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名單

  「還……還真沒有吧。」

  

  金靈好像發現了自己對於死亡循環的認知盲區……

  她這七次死過來，每次都匆匆忙忙的毫無思考的時間，就是有這樣的念頭也被眼前海量的離奇的信息所覆蓋。

  只聽顧凱說道：「你看那些『一日囚』電影裡的主角們，無論男女，他們都是躲著死亡走，你倒好，怎麼反其道而行啊，每次上趕著去找死亡？」

  「你先別說話，」金靈伸出了一根細蔥根一般的白玉手指頭，自言自語道，「我覺得你說的……不太對，我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死了之後好像就想到過這個問題，我當時也想躲過去，可是於藍和謝曉嬌的事情，孫黑皮和錢胖子的事情，到後來又發現我爸的事情，這些都需要去解決，可如果我放棄了這個死亡循環，那這些事情恐怕永遠也無法弄清楚了。」

  「金靈……」顧凱猶豫了一下，極其認真地說道，「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幫你一起把這三件事搞清楚。我……」

  顧凱說到這裡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金靈不耐煩地嬌斥道：「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麼你就說啊，還等我說。」

  「我不希望你再經歷死亡了……」顧凱受到了鼓舞，說道，「哪怕這一次你嘗試一下不回家躲起來，看看明天白天到底有沒有變化。」

  金靈有些猶豫，她不清楚自己的死亡循環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反殺殺人犯，躲避過死亡就可以逃脫，也不知道那個死亡循環的臨界時間點在哪，是不是凌晨零點。

  她不知道要不要接受顧凱的建議。

  如果自己真的躲過了死亡循環就真的能解決這三件事？

  「金靈……」顧凱在一旁用專注深情的眼神盯著她，說道，「等會咱們聊完了我就幫你去開個房間，」

  他為了避免金靈的誤會繼續說道，「哦，開兩個房間，我就在隔壁，到時候你遇到任何事情可以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還可以叫酒店前台。」

  金靈收回目光，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對服務生說道：「您好，請幫我出去買一份油炸花生米，回來之後到後廚幫我碾碎，注意不要太啐，我配咖啡吃的。」

  說著從手包里掏出了一張紅票放在了桌子上。

  服務生先是一愣，趕忙收了紅票點頭下去了。

  顧凱也有些懵，金靈喝咖啡怎麼要陪花生碎啊。

  金靈沉思片刻，目光變得堅定從容，對著顧凱搖了搖頭，輕輕說道：「不行！」

  如果就這麼逃離了死亡循環，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會甘心的。

  死亡的痛苦和後半輩子不甘的悔恨比起來，後者顯然肯定更加令人痛不欲生，甚至越老越後悔。金靈並不是不相信顧凱，而是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揭開。

  更何況她已經死了七次了！如果就這麼放棄了，那前七次豈不都算是白死了！？

  「金靈……」顧凱愛憐疼惜的眼神仿佛心都要融化了，說道，「你再考慮考慮，我雖然沒有經歷過死亡，但我可以想像那種劇痛和絕望……」

  「不用了，」金靈依然否定了顧凱的主意，平靜地說道，「我找你來是制定接下來的計劃，開始吧。」

  只見顧凱遲疑了大概十多秒鐘，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就按照上一次的想法，一個是搞清楚於藍和謝曉嬌之間的密謀，然後列出一個嫌疑人名單。」

  金靈疑惑地問道：「嫌疑人名單？這怎麼列？我又不認識那個殺人犯。」

  「我始終覺得，這個殺人犯目的性很強，好像就是衝著你去的，順手的時候可以捎帶上於藍。」顧凱也不再稱呼「於藍」為「你老公」，而是直呼其名，說道，「如果他是從外省套過來的殺人犯，怎麼可能和你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非要在家門口殺了你不可，這邏輯性很難說得通。」

  「等等！！！」

  金靈忽然叫了一聲。

  咖啡廳里的客人們都忍不住朝這邊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顧凱用歉意的眼神掃視回去，客人們這才不再理會。

  服務生走過來，小聲詢問道：「兩位需要什麼幫助嗎？」

  顧凱微笑著擺了擺手。

  金靈尷尬地低下了頭，說道：「第三次的時候，那個殺人犯是先刺於藍的，可是我死的時候不知道那個殺人犯殺了於藍沒有。」

  「嗯……這個信息……不太重要。」顧凱以為金靈喊出「等等」時，有什麼爆炸性的信息，想不到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沉思了片刻說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第五次被殺。」

  「我也一直很疑惑，如果不是去醫院看我爸的年輕人，真的很難理解……」

  「是啊，你的七次死亡里，有四次是在家門口被殺，有一次是在小區大門口附近的綠化帶被殺，在第七次時你確認了殺人犯就藏在你們家走廊步行梯的安全門後面，所以這五次死亡符合邏輯，非常好理解。

  還有一次是死在外環路，這一次和殺人犯殺沒有關係，可以說殺人犯當時沒有跟上你的蹤跡。

  唯有那次詭異的死在武岳公園，實在讓人費解。

  按照那次被殺的正常邏輯，他從最開始就跟蹤你到了醫院，第三站去了大海碗，第四站也是隨機的武岳公園。

  那次你去大海碗，然後在外環路，只是少了醫院環節，難道醫院這個地方有什麼問題嗎？」

  金靈攢眉緊蹙，自己的行程相對簡單的時候殺人犯沒有跟上，怎麼反而是行程這麼複雜殺人犯反而跟上來了。

  難道是湊巧？

  「這個殺人犯很奇怪啊，你跟錢胖子走他不跟，你帶孫黑皮走他反而跟上了。這兩個人有什麼區別……」

  「不對不對，顧凱，你的思路錯了。」金靈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說道，「那個殺人犯絕對不可能乘坐或者駕駛交通工具，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那五次殺我的人和那一次殺我的人不是同一個人！」

  金靈得出了一個如此荒誕的結論。

  「你說的……」顧凱面沉似水，輕輕地問道，「有道理，你當時在武岳公園被殺時，是不是沒有看清楚殺人犯的臉？」

  「確實……那六次被殺我都起碼看清了他的身影，武岳公園被殺的時候沒有看清楚，」金靈疑惑地說道，「只不過在武岳公園時，殺人犯那個割喉的手法力道，和其它時候是一樣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她的話再次否定了自己剛才荒誕的結論。

  好像變成了一個毫無邏輯的神經病。

  顧凱被她搞得腦袋都大了一圈，隨口說了一句：

  「還有一種可能，那個殺人犯根本就不是電視機里通緝的連環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