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雲太后

  仁壽宮正殿

  

  雲太后坐在梳妝檯前梳妝，她知道今天有大事要發生，就讓房嬤嬤把代表太后威嚴的鳳冠和明黃色朝服找出來，替她換上。

  她望著鏡中那張長滿皺紋的臉，忍不住感嘆：「哀家已經老了，如果不是為了那幾個貼心的孩子，哀家真想隨先帝爺去皇陵。」

  「主子一點兒也不老，您瞧瞧您這頭髮，還黑油油的。」

  一旁的房嬤嬤溫柔地幫太后梳頭髮，想當年，太后也是一個大美人，她和安平長公主並稱千盛雙姝，羨煞不少人。

  最難能可貴的是她們之間的這份友誼，她家主子和安平長公主即是無話不說的姐妹，又是和睦友愛的姑嫂。

  「你就會哄哀家開心。」雲太后整理好鳳冠，讓房嬤嬤把她的佛珠拿過來。

  房嬤嬤剛從錦盒裡把佛珠拿出來，遞給雲太后，雲太后的老僕人姜公公就拿起一把佛塵從門外急匆匆走進來，給雲太后行禮。

  「娘娘！陛下和蘇皇后一起過來了。」

  「宮外的事情進展如何？」

  雲太后一邊理佛珠，一邊詢問。

  「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中，現在，寒王殿下已經帶著沈家眾人前往皇宮。」

  姜公公把宮外的事情和蘇皇后派人送信的事情細細說一遍。

  「你們做得非常好，接下來，我們就看陛下怎麼處理。」

  雲太后對極品們的表現很滿意，除了她的寒舟，其他孫子都是些白眼狼，她必須在她的有生之年，讓寒舟成個家。

  「探子們都說，康寧郡主和長公主殿下長得非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姜公公見太后高興，就順便提提沈南希。

  「真的很像嗎？」雲太后聞言，十分高興。

  「嗯，簡直是一模一樣。」姜公公也很高興，他們這批老人都受過安平長公主的恩惠，他也希望安平長公主的後代有出息。

  「哀家的蓁蓁回來了，真是太好了。」雲太后喜極而泣，除了已故的兄長，她再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在她心裡，安平長公主不僅僅是她的小姑子，同時也是她深愛的妹妹。

  「啟稟太后！帝後求見！」

  雲太后還沒有從喜悅中緩過神，姜公公的乾兒子姜小石就帶著墨靖翔夫妻倆從殿外走進來。

  「讓他們進來吧！」

  自從三年前，先帝駕崩後，雲太后就不想和大兒子親近，雖然她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丈夫的死和大兒子有關，但她對大兒子的所作所為很失望，小兒子為了鞏固大兒子的皇位，戰死沙場，大兒子不但不感激小兒子，還對小兒子的孩子下毒手。

  好在寒舟那孩子堅強，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兒臣給母后請安！」墨靖翔走到母親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行跪拜禮，蘇皇后見丈夫行大禮，她也不敢怠慢。

  自從先帝爺去世後，婆婆就閉門謝客，就連丈夫想見婆婆，也要經過允許，才能進正殿。

  外面的人都說太后失勢了，其實都是假象。

  太后雖然久居仁壽宮，但她依舊是後宮最有權勢的女人，就連陛下也不敢頂撞太后。

  「平身吧！」

  雲太后對大兒子的態度不冷也不熱。

  「謝母后！」

  墨靖翔起身，立即坐在母親的旁邊，太后沒賜坐，蘇皇后不敢坐，她只能退到一旁。

  「皇帝！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

  墨靖翔正愁如何開口，耳邊就響起母親的聲音。

  「哎！譽銘那小子，和沈夢玉搞到一起了。」

  墨靖翔嘆了口氣，便把宮外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母親。

  一旁的蘇皇后見婆婆臉色不好，她暗自高興，婆婆對安平長公主的後人，比對自家子孫還要好。

  這也是沈貴妃費盡心思也要撮合老三和沈南希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皇帝打算怎麼處理？」雲太后沉默半響，才微微張口。

