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新時代

  楚枳的去世，全世界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這種悲痛持續了一周。要知道生活要推著人走，很少有事情的熱度能持續這麼久，畢竟好多人就連早上起床都要鼓足勇氣才能下床。

  出殯隊伍陣容非常豪華，甚至有的人身居要位，名字不方便說。從前到後，最前面引靈前行捧著楚枳遺像的是乾弟弟原聯，八十多歲的顧鵬和林夏，以及比較年輕的何海斌、王爾德是扶靈人，再後面是數百位自發到場的娛樂圈明星。

  也就是恆口義三年前就死了，否則爬也會爬來，實際上當初叫著「小九」「小九」的朋友們，多數都離世了。楚枳自己也還為王安憶、張寧、汪袁等人扶靈，小白去年的死亡讓演帝獸很傷心，無論如何，蘇上白是他穿越到平行世界的第二個朋友，系統兄弟是第一個。

  從這方面來說，活太長也不好。

  「不要擠，請有序地排隊。」

  「各位請不要擠。」

  「護欄都被擠倒了。」

  ……

  豐都整個縣城都癱瘓了，被全世界各地趕來弔唁的粉絲和讀者擠爆了。據不完全統計，當天至少有上百萬外國人趕來，這還不算國內來的小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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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誇張的數字，但如果到現場去看過的人就不會覺得誇張。豐都是分為老城區和新城區，大概就是經濟中心轉移和開發的問題，兩者相距十幾公里左右，而現在十幾公里的大馬路上站滿了人，別說在豐都裡面開車，豐都方圓十公里都沒有開車的地方。也有交警維持秩序，但人數杯水車薪，根本沒一點作用。

  舉個栗子，重點說一顆來自藏省小果實的栗子，他坐了兩千多公里來送偶像最後一程。

  「九爺怎麼就走了。」老鳳被擠到很後面，甚至都看不見出殯的隊伍了，但他仍舊踮著腳尖，想要往出殯隊伍的方向多看一眼。

  老鳳也不老，他今年五十二歲，有妻子有女兒，家庭也是幸福美滿。

  他全名是張鳳笯，名字是出自於《楚辭》「鳳皇在笯兮，雞鶩翔舞」，笯是指鳥籠，鳳笯含義是被關在鳥籠中的鳳皇。而張有「開、展開」的含義，因此張鳳笯的寓意是很好的，但毫無疑問，名字不像個男生的名字。

  再加上他的父母是10後的尾巴，和前面重男輕女不同，90、00、10後這三代是重女輕男，都想要個小棉襖。因此老鳳父母從小也不知道是為了滿足自己，還是單純的出於好玩，總喜歡給他買女生飾品和小裙子，反正是把自己的喜好強壓在孩子身上。

  導致老鳳小學初中時期一直被同學霸凌，也不是身體上的拳打腳踢，單純只是不和他玩，比如別的小朋友在討論XX，老鳳湊過去，同學們都走開。

  精神上被排擠，讓老鳳性格自卑，而成年後上大學，性格更加孤僻。甚至有一段時間發展到不敢出門的地步，他曾經向父母說過這件事，哪曾想父母嬉皮笑臉地回應「你小時候長得很可愛，穿穿女裝怎麼了？」

  絕望了，徹底絕望了，他想要自殺。而且自殺的原因不是活不下去，事實上22年都活過來了，哪怕痛苦很多，日漸也習慣了，老鳳大學期間想要自殺，是想用死亡讓父母知道「你們是錯的」，更進一步想用死亡來懲罰父母。

  但老鳳沒這樣做，後來的故事比較老套，被九爺拯救了。故事的新意在於，老鳳不是聽楚枳的歌曲，也不是因為楚枳的故事，只是單純感覺這明星帥炸了！

  當時是二零四幾年，楚枳三十多歲，達到人生的顏值巔峰期，這顏值……華納集團的《人物》雜誌幹過這麼一件事，評選全球最精緻的面孔top100，但是只選出了98人，因為第二名和第三名空缺。人物雜誌主編直接表示「我們評選人員是全球著名的攝影師，以及各大服裝品牌的藝術總監，我們一致認為，當此刻的楚枳先生排在第一位，那麼第二和第三不應該有人」。

  這也是唯一一次《人物》雜誌空出亞軍和季軍。

  想多看看楚枳，所以老鳳要活下來。特別說明，老鳳性取向很正常，他只是覺得這麼美的東西，不多看幾眼太吃虧。

  再後來，活下去的老鳳，發現自己如果為了報復父母就自殺，那未免太虧本，因為為別人而死不為自己而活，虧本太大。

  抱著如此心態，老鳳慢慢走出來。

  「長得這麼好看，在娛樂圈肯定也受了不少苦吧。」

  老鳳感嘆，環顧四周好多掛著眼淚的同齡人，他們肯定也和楚枳有自己的故事。因為從他們的眼中，老鳳看到了熟悉的目光。

  「九爺您雖然不認識我，但真的真的幫助了我好多。」

  「希望您來世可以成為一個為自己快樂的人。」

  當天結束之後，老鳳又在豐都逗留了兩天，也不是因為豐都有多美，更不是想要感受偶像生活的地方，只是沒買到回程機票，也沒有火車、高鐵票。

  蓉城、山城、築城等附近城市的機票全部售空，基本整個西南地區的航班都延誤了。

  都知道出行的人越多，航班越容易延誤，這涉及到飛行路線的安排，以及天氣變化等多種情況。

  估計演帝獸自己都沒想過，他的出殯會讓小半個華夏的出行受到問題。

  縱觀全局，航班延誤只不過是小問題，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中美日韓四個國家，有自殺新聞陸續被報導出來，並且還都是七八十歲的老年人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還好數量不多，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演帝獸的想法是正確的，如果他在二十多歲，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後馬上就選擇離開這個世界，那麼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要知道楚枳培養小韭菜們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他不想這種事情發生。

  為了維護小韭菜，多活了五十年……咦？這樣說好凡爾賽，好多人想活著都沒辦法。

  魯迅先生說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楚枳的死亡對於粉絲們來說很是傷心，可很多人卻異常的開心，用開心來形容也不恰當，該當是欣喜若狂。

