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一次彩排

  楚枳在《我真是歌手》的第二期，節目的選歌規則是[舞台上演出過的作品（非本人）]，換句話說是唱其他選手們唱過的歌。

  殘酷得很，同一個舞台珠玉在前，太容易造成對比。楚枳要唱的歌是上一期恆口義演唱的《荒島》，他選歌的考量基本和島國歌手差不多，荒島演唱簡單，基本不需要什麼技巧。

  「在改編方面，我希望鋼琴更加明快一點。」楚枳提出要求，梁平柏思索片刻後開始進行基礎的編曲。

  《荒島》是悲傷情歌，主旋律雖然不是常見的G調三和弦572和D調七和弦2461，但也沒能逃脫出情歌的桎梏。

  如果看過荒島MV，就知道是講述一對情侶分手後，在異國相遇的劇情，梁平柏在楚枳要求下，將和弦改為了經典的卡農進行C–G–Am–Em–F–C–F/Dm–G，來源於十七世紀德國作曲家帕赫貝爾D大調卡農。這個世界從十九世紀開始不同，在此之前和地球區別不大。

  好心分手、K歌之王等地球歌曲，都用的是這個和弦，相信也能看出來，情歌萬能和弦，悲傷的旋律並不濃烈，確定編曲後楚枳開始第一遍排練。

  [兜兜轉轉聚了又分開，

  誰都明白你在南我在北端。

  驀然回首才知只有我還放不下，

  

  我不該期待，

  你以後的人生有我……]

  在酒店休息時楚枳也抽空練了歌，至少歌詞是背熟了，不會忘詞。

  梁平柏戴著耳機收音聽得非常清楚，在演唱後鼓掌，沒用什麼複雜的技巧，但很有感情，唱出失戀的傷感。

  「楚老師你的聲音很飽滿，但編曲調子旋律悠緩會吃情緒。」梁平柏說道：「我們可以用小提琴和電吉他烘燃情緒，相信呈現效果會更理想。」

  是好建議，以楚枳目前掌握的知識來看，音樂總監的建議是一針見血，也的確是讓作品更好，但楚枳不接受。

  「我認為這旋律很好，謝謝梁總監辛苦的編曲。」楚枳道：「也麻煩各位樂隊老師。」

  「既然你堅持。」梁平柏記得這是他第二次提議被拒絕。

  再次排練一遍，出來效果感情仍舊極為飽滿，我是大嗓門的節目唱抒情的情歌，結局都很慘烈，《風吹麥浪》獲得第二名有原創和美麗音色加成，實屬意外啊，《荒島》情況不容樂觀。

  不是楚枳自大，而是他藏拙，兩天時間掌握了絕望之聲核心技術，根據需求調整，就剛才楚枳僅用十分之一力，就造就音樂總監口中情緒飽滿，那麼用十分之五力會怎麼樣？

  絕望的情緒和失戀、悵然若失不同，仔細想想又都是悲，應該大差不差。

  為什麼不用百分之百力？楚枳自己在家裡錄音嘗試，真心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讓人聞者流淚聽者傷心，太尼瑪絕望，營造失戀傷心百分之五十都是降維打擊，之所以要把旋律改得悠緩，是為凸顯他人聲感情，一個小心機。

  楚枳排練完就下台，沒馬上離開，而是圍著觀眾席溜達一圈，手划過座椅。這行為不是無意之舉，是楚枳想要更熟悉演播廳的環境，競演的緊張會減少些，甭管有沒有用先試試。

  在魏桐梓眼中，楚枳是感性的，俗話說得好「當一個男人不再愛一個女人，她哭鬧是錯，靜默也是錯，活著呼吸是錯，死了更是錯」，同樣當一個女人對男人有好感濾鏡，那麼他做什麼都是好的。

  「楚老師肯定是知道自己歌曲不會取得好成績，所以捨不得舞台。」魏桐梓腦補，為眼前削瘦留戀舞台的身影感到可惜。

  大概半小時後，前來排練者是林夏，首發選手裡最後排練的。

  可不能認為越晚排練的人腕兒越大，大腕都是讓節目組配合自己行程，林夏是行程繁忙排練時間就推辭到最晚，而侯玉斌和恆口義是最早一批排練的選手，楚枳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等待節目組的通知。

