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爹地很可憐
2024-10-01 11:53:20
作者: 果醬
江亦鳴陌生地打量著蘇瑾煜。
他和蘇瑾煜不算多熟,但也能感覺到,眼前的蘇瑾煜和之前的蘇瑾煜有很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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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幾分沉穩,多了幾分邪氣。
和楚瞳走地太近了,受刺激了?
江亦鳴略過腦子裡的遐思,不客氣地警告道:「蘇總還是自重為好,我還有要事,煩請蘇總離開。」
蘇瑾煜不以為意,「想要轟我?也得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轟不轟地起。」
此刻的蘇瑾煜可不是那位講場面的大總裁,他是蘇夜。
他英俊風騷,鑒渣鑒婊,專治各種不服。
所有虛假場面和客套在他這兒都不好使,他最擅長扒去表象看實質,尤其擅長扒人渣的皮子。
他來接言言,主要是不想楚瞳面對人渣,順便收拾一下人渣也不錯。
兩個大人的劍拔弩張,把小傢伙的視線也吸引了過來。
蘇小諾看情況不對,小嘴張成O型,「爹地,你們要打架咩?」
「是啊,」蘇瑾煜直視江亦鳴,「就看江總敢不敢約了。」
江亦鳴可不傻。
上一個和蘇瑾煜約架的,據說已經在面臨終生癱瘓的悲劇了。
「我們做生意,可不是武夫。」
但這句話一出,江亦鳴臉色再次變換。
他後悔了。
蘇瑾煜最擅長的不是揍人,而是用雄厚的財力壓垮對手!
要是和蘇瑾煜比做生意,他會被虐得連骨頭都不剩!
但他已然得罪了蘇瑾煜,顧虎也沒用了。
好在他和楚瞳達成協議,楚瞳必須保護江氏不受蘇瑾煜影響……
江亦鳴倒抽一口冷氣,一改剛才挑釁的語調,「蘇總的女兒和我女兒是親姐妹,我們何必鬧僵呢?萬一我們撕破臉,兩個孩子情何以堪?」
「不是哦,」蘇小諾把腦袋搖地像撥浪鼓:「江蜀黍你想多了,我堪噠,堪噠!」
江亦鳴:「……」
蘇小諾又挽住江希言,笑得比蜜還甜,「小木頭也可以呢!」
江希言見蘇小諾這麼熱情,跟著點頭如搗蒜:「沒錯,你們可以約架了。」
真約架,江亦鳴又慫了。
但他一生要強,全身上下嘴最硬,但凡還有得爭,就不會甘處下風。
「這件事稍後再說不遲,」他愉快地打了個岔,「蘇總來接言言,是要送到楚小姐那邊嗎?」
蘇瑾煜沒接他的茬,「不約架了?」
江亦鳴暗暗壓下怒火,見蘇瑾煜大有死磕到底的意思,而他進退維谷,尷尬地揉了一下鼻子,人頓時老實了。
「我不會打架。」
蘇瑾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那就夾起尾巴做人,省得挨揍。」
「蘇總,言重了。」
「言再重,也沒有別人的拳頭重。」蘇瑾煜挑了挑眉,「你說是嗎江總?」
「蘇總說的沒錯,那現在可以言歸正傳了嗎?」
江亦鳴心氣再高又怎樣樣?無奈他的實力和蘇瑾煜相殊太大,文鬥武斗都不是對手,被逼到一個份上,他也只能服軟。
而且今天的蘇瑾煜好像變了個人,揭短拆台,讓他無力招架。
怪了……
「正傳不是說完了?」
江亦鳴:……
蘇瑾煜翹著二朗腿,悠哉游哉地眯起眼睛:「現在我們可以說點歪傳,你不是買了千手觀音和冰壺?很遺憾地告訴你,這玩意成贓物了。」
「哪裡的古董不是贓物?」江亦鳴沒太放在心上。
「偏偏那兩件不一樣,」蘇瑾煜手指在膝上敲點兩下,斜視江亦鳴,「因為它們的去向可以被查詢,贓物就是贓物,以為幾易其手就能洗白了?」
蘇瑾煜說得篤定,這讓江亦鳴心裡有些忐忑。
不免想到了剛出事的趙家。
那麼雄厚的底子,不也說破敗就破敗了?蘇氏趁他病要他命,幾個回合下來趙家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
而摧使趙家走上這一步的,是被查出盜墓起家,最近的一次作案,好像……
難道和千手觀音和冰壺有關?
「這兩件古董原從趙家流出。」蘇瑾煜淡定地說道。
江亦鳴驀地抬眼看去,看到蘇瑾煜的眼光時,他的心「咯噔」一聲,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蘇瑾煜無聊地繞著手指,「在你從賣家手裡拿貨後,我已讓人查清了賣房銷贓的事情,並把線索提交警方,兩件古董必然要被收回,你的賣方將被控有罪,聽說賣家那邊已經轉移財產,估計你要人財兩失了。」
他故意把話說得慢吞吞的,時間被拉長,江亦鳴的擔憂也被拉長。
「江總,你這幾億買古董的錢,是自己帳戶上的?」
江亦鳴沉著臉,「與蘇總無關吧?」
「但我好像聽說,你帳上一窮二白,可你居然能一揮手用幾億現金追女人,有點意思~」
江亦鳴暗暗咬牙,心裡慌的一批,臉上卻強裝鎮靜,「蘇總真會說笑,我身為江氏老總,一窮二白你信麼?」
「哦,」蘇瑾煜沒再跟他糾結公帳私帳,幸災樂禍道:「反正不管幾億,這錢反正要不回來了。」
江亦鳴晦氣地很,「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買到贓物,與我無關。賣家實力雄厚,這點錢賠地起的。」
蘇瑾煜笑笑沒說話。
那他就等著好了。
兩個人嗡嗡說個不停,蘇小諾等急了,牽著小姐姐的手走向爹地,乖乖地問:「爹地,我們可以去找師父了嗎?」
「當然可以。」蘇瑾煜一手拉一個小不點兒,邁步向門外走去。
「蘇總等一下。」
江亦鳴叫住蘇瑾煜,大步跟了上來,依依不捨得蹲在江希言面前,幫她理理頭髮,幫她整好衣服,小聲提醒:「在師父身邊要好好學本事,苦了累了都還有爹地呢,爹地希望你以後能成才,和爹地一起把公司做得更好。」
江希言:?
