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哄騙，偷梁換柱

  「小姐，奴婢聽來傳話的丫鬟說，夫人不久前才從老夫人那出來的。」雙雀是唐府的家生子，在府上也有幾個相熟的好姐妹平時也能從她們嘴裡打探到一些消息。

  羅氏從來沒主動見過她，今天讓她過去能有好事才有鬼了。

  芙蓉閣內雕欄畫棟，亭台樓閣一應盡有，整個唐府除了她的霜花院外，無處不彰顯著誇張的土豪氣息。

  「夫人，五小姐到了。」

  羅氏換了身荷色的常服，袖間的蓮花在她舉手投足間搖曳生姿。

  羅氏其實生得極美，眉宇間透著江南女子獨具的風情，只是她眼神太過虛浮，總讓人覺得缺了一分底氣。

  四目相對，羅氏當先嫌惡的移開眼。

  對這個親生女兒，從來她都是避如蛇蠍。

  

  唐沐汐不以為意的到邊上坐下，「母親找我有事？」

  「見了我也不知道問安行禮，這就是你的規矩？」羅氏對唐沐汐輕慢的態度很是不滿。

  「規矩？母親什麼時候教過我？」

  羅氏一噎，自她出生那天起她就把她丟給了奶娘，除了逢年過節家裡聚餐之外就從不曾主動去見過她，更別提教授她什麼了。

  這事說起來她到底虧心，不願深究，「你年歲也不小了，改日我會選個教習媽媽去教你好好學學規矩，免得以後嫁人了被夫家嫌棄，讓你過來是要你給你父親寫一封信。」

  唐沐汐在傻之前是去過學堂啟蒙的，基本的字都認得也會寫。

  「母親思念父親大可親自給父親寫，我相信父親收到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羅氏眼神微閃，「你闖了那麼大的禍，迫害了你堂姐，如今我也沒法給你收拾爛攤子，就只能你給你父親修書一封，讓他跟安康王好言相說讓世子娶你堂姐為妃。」

  唐沐汐用看傻子似的眼神望著羅氏，她真的很好奇啊，羅氏出嫁不從夫不顧念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就算了，卻還要處處為繼母一家子著想，趙氏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湯？

  「母親有求於父親大可親自操筆，我認不得幾個字，不會寫。」

  「你！禍是你闖的，難道不是你來收拾殘局還想把我給拖下水？」

  唐沐汐站起身眼神冰冷，「闖禍？母親是說他們想要取我性命取而代之，是我闖的禍？」

  羅氏不是第一次接觸她這樣的神色，再看還是覺得心驚，「分，分明就是你要跟馬夫私奔……」

  「砰！」

  唐沐汐把瓷杯重重的擲到地上，上等的青瓷應聲碎裂，茶水四濺，暈染了羅氏素淨的裙裾。

  「不會說人話就閉上嘴，免得別人都知道你是傻子！信我絕不會寫，她唐雪靈不願做妾，大把人願意娶她為妻，她們想要攀高枝跟我跟父親沒有半點關係，我也絕不允許你因為這種毫不相干的事去分了父親的心！」

  「你，你……」羅氏氣得哆嗦著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就是死都想不到那個只會偷偷望著她傻笑的女兒有一天會如此頂撞她！

  唐沐汐不願再跟她廢話，轉身出了芙蓉閣。

  羅氏氣得嘴皮子都哆嗦了，「你這個不孝女，你以為我會求著你嗎，我不過是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罷了，既然你不知好歹，今後出了什麼事你就不要怪到我頭上！」

  唐沐汐加快腳步，聽著羅氏的聲音她都覺得腦殼疼。

  回到霜花院，雙雀看唐沐汐眉頭都沒有鬆開，以為她還在生羅氏的氣。

  母女兩爭執的聲音不小，她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她也覺得夫人該罵，但這話她一個奴才是不能說出來的。

  「小姐彆氣壞了身子，可能夫人只是一時沒想明白。」

  唐沐汐嗤了聲，她羅氏要想得明白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羅氏讓她給唐展柏寫信她不答應，她肯定會自己寫，唐展柏父子兩如今在西北剿匪，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她是不會讓他們被府上這些糟心事分心的。

  「去，把那小胖子給我叫來。」

  雙雀愣了一下，「小姐是說……四少爺？」

  唐沐汐挑眉，「府上還有比他胖的？」

  雙雀搖頭，「奴婢這就去。」

  一刻鐘後，小胖子顛顛的來了，白生生的小臉因為跑得太急變得紅撲撲的，「我要吃糖丸！」

  厚得跟白糍似的肉爪子伸到跟前。

  唐沐汐無情的一掌拍了下去，「我這有很多好吃的糖丸，你若是想要就得幫我一個忙。」

  胖軒憨憨點頭，「什麼忙。」

  唐沐汐湊到他耳邊一陣嘀咕，最後交易以三顆糖豆成交。

  傍晚十分，唐沐汐拿到了羅氏寫的信。

  唐沐汐看著信里生硬的辭藻，真懷疑羅氏在唐展柏跟前是不是連話都說不完整。

  雙雀看著信眉頭都擰成了川字，「夫人怎麼把所有事都推到小姐身上，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信里用大量的詞句來表達唐沐汐是如何跟馬夫私奔，羅氏是如何憤怒，唐雪靈又是如何無辜的，通篇下來，全是唐沐汐的錯，若是唐展柏這個親爹不給二房把事情辦下來，那就是子不教父之過。

  唐沐汐把信放在燭火上燃盡。

  「雙雀，我父親跟老夫人關係如何？」

  雙雀認真的思索了片刻才道：「說不上親近。」她聽她娘說，老夫人進門的時候侯爺雖然年歲還小，但老侯爺卻並未讓趙氏撫養侯爺，而是將侯爺親自帶在身邊教養，一個月也見不到老夫人幾回。

  老夫人對這個繼子自然也無甚好感，兩人的關係就不咸不淡的處著，尤其是二老爺出生後，老夫人就更沒理會過侯爺了。

  「我母親一進門就這麼對老夫人的？」

  雙雀給唐沐汐添了一杯茶，「奴婢好像聽祖母提起過，說夫人剛進門時也是防著老夫人的，但小姐您出生沒多久，夫人跟老夫人就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了，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讓你祖母去打聽打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奴婢晚些就回去跟祖母說。」

  千里之外的西北，山霞關。

  唐展柏跟長子唐翎榮剛從關外巡查回來。

  「侯爺，京城那邊來了一封家書。」

  「家書？」唐展柏有些訝異，他不是第一次出兵在外，可從沒收到過什麼家書。

  唐翎榮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兩個男人都沒有發現對方眼中的期待。

  唐展柏攤開信紙，兩人一看，面色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