  林夏和時常合作的編曲團隊，訴說編曲的方向和細節，而音樂總監梁平柏此刻是把把關，提供一點小意見。

  即便沒有長期合作的編曲人，藝人公司也會遣編曲來，楚枳這樣單打獨鬥的絕對是少數，本來一首歌的唱功，也不是一個人的功勞。

  「在那邊有個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楚枳。」林夏目光掃到仍舊在觀眾席溜達的某人，在排練前打算過去打個招呼。

  經紀人先哥皺眉，提醒道：「楚枳在網絡風評有點不好，你注意著點，別卷進去了。」

  「只是排練，花絮的錄製也沒開始，卷不進去。」林夏說道，然後走過去和楚枳打了一聲招呼。

  怎麼說呢，打完招呼雙方都卡殼，不知道說什麼，場面一度尷尬。

  兩人的確不熟，以前粉絲群體重合挺大，沒什麼好聊的啊。

  那就聊聊歌曲？

  林廢廢腦筋一動詢問：「《荒島》練得怎麼樣？」

  「能夠完整地演唱，應該還不錯。」楚枳回答有些僵硬，這不是他的性格，顯然是身體對忽如其來的交流有些不習慣。

  「近些年我也在學寫詞，《風吹麥浪》的詞寫得很漂亮，有機會一起交流。」林夏說道：「我先過去排練了。」

  「我個人很喜歡《玻璃花》這首歌。」楚枳回應。

  「希望下次見面，是在下次。」林夏道。

  兩人點到為止的交流到此為止，別人排練就不看了，有打探情報的嫌疑，所以楚枳和音樂合伙人魏桐梓離開。

  玻璃花是這世界九十年代的經典老歌，由鄭瑩瑩在第三期翻唱，獲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績，是鄭戰績最佳的一場競演。

  林夏完全把舞台玩明白了，玻璃花的原本編曲更偏向民歌，鄭改編偏流行，而林改動是「聰明」，阿不勒斯歌劇快慢快三幕的大框架，輔以合唱團的重奏。

  有高音，有大改動，還是觀眾們熟悉的歌曲，組合成容易得到高分的作品，只要發揮穩定，林夏的目標是保二望一。

  排練了兩遍，音樂總監梁平柏誇讚：「很驚艷的歌曲，林老師的唱功越來越好。」

  「如果沒有梁總監和樂隊老師的努力，我的這個版本會失色很多。」林夏說道。

  「很期待競演成績，林老師一定行。」梁平柏說道。

  「我一定行！除非不行。」林夏斬釘截鐵。

  「……」音樂總監感覺這話怪怪的。

  「梁總監，冒昧地問問，侯叔和楚老師的排練如何？」林夏詢問。

  「侯老師實力依舊強勁，只有楚老師……」梁平柏猶豫片刻後回答：「演唱很好，可偏抒情的《荒島》不是明智的編曲。」

  聞言不知道為何林夏心中莫名輕鬆許多，嘴上說道：「說不定是楚老師對編曲有自己的理解。」

  梁平柏想到上一次排練愛爾蘭豎琴與中音雙簧管的替換，效果的確更好，是有想法，拭目以待。

  生活助理以及經紀人先哥麻溜地收拾好，準備離開，一般跟在藝人身邊的是隨身經紀和主經紀，後者就不說了看資歷，前者是經紀公司新人們的上升階梯，原因很好理解，只有跟隨藝人才能夠接觸到人脈。在公司談商業合作、GG合作等，那是公司的價值。

  先哥是林夏主經紀，問：「很在意楚枳？」

  詢問侯玉斌就不說什麼了，老牌唱將是奪冠道路上巨大的絆腳石，可楚枳憑什麼值得關注，都不能是「黑紅藝人」，因為只剩下黑，沒有紅。

  「長得帥的男性顏值都高，他是亞洲少數顏值可以威脅到我的存在。」林夏臭不要臉地自誇，接著收起調侃，認真說道：「我總有一種，楚枳會再度崛起的感覺。」

  「天崩地裂都不可能！」先哥評價，一群人走向地下停車庫的保姆車。

  在金鷹大廈門口，有許多林夏的粉絲，從站姐那兒得到的消息，圍堵在門口蹲偶像，但保姆車直接開走，連根雞毛都蹲不到，有人氣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