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贈衣

  雲小苓要參加宴會的消息很快就穿到了曲憐兒的耳朵里。

  「你說她當真是同意了？」

  曲憐兒從椅子上「蹭」的一下站起來，嘴角的上揚程度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宋蝶屈膝在她身前，微微頷首，很是篤定的說道：「千真萬確，側妃。」

  曲憐兒很滿意的點頭，很好，魚上鉤了。

  

  只見曲憐兒徑身向門外走去。

  「側妃，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啊？」宋蝶不明所以，開口問道。

  曲憐兒癟了癟嘴，有些不耐煩的回答：「自然是去找王爺。」

  曲憐兒還沒進去，便被辛夷給攔了下來。

  辛夷的語氣冷冷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側妃，時辰不早了。」

  被攔了下來，曲憐兒自然沒什麼好臉色，一個堂堂側妃，想要找自己的夫君，竟然還要被侍衛攔在屋門外？若是傳出去了，那不知道要被嘲笑多久。

  但是礙於辛夷是祁王的貼身侍衛，自己也不好多擺架子，他若是到祁王面前告她一狀……

  「我找王爺自然是有急事兒，還請辛侍衛讓一讓。」

  不等辛夷做出回答，就聽到一道冷冽的聲音從屋內傳出：「讓她進來。」

  辛夷只好給她讓路，從他身邊走過時，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王爺。」曲憐兒給他行禮。

  祁王放下了手中的捲軸，略帶著倦意的臉看著她，緩緩道：

  「起來吧。」

  「是。」曲憐兒起身，就要朝著祁王的方向走去，見後者並未阻攔，自己也就更肆意了一些。

  就在曲憐兒快容璟寒到他身旁的時候，後者突然開口：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曲憐兒的手停在原地，略微有些發愣。

  「王爺，後日便是要去參加賞月宴了，妾身怕自己平時穿的拙漏，被旁人笑話怎麼辦？」

  說著，曲憐兒擺出了一副極其委屈的模樣，甚至將自己的衣擺捏起。

  容璟寒略微挑眉，看著此刻說著自己平時穿著拙漏的女人此刻所穿著的錦衣華服，話語裡的嘲諷有些不言而喻：「祁王府虐待你了？」

  「沒……妾身不是這個意思，王爺，妾身只是怕……」說著曲憐兒仿佛要哭出來那般。

  「所以，這大晚上的來找我，就是為了在我面前哭上這麼一遭？」容璟寒的耐心被慢慢的消耗。

  「王爺，妾身聽聞王爺有御賜的雲錦。」曲憐兒臉上又掛起了一抹笑容，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還沒等她伸手給他捏肩。

  容璟寒卻是直截了當的說：「雲錦不行。」

  曲憐兒不甘心，耐著給容璟寒磨嘴炮。

  「王爺，雖然說妾身只是個側妃之位，但好歹也是掛著祁王府的牌子，那便是王爺的人了，妾身只是不想讓王爺蒙了羞，在外人面前落得個吝嗇之名。」

  好一個蒙羞，好一個磨嘴炮！

  她的那點小心思，容璟寒怎麼會看不懂？

  最終，容璟寒還是妥協：「雲錦且是不能給你，但纖雲錦卻是行。」

  纖雲錦雖然沒有雲錦那般貴重與難得，但也是皇上御賜的東西，也是其他人巴望不來的東西，若是在賞月宴上用到了，那豈不是比成日裡穿的樸素的雲小苓要奪目不少？

  想到這兒，曲憐兒也覺得這纖雲錦無礙，也就欣然答應。

  回到了聽雨軒，曲憐兒好一個得瑟：「宋蝶，你吩咐下去，讓布衣匠們和裁縫店加緊趕工，最遲後日，我要成衣。」

  整整一日的時間，要趕出一套成衣，還是有一定難度的，但是曲憐兒給到的價格足夠，大家也就連夜幹活兒去了。

  傍晚的時候，容璟寒忽然敲響了雲小苓的房門，彼時雲小苓正坐在裡邊題著字，她放下狼毫，起身去開了門。

  容璟寒站在外邊，手裡抱了一個箱子。

  雲小苓注意力沒放在箱子上，她一邊說一邊往屋裡走：「王爺來找我是為何事？」

  容璟寒把手中的盒子遞給雲小苓，眸光落在她身後的紙張上：「這是給你的衣裳……在練字？」

  雲小苓點了點頭，算作應答，接著又問道：「這是為了明日的宮宴？」

  容璟寒道：「是。」

  雲小苓便把箱子放到了桌上，轉身對容璟寒說道：「謝過王爺，但我自己也有衣裳。」

  容璟寒卻是皺了皺眉，認真道：「不一樣。」

  容璟寒示意婢女去將箱子打開，婢女按吩咐照做了，雲小苓好奇地望過去，卻聽到婢女驚呼一聲：「雲錦？！」

  雲小苓重複一遍：「雲錦？」

  容璟寒沒說話，婢女介紹道：「這綢緞珍貴無比，有價無市，您摸一摸這料子。」

  雲小苓便上手摸了一把，果真光滑無比，且手感細膩非常，的確是上好的料子。

  衣裳是淺藍色的，領口和袖口分別繡著金線，又纏繞成為一支海棠，就綻放於肩頭的一塊地方，繡工也是上佳的。

  雲小苓深知無功不受祿這點，她有些想拒絕：「這恐怕有些貴重……」

  她的確不缺錢，但婢女也說了這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她不想欠人情。

  容璟寒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斷然道：「到了你手裡便是你的了，又何談貴重？」

  婢女也道：「剛剛曲小姐還特地來找了王爺一趟，看她的意思就是想要索要雲錦，但王爺沒給，沒想到他是想送給您。」

  容璟寒頓了頓，沒說話，眼睛卻是看著雲小苓的，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雲小苓心忽地被觸動了一下，她抬眼看向容璟寒，沒想到對方這時候也在看自己，於是兩人便不可避免地對視了。

  婢女看著雲小苓和容璟寒，察言觀色道：「這件衣裳王爺特地找了京城最好的繡娘來繡線呢，您看看這領口，王爺的確是花了心思的，他對曲小姐也沒這麼關心。」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容子安也道：「能看出來是費了心思的。」

  雲小苓低頭看了看那件衣裳，嘆了口氣，終於緩緩道：「那還是再謝謝王爺了。」

  容璟寒聽著雲小苓略有些疏離的道謝，眉心還是皺了皺，他道：「不必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