢花？」

  江希言「唔」一聲，又多嘴問了一句：「你在愁找不到女朋友的事嗎？」

  陶佳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頓時紅了眼睛，「小祖宗啊，別盡戳我不堪的地方好嗎？」

  他原以為江希言是個乖巧溫柔的小寶貝，怎麼比蘇家小可愛還會刀人呢！

  江希言一本正經地繃著小臉，認真地安慰陶佳：「陶叔叔不要急，緣分沒到而已。」

  「你說的沒錯！我聽你的。」

  陶佳的臉一秒煥發生機，不由地對這小孩刮目相看。

  才四歲的年紀，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常言道，孩子嘴裡掏實話，他信服！

  江希言捧著臉頰，「緣分這東西太奇妙了，不信你再過個三五年，你會發現，很多男的一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陶佳：……

  他不可能……是其中一員吧？

  江希言沒看陶叔叔的臉色，又逕自說道：「不過也不要緊，單身其實很好的，因為單著單著你發現，雖然你失去了男歡女愛的快樂，但你收穫了一輩子沒有老婆的煩惱。」

  陶佳眼睜如斗大：！！！

  這特麼是個高手！

  江希言唉聲嘆氣的，「你看我乾爸爸，天天圍著師父轉，多煩？」

  陶佳快哭了，「我也想那麼煩。」

  「陶叔叔，」江希言正色看著他，「我是說師父煩。」

  「哦……」

  「我挺喜歡乾爸爸的，」江希言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一些，「比我爹地對我，還要好。」

  陶佳一想到蘇瑾煜的狀態，一股涼意頓時油然而生，可憐孩子們這麼信任他，哪裡知道她們喜歡的「爹地」到底是個什麼鬼……

  江希言看著池子裡正在瘋玩的蘇小諾，出神地說道：「如果師父嫁給他，也很好。」

  「她不會嫁的，」陶佳嘴上少了個把門的，脫口說出，把自己嚇了一跳，

  「為什麼？」江希言懵懂地看著他。

  「言言，你喜歡現在的乾爸爸嗎？」陶佳忽然壓低聲音，想知道這孩子有沒有感受到蘇瑾煜的變化。

  江希言眼神動了動，不答反問：「以前的乾爸爸和現在的不一樣？不是一個爸爸嗎？」

  小孩這一問，問得陶佳倒抽一口冷氣，不可思議地打量著她。

  這小孩太聰明了！

  四歲的小朋友居然能第一時間聯繫到這個問題，可以說思緒異常敏捷。

  陶佳欣賞地看看江希言，又頭痛地看看只會蹦蹦跳跳、耍乖賣萌的蘇小諾……第一次覺得自家老闆輸給了江亦鳴……

  只可惜現在這個老闆，根本不是蘇瑾煜。

  他只是一個病體，一個瘋批，怎麼能跟真正的老闆相提並論？

  「陶叔叔，我乾爸爸他……」

  「他不是你真正的乾爸爸！」陶佳腦到嘴到，這邊心裡憤恨著第二人格，那邊就下意識說了出來。

  話出口了才發現失言，慌地捂上嘴，「沒事沒事，你聽錯了。」

  「陶叔叔？」

  她聽錯什麼了？

  「我剛才，那個……」陶佳慌忙解釋，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口響起「篤篤」的腳步聲。

