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掃

  明巧已經失蹤了六日。

  雖說這個妹妹蠢笨不堪，到底是血緣至親，明興十分焦急。

  尤其是聽說侍從最後見到明巧是在羲和院附近後，這種擔心被催化到了極致。

  奈何明黎和他那個小婢女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他翻遍了大半個元都都沒找到。

  先是方霖身死、再是明禮被人劫走，現在連明巧都跟著一同失蹤。

  一切都指向了那個讓他看不起的廢物，偏偏那人搶儘先機，當下他有所懷疑，卻連明黎可能綁架明巧、二者一同失蹤的事都不敢向外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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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最初辦的喪事，現在只要明黎出事，外界就會將矛頭指向他們！

  也就是這會兒，僕從焦急的跑進來，

  「明興公子，不好了！方家主又上門了，老爺被打傷了！」

  「快去請大夫！！」

  顧不上別的，明興趕往前堂。

  前堂只剩明仁被人攙扶著，一口一口往外吐著血！

  還不忘破口大罵，「方責這老匹夫，榆木腦子！蠢貨一個！」

  明興給他順氣，「總這樣不是辦法！方霖死在明家，既然沒辦法和談，就只能用強硬手段了！」

  不過是一個方家而已，很快就能壓下！

  有太子在呢！

  給明仁安置妥當，明興去往太子府，原本想讓太子出手給方家施壓。

  卻不想，楚天昱將他拒之門外。

  「太子殿下政務繁忙，明興公子請回！」

  「可是！」

  「沒有可是，明公子，殿下對你們很不滿意。」來通傳的侍從冷了臉。

  楚天昱行事近來也出了紕漏，自己這邊都焦頭爛額，自然沒空去管明家人！

  明興求助無果，回明家路上又被方責撞上。

  方責本也懷疑是明興對方霖下的手，毫不猶豫把他拖到巷子裡打了一頓。

  等到方責離去，明興渾身散架般爬不起來，才有一隻手伸過來。

  「表哥怎麼這樣狼狽？」

  聲音熟悉，明興下意識抬起的手瞬間停住，對方卻熱絡的握了上來。

  異常的力道自手上傳來。

  骨骼咔咔作響。

  「啊——！」明興痛得慘叫！

  明黎卻微笑著將他拽起，「多日不見，表哥還是同之前一樣。」

  說完，她鬆手，慢悠悠拍了拍手掌。

  握著自己被碾碎的指骨，明興也沒了先前的冷靜，「果然是你在搞鬼！我當時就該直接把你剁碎了餵狗！」

  明黎微笑，「我搞什麼鬼了，表哥可不能血口噴人，我哪裡來的能力左右太子的想法呢。」

  太子那邊，還要多虧楚雲廷。

  那小子辦事效率是真高。

  皇后和太子還當他是那個受人控制的小可憐呢。

  明興也意識到明黎不可能與太子勾結，又想起明巧，「那巧巧呢！你把巧巧弄到哪裡去了？！」

  「原來她不見了嗎？那還真是可憐。」明黎不為所動，仿佛消失的只是什麼無關緊要的玩意。

  若說先前明興只是猜測，這話過後就是肯定了。

  「別裝了！快把巧巧還回來！」

  正當他打算起身，同先前那般將人踩在腳下時。

  一道勁風迎面，他被掀起，重重砸在地面。

  聲音震耳。

  磚石開裂。

  不遠處的人笑意也隨之散了，「也是，已經沒必要裝了。」

  「那不如你猜猜看，你那個好妹妹現在在什麼地方？」明黎搖著扇子，好以整暇。

  「你！」明興還想反抗，卻被壓製得動彈不得。

  少年周身靈力不算強悍，分明半點比不過他，他卻有種無法抗衡的錯覺！

  他驚恐地看向面前精緻易碎的少年，在又一次被壓制後，突然爬起身，朝著明家的方向逃跑。

  卻不想沒跑兩步，就撞上那熟悉的鐵壁，瞳孔緊縮！

  「那天晚上那個符師是你！」

  「怎麼可能！！」不等明黎回應，他便像是受了衝擊般，失聲地叫起來。

  明黎沒應。

  她輕而易舉化解了明興最後的反撲。

  幾招將他的四肢打斷，又將他噤聲，這才把他提垃圾似的提到明家祠堂。

  明家列祖列宗，包括原主爺爺的牌位都被供在裡面。

  原主以往常來，她卻是沒來過。

  進了門，明興才發現，旁側蒲團上跪著失蹤多時的妹妹。

  不，那已經不能說是他妹妹了。

  死去多日，身上布滿屍斑，更是沒了一條手臂，只能閉著眼睛故作虔誠地被擺成跪拜的樣子。

  凝固的黑色血水將蒲團浸透。

  「嗚嗚嗚嗚——」他張著嘴，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單音。

  明黎沒管他，自己點了香，於正中跪拜。

  心中有些悵惘。

  畢竟是冒牌貨。

  她起初並未想過來祠堂拜見，偏生入了羲和院密室，見了原主爺爺過去的疼愛，便還是想著來見一回。

  她雖不是明家人，可畢竟占了明家身份。

  往後也絕不會給明家丟人。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跪拜過後，她發頂似有暖意撫過，連著身體裡最後一絲執念也隨之消退。

  明黎起身，眼中前所未有的清明堅定，反手押著明興開始磕頭！

  咚咚咚——

  第一聲起，便頭破血流！

  明興想罵，奈何被用了符，竟是半個字也說不出，只能被磕到披頭散髮，面目全非。

  這時他才意識到一件事。

  眼前人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明黎了！

  那個溫善到天真的少年不會借屍體生事挑撥兩家關係！

  更不會毫無憐憫地虐殺本家子弟！

  而且……明黎只是一個廢物而已！

  明興滿面驚恐。

  這一次，他眼中出現的再不是不甘與怨恨，而是對未知的恐懼。

  可明黎不會回答他。

  她要做的，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要他們將搶走的東西原封不動地吐出來，再經歷和原主一樣的無力和絕望。

  明興起初還會掙扎，後續卻被撞昏了過去。

  明黎乾脆把他關進了一處荒廢小院的地窖。

  等到明家和方家因為明興和明巧失蹤面子上徹底鬧開，她才把人提出來，拖到酒樓高處。

  從這裡剛好能看到方家大門。

  此時方家正門已經聚集了大波人。

  兩個中年人在門口破口大罵，最後上升到肢體衝突。

  分明兩人都是有修為的修士，卻如蠻人一般，拳拳到肉，不多時便已鼻青臉腫。

  周圍的人看得更是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