看出來了,他在作戲。
他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看她,大可不必這會兒暢想未來。
江希言懶得反駁他,由著他繼續演。
「我還有很多東西沒幫你收拾,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回去好好整理,晚上帶去楚塢給你好嗎?」
「上次給你看的新電腦快出廠了,我打算等它到了,再送去師父那兒給你用……」
「言言,這些天裡爹地很滿足,很感謝你能給我機會,讓我懂得父愛的可貴,等你再大一點,我……」
他忽然開了話閘子,有好多話想說給言言聽。
蘇小諾已經深切感受到江亦鳴的虛假,抱頭蹲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樣子了~
他好煩好煩!
比變異後的爹地還要煩呢!
江希言聽著無所謂,她小小的身體裡早就有一顆強大的心臟,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都裝得下。
江亦鳴又開口問:「言言你去楚塢後,會想我嗎?」
「當然~」
——這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嗓音。
蘇瑾煜皮笑肉不笑地接下話,囂張的眼睛裡隱隱可見一絲瘋狂,「江亦鳴,別不要臉了,哄騙孩子有意思麼?因為她有人撐腰了,你才發現自己也應該給予父親,但她真正需要愛的時候,你給了她什麼?」
「少裝作一副愛女兒的樣子,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你也只有哄哄孩子了。」
「江亦鳴,你何止不要臉,你還特別賤,」蘇瑾煜直指他的臉,「你信不信再賤一句,我抽爛你的嘴?」
江亦鳴沒有被抽耳光,但此刻的臉早就紅透!
蘇瑾煜這些話比抽他耳光,更讓他羞辱!
當著孩子的面,江亦鳴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蘇總不要欺人太甚!」
說完話,他邁出一個箭步,向蘇瑾煜逼去。
不料這時,他的左膝蓋傳來尖銳的刺痛感。
一根銀針,扎在他膝蓋上的骨縫裡。
痛感只有兩三秒,然後就是深入骨子的軟麻,他的左腿頓時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好巧不巧,江亦鳴跪下的時候,楚瞳剛好推門進來。
一眼看到江亦鳴屈膝下跪的一幕。
楚瞳:?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楚瞳莞爾一笑,徑直走向江亦鳴,抱起懷道:「雖然很久沒見,但也不需要行這麼大的禮吧?」
見楚瞳過來,蘇瑾煜眼底一沉,周身很快沉澱出一層怒氣,「不是說過孩子由我接,你怎麼又來了?」
蘇夜不喜歡他的瞳瞳來江氏,見江亦鳴。
下一秒,他厲色目光看向了江亦鳴。
江亦鳴只能跪在地上,拔了針也毫無迴轉,里子面子碎了一地,惱地恨不得殺人!
他想站起來,可他的整條左腿好像廢了,提不上半點力氣!
他感覺自己仿佛在被一群惡狼圍攻,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本想叫門外保安,可是……
讓保安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以後還怎麼領導他們?他尊嚴何在?
不叫,只能被蘇瑾煜和楚瞳嘲笑!
直到……
一隻軟軟的小手伸向他,用奶聲奶氣的聲音說:「爹地,我扶你起來。」
「言言……」
這隻軟軟的手,輕易刺穿了江亦鳴的硬甲。
他看著孩子天真無邪的樣子,瞬間哽咽地不能自己。
懊惱、後悔,對過去所做的事充滿羞愧。
這一幕,連楚瞳看了都不禁動容。
言言終究是江亦鳴養大的,在她計劃著報復江亦鳴時,該把孩子置於何處才能讓她不受傷害?
江亦鳴還不夠壞。
為什麼他還有洗白的空間,讓她不能痛下狠手?
她恨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車身一震。
「師父你要翻車啦!」蘇小諾愉快地問。
「不是……」
言言和蘇瑾煜坐在後排位上,蘇瑾煜閉目養神,可小傢伙卻一路都心神不寧。
她小小的腦子裡,此刻全是江亦鳴被針扎後的影像。
——他無法站立,像一個被人圍觀的小丑。
他惱怒,難堪,無助,真的很讓人心疼。
「唉,」言言看著窗外,悠悠嘆了一聲。
她聲音幼稚,神態卻很老成,扭著小腦袋看向楚瞳:「師父,你有沒有覺得,我爹地很可憐?」
楚瞳正在開車,聞言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不可憐。」
像江亦鳴這種人,投胎都嫌他投得遲了。
「言言,」楚瞳見小孩若有所思,擔心她受到影響,小聲問:「你覺得江亦鳴應該怎麼樣?繼續當他的江氏總裁,還是去做個乞丐?」
「師父為什麼這樣問,你要讓他當乞丐嗎?」
「這個……」
「哎,」江希言又開始唉聲嘆氣,精緻的五官糾結地皺在一起。
楚瞳被她奶腔奶調的嘆氣聲惹笑了,一邊看著路況一邊問:「你到底在嘆什麼?」
江希言倒在靠椅里捂著小臉:「師父,爹地是被我扎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