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己滾，或者死

  神之一擊的力量散發而出，白蛟對於氣息的捕捉十分敏銳。

  它從這股氣息中感知到了無法言喻的恐怖力量，致使自己身軀微微一顫。

  神之一擊即將甩手而出。

  白蛟驚恐不已地喊道：「且慢！」

  陳玄陽猛地身子一頓，這白蛟是要搞哪一出？

  只見白蛟身軀不斷縮小，最後化作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的美男子。

  

  果不其然，他是已經完全度過了化形期的大妖。

  它朝著陳玄陽以人族禮儀拱手道：「閣下，我無意與閣下為敵，這寒潭精果乃是極寒之物，對於修煉冰系功法的人或妖都有極大的幫助，而我見閣下並非具備此類功法，因此這靈果對閣下無用。」

  陳玄陽微微一怔，隨後笑道：「是嘛，不過本座自有能用它的地方！」

  白蛟見狀慌了，再度拱手道：「前輩且慢，我名白漓，於三百年前進入此秘境，尋獲這一棵寒潭寶樹，當時正值上一顆寒潭精果成熟，我取之服用後修為大增，因此這些年一直都守在這裡面，只為有朝一日通過寒潭精果達到足夠修為後，化而為龍，若前輩肯放過寒潭精果，我必有重謝。」

  陳玄陽呵呵一笑：「你能有什麼重謝？」

  只見白蛟從懷裡取出一枚乾坤法戒。

  「人族道修的這件物品內有乾坤，儲存物品倒也方便，早些年間我無意中從一人族手中獲取。」

  陳玄陽還以為它要送給自己這個不值錢的玩意兒，不禁一臉嫌棄。

  然而卻見白蛟從中取出一顆表層紋路如火紅烈焰的果實。

  「叮，恭喜宿主發現烈火靈果，可用於系統商城兌換精華碎片×10。」

  陳玄陽微微一驚，好傢夥，這東西也可以兌換碎片！？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天地奇果這類物品似乎都可以拿去兌換精華碎片。

  他心裡暗自盤算，如果一張神之一擊把白蛟滅了，這寒潭精果和烈火靈果以及白蛟手中法戒內的一切好貨不都歸自己了麼？

  這筆買賣何其划算啊！

  有了想法，陳玄陽當即問道：「你是妖族，可有害過人？」

  妖族裡大部分都是視人族為血食，肆意殘害人類的存在。

  豈料白蛟眼神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曾。」

  這句問話有些侮辱它了，但它感覺得到只要自己說錯話，陳玄陽身上那股恐怖的氣息就會爆發。

  「我乃是蛟龍一脈，妖中貴族，血統純正，怎能與那些妖族中的雜碎卑賤的種群相提並論，我所修功法都是純正蛟龍一脈的妖法，不需要靠著人族血肉晉升，閣下這話，有些侮辱我了。」

  陳玄陽見它語氣自然且堅定，不像是說謊，再觀其身上並無血煞之氣，陳玄陽可以確定這廝確實不吃人。

  媽的，計劃落空，看來不能殺它了。

  吃人的妖他定斬之，可不曾害人、修為來路正規的妖，他沒理由殺，這要都硬著給它殺死了，自己豈不是與那些肆意妄為殺人的惡妖一樣了麼？

  「既然如此，那便用你那顆烈火靈果與本座交換吧！」陳玄陽緩緩開口道。

  白蛟心中一喜，立刻將烈火靈果交給了陳玄陽。

  「多謝前輩理解！」

  陳玄陽拿到靈果後立刻就兌換掉了，獲得十塊精華碎片。

  看到烈火靈果突然從陳玄陽手裡消失，白蛟被嚇了一跳。

  「你說你是三百年前進入秘境的？」

  白蛟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回前輩，三百年前我還是妖靈級別，冒死進入這秘境中尋求機緣，後來尋得這處寶地，服用了精果，再加上這些年來的修行，總算達到了如今這個境界，但距離化龍還差很大的距離，因此也一直沒有離開。」

