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情總歸無情處

  劉剛一個人落寞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從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再次選擇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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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成了瘋魔，卻沒有擁有的勇氣。

  讓後他倒下了，倒在車站口，刺骨的寒冬中他沒有爬起來。

  「這……」

  葉凡看的都揪心，不明白為什麼一定成就這個結局。

  是那個年代人的思想不夠開放，還是劉剛真就過分膽小，感情上永遠不敢邁出那一步。

  隨著劉剛的死，他頭頂的雀兒徹底成型，繞著劉剛屍體盤旋一圈，最後飛走了。

  人間慘劇落幕，葉凡只是一個看客，什麼也做不了。

  此時天旋地轉，隆冬的天立刻黑了下來，周邊一切都靜止了，只有那一隻雀在飛，自由自在的飛。

  一幅畫卷展開，是《山海圖》。

  畫卷爆發出一團金光，雀兒繞著畫卷邊緣盤旋一陣，最後融入畫卷中。

  一切都是空白的，唯有一直雀在畫卷中勾勒出水墨的形態，翅膀展開，雙足彎曲，揚起小小的腦袋，好似還在看著更高的天空。

  姓名：雀八

  種族：雀妖

  道行：四十二年

  身份；問天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天荒地老，愛意綿綿無絕期

  隨著《山海圖》上出現這麼一段配文。

  周圍的景象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天旋地轉，葉凡從夢境中被驅逐。

  他呆呆的站在樓下，眼中已經不知何時浸滿了淚水，是被這一處人間大戲感動的，卻也覺得胸口堵得慌，怒劉剛爭氣。

  愛情是美好的。

  愛情也是悲涼的。

  如同指尖的沙，你不伸手緊緊的抓住，就會從指縫間溜走。

  留下的也許是一輩子無法填補的遺憾跟悔恨。

  他抬起手，那隻雀居然還在，穩穩落在他的手指上，小眼睛望著葉凡，四目相對，兩項緘默。

  「哎。」

  葉凡最後搖搖頭，「你的愛感天動地，生而不得，死後化妖默默陪伴著百曉莜，可這多諷刺，相見不相識，依舊是一輩子難斷的遺憾。」

  他知道，樓上見面的老太就是百曉莜。

  一個人到老孤苦伶仃住在這裡，恐怕也是難以釋懷當年的那段情。

  他回過神，恰好看到百曉莜從樓上下來，手裡提著垃圾。

  「年輕人，還沒走呢。」

  百曉莜指著樓上，「那真是空屋子，你找錯人家了。」

  「恩！」

  葉凡沒有反駁，微微點頭，「大娘，一個人過，不辛苦？」

  百曉莜愣了一下，老人好似想到什麼，也好似釋懷了什麼，輕輕開口，「人就短短一輩子，經歷過不幸，慪過氣，後過悔，也就沒什麼辛苦不辛苦，在苦，也許都沒有那個他苦吧。」

  「也許吧。」

  葉凡平淡回了一句，騎上電動車離開。

  只留下百曉莜一個人呆呆望著他的背影， 想不通他那句『也許吧』是什麼意思。

  中午葉凡沒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家蒼蠅館子隨便對付了一口。

  看了劉剛跟百曉莜的人間大戲，他心裡傷感，好似想通了許多，又好似陷入更大的迷茫。

  作為旁觀者，見到愛而不得的悲劇，內心波瀾洶湧。

  可擺在他眼前的難題是，他老婆真的是妖怪？

  如果是真的，他該如何去做？

  他很確定一點，他深愛著林媚兒，很愛很愛，這份愛絲毫不比劉剛對百曉莜的愛少。

  可人跟妖，真的能安然的在一起？

  自己老婆真是妖怪，她也真心愛著自己嗎？

  還是另有目的？

  畢竟志怪小說，志怪電影他看過不少，知道妖精是吸食人陽氣做食物。

  腦袋裡想這些，就讓他煩不勝煩。

  此時他手機響起來，是林媚兒打來的。

  「老公，你不回來吃飯嗎？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可香了。」

  林媚兒甜甜的聲音從畫筒內傳出。

  他腦海中此時都能腦補出，自己老婆圍著圍裙，趴在餐桌前，乖巧的等著自己回家吃飯，恬淡而美麗，還帶著幾分小俏皮。

  這是一個溫柔大方，還帶著幾分嫵媚的美人兒，誰能抗拒她的溫柔呢？

  「在外面簡單吃了一口，你不用等我。」葉凡淡淡笑道。

  「外面的東西沒家裡的健康，幹什麼要在外面吃啊。」

  林媚兒嗔怪的語氣中包含了滿滿的愛意。

  「也沒那麼誇張，外面工作的，誰不吃外賣，大家不都沒事兒。」葉凡道。

  「你啊，總有道理。」

  林媚兒接著道：「老公，今天活兒幹完，就早點回家，我們一起去逛夜市，我聽說夜市裡面來了一個樂團直播表演，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好，我早點回去。」

  「恩，我一會兒去服裝店，你直接騎車去接我，我們吃完飯就去夜市。」

  林媚兒顯得很開心。

  「恩，都聽你的。」葉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