  自打2027年到2077年，這五十年間《福布斯》名人權勢榜和《財富》名人收入榜，楚枳兩者加起來共計獲得了91次榜首，而王爾德拿到過8次。

  楚枳就好像一片烏雲，全球歌手無論是旁遮普人、阿拉伯人、孟加拉人、日耳曼人、盎格魯－撒克遜人等等，頭頂都有烏雲，別說飛到天靠近點，抬頭看久了脖子都酸疼。

  中文網際網路的足球圈子有句話「梅西和C羅是領航者，眾多人望其項背；齊達內是頂峰，孤零零地站在山頂看著他們；貝利是一隻烏鴉鳥，飛在空中一覽眾山小；馬拉度納是神，在雲端戲謔；羅納爾多是外星人，星球在他腳下。」

  這句話肯定是大羅粉絲寫的，甭管認不認可吧，也沒必要討論，因為這也不是討論足球知識的地方，這段話充分闡述了足球的好多個梯級，和平行世界的音樂圈非常類似。

  每幾年都會出現娛樂圈的爆火明星，這些明星的人氣是其他歌手望其項背的。急凍人、七個人、羅賓是非常穩健的頂峰，火爆明星會一茬一茬地落幕，但山峰不會。阿肯達是流行天王，一覽眾山小。最後霍爾曼是最接近神的人……毫無疑問楚枳就是音樂之神。

  籠罩了幾十年的烏雲終於散去了！

  克魯尼：[五歲時，爸爸給我買的手機，裡面下載了楚枳先生的數字專輯《為夢想而去》，從此我就愛上了音樂，我願意和楚枳先生共用我的生命，如果可以。]

  三浦建才：[驚聞噩耗，我很難相信，熔桑就像是迷糊後一眼就可以找到方向的北斗星，現在我一點也不習慣。]

  艾蕾·龐德：[我想是上帝想要聽流行音樂了。]

  薩普：[人類損失了最有藝術才華的人，詩與歌兩個領域的貢獻都是無比卓越的。]

  又過了幾日。

  楚枳的遺書曝光，因為演帝獸一生未婚，身邊也沒有親戚，所以財產沒有親戚繼承，還好遺書分配得非常清楚。

  盤點遺產，銀行的現金存款有百億美金，聽上去很多，但是細數楚枳進入娛樂圈接近六十年，相當於一年掙兩億美金不到。

  這顯然不可能，他的吸金能力遠遠超過兩億範疇，畢竟小夥伴們都知道，自打美版蒙面歌王之後，演帝獸身上的代言就沒少於35個，所以百億存款其實已經花銷不少了。

  哦忘記說了，楚枳每年一億軟妹幣對國內的捐款以及300萬美金對於難民署的捐款，活著時沒斷過，演帝獸絕對是平行世界站在道德制高點的男人。

  現金是沒有留下的股份多，木熾熱品牌80%股份、愛果傳媒集團65%股份、大白糖業公司15%股份、家園公司90%股份。

  大白糖業當前市值四百多億港幣，比旺旺低一些，但旺旺也做零食，大白糖業是國內糖業市值最高的公司，也是在東南亞銷量最好的。

  木熾熱、愛果傳媒集團、家園公司都沒上市，但《華爾街日報》對三個公司給出的估價分別是11億美金、301億美金、6.4億美金。

  木熾熱和義大利輕奢Furla.SpA基本相同，而愛果傳媒的價格是參照華納，當然肯定比華納價格低許多，愛果傳媒這麼值錢主要是全球的發行渠道，以及在亞洲的影響力，還有依靠楚枳歌曲版權的吸金能力。

  最後家園公司是專門運營粉絲社區的App，全球擁有上千萬的活躍用戶，市值是參照知乎。當然潛力比知乎小，哪怕粉絲活躍度很高，因為App根本沒考慮盈利點。

  排除家園公司這個不爭氣的公司，其他三個公司每年的分紅都很可觀。

  固定資產相比之下很少，就位於魔都的兩棟房屋、一層樓，以及魔都愛果大廈，當然在魔都浦江的25層大廈非常值錢。

  最後也不能忘了龐大的版權，一生共計發售14張中文專輯、22張外語專輯、6張EP以及41首單曲，以上只是給自己唱的，還有寫歌其他歌手的超過一百五十首歌也是能拿到小錢錢。

  詩集和翻譯作品的著作權，即便相比起歌曲掙的小錢錢，詩集和翻譯作品掙得太少。

  按照遺書中的分配，首先，現金財產成立基金會用於慈善事業，每年的股份分成用於鼓勵華夏文化的傳播，也是專門成立兩個負責機構，演帝獸和官方商議好了，兩個機構是半官方性質。

  而版權收入則用於成立「楚枳獎」和「淮南詩歌獎」，前者全球範疇表彰優秀音樂人，後者表彰優秀詩集，不過這個肯定也是要有基金會運行，否則錢是越發越少。諾貝爾獎就是正面例子，每年獎金小几千萬，而在良好的運營之下小錢錢還越來越多。

  固定資產房屋產生的收益，用於保證家園公司的存活，以及APP活動、橘子節等花費。他對小果實們說過，只要他還活著一天，所有小果實的痕跡都會存在，而楚枳一直把這件事放心裡，記性好就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他想要死後小果實星依舊存在。

  還有橘子節，即便正主沒了，依舊可以舉辦，即便沒有「主人公」，但小果實們的懷舊聚會也挺有意思的嘛，畢竟吃住行都免費，還有紀念品拿。

  別覺得固定資產每年產生的價值少，要扶持家園公司這不爭氣的公司錢會不夠。

  算個小帳，魔都愛果大廈的使用面積是32萬平方米，而租賃價格有變動，大約18元/平方/天左右，用研究生的縝密數學仔細計算，每天愛果大廈也可以收到超過五百萬租金，一年就在18億往上，別說有幾層是愛果傳媒在自用，愛果傳媒也是要付租金的，畢竟搞公司要公司分開，否則帳目會一團糟，演帝獸不會犯這個錯。

  「本來以為九爺過世了，網站就要垮了，沒想到九爺早就安排好了。」

  「公司的氛圍好，關鍵是公司福利也好，我還挺捨不得，現在就是最好的。」

  「我們App的黏性這麼好，隨便打點什麼GG，不就掙錢了嗎？再怎麼也比現在好啊，沒有盈利。」

  「你懂個屁，家園App連九爺自己的品牌木熾熱都沒上，你以為？」

  「世界上九爺這樣的明星真是獨一無二了，可惜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家園公司內部員工的竊竊私語，整個公司的氣氛都很低落。事實上和楚枳有關的公司都是這狀態，也幸虧愛果集團根本就沒上市，所以沒有股票波動，高層們也沒那麼急。

