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治病，還是分屍

  京城南街多是貧苦百姓聚集之地，這裡建築老舊房屋低矮，巷子更是狹窄得只能容一人通過。

  劉易跟他的哥哥劉傑像往常一樣從巷子裡最後一間屋子裡走出來，沒多久，他們身後的屋子就著起了火來，虧得這時天亮，街坊鄰居紛紛過去救火，很快就把火給撲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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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低矮的屋子裡卻被燒得什麼都不剩下了，這樣的屋子也沒法在住人。

  不過街坊鄰居沒有駐足太久又各自忙去了，住在這裡的人每天都要為一日三餐發愁，誰都沒有太多閒功夫去管別人家的事。

  兄弟兩人的身影在出現時已經到了西街里一間三進的院子。

  劉易輕輕敲了三下門，很快院門就被人打開。

  「你們來了，快進來。」

  兩人進院到了前堂後看見坐在主位上的人紛紛上前跪下。

  「見過五小姐。」

  唐沐汐虛扶一把讓兩人起身。

  「不必在意這種虛禮都起來吧。」

  「多謝五小姐。」

  「這是你哥哥？」唐沐汐看向劉易邊上年歲跟他差不多的少年。

  劉易點頭，「是，正是小的哥哥劉傑。」

  「這次的事你們辦得很好。」若是沒有他們，要把姚昆引入局中還要費一番波折。

  「能夠為五小姐效力是小的之幸。」

  「今後你們就先住在這裡，這些天暫時不要出門先避避風頭。」

  「小的們明白。」

  唐沐汐視線落到劉傑的腿上，「你的腿怎麼了？」剛才他走進來時是一瘸一拐的。

  「回五小姐，小的腿在兩年前摔斷了，但因為沒有銀子治就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唐沐汐起身走過去突然蹲下身。

  劉傑嚇得趕緊跟著跪了下去。

  「誒，你別動，我幫你看看。」

  劉傑愣住了，回過神來後羞紅了一張臉，「使不得使不得，小的命賤已經習慣了，哪裡能讓五小姐屈尊降貴為小的看病。」

  「你還是別亂動了，我家小姐醫術厲害著呢，她說能給你看就能給你看好。」雙雀對唐沐汐的性子也有些了解的，知道她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好。

  唐沐汐抬眉一笑，「看到沒，你們今後好好學學雙雀，必須得對小姐我有正確的認知，走，到凳子上去我幫你檢查檢查。」

  唐沐汐都這麼說了，若是在拒絕就是不知好歹了。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唐沐汐粗淺的看了一遍，「你這是斷骨長歪了，不是什麼大問題。」

  劉易一臉激動，「五小姐說大哥的腿能治好？」

  唐沐汐雙手環胸一臉傲嬌，「這我都治不好，這些年都白幹了，今天天兒還早雙雀，劉易你們把屋子裡的兩張大桌子給我並起來再去給我準備點東西，今個兒小姐我就把這條腿給做了。」她列了一張清單交給雙雀。

  「奴婢這就去準備。」

  唐沐汐轉身把袖袋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劉傑只聽得叮鈴噹啷的聲音，不多會兒桌上就多了一堆東西。

  「我去，這手術刀得勁兒啊！」鋒利的刀尖在金光的折射下閃著懾人的寒光。

  劉傑猛地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五小姐打算怎麼弄死他！

  呸！

  是怎麼治好他！

  東西都準備齊全後，唐沐汐把劉易他們都趕了出去，問過劉易飲食情況，確定他十二個時辰都沒吃東西後，直接就上了麻醉。

  雙雀兩人守在門外，只聽得一陣讓人膽戰心驚的敲打聲。

  「雙雀姐姐，大，大小姐這是在做什麼呢？」這病治得怎麼跟殺人分屍似的！

  雙雀舔舔幹得發緊的唇，「我哪裡知道啊，你，你就放心好了，你大哥絕對不會有事的！」

  「哦。」

  兩個時辰後，屋門才打開了。

  唐沐汐滿身是血的走了出來，看得劉易汗毛都豎起來了。

  「腿我處理好了，你們小心的把人弄床上去，在骨頭長好之前別讓他亂動，你小心伺候著就是了，藥我會給你留半個月的。」

  劉易謝過後趕緊跑進屋，看屋子裡哪裡都飆了血，他顫巍巍的伸手去探劉傑的鼻息。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還活著，還活著……」

  玄宗門內。

  夜寐將卷宗遞給傅淵。

  「王爺，姚昆已經招了，這是他的供詞，不過屬下等人一直都沒找到那個高老爺。」

  傅淵接過卷宗一目十行。

  「屬下覺得姚昆是被人下了套，從中牽線的妓子，一個已經死在了姚府，另一個屬下已經抓起來了，她只說那高老爺就是一個普通的恩客，告訴柳如梅那些話也是她從高老爺那裡聽來的。」

  「那一屋子的廢礦料呢？」傅淵合上卷宗。

  「哪裡有一屋子的廢礦料啊，那都是些泥沙山石，能夠算得上廢礦料的也就不到一個菜簍子。」要不是姚昆自己招了，他說不定還能留條狗命。

  「夜裡是誰驚動了宗衛。」

  「當時宗衛出任務回來正好經過那邊，突然發現有一處起了火，就找了禁軍過去，誰知道那姚昆心虛，一見著宗衛恨不能祖宗十八代都給招了。」

  傅淵淡漠的勾起唇角，卻不是在笑，「漏洞百出。」

  夜寐也覺得這個局漏洞百出，也就姚昆這種蠢貨才會相信，「王爺，屬下在派人去查那些高老爺？」

  「不必，去查姚昆，這一個月內都做了什麼。」

  「是，屬下明白，要說也巧，這蠢貨還是那唐五小姐的姐夫來著。」

  傅淵淺色的眸低划過一道幽暗的寒光，「看著她的探子呢。」

  「每日都給屬下回報來著，沒有發現異常。」夜寐不明白傅淵讓人去守著一個小姑娘做什麼。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這種不以為的態度，導致唐府的探子也不重視，加上不敢暴露自己，回報上去的也只是唐沐汐的一些大動向而已，她私下底幹了什麼探子根本就不知道。

  傅淵幾近透明的指尖摩挲著拇指上那支黑玉扳指，「跟城王也沒有任何牽扯？」

  「沒有，自那日後兩人就再沒接觸過。」

  「夜寐。」

  「屬下在。」

  傅淵淺眸淡淡的落在他的身上，眸低一片深幽，「本王再說一次，本王要知道唐沐汐都幹了什麼，事、無、巨、細。」

  夜寐被看得通體生寒，「王爺恕罪，屬下一定督促探子嚴密監察。」

  傅淵閉上眼，「滾。」

  「屬下，這就滾。」

  夜寐一路小跑，直到距離傅淵上百仗遠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氣來，在王爺跟前當差真是廢命。

  不過王爺這麼重視唐沐汐，他也不能在草率了，當即就給唐府的探子傳了消息，力求掌握唐沐汐吃喝拉撒睡的一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