  陳玄陽想到這秘境居然有這麼多大妖，不禁疑惑道：「那古猿和鳥妖是何時存在的，為何這裡面有這麼多大妖？」

  白蛟老老實實的說道：「那古猿和鳥妖是在我進入的第一百年後出現的，那時這寒潭早已被我布置了隔絕陣，它們找不到這裡，而我比它們強，也懶得管它們，誰料它們似乎也找到了不錯的機緣，居然也像我一樣一直待在了這裡面沒出去，若不是剛才靈果成熟的氣息實在掩蓋不住，把它倆引了過來，不然我也不知道它們居然一直待在這裡。」

  「至於為何這麼多大妖……」

  說到這裡，它神秘兮兮地看向陳玄陽。

  「不知前輩信不信這秘境在三百年前，甚至一兩百年前一直都在妖族境內。」

  此話一出，陳玄陽心裡頓時一驚，但表面上卻是雲淡風輕。

  「哦……難道說這個秘境並不是一直都在天岳山麼？」

  白蛟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前輩說的天岳山是哪裡，但當我在看到出現了這麼多人族修法者以及前輩後，我斷定此秘境已經來到了人族領地。」

  「據我所知，這世界上有很多秘境不是固定存在的，它們會在顯現一段時間後重新隱匿於特殊空間中，隨著時間流逝而轉移，這處秘境便是其中之一。」

  陳玄陽微微蹙眉，「你可知這秘境何時會轉移？」

  白蛟搖頭道：「不知，我只知曉一旦秘境轉移後，要經過很長一段時日等待空間穩定下來，才會在轉移後的新的位置顯現，並會短暫開啟，我的印象中，大部分是在妖族境內，不過也有幾次甚至在大海里，或者地下深處，這次不知為何突然又來到了人族領地，沒人知道這些秘境的轉移規律。」

  「不過我這也算是回答了前輩剛才問的為什麼有這麼多大妖的問題。」

  陳玄陽點了點頭，前幾次都在妖族境內，所以會有這麼多大妖存在，這就說得通了。

  也就在這時，整個湖心小島的陣法屏障突然產生了強烈的震動。

  白蛟眉頭一蹙，望向屏障外，屏障里往外看一覽無餘，但屏障外往裡看就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霧。

  只見一位身著墨色寬袖長袍的男人懸浮在屏障上方，不斷釋放出強大的法力波動轟擊屏障。

  「嘖，人族道修。」

  白蛟看了眼那邊寶樹上成熟的精果，心中有些焦急。

  它看著陳玄陽拱手道：「前輩，這寒潭精果極為特殊，與其他天地靈果不同，它成熟後若不及時服用，其蘊含的天地靈氣會逐漸消散，剛才和你的對話已經浪費了一些時間，雖然我能對付外面這人，但現在我沒時間了，必須要儘快煉化這顆精果，懇請前輩幫我驅趕走外面之人。」