  只能說職員們和高層都很慌，因為所有人心中的主心骨沒了。

  「小小竹，你是最後一個見到九爺的，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李撣問。

  五十多歲的李撣是愛果唱片CEO，從小就聽九爺的歌，也因為這個影響，走上了成為職業歌手的道路，結果能力不行，上學時期和出社會時，接連搞了四個樂隊都黃了，這才進入了愛果系，想距離偶像近一點，經過二十多年的賣力，現在已成為愛果系高層。

  即便李撣是高層，但對九爺的生活助理小小竹還是比較尊重，一來不恰當地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二來小小竹的母親是小竹子，在二十多年前小竹子退休，讓自己女兒接班，這層關係也不敢得罪。

  「九爺……」

  說起這個，小小竹眼淚又巴拉巴拉往下掉，聲音哽咽也說不出話來。

  李撣也很傷心，所以想安慰兩句也不知道說什麼。

  外面公布的消息是楚枳死於心搏驟停，實際上送去醫院搶救回來了一段時間。但對醫學稍微有了解的小夥伴都清楚，心搏驟停有黃金四分鐘之說，如果四分鐘之內能送到醫院開始搶救，那麼救回來倒沒什麼後遺症，可超過四分鐘……別說什麼後遺症了，即便救回來也難以脫離危險，楚枳就是這情況。

  大概一兩分鐘後哭聲漸輕，小小竹才開口道：「九爺醒過來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還安慰我讓我不要哭。」

  「九爺說『我希望我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都還是老帥老帥的，而不是老丑老丑的』，九爺在我心中永遠是少年。」說著小小竹眼淚又忍不住往外冒。

  她道：「九爺告訴我最後一句話是『不要傷心，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我終於可以回家了……」李撣深吸一口氣，聽起來好難過。

  「謝謝了。」李撣離開集團，他專程來找總公司找小小竹就是為這件事。

  我們用上帝視角來看看演帝獸，他臨走前稍微有一溜溜遺憾，因為有好多好多個性幣沒抽盲盒。

  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往前走，人們開始進行整理。

  楚枳的遺作很多，很多的原因是即便古稀之年，演帝獸的行程依舊不慢，從類型來說大致可以分為三類。

  「電影」《女人的芳香》，是楚枳時隔四十多年再次接拍的一部電影。

  主要內容拍攝完了，但還有幾個鏡頭補拍沒有來得及，製片方環球影業和愛果集團正在想辦法通過剪輯來彌補。

  「詩集」《我獲得了太多》，是演帝獸出版的第27本詩集，同時作為勞模的他，還有二十多本翻譯作品。甚至三年頒發一次的北極光傑出文學翻譯獎，楚枳都獲得了「非小說類」的提名，差一點點就獲得了翻譯界的最高獎項。

  不過演帝獸老來心中也有逼數，他自己的翻譯水平最多是國際一流，能夠被提名和詩歌方面的成就，是和個人名氣有關，並未達到國際頂尖。

  「專輯」《萬國一（四）》，十五首歌曲有中英西阿法德日韓俄葡，共計十種語言的歌曲全部錄製結束，只有後期的MV以及封面、字體等沒決定。

  《女人的芳香》確定了上映時間，2077年聖誕檔期。

  而詩集和專輯的發售時間，前者詩集還好，後者愛果的高層之中也產生了很大的爭議，一派認為應該傾聽粉絲的意見，現在網際網路上好多留言希望《萬國一（四）》趕快發售。另一派認為不應該就近發布，這樣有利用「楚枳之死」炒作的嫌疑。

  經過幾次會議的拉鋸，還是梁派（牛江雪扶持起來的領導層）獲勝，快速地選定好封面，至於MV剪輯楚枳身前的影像，確定時間6月20日《萬國一（四）》發布。

  距離發售時間只剩下兩周，很快了，即便是這樣，很多小果實一刻也等不及，在公司官微下留言，我們不了等不及的。

  既然說到唱片，那就大概說說五十多年後全球實體唱片所面臨的困境。

  如果說楚枳剛出道的年代是實體唱片的「黑鐵時代」，那麼當前就是「廢塑時代」。真心太廢物了，就連實體孤島的霓虹，實體唱片業相比21世紀的二十年代也萎縮了五分之三。南韓則更加誇張，萎縮了十分之九！

  當前購買實體專輯，就為了紀念收藏，無論CD、黑膠、U盤版本都沒區別。

  更鮮明的案例IFPI（國際唱片工業協會）與RIAA（美利堅唱片業協會）都降低了對黃金、白金、鑽石唱片的認證標準，並且還相繼推出了電子版的標準。

  RIAA標準：專輯數字版銷售達到50萬美金是黃金唱片、達到500萬是白金唱片、達到4000萬是鑽石唱片。

  IFPI標準：專輯數字版銷售達到20萬美金是黃金唱片、達到100萬是白金唱片、達到500萬是鑽石唱片。

  由於數字專輯的定價很混亂，有幾塊錢一張的，也有二三十一張的，所以評判標準不講數量，直接看銷售額。

  楚枳三年前發布的專輯《刺痛》，全球銷售只有八百多萬張，而相比起全年唱片銷售第二的14萬張，著實也屬於不在一個維度。很顯然，哪怕是演帝獸也沒辦法阻止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實體唱片沒落就是沒落了。

  可你也不能說楚枳過時了，《刺痛》的數字版全球的銷售額是4.4億美金，是歷史榜第一。在華夏區平台免費聽的情況下。從銷售額來說，肯定不能與《和平嗎？》全球六千多萬的實體銷售額相提並論，可數字版成本低啊，掙到的小錢錢來說也是不相上下。

  兩周咻的一聲過去，當楚枳遺作《萬國一（四）》發售，造成的狂暴景象差點連愛果傳媒集團都沒有反應過來——

  「幫我爸爸買一張，我也買一張，九爺可是我爸爸的偶像，也是我的青春。」

  「從小聽九爺的歌長大，從來沒有買過實體專輯的我也想買一張收藏。」

  「萬國一系列是全球都非常熱愛的系列，有好多國家把專輯的歌曲搬上了音樂教材，我前幾天還在YouTube上看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演唱《Das.beste（最美的邂逅）》。」

