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全都是利益交換

  「禹先生，這件事不能這麼說。」

  校長還是要端著的，哪怕他也很心動。

  禹承澤啊，如果能在百年校慶的時候請到他，他這個校長可就臉上有光了。

  從校慶開始準備，他就一直在想怎麼把禹承澤請過來，試探過幾次沈南關的口風後，他就知道沒戲了。

  說到底，禹承澤的母校是在國外，他在青城大學也只讀了一年而已。

  「那校長的意思是？」

  禹承澤曲起的食指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唇角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底帶著探究和冰涼。

  「抄襲是嚴重的學術不端，無論在哪裡都是要被開除的。」

  校長慢吞吞地說道，不時打量著禹承澤的神色，見他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略略放心，繼續說了下去。

  「校慶能請到你是榮幸，請不到也比較可惜，但這終究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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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回事？」

  禹承澤反問一句，不等他回答就兀自點點頭，又肯定了一番。

  「的確是兩回事，是我想岔了，那麼就按校長的意思辦吧。」

  說罷，禹承澤起身，在沈南關的怒瞪中牽起了穆晚晴的手，柔聲安慰。

  「不用在意，正好我也能藉此機會送你去常青藤，之前就想和你商量了，怕你拒絕才拖了這麼久。」

  他一邊說著，一邊和穆晚晴使了個眼色，餘光掃了一眼校長，繼續說道。

  「畢竟你的論文抄沒抄襲，我和沈教授最清楚，以你的能力，通過常青藤的考試輕而易舉。」

  這話無異於是在赤裸裸的打校長的臉。

  而且，穆晚晴如果真的去了常青藤，再在國際學術期刊上發表幾篇論文，青城大學也好，論文網也好，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打臉。

  「好啊，能去你去過的大學讀書也不錯。」

  穆晚晴成功接收信號，笑容燦爛地配合演戲，甚至還給自己加了點戲。

  她十分鄭重地向沈南關鞠了一躬，半點看不出要挑撥離間的意思。

  「沈教授，謝謝您的看重，您和我的父母一樣，都非常優秀的、一心為學術的好教授，您受委屈了。」

  委屈從何而來，從她的形容詞「和我的父母一樣」就能看出來了。

  現在整個青城大學都知道，因為校方的粗暴處理和不信任，他們心灰意冷辭職了。

  「嗯，是很委屈！」

  沈南關點點頭，一點都不客氣更不裝模作樣。

  「我看吶，學校也容不下我了，乾脆我也走吧，省得你們下次還得找機會逼我走。」

  說著，沈南關就從校長的辦公桌上順手抽了一張紙和一支鋼筆，唰唰幾筆，簡單粗暴的辭職信就寫好了被他拍在桌子上，看都不看校長一眼。

  文人有風骨，自古如是。

  所以學校這些教授什麼的，除非上趕著表現的，一般校長是不敢對他們怎麼樣的。

  如對穆爸爸宋女士那般也是因為有了校內論壇的貼子在，再加上有些早就看不慣他們夫妻倆的人從中挑撥，這才處理得那麼匆忙且不恰當。

  否則校長後來也不會一直挽留他們夫妻倆了。

  其實沈南關有句話沒說錯，他早晚都會被人逼走。

  學校已經不是曾經一心做學問教書育人的學校了，很多人的心已經不夠純粹。

  這也是沈南關能利落地配合穆晚晴，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原因之一。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足夠分量能夠左右校長的決定，結果對他來說已經沒區別了。

  「沈教授，您這是何必呢？」

  爭鬥從來都是不一個人或是一個利益共同體能發起的，有人看不慣沈南關等人，也有人願意擁簇他們。

  沈南關這辭職信一拍，擁簇他們的就慌了。

  「校長，沈教授對咱們學校可是功勞苦勞都占了，穆教授和宋教授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平息，如果沈教授也……」

  勸說的人一臉痛苦，好似自己被開除了似的。

  穆晚晴一開始也是真的被嚇著了，這會反倒有些明白沈南關的用意了，不禁勾唇。

  「有學問的人走到哪兒都是受歡迎的，我覺得沈教授離開了青大說不定有更大的成就呢？」

  她挽著禹承澤的臂膊，小得意地看著他，等他的認可。

  「嗯，沈教授有興趣的話，可以到禹家的公司擔任顧問，作為您曾經的學生，十分願意做您一輩子的學生。」

  禹承澤根本不在意校長的臉色，他的邀請十分真摯。

  在他看來，學習這件事是沒有盡頭的，橫豎公司里有些人取得一點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了。

  「哼，你小子的公司，我考慮考慮吧。」

  事已至此，校長是真的慌了，開除一個學生事小，再有一個教授辭職那可就是大事了。

  而且這個教授還是被他們逼走的，可想而知傳出去會有多難聽了。

  校長一點都不認為，穆晚晴被開除後還會出去美化一下青城大學的形象，不污衊都是好的了。

  如果穆晚晴能知道他的所思所想，肯定會唾棄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覺得穆晚晴同學這件事究竟如何，我們還可以再討論的嘛！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就下定論有些為時過早了，我們再調查一下，無論如何，都應該給穆晚晴同學一個真相嘛！」

  校長乾咳兩聲，乾癟地給自己挽尊。

  「不必了，學校的清譽重要。」

  禹承澤婉拒，作勢就要帶走穆晚晴。

  「禹先生這是何必呢！國外學校好是好，但終究比不得國內，首先這風土人情就不一樣，這齣去了得多想家啊！」

  說話的是經管系的系主任，向來唯校長馬首是瞻，如今配合起來也是很到位了。

  「你怎麼想？出國還是留下來？」

  禹承澤說要送穆晚晴出國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刺激學校，也是真的存了這個心思。

  如今時機正好，到底是走是留，不過是穆晚晴一句話的事。

  「我嗎？」

  穆晚晴無辜地看著禹承澤，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選擇的。

  她以為，出國留學什麼的，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我覺得還是留下來吧，出國真的好麻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