  當年，如果不是大兒子執意要娶沈貴妃，她根本不想和大彭氏這一房扯上任何關係，現在，大彭氏又把她害人的那套本領傳給沈夢玉，還真是害人不淺。

  「兒臣會按律法處置沈夢玉。」墨靖翔一提律法，雲太后就提墨譽銘。

  「那你的寶貝兒子呢，你打算怎麼處理？」

  「也按律處置！」墨靖翔想也沒想就回答母親，三兒子妨礙公務，按律該打五十大板。

  蘇皇后：婆婆真牛逼，連續兩個反問就達到想要的目的。

  「啟稟太后娘娘！沈貴妃求見！」

  墨靖翔和母親的對話剛談到一半，殿外就響起太監的稟報聲。

  「她還有臉來仁壽宮！」雲太后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母后息怒！這件事交給兒臣處理。」墨靖翔儘量安撫母親，母親對皇姑母的感情有多深，他是知道的，自從他娶了沈貴妃，母后就逐漸疏遠他，如果他把沈貴妃放進來，母親肯定更生氣。

  「皇帝，你皇姑母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

  雲太后也想看看大兒子會怎麼處理？

  「皇姑母對兒臣的好，兒臣一直都銘記在心，兒臣不敢忘。」墨靖翔明白母親的意思，即便母親不說這件事，他也不會放過沈家那些人。

  「母后！查抄賭坊的事情多虧蘇熠，兒臣想好好獎勵他。」墨靖翔還不想離開，他好不容易才和母親見一面，他想多待會兒。

  「蘇熠那孩子確實不錯，值得獎勵。」

  婆婆肯定侄子的功勞，蘇皇后受寵若驚，她和婆婆做了快幾十年的婆媳，第一次聽見婆婆夸蘇家人，就連她也沒有得到婆婆誇獎。

  「阿熠是大理寺少卿，徹查案子是他的職責，母后不必獎賞他。」

  蘇皇后隱去眼底的喜悅，謙虛地搭話。

  「臣子表現好，確實該獎勵，皇后不必推辭。」雲太后給一旁的姜公公遞個眼色，姜公公立馬給蘇皇后端椅子。

  「謝母后賜坐！」

  蘇皇后坐下後，立即謝恩。

  雲太后想了會兒，就讓房嬤嬤把她珍藏已久的歙硯拿出來，賞給蘇熠。

  母親把歙硯送給蘇熠，墨靖翔很驚訝，歙硯是母親的嫁妝，一共四塊塊，他手裡有一塊，寒王手裡有一塊，沈益宸的手裡有一塊，最後一塊他以為母親會自己留著，沒想到卻賞給蘇熠那小子。

  一旁的蘇皇后早被婆婆怔住了，婆婆手裡的歙硯可謂價值連城，她在丈夫的書房見過一兩次，那歙硯石質優良，瑩潤細密，撫之若膚，磨之如鋒，易於發墨，長久使用，硯上殘墨陳垢，入水就變得瑩潤剔透，煥然如新。

  她也想要一塊呢！

  姜公公把歙硯拿出來，就遞給雲太后。

  「皇帝！蘇熠那兒你就別再打賞了，就拿這塊歙硯送給他。」雲太后把裝歙硯的錦盒放在大兒子的手中。

  「多謝母后為兒臣著想。」墨靖翔把歙硯放在桌子上，給母親行拱手禮。

  「哀家老了，也活不了幾年了，哀家只盼著有朝一日，你能帶領千盛走向太平盛世。」

  蘇皇后在場，雲太后也不想對兒子太冷淡。

  「兒臣一定不會辜負母后的期望。」墨靖翔直接跪在地上，給母親行大禮。

  雲太后起身，上前扶起地上的兒子。

  「母后！兒臣聽手底下的人說南希和皇姑母長得很像呢，您要不要去見見她？」

  墨靖翔很自然地挽起母親的手臂，笑容滿面地徵求母親的意見。

  「自從那孩子毀容後，哀家就沒有見過她的真容，聽你這樣說，哀家還真想看一看。」

  墨靖翔更加高興了，這三年以來，外面的人都在說母親失勢了，一些膽大包天的臣民還說他忘恩負義，一上位就把母親架空了。

  姜公公正準備去備車，墨靖翔就制止他，他告訴姜公公，他想和母親走路去承明殿。

  他讓岑公公帶上歙硯，就和母親一起離開正殿。

  蘇皇后和姜公公等人跟在他們的身後。

  仁壽宮門口

  沈貴妃見帝後和雲太后一起出來，立即上前行禮問安。

  「臣妾給太后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