  「如果你是個愛音樂者，你就一定喜歡楚的歌曲，他的風格太多變了，我全家都特別喜歡他演唱的重金屬搖滾，我爸爸我爺爺都喜歡，我要買五張專輯。」

  「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唱片行，還好可以通過亞馬遜訂購。」

  ……

  首印一百萬張被搶購一空！

  與此同時在全球的各大售賣渠道，以及愛果官網有四千七百多萬張預訂。

  看清楚這組數字47203429，沒有多輸入一個數字！

  愛果公司、平台、唱片協會三方都知道，九爺的遺作會展現出很誇張的成績，但這組數字還是從未設想過的成績。三方平台不約而同地對預訂數據進行核查，確認無誤！

  這還不算完，因為各大平台的訂單都太多，導致很多歌迷支付出故障，有極大一部分首日並未購買到。第二天依舊有兩千多萬張的專輯訂單，遺作《萬國一（四）》瞬間打破了幾十年前《和平嗎？》創造的實體唱片銷量紀錄。

  從事娛樂行業的和不從事娛樂行業的都懵了，萬萬沒想到廢塑時代還能有爆發出這個銷量的存在，他們是低估了楚枳經過幾十年在人們心中的地位。

  不客氣地說，你去年年打仗混亂的非洲，他們或許不知道時任美利堅總統是誰，但絕對認識楚枳。

  說個發生於2057年的事，YouTube的一個冒險區博主，來到戰亂的剛果金。拍攝下了非常觸目驚心的戰亂，不到十歲的童子軍，以及邊陲城市的房屋有被炮彈轟打的痕跡。關鍵是這些反叛軍「行兇」時，還在播放歌曲，仿佛是充當背景樂《No.More.Trouble》，正是楚枳專輯中的經典雷鬼音樂。

  子彈就伴隨著音樂從漆黑的槍管中射出，收割鮮活的生命。

  非洲喜歡雷鬼很正常，但要注意，要注意，《No.More.Trouble》是反戰音樂，結果用來成為殺人的背景樂，形成了非常強烈的視覺和聽覺的衝擊。

  當時歐美網際網路這件事討論熱烈，當然現在說這件事不是為了描述剛果金的混亂，因為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主要是想表達連叛軍開槍都會選楚枳的音樂，可想而知他的影響力。

  拉丁美洲和非洲是楚枳唱片最大的盜版購買地，當然也銷售了不少正版，不過兩者比較起來，大概連99:1都沒到。

  「從來沒有人可以在世界樂壇三十年不落幕，除非那個人是楚枳。」拉丁美洲藝術家協會的主席這樣說。

  不單單是實體銷量，數字版銷量也絲毫沒落下。

  《萬國一（四）》的數字版售價全球統一，4美金十幾首歌，還包括兩張照片，和一段小花絮視頻，以及獨一無二的數字編碼標誌。一如既往的華夏平台能免費聽，而一小段的花絮和照片用不了多久也會被流傳到網際網路上，但依舊有許多華夏小果實，為了數字編碼，或者單純就是想為偶像花點錢，購買數字版。

  二十與二十一日，兩天加起來突破有五千多萬美金，實體與數字版的數據都很誇張啊！

  娛樂圈的稅率也高，而楚枳的意志在自己公司貫徹得很徹底。「好好交稅，別搞花里胡哨」，也難怪二十多年前愛果傳媒總部想搬到山城時，被當地市官方人員三番四次的挽留。納稅突破10億元才能獲得的「年度卓越貢獻獎」，愛果傳媒都拿了好多個。

  唱片銷量形勢大好，可愛果公司也沒有乘勝追擊進行宣傳。

  實際上，有著「楚枳遺作」的前置條件存在，不需要任何多餘的宣傳，哪怕是十億級別的GG投入，也抵不上這股熱潮。

  直到7月20日，《萬國一（四）》實體專輯銷量1.04億張。

  當前平行世界接近百億（94億）人，聯合國預測二十一世紀八十年代人口將會突破百億峰值是溫和的。

  簡單地換算一下，就是每10人就有一人購買了唱片。

  數字版銷量也有6.1億美金，毫無疑問的真相是無論是數字版還是實體版，很多人都買了不止一份……

  平行世界唯一單張唱片破億的存在，就尼瑪誇張。

  IFPI主席雷古特針對這個誇張的銷量，做出了評價：「上個時代叫做楚枳，上上個時代也叫做楚枳，上上上個時代還是叫做楚枳，他的離開帶走了三個時代的記憶，同時也帶走了實體專輯最後的體面。」

  要說雷古特果真是可以當上主席的人，眼光很不錯，《萬國一（四）》之後，平行世界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突破五十萬張實體銷量的唱片，的的確確是帶走了最後的體面。

  於是乎，金氏世界紀錄中，楚枳又多擁有了一個「最暢銷的唱片」。

  要是展開來講的話，和楚枳有關的金氏世界紀錄太多，什麼最多粉絲應援、什麼參與人數最多的演唱會等等，這裡省略一千個字。

  「請問豐都的水天平公墓是往這邊走嗎？」一個外國老頭，操著不熟練的中文向路人問。

  眼瞅著這老人，臉上的褶子都可以夾死好多蒼蠅，走起路來也晃晃悠悠，仿佛風稍微大一點，就會被颳倒，哪怕是白種人，行人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年紀在八十歲往上。

  被問路的大眼馬上回應：「公墓就在上面。」

  本來水天平公墓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陵園，可當兩個多月前楚枳埋入之後，前來獻花弔唁的人就絡繹不絕。

  「謝謝。」白人老頭一步步往路人手指的方向走去，旁邊的年輕人趕緊扶著。

  大眼是地地道道的豐都人，這兩個月見到了不少外國人，可眼前年齡這麼大的老外還是罕見。

  畢竟八十歲以上的老人坐飛機就很麻煩，需要提交各種檢查報告。

  「肯定也是來弔唁楚爺爺的，楚爺還真受老外歡迎。」大眼收回目光，環顧四周。這兩個月來豐都縣城商業氣息濃烈許多，畢竟這麼多人從全世界各地來弔唁，也是要吃住行的。

  「我還聽說，豐都預備修建山城的第七個機場，楚爺爺的死亡養活了豐都這要死不活的城市，真的讓人意想不到。」大眼感嘆。

  說起水天平公墓，是因為原身的爺爺埋葬在此地，楚枳也特別交代了身後事，要求也埋葬在此處，原身最親近的就是爺爺了，這點演帝獸沒忘。

  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墓地，是靈魂棲息的地方。如果是去過公墓的人應該知道，和刻板印象中的哭哭啼啼完全不同，來上墓燒香的人臉上大多都很平靜。

