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魚和熊掌都要兼得

  「媽咪，媽咪，你會跟我們一起過年嗎？」

  冷子純捏著勺子，興致勃勃地看向虞書錦，叉起一塊哈密瓜往嘴裡送去。

  虞書錦拿著筷子的手微頓，悄無聲息掀起眼皮去看冷老爺子，對方緩慢咀嚼，連眼皮都不曾抬起。

  她笑著搖頭：「不行哦，我家裡還有師傅呢，我得回去跟你鈴兒姐姐他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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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子純如同霜打的茄子，撅起唇瓣，耷拉著腦袋：「好吧。」

  倒也沒過多強求，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媽咪不能陪自己過年。

  程麗雅醒來時，窗外天色逐漸陰沉，頗有一副枯藤老樹昏鴉之景，無力感湧上心頭，轉眼看去，虞曼雯趴在床沿邊，雙眸緊閉，儼然熟睡中。

  回想起中午時虞書錦跟自己說的那番話，幾十年前的記憶翻湧，將她吞噬淹沒，她不確定……不確定虞天盛是否知道其中內幕。

  或許知道的話，也不會跟自己結婚。

  天之驕子，誰不喜歡，她將自己一顆暗戀之心藏得妥帖，可在看見他身邊出現程麗輕的身影時，再也抑制不住。

  清楚明白程麗清不過是程家旁系血親，根本不配站在虞天盛身邊，所謂巧合，都是她處心積慮，一步一步謀劃而來。

  當初虞父來提親時，她正好應允，但她怕突生變故，特地去找了程麗清，對方滿心歡喜，只等著虞家上門提親。

  她告訴程麗清，虞家已經來找她訂親了，更何況，虞家從來都瞧不上她，只因為她是程家旁系出身，不配站在虞天盛身邊。

  然而如此，程麗清依舊不相信，固執堅稱虞天盛會來娶她，於是她日復一日等待，最終也卻只等來，虞天盛跟程麗雅訂婚宴邀請函。

  程麗清心灰意冷，她不肯善罷甘休，虞天盛悄悄翻看兩人照片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裝作無知。

  她擔心又害怕，萬一哪天程麗清回來 她虞太太煩位置自然不保，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程麗清竟然懷了虞天盛的孩子。

  暗中派人一遍遍試圖將她害得滑胎，每每不如願，萬幸最後降生時，有人告訴她，程麗清孩子夭折，程麗清也因為難產大出血而死。

  這才放下心。

  卻沒想到，虞書錦竟然沒死，甚至還回來，以至於現在竟然還調查到當年的事。

  程麗雅雙手抱著腦袋搖了又搖，不，不行……她不能讓虞書錦查出當年的事。

  隨著她動作，病床也跟著搖晃，一旁睡熟的虞曼雯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瞪瞪看向她。

  嘟囔著開口：「媽，怎麼了？」

  眼下青黑一片，自從程麗雅出事之後，她就沒再睡過一個好覺，此刻好不容易眯了會，又被程麗雅搖醒。

  「你，你去！你去找人，把虞書錦給我看好！一旦她有什麼動作，馬上來告訴我！」

  程麗雅咬著唇瓣，從齒縫裡擠出生硬字音，虞曼雯還沒來得及反應怎麼回事，便被她猛地推了一把。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虞曼雯踉蹌幾步，險些跌倒在地，她站穩身子，目光落在程麗雅身上，看了好幾眼，匆匆轉身往外跑去。

  夜色深沉，虞書錦站在門口，低聲安慰著抱著她不肯鬆手的兩個小傢伙。

  「好了，你們媽媽還要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呢，乖。」

  冷洛溪看著化身粘人精的兩個小傢伙，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樣吧，等過完年，媽咪帶你們去旅遊，好不好？」

  虞書錦無奈跟兩個小傢伙對視，果不其然，冷子純眼底亮起一抹光，忍不住就要跳起來，眨了眨宛如葡萄般黑亮雙眼。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冷子純伸出小拇指，揚了揚下巴，輕哼一聲：「那，媽咪你可不要食言。」

  虞書錦勾唇，勾住她的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轉頭跟默不作聲的冷子墨又蓋了個章，兩個小傢伙這才依依不捨鬆開她，站在門口揮了揮手。

  冷寒瀟拿著圍巾，悉心給她纏繞在脖頸上，大手自然捏起她的小手，朝沙發上不動如山的老人點頭。

  「爺爺，我送她回去。」

  冷老爺子將視線移到兩人相握的手上，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旋即輕嘆口氣。

  待兩人走後，冷洛溪端著一壺早就泡好的熱茶，坐到冷老爺子身邊。

  「爺爺，你不是常說嘛，兒孫自有兒孫福，更何況，純兒和墨兒多喜歡她啊，我覺得啊，咱們冷家，家大業大，只要我哥他自己喜歡就得了。」

  冷洛溪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她深信，現在幫她哥說話，就是幫未來的自己說話。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改天，把那傢伙帶回來看看吧。」

  冷老爺子接過她遞來的茶杯，搖頭吹去漂浮在水面的茶葉。

  冷洛溪笑著挽住冷老爺子的臂彎，一頭歪倒在他肩膀上。

  「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爺爺。」

  冷子純跟冷子墨對視一眼，看來，姑姑是要準備把那個什麼陸……帶回家。

  「真要去旅遊？」

  冷寒瀟單手握著方向盤，他轉眸看來，沉聲裡帶著幾分不確定。

  虞書錦鬆了松肩，從車窗望出去，能看見整個夜城最繁華的景象。

  「是啊，索性也就當放鬆心情了，最近緊張日子過得太多，煩了。」

  接二連三的事如同噴發火山，一股腦向她襲來，總算有個能喘氣的機會，肯定要去旅遊旅遊放鬆心情。

  「想去哪？」

  虞書錦抿了抿唇瓣，緩慢搖頭道：「不知道，還沒想好呢。」

  「行，那等你想好了，我叫阿樹訂機票。」

  「你也要去啊？不要你的冷氏江山了？大總裁。」

  虞書錦雙手拉著胸前安全帶，戲謔看向身邊男人，忍不住打趣道。

  「江山和美人，我都要。」

  冷寒瀟低低開口，橙黃色燈光從車窗外灑進來，神刻般的臉猶如渡上一層金光，睫翼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虞書錦砸了砸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嘆渭道：「你還真是魚和熊掌都要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