  陳玄陽微微一笑：「你有陣法保護，怕甚？」

  白蛟焦急道：「不行，陣法是需要我妖力維持的，服用精果後的煉化過程中我無法調動多餘的妖力維持陣法。」

  陳玄陽看它著急，反而不慢不緊地笑著說道：「本座有什麼好處？」

  白蛟傻眼了，這人怎麼一副奸商的模樣，不過都這時候了它也不能計較得失了，直接從乾坤法戒里又取出兩顆烈火靈果。

  「這靈果雖好，但我不擅火系功法，本想著留著拿去換點好東西，但現在既然有求於人，便沒辦法了，如果前輩幫我把關，我便將這兩顆靈果贈予前輩。」

  陳玄陽笑了，這還差不多。

  他接過兩顆烈火靈果後直接兌換了二十塊碎片。

  「既然你所修之道乃是正規妖法，未曾謀害人族，所做之事也皆為修行，再加上本座承了你的情，那麼便再幫你一回。」

  ……

  陣法屏障外，那位墨色長袍男人還在釋放強大的法力波動轟擊屏障。

  岸邊修法者們再度匯聚起來。

  「凌雲殿的大長老朱武程出手了！」

  「沒想到凌雲殿居然真派了高手來啊！」

  「不過那白蛟很強啊，凌雲殿大長老能否應對？」

  「那不是廢話嗎，朱武程長老可是通法境六層的大道修，對付一個大妖肯定沒問題。」

  「那也未必，那白蛟剛才不是才打敗了兩個大妖麼，那倆大妖看著也不簡單啊！」

  歸雲山莊的五人之前隔著老遠也看到了三妖打戰的場景，之後緊跟著凌雲殿的大長老朱武程也來到了寒潭這裡。

  這時，法陣屏障打開了一道缺口。

  陳玄陽從缺口中走出，寒潭的水面讓開一條乾涸的道路，直達岸邊。

  陳玄陽的出現，讓寒潭四周所有修法者都愣在了原地。

  「啊，這就是那個白蛟化為的人形？」

  「屁，你眼睛跟你皮燕子對換了是吧，這人身上壓根兒都沒妖氣！」

  岸邊的俞青林和孟百川見狀欣喜不已，他們之前還在疑惑陳玄陽怎麼突然不見了，詢問李仙瀾和溫知顏後得知陳玄陽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了那陣法屏障中。

  現在看到陳玄陽安然無恙的出來，都鬆了口氣。

  遠處的一位紫裙女子見狀黛眉一蹙。

  「怎麼又是他？」

  秦言溪苦笑道：「看來還真有緣分。」

  莫長生見狀視線立刻在四周尋找，果真在一處岸邊看到了李仙瀾的身影。

  他跟自家師弟妹道了一聲後，立刻朝著那邊走去。

  他身上的傷勢穩定了，但還是不能動用法力，只能慢慢的走過去。

  注意到有人靠近，李仙瀾立刻警覺地轉頭。

  當他看到莫長生時，也有些驚訝。

  「又見面了，李兄！」莫長生笑著抱拳道。

  李仙瀾也笑著回了一禮。

  「莫兄，傷勢如何？」

  「好多了，之前走得倉促，還沒來得及道別，你先前的約戰我可是記下了，等過段時間，還請你來我們歸雲山莊做客，我會說服我師尊他們的，不會為難你們，放心好了。」莫長生臉上掛著笑容。

  因為摘星閣的事情，歸雲山莊上下似乎都對瓊懷書院不太對付，但自從李仙瀾從危險中救了他，再到陳玄陽出手滅殺化形大妖，救下所有人後，他對瓊懷書院的看法早已改變。

  雖然陳玄陽那也算自保，但結果終歸是讓眾人活了下來，客觀上也算是救了所有人。

  「好，沒問題！」李仙瀾笑著抱拳一口答應了。

  ……

  回到湖心小島這邊，陳玄陽踏出了屏障，走在潭水讓出的道路上。

  他抬頭與朱武程對視。

  朱武程聲音低沉道：「你是何人？」

  陳玄陽負手而立，從容至極，雲淡風輕。

  「瓊懷書院，陳玄陽。」

  這句話讓寒潭四周所有的修法者心中一震。

  「他就是那個滅了摘星閣的人？」

  「這麼年輕便有如此修為，好生了得。」

  「他怎麼從陣法屏障裡面出來，難道他殺了那條白蛟？」

  「你們說說，這陳玄陽和朱武程誰更厲害啊？」

  「廢話，當然是朱武程啊，摘星閣林天威在朱武程面前算什麼東西，朱武程他要想滅摘星閣，照樣能滅！」

  「我看未必，陳玄陽的戰績目前公之於眾的只有擊殺林天威，但他真正的實力是什麼無人知曉，沒準他比朱武程還厲害呢？」

  修法者們議論紛紛，懸浮在天上的朱武程自然也聽得見。

  他看著下方一臉淡然的陳玄陽，略微挑眉，他竟然看不透此人。

  「你就是殺了林天威，滅了摘星閣的人？」

  「是。」

  朱武程見陳玄陽從屏障內出來，眼神微微虛起。

  「那個果實在你手裡？」

  陳玄陽面色不改道：「是又如何？」

  朱武程立刻冷哼道：「我承認你有些本事，但是比起凌雲殿，你還差遠了，給你個忠告，識相的話把果實交給我，我可以放你離開，否則，我會讓你見識到什麼叫做差距。」

  陳玄陽微微拂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但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我也給你一個忠告，自己滾，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