  有個墓前堆著許多花束以及菸酒的，粉絲們都知道偶像離不開煙和酒，即便現在每天也有上千號人從全世界趕來。

  也可以預見，後世在楚枳的忌日，或是其他上香的時間，全球依舊會有粉絲從千里之外、萬里之外到來。關於這一點是國家思考過的，否則怎麼會同意豐都修建機場？

  就當地的稅收水平，連山城的前二十都達不到。銅梁、黔江、永川等等都排在豐都前面，豐都沒那個經濟條件。

  「祖父，就是這裡。」貝利說道，這太好分辨了。他看向墓碑的照片，明明只比祖父年輕不到十歲，可看上去就像是小了兩輩，和他爸爸長得差不多，當然貝利可以保證，黑白照片中的人比他爸爸長得帥氣太多。

  難怪有很多人說楚枳是吸血鬼，貝利發散思維想到，不過很快，他的思緒就被咒罵聲打斷。

  「法克，讓你少喝酒少抽菸，你就是不聽，狗屎！」

  「你這個狗屎，都這麼大了還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不知道休息和度假的傻子！」

  聽到熟悉的話語，自然就知道這老人是誰了，他就是霍爾曼，當前已經九十歲。

  霍爾曼算是「老不死」了，他的朋友雷特昂等人都去了天堂，而和他同齡的明星，也都沒了。他沒想到比他小那麼多的華夏人居然也會走在他前面。

  「不要太傷心祖父，保重身體。」貝利安慰道。

  「法克，誰在傷心，我一點也不傷心。」由於太激動，霍爾曼說完，連續咳嗽起來。

  啊這，安慰起了反效果，貝利站在一旁不敢再說話。

  「你這麼厲害，為什麼沒有活到八十歲？」

  「好多歐美歌手恨不得你早點死，和你在一個時代，再厲害也會被掩蓋。」

  「怎麼就真的讓他們如意了。」

  「明明你的樣子看上去還那麼年輕。」

  霍爾曼小聲地絮絮叨叨，足足絮絮叨叨了得有半小時，還是因為旁邊有人排著隊想要弔唁獻花，才由貝利攙扶下離開。

  翌日，從豐都離開回到洛杉磯。

  一周之後霍爾曼也在別墅中離世，也不知是因為年齡太大，在往返華夏和美利堅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折騰之下對元氣傷害太大，還是由於楚枳的死亡導致情緒不佳。

  ……

  另一方面，詩集《我獲得了太多》，楚枳本人的遺作只寫了中文版本，由魔都出版社進行出版。而後面的法語、德語、俄語、日語、英語等版本，都是全球各地著名的翻譯家主動報名說想要翻譯，大詩人淮南的遺作，想要翻譯，這不能說是名還是利，單純是出於對大詩人的尊重。

  大概感覺是你想想看，你從小在教科書上認識的人，突然有個機會，你能翻譯他的作品，那是什麼反應？

  經過兩三個月，詩集《我獲得了太多》的三十一個語言版本全部翻譯完畢，在同一時間發售。

  手機更加智能的年代，實體唱片已經退出歷史舞台，但誰也沒想到實體書籍的整體市場反而更好了。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看書的人大幅度提升，只是買書的人更多了。

  三十一個語言的版本，全球首周銷售賣出了八百多萬冊。

  楚枳也用二十多本詩集達成了一個成就，累計售出詩集最多的詩人。

  [處處皆是無知/神祇既不存在於俗世/亦不會於黑暗的原子中起身呼喊：「我在，我是！

  放棄愛，放棄神/願我不必再受欲望燒灼，不被事物的永恆之道壓垮/願我善終，如雕像一樣活著！」]

  德國柏林舉辦的詩歌朗誦會裡，來自奧地利的詩人朗誦楚枳的最新詩集。

  在朗誦結束之後，奧地利詩人說道「楚枳先生這部詩集的名字看起來是感激世界的，但內容卻非常拉扯，特別是我誦讀的這一首。」

  相信可以看出來，奧地利詩人也是南學家中的悲傷學派，認定為楚枳內心充滿著懷疑和混亂，特別是詩歌中對神的質疑，更加表達出晚年的迷茫。

  遺作《我獲得了太多》發表，南學家比索馬上進行分析，甚至籌備寫一本書。

  比索表示：「楚枳晚年肯定非常痛苦，他一生成為了許多人的光，但自始至終沒有人成為他的光。」

  說句實在話，比索甚至有些小激動。因為楚枳的遺作，他們悲傷學派將會力壓其餘學派。好吧很明顯比索雖然研究楚枳，但他本身並不是楚枳粉絲。想想也正常，因為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厲害的藝術人物都會有專門研究的學派，就好像地球的梵谷、柯南·道爾、雨果等人，不過研究莎士比亞的學者數量是遠遠超過其他的。而研究楚枳的學者，也遠遠超過平行世界的其他詩人、作家。

  無它，只因楚枳一身傳奇性太強，知名度也非常高。更直白的來說是楚枳值得被研究，其次是研究楚枳有名氣，有名氣就意味著有錢拿。

  不過研究學派之間的軋壓影響不了普通人。

  「爺爺，我買到了，我把楚枳桑的最後的詩集《我獲得了太多》買回來了。」

  「誒好，你放一邊。」

  已是教授助理的孫子小野陽翔遲疑片刻，想說點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大作家爺爺是楚枳的粉絲，也曾經是淮南的責編，相當於一時之間失去了兩個偶像，正常人哪挨得住這打擊。

  可被朝日新聞讚譽為「霓虹民眾歷史忠實記錄者」的大作家爺爺，在他印象中都是博學又嚴肅的，陽翔和奶奶親近，但在爺爺面前根本就不敢大聲說話。

  「陽翔還有事？」大作家爺爺出聲問。

  「不不不，沒事了。」哪怕已是教授助理的陽翔，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關上和室房門。

  和室陷入安靜，裡面仿佛是連呼吸聲都沒有。

  ……

  時間就在詩集的售賣中流逝，很快就來到77年的年末。

  《女人的芳香》在聖誕檔期上映，楚枳所飾演的「老混蛋」再次讓全世界認識到大叔的魅力，即便演帝獸出演時年齡已經算不上大叔了，但長相到位就成。「老混蛋」在電影裡跳的探戈，展現了什麼是魅力四射，迷得小女生們冠以世界最帥大叔的名頭。