  陶佳心裡一涼，慢吞吞地轉頭看去。

  「陶助理在說什麼？」蘇瑾煜悠悠笑問。

  陶佳嚇得臉色發白，討好道：「沒什麼，蘇總，我幫您帶孩子呢……」

  蘇瑾煜笑而不語。

  淡淡的眼神，充斥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凌厲。

  但這神色只是一掃而過，眨眼之間便恢復成一片溫和。

  「乾爸爸，你們聊完了嗎？」江希言皺皺眉頭，起身迎了過去。

  蘇瑾煜揉揉她的小腦瓜子，「聊完了，來看你們在玩什麼。」

  「爹地！」蘇小諾撅著小屁股從玩具池裡爬出來，「噔噔」地跑向蘇瑾煜，一把抱住他的腿，把他往池子那邊拉去，「我們一起來玩好不好……」

  「可以。」蘇瑾煜果斷應下，卻在抱起蘇小諾的時候，忽然感覺眼前一花。

  他敲了兩下額頭好緩解不適。

  可是還沒到十秒鐘，眩暈感再次襲來。

  *

  楚塢客廳。

  楚瞳剛喝完一罐可樂，笑著和蘇定康說道：「蘇先生有難言之隱嗎？」

  他剛才說了一些瑣事，能看得出他在儘量訴說蘇瑾煜的點滴過往，好讓她盡全面地了解蘇瑾煜，幫蘇瑾煜治病。

  但他繞過了十七年前的那件事。

  正因為避而不談，更說明十七年前發生了一件足以改變蘇瑾煜的大事。

  蘇定康眼睛一轉，避開了楚瞳的審視，「沒有的事，我只想楚大夫能多了解一點他，對你治病有幫助。」

  「確實。」楚瞳點頭贊同。

  雖然她已經琢磨出可行性極強的方案，但也很想知道，十七年前蘇瑾煜到底發生過什麼。

  因為蘇洛提到過，那件事和江家有關。

  才七八歲的蘇瑾煜，怎麼就和江家牽連上了？

  楚瞳問道：「你第一發現他有異常的時候，他幾歲？」

  蘇定康眼睛動了動，顯然不想提起，可為了兒子健康考慮，他還是硬著頭皮回道：「八歲吧，我看他精神恍惚，好像被嚇到了。」

  「出現異常的前後，他經歷過什麼？」

  「沒特別的事，就是突然做惡夢，可能恐怖片看多了吧，」蘇定康語速加快，企圖略開話題，「那小子從小喜歡刺激，我怎麼勸都不聽……不過從那之後他再也沒看到恐怖片了，之後也一直很正常。」

  「哦？」

  楚瞳面帶微笑看著蘇定康，不以為然地問道：「恐怖片算什麼，你們那件不敢示人的秘密才是最恐怖的吧？」

  楚定康臉色突然變得無比難看。

  「楚大夫哪能這麼說？蘇家家大業大，哪來什麼恐怖的事。」

  「說不說是你的權利，我總不能撬開你的嘴，」楚瞳放下二郎腿，身子朝蘇定康那邊欠了欠，小聲道：「聽說和江家有關，江家人還沒死絕呢，如果那件事傷到了江家的利益，只怕……」

  「胡說八道！」蘇定康氣急敗壞攔下她的話，橫眉怒眼的，「蘇洛說的話你也敢信？」

  楚瞳攤手：「既然不可信，蘇洛為什麼會人間蒸發？」

  「那是他自己的事……」

  楚瞳自說自話：「他為什麼沒有繼續在人前露面，繼續搞事情收穫利益？是他不想嗎？」

  「你簡直無理取鬧！」蘇定康脾氣本就不好，這會兒幾乎暴走，可他又偏偏拿楚瞳無可奈何，氣地吹鬍子瞪眼，「我來這趟，只是想了解兒子的情況，你不用這麼咄咄逼人，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治不好他，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哦。」楚瞳敷衍地應了一聲，表示她知道了。

  蘇定康煩死了她這不咸不淡的調子，憤憤起身：「話不投機半句多，就這樣吧。」

  他轉頭就要走。

  但剛邁開的步子又立馬停了下來，糾結了兩秒鐘才問：「小姐妹還要我帶走嗎？」

  楚瞳「嗤」地笑出聲來。

  蘇老先生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楚瞳忍俊不禁道：「讓她們再玩會兒吧，時間還早。」

  看楚瞳一臉得意，蘇定康尷尬地背著手，拼命找補：「這是看在我兒子的份上，你不用沾沾自喜。」

  楚瞳乖巧地順著他的話，「是的蘇先生，我會拎清自己的。」

  她話音未落……

  「楚大夫，」陶佳慌慌張張地跑下樓，白淨的臉一片慘然，顫顫地說道：「你快上去看看，蘇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