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子相見

  林旭陽已經說到了這樣的程度，我還怎麼開口拒絕。

  我想，就先假裝幾天他女朋友，等我找到合適的房子，就帶著小石頭離開。

  只要我們不見面，他就不會再對我有感情。

  所以，最後我點頭說：「那……好吧。」

  ……

  第二天一早。

  昏迷了十幾個小時的小石頭終於醒了過來。

  我一晚上都在這兒陪著他，看見他睜開眼睛，趕緊緊張的問：

  「小石頭，傷口疼不疼？肚子餓不餓呢？」

  「媽媽。」小石頭的聲音有些啞，他抬起小手，想要去摸我的臉。

  

  我握住他的手，親了親，「媽媽在，小石頭不怕。」

  「媽媽，你眼睛好紅，是不是哭了？你別哭哦，小石頭不痛痛，小石頭很快就好了……咳咳……」小石頭想要跟我證明自己。

  然而他還沒有說幾句，就咳嗽了起來。

  我心疼極了，趕緊親親他，「石頭乖，媽媽沒有哭，是有顆沙子進了媽媽眼睛裡。」

  說著，我給兒子倒了一杯水，然後將吸管放在水杯里，小心翼翼的抱起他，讓他在我懷裡喝水。

  「小石頭想吃什麼呢？媽媽給你買，好不好？」

  「媽媽，我想吃雞腿。」說完，小石頭又自己搖了搖頭：

  「不可以的。雞腿太貴了，石頭不能吃的。媽媽，石頭吃一個小小的茶葉蛋，可以嗎？」

  想到這些年因為我，兒子過的很清苦，連肉都不捨得吃，我就愧疚不已。

  是我讓小石頭受太多苦了。

  我親了親小石頭的小腦袋，輕聲道：「醫生說石頭可以吃雞腿的，媽媽現在就去給你買雞腿。

  就買你最想吃的肯德基的炸雞，好不好？」

  還不等小石頭回答，病房的門就被林旭陽推開了，「來，小石頭，肯德基炸雞套餐來了呦。」

  「哇哦！」小石頭的嘴巴張成了O型，精神似乎也瞬間變好了。

  我接過炸雞，按照醫生交代的，將炸雞外面的那一層黃金脆皮給撕掉。

  只留下裡面的肉餵到小石頭嘴邊。

  「媽媽，雞肉好吃，你……你也吃。」小石頭要給我餵雞肉。

  我搖頭，「媽媽不愛吃雞肉，喜歡吃脆皮。石頭多吃點肉。」

  「媽媽，以後石頭長大了，掙錢給媽媽很多很多的脆皮！」

  我笑了笑，鼻子發酸的說：「好。」

  這時，林旭陽來到我身後，對小石頭說：

  「小石頭，從現在開始，你就叫我爸爸，我給你做爸爸，好不好？」

  小石頭歪著腦袋，有些不理解，「我有爸爸的呀，為什麼要林叔叔做我爸爸。」

  「這……」林旭陽一下子愣住，求助的看向我。

  我張了張口，剛要跟小石頭解釋，就聽到他說：

  「媽媽，我夢見爸爸了！他穿著好看的西裝，在醫院裡，他要救我！隔壁的李奶奶說，小孩子做夢會成真的！

  所以，我爸爸一定會來找我的，是不是呀？」

  我唇角漾著苦澀，垂著眼眸，輕聲道：

  「媽媽不是說過嘛，石頭的爸爸去天上做星星了，只有石頭長大了，坐上宇宙飛船，才能夠看到他。」

  小石頭嘆了口氣，「哎呀，我什麼時候才可以長大呀！」

  一旁的林旭陽笑出聲，「沒關係，石頭沒長大的時候，旭陽叔叔給你當爸爸！旭陽叔叔會很疼很疼石頭的哦！」

  「可是……」小石頭耷拉著腦袋，「就算旭陽叔叔很疼我，那叔叔也只是叔叔，不是我爸爸！

  我想要跟親生爸爸在一起。我想要親生爸爸疼媽媽，讓媽媽高興！」

  小石頭的話讓我酸澀不已。

  我沒有辦法告訴他，他爸爸不會再疼我。

  他爸爸很很我。

  我終究是不想看到小石頭為難，就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溫柔的說：

  「小石頭不想那麼多了，這些是大人要考慮的……小石頭乖乖吃雞腿，長得高高壯壯的，跟你爸爸一樣又高又帥，好不好？」

  小石頭像很多孩子一樣，對父親是有一種特別的崇拜的。

  每次我這麼說，他都會立刻充滿鬥志，好好吃飯。

  「媽媽，我還要吃一個雞腿！要吃很多很多的雞腿！像爸爸一樣高高帥帥！」

  這次，也不例外。

  等小石頭吃過了雞腿，我又拿著司凌驍的銀行卡去交了後續的費用。

  三百萬，如今剩下了兩百八十六萬。

  小石頭的弱視矯正也需要一次性繳費……

  我原本想要用這張銀行卡繳費的，在輸密碼的時候，卻被告知這張卡給凍結了。

  是司凌驍後悔了，所以要凍結這張卡嗎？

  我皺起了眉頭，這張銀行卡不能用了，那我還是要想辦法繼續多掙錢，湊夠小石頭的治療費。

  現在，沒有什麼比讓小石頭變得跟正常人一樣，還要重要了！

  ……

  我以為我跟司凌驍不會那麼快再見面的。

  直到我帶著晚飯站在小石頭的病房門外，聽見了裡面的聲音。

  「怕嗎？」

  是司凌驍的聲音。

  我心下一驚。

  司凌驍怎麼會在小石頭的病房裡？

  我屏住呼吸從門縫裡看著裡面。

  我看到小石頭乖巧的搖頭，「為什麼要怕叔叔？叔叔又不是壞人呀！」

  「是我的人讓你受傷了，你也不怕我？」司凌驍饒有興味的問他。

  小石頭眨著大眼睛，「是叔叔的人，又不是叔叔……我為什麼要怕叔叔呢？而且叔叔長得好帥呀！

  跟小石頭一樣帥的！媽媽說，我們這樣帥的人最好了，最不可能當壞人了呢！」

  我看到司凌驍對著小石頭笑了。

  那種溫柔的笑容，我已經有五年沒見過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給小石頭。

  這大概就是父子之間的血緣聯繫吧。

  「叔叔，你為什麼來醫院呀？」小石頭像是想到了什麼，仰著腦袋問他。

  司凌驍看著他受傷的胳膊，「聽說你受傷了，來看你！」

  小石頭扁著小嘴，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出小手，揉了揉司凌驍緊皺的眉心，奶聲奶氣的說：

  「叔叔，別皺眉哦……小石頭很快就會好的！」

  司凌驍笑了，「你這個小傢伙，竟然還在安慰我？」

  「對哦，叔叔要一直這樣笑，多笑一點，才會有好運氣的哦！」小石頭說著，也咧開嘴，對著司凌驍綻放了一個好看的微笑。

  小石頭笑起來的模樣非常的可愛。

  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會生出一絲喜歡。

  司凌驍似乎被小石頭逗得心情不錯，他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他揉了揉小石頭的腦袋，突然問：

  「你媽媽呢？我帶了賠償，要交給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