  還值得一曬的是由楚枳作曲的《一步之遙》，幾乎電影一上映就成為了探戈名曲，這段戲也成為平行世界電影史上最經典的舞蹈片段。

  電影在全球攬下8.1億美金票房，成為77年華夏票房第二高的電影，榜首的位置是王爾德的電影《特攻調查隊3必達》，全球有13億票房。

  作為投資方的愛果傳媒，也賺了老多錢。

  「我能夠理解為什麼楚枳先生很少演戲，而是專心地在歌曲行業耕耘，楚枳先生在表演行業確確實實沒什麼天賦，哪怕是作為他表演巔峰作品的《十一郎》也比較一般。」

  說這話的是影評人傑克，他個人還是楚枳的歌迷，比較了解偶像，正是因為了解，才會很贊同偶像對自己發展清晰的規劃。

  傑克經常看見《駭客任務》的評論區說楚枳不演電影是電影圈的損失巴拉巴拉，看見他就想笑。

  「本來不想看的，可是……」

  不想看，是因為不想減少偶像在他心中神聖的定位，至少在他嚴苛的眼光看來，駭客任務的表演就不怎麼合格。

  讓他改變主意的是另一個影評人發的推文[趕快去看看吧，這部電影可以改變楚枳在你心中的所有定位。]

  即便死者為大，即便要尊重楚枳，但傑克也認為不應該發誤導影迷的內容。

  沒有賣爆米花，傑克來到影院。當前時代，基本上電影都是成熟的5D電影，或者更加身臨其境的觀影艙。《女人的芳香》背景是美利堅20世紀，沒必要購買票價更貴的觀影艙票，傑克進入影廳。

  開篇的劇情普普通通，中學生查理，無意間目睹了同學的惡作劇，學校讓他說出惡作劇的主謀，否則會被退學，查理陷入兩難之地，正巧這時候接到一個周末兼職……

  「開篇的救貓咪理論埋伏得很漂亮。」傑克心裡嘀咕：「不想要出賣朋友，隱瞞朋友的惡作劇，這個[救貓咪行為]不能說完全是好的，但也非常成功地把角色立起來，查理很天真並且講義氣，成績好還窮。」

  到十幾分鐘，男一號楚枳才飾演的「流氓律師」才登場。

  「這眼神？」傑克眼直了，什麼叫一樣就能看出是盲人，這就是。

  非常細節，比如倒酒與喝酒，會下意識用手指試深淺。

  「什麼時候楚枳先生演技這麼好了。」傑克難以置信。

  影片片場兩個半小時，並不會感覺冗長，至少傑克沒有感覺想要去廁所。

  「楚枳先生有兩個神級表演，首先是對盲人的塑造，其次是後面想要尋死的落魄。」

  按照影片中的設定，流氓律師曾經輝煌過，甚至還把某位高官拉下馬，但是晚年成為了一個盲人，再加上自尊心作祟和家人相處也不好，成為徹頭徹尾的廢人。與其活著不如死去，落寞感讓傑克看得特別清晰。

  「影帝級別的發揮，這是！」

  傑克的評價沒有錯，來年78年的奧斯卡，楚枳憑藉《女人的芳香》成為影帝。

  美利堅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獎的主席特別說明：「從來沒有想到楚枳先生的演技如此好，他飾演的盲人，讓真盲人看見也會認為是同類。用細緻入微的觸覺與嗅覺動作，不僅成功塑造起盲人形象，還轉瞬間樹立起了角色的自卑和自大。《女人的芳香》能夠取得票房和口碑的雙成功，有很大程度是來自於楚枳的精彩表演。」

  會特別這樣說，潛台詞就是我們奧斯卡很公正的，之所以頒發這個獎項不是因為是楚枳的遺作，我們是公正地判斷，楚枳的表演能獲得奧斯卡影帝，準確地說是奧斯卡和金球獎的雙料影帝。

  有點可惜的是楚枳被火化了，不能到現場領獎，最後是由愛果傳媒的高層幫忙領獎的。

  這一次必須站奧斯卡主席這邊，楚枳開病假人就真的是個盲人，那可不演得好。

  影片票房和口碑雙線獲得勝利，劇組的主創人員也接受採訪。

  化妝師湯姆遜分享了個趣事：「有個非常神奇的事，楚枳先生七十多歲，他所飾演的律師按照劇本設定大概是五十多歲，但七十歲演五十歲，還要把妝容往老了化，因為看起來楚枳先生太年輕了。」

  導演老亞瑟說：「我因為楚枳先生會很……高高在上，請原諒我用這單詞，因為在我心中楚枳先生是距離神靈最近的人。沒想到楚枳先生非常謙遜，性格很好。」

  飾演查理的年輕演員：「楚枳先生的自律是我學習的榜樣，無論拍戲有多辛苦，楚枳先生都會抽出時間看書學習，我有一次看見楚枳先生的筆記本，上面滿滿地都是字。」

  ……

  至此，楚枳的遺作全部處理完了。

  楚枳說完，就說說他的繼承人，四五年間王爾德拍攝了七八部電影，全球票房都在五億往上，成為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社交帳戶的關注破億。

  不過也暴露出一個缺點，這精靈的演技很差，更準確地來形容是，精靈認為演技是弄虛作假的東西，不屑用。

  經紀人婉婉就給了王爾德兩個選擇，要麼暫停接片沉寂一段時間，找個好老師磨鍊演技。要麼就靠臉吃飯，反正這張臉也有票房號召力。

  「兩種方式，哪一種的信徒更多？」王爾德發問。

  這可把婉婉給問住了，王爾德這張臉太值錢，況且王爾德的民眾口碑不差，因為他不要替身，演技不行可動作戲一流啊，和那些吊威亞慢動作的小鮮肉完全不同。

  「靠臉吃飯粉絲更多。」婉婉腦筋一轉，她太明白和精靈如何交流。

  她道：「但有一部分人就是喜歡有實力的，就好像團赫馮是劍術指導官，劍術實力在精靈帝國數一數二。肯定會有追隨者。」

  王爾德上揚的嘴角，眼神中的那一抹驕傲都快溢出來了，不過他還是低調地補充了一句：「是單手劍數一數二。」

  「而演技就相當於演員的劍術，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粉絲，喜歡劍術高超，或者叫有實力的演員。」婉婉趁熱打鐵地改變觀點：「單手劍的劍術里有沒有虛招？」

  「什麼虛招？」王爾德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就是看上去我刺你左邊，但實際上我想刺你右邊這種，用成語來說是聲東擊西。」婉婉問。

  「這不是騙招嗎？我們還有騙位起勢。」說起劍術王爾德相當來勁，手裡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長劍，他講解道：「劍刃朝下，這樣在敵人的眼中，我的胸口和中間位置有很大的破綻，等對手進攻時，突然挑起劍尖可以迅速進行反擊。」

  「對了，實際上這也是一種騙。」婉婉用拳頭砸在手心，接著道：「而在演技中最大的敵人就是[不貼]，和你要塑造的角色不貼合，因此必須要用演技打敗他。你說過苦艾特大陸劍術最好的七人會被尊稱為劍聖，我們這裡演技最好的也會被譽為影帝。」

  「影帝會被更多人喜歡。」婉婉巧舌如簧：「九爺就是影帝，不想挑戰一下嗎？」

  「劍聖和影帝是差不多的稱呼，代表在一個領域登峰造極的能力。」婉婉忽悠道。

  「登峰造極的能力……」王爾德心動。

  如果說指導官的尊稱是「團」，對神靈的尊稱是「祈」，那麼對劍聖的尊稱是「鴻」，王爾德是有些小驕傲，可也從來沒想過，會被稱呼為鴻赫馮。既然影帝相當於劍聖，那麼在這世界成為影帝的話，那麼四捨五入就相當於成為鴻赫馮了！

  於是乎，出道七年的王爾德宣布暫時進入中戲當旁聽生，好好磨鍊演技，為期三年左右。

  一般的明星要消失三年，再回歸黃花菜都涼了，可婉婉絲毫不擔心，就如同之前說過，王爾德的樣貌和身手沒代餐！其次有愛果傳媒當後盾，怕什麼？

  不過王爾德的暫時不拍戲，讓愛果傳媒的收入少了一截，但問題也不大，當前集團的業務板塊非常全面，製作電影、和芒果衛視、愛奇藝合作製作綜藝、向市場輸出優質練習生、出唱片、當渠道方等等。

  特別是練習生一環，愛果系的練習生質量真比其他的小鮮肉要好太多。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楚枳活到七十八歲，出道五十九年，可以說是引領樂壇一百年，影響力是許久也不散。

  「要說是九爺呢，看看中英文詞典上的這三個單詞。」在學習英文的愛果系練習生張羽小聲嘀咕。

  「什麼三個單詞？」再小聲也被邊上同為練習生的小帥聽到。

  張羽用書籤打了標記，非常快地翻出三頁，分別指出單詞——

  【chuzhi

  n.人名；[名]明星

  adj.閃耀的；聰明的；和楚枳一樣的；】

  【Chinese.rose

  ［醫］月季；月月紅：

  ［人名］華夏玫瑰/楚枳】

  【hasunan

  詞條來源：hanshan（寒山）和huainan（淮南）

  n.華夏傑出的詩人】

  「九爺是真的牛，甚至讓月季在歐美大多數時候成為對一個人的稱呼。」小帥道：「九爺這才死了四五年，我就看到許多反智言論，說什么九爺對全球的影響力是被吹出來，這是有腦子能說出來的話嗎？」

  「？？？」張羽震驚：「我驚呆了。」

  死去的人會被人懷念，同樣也是會被有心人攻擊。

  更有甚會被利用——

  「楚枳這個詞語就代表華夏驕傲，我沒有想要蹭熱度。」

  「我取名為楚枳快餐，也是想我這家快餐成為國產快餐的驕傲，腳踢金拱門，手打開封菜。」

  「我舉個例子，就像是麻婆豆腐、宋嫂魚羹、東坡肉等等，其中麻婆、宋嫂、東坡都沒有蹭熱度，盜用名字的意思。」

  「你們或許要說，這些食物名字都是創始人的名字，但只要隨便一搜，西施魚莊、李白火鍋這些有很多，我對九爺的尊重絕對和李白一樣。」

  以上是楚枳快餐的老闆厲總對自己旗下的連鎖快餐取這個名字的辯解，也不知道這老闆是不是播音專業畢業，非常說話字正腔圓，視頻在網際網路引起了小波動。

  愛果傳媒公司告羊城五品天藝食品公司，也就是楚枳快餐的母公司。

  [說的好有道理，如果不是你們的商標還用了九爺的剪影圖像，我差點就相信了你的話。]

  [楚枳這個詞是代表華夏驕傲嗎？如果沒記錯的話，在中文語境裡面不是代表帥嗎？我春城楚枳有話要說！]

  [萬一這個老闆說的是英文呢？哦，我差點忘記了，在英文語境裡楚枳可以代表聰明。]

  [我知道在日語語境中楚枳有才華之神的含義，本來的學問和書法之神是菅原道真，後來在語境中楚枳有取而代之的情況。]

  [杜拜上學，楚枳這個讀音在阿拉伯詞語裡，能夠用來代指善良與和平。]

  [哇，頭上是在杜拜上學的富哥嗎？富哥餓餓，看看我。]

  [什麼富哥，在杜拜上學就是富哥嗎？我還在非洲上學了，難道我是窮哥。]

  一下子就歪樓了，不過在數百條留言之中，人們驚訝地發現了一件事。

  《韋氏詞典》《大辭泉》《利特雷法語詞典》《牛津詞典》《朗氏德語大詞典》《權威詞典（西班牙）》《奧熱果夫詞典》等等世界各國使用的基礎語言書籍中，都明確記錄了關於楚枳的詞彙，更形象地說，本來在自己國家的詞典中，並沒有這個詞，但後來創造並隨著修訂本加入了。

  畢竟除了拉丁語，所有還在使用的語言都是「活語言」，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增加詞彙和重新書寫某些詞的定義。

  時光匆匆，楚枳死後二十年，愛果傳媒也沒萎靡，只是把重心從唱片行業向影視行業稍微轉移了一溜溜。王爾德沒辜負楚枳的信任，雖說沒有演帝獸的情商，偶爾會在記者的挑撥下說錯話，可精靈的顏值真的太能打了，並且王爾德物理上也很能打，屬於在兩個範疇都找不到代餐，於是乎經常說錯話的王爾德，就給全球粉絲一種純純的「笨蛋美人」感覺，目光流露出非常清澈的愚蠢，以及天真的莽撞。

  出道五六年就成為全球最具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之一，特別是經過三年的學習，演技終於不再是短板，手握《特攻調查隊》與《劍王》，輔以愛果系在全球的能量，讓王爾德成為愛果系新的扛鼎人。

  王爾德和普通精靈喜愛和平不同，他是莽夫，甚至有一次在美利堅拍攝，遇到了持槍0元購的人，提劍就A上去了，如果不是0元購的那貨被嚇到槍都拿不穩，現在身上必定多一個眼。婉婉很擔心，又想起大老闆生前身邊一直有安保人員，雖然換了幾茬人，可都很專業，很自然地想要打聽一番想要找同個公司，但……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大老闆身邊的安保人員竟然是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鏢。

  婉婉放棄了，這怎麼找，申請……都沒有申請渠道，分明是官方主動開口的。

  「做明星幾乎是做到成為一個國家的國寶，也只有九爺一個人了。」婉婉再次感受到來自大老闆的震撼。

  無奈的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國內找一家安保公司。

  言歸正傳，王爾德雖然是莽夫，但言而有信，並且和大多數精靈差不多，對金幣沒什麼追求，所以哪怕有索尼、華納、迪士尼等公司揮舞著鈔票挖人也從未想過離開愛果傳媒集團，甚至連工作室都沒成立。

  楚枳離世後三十年——

  「終於……我終於預約到票了，哈哈哈哈激動。」小帽子很高興。

  「預約到什麼了？」舍友好奇地問，並猜想「是博物館參觀嗎？」

  參觀博物館，或者是某某大學，都是需要在公眾號上提前預約的，哪怕現在手機技術已經快進到虹膜解鎖，依舊是這個步驟。

  「九爺故居的預約。」小帽子回答。

  「什麼？！」

  小帽子的舍友，本身就是一米八一的女生，個子很高，這猛然彈跳起來，腦袋直接和天花板有個親密接觸。

  畢竟宿舍四人，都是上床下桌。

  「你說的該不會是星空練歌房吧？」高個子舍友問。

  「對對對，終於預約上了，就在下個星期五。」

  小帽子高興地說。

  此話一出，把宿舍的其餘兩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畢竟星空練歌房誰不想去啊，哪怕不是小果實，過去打卡拍照也很好。

  「星空練歌房每天限制參觀人數只有500人，根本預約不到，官方也不多開放一些名額。」

  「我預約了十幾次，就沒一次能搶到，搶到預約名額的這些人絕對是用什麼外掛。」

  「怎麼辦到的？有路子也幫我們搶幾張。」

  三人三個問題。

  要是人前顯貴，就要在人後受罪，為了預約到這個參觀名額，小帽子付出了好幾個晚上的通宵。

  「哈哈哈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有星團紋帳號，這帳號是我奶奶傳給我媽媽，然後我媽媽又給我用的。」小帽子沒本事再買一張，所以轉移話題。

  話題轉移得相當成功，紛紛把注意力轉移到星團紋帳號上。

  「現在一個帳號好幾萬了吧？」、「差不多，特別是新浪把好多帳號都收回了，我看見網際網路有好多人投訴」、「啊，羨慕妒忌恨！」……

  說新浪收回帳號是誇張了，因為這不符合新浪公司的整體利益，要知道只有這些帳號流通以及交易，對微博的市值才是有幫助的。

  再說回楚枳曾經的住所，也就是夢開始的地方，印有三千多萬個ID的練歌房，現在已成為旅遊景點，不過由於是在別墅區內部，所以每天只能有數百人參觀。

  2131年，進入二十二世紀，楚枳死亡的五十餘年後。

  8月21日，今日是電影圈的頭等大事，科技進步之下，真實電影終於發布。

  什麼是真實電影呢？也就是讓演員躺入表演艙，讓演員用潛意識演戲。好處在於因為是潛意識，演員壓根意識不到是演戲，所以自然不會有出戲和面癱臉的情況，天下苦小鮮肉久矣。不過壞處也更加明顯，潛意識這類東西，誰能研究透徹？根本就沒法控制，哪怕用劇本模板固化，也很難保證可以完整地演完一部電影。

  舉個例子，王爾德如果不是有精靈的這層皮，心理上為了維護精靈的高貴，絕對比獸人還狂暴。那麼王爾德的潛意識就是超級莽夫，真實電影如果非要他出演一個臥薪嘗膽的角色，那麼根本辦不到。

  真實電影的「真實」有兩層含義，第一層真實是演技真實，第二層真實是潛意識真實。

  真實電影的推出，受到傳統影視圈全體反對。如果自己不能控制，就用潛意識，那麼演員還叫演員嗎？有個好的潛意識不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並且潛意識也比較單一，這不就相當於抹殺了人類演技的可能性嗎？

  三連問打出，支持者方也有回擊。

  首先來說潛意識是可以「練習的」，有專門的供演員練習潛意識的小模板。如果你想要潛意識擁有「勇敢」，就讓演員大量地投入「戰爭小模板」，總會擁有勇敢。

  這也是屬於鍛鍊「演技」，上限同樣的存在，而且真實電影還可以保證下限。

  然後反對方的反對聲音更加強烈，因為潛意識改變了，那是不是代表人的性格也會改變？

  這反對言論也很快被攻破，因為傳統的演技練習，入戲的演員同樣會很難走出來，並產生一定的性格影響。

  雙方僵持不下，可即便這樣，第一部真實電影也在爭議中開始拍攝，劇本模板是改編《雲夢》。

  為什麼要選擇《雲夢》？

  一來，用於試錯的成本，也就是首部真實電影的小錢錢來自於[華宣中心]投資，華宣中心全名華夏文化宣傳中心，亞洲範圍內大名鼎鼎，用楚枳的遺產建立，用於推廣華夏文化。

  《雲夢》是廖大蟲的作品，片中牛王是楚枳客串，最牛逼的是這部電影在全世界刷屏，劇情什麼的不說，全球只要有「最佳藝術指導」這獎項的電影獎，當年都頒給了《雲夢》。

  二來，就是說起文化輸出必定是《雲夢》，當然這電影劇情有點稀碎，不符合劇情模板的設計，因此劇情有一點改動。

  ……

  總之，沒有楚枳的新時代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