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尋找機會

  此刻才稍有空閒，楚枳環顧四周，所住的是魔都兩百多平的大house，往上是北歐式裝潢，頂部星座水晶燈，挑高龍骨搭建的室內斜屋台。

  目光向下，屋內掛畫、博物櫃的擺設以及角落的展品，都不是便宜貨，根據記憶，楚枳沙發正前方的三角形和不規則矩形組合的茶几，百分之九十平面是陡峭，只能放個茶杯，象徵意義大過實用價值，售價十一萬八。

  「沙發是德國優適德，搭配黑白灰的線條感，巔峰期間掙錢是不少，穿越前我都捨不得買。」

  藝術茶几後是客廳電視牆的位置，但被挖空內櫥當做展覽櫃，擺放獎盃證書，「愛奇藝2018尖叫之夜年度新銳歌手」、「抖音星動之夜年度熱榜之星」、「微博之夜2019年度最有影響藝人」等，都是頂流才能觸及的獎項。

  客廳往左是專業的練歌室，沒用過幾次，成名後行程都按半小時一卡計算，飛機和保姆車才是真正的家。

  整體是個好地方，可惜即將轉手，楚枳理清楚，這套房目前銀行準備拍賣，為償還負債。

  楚枳到雜物房取來掃帚和拖把將剛才的嘔吐物清掃，他有點佩服原身，即便決定自殺，和自殺前的頹廢時期，也將房屋收拾得很整潔，外賣盒以及垃圾整齊地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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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這一切東西，楚枳在手機備忘錄里發現簡短遺言——

  ［對不起，我感覺我堅持不下去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被包養，沒有隱婚，請相信我，拜託了。］

  是留給主經紀人馮姐的，原身父母是公職人員，十歲時就殉職於一場行動，從小跟著爺爺長大，爺爺去年在醫院因肝癌去世。原身會自殺有被經紀公司放棄的絕望，也是有沒有親人依靠的無助。

  「資本毀人不倦，是殺人不見血，法律追責都困難。」楚枳在心中默念，然後做大概計劃，報警追責造謠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把失去的都拿回來。

  首先要獲得兩枚個性幣再抽取一個獎勵作為底牌，目前系統列出的表格中，吃辛辣食物和宿醉是能夠完成的。

  其次需要出鏡的機會，並非接受採訪那種，現在是失語狀態，不會有自媒體或報刊願意聽他說話。

  必須要重新回到大眾面前，否則一切是空談。

  「最後，打虎不死必留禍患，我還需要注意大華公司，如果我是策劃這起事件的黑手肯定會持續打壓下死手，直到原身永不翻身為止。」楚枳的處境是身處泥沼，前有狼後有虎，不動會死，動一動可能死更快。

  【對不起老弟，這忙幫不了】

  【那什麼，下次有機會合作，別搞我啦我一個節目編導養家餬口不容易，台長會殺了我的】

  【你先冷靜一段時間讓這事逐漸淡化，網際網路沒有記憶的，到時候再出來】

  …

  楚枳看到微信的訊息，以及手機通話中打給別人乾脆就沒人接聽，或被掛斷的記錄，原身嘗試動用自己身邊的人脈努力過，可惜朋友們是唯恐避之不及，也有幾個真心想幫忙的好友，但力有不逮。

  微信有一條被原身置頂的消息，暱稱是「大貓之門徒」，發送過好多消息。

  【九哥我查了網上爆出的「富婆」只是上市公司的總監，無論是人脈還是金錢都沒有能力包養一位當紅的明星，至於爆出隱婚的女性我沒有查詢到相關消息，但我相信九哥是被陷害。】6月14日

  【公司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出面解釋？】6月19日

  【經紀公司有問題，九哥如果可以最好露面解釋，我知道需要很大勇氣，但長久以往的負面新聞，會讓很多人當真】6月22日

  等等，大貓之門徒大概三四天發一條消息，開始是理智分析並提出建議，後面見米已成炊就是安慰為主。

  楚枳看著門徒最近的一條消息【九哥如果想，可以去我家鄉玩玩，沙溪小鎮沒多少人，風景也好能散散心】

  原身沒什麼心情回復，之所以置頂只是想時刻銘記有人還相信他。

  他從記憶中了解到，原身與大貓之門徒的關係只是好朋友，不是特別鐵的哥們，可被全網黑後門徒是最關切的人。

  是患難見真情，楚枳心頭嘀咕一句。

  規整計劃第二環「需要出鏡的機會」，從目前局勢來看似乎很難。

  「有個殺手鐧，原身沒有察覺。」楚枳調出電話簿中馮姐的電話。

  第一遍沒人接聽，過十幾分鐘後沒有回撥跡象，他才再次撥打，響十幾聲依舊沒人應答，就快梅開二度傳出「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時，通了——

  「抱歉，剛才在開會，不方便接聽電話。」馮姐開場白先是表示歉意。

  「理解。」楚枳也開門見山地說：「馮姐，公司能不能給我安排一個行程，希望是唱歌的那種。」

  「……不是馮姐不幫你，現在你的情況，怎麼能上節目？」馮姐在電話那頭嘆氣，隨即亮聲道：「咱們前面也說清楚了，風聲平靜公司肯定會安排，一直催促姐也沒辦法。」

  「我可以主動解除和公司的合約，條件是希望公司給我安排。」楚枳說道。

  普通合約的規格，如果是藝人個人原因，導致公司損失名譽以及其他經濟損失，該公司有權解約，甚至還可追責。

  但康飛娛樂和楚枳簽約時，正值原身《未來之子》巔峰出道階段，想要打動頂流，合約條件得儘可能優渥，其中就有楚枳不終止合約，康飛娛樂沒有解約權。

  現在被全網黑的狀況，對公司來說，楚枳是燙手山芋，而那份合約爛手裡的，他以此為條件換取出鏡機會，成功機率很大。

  馮姐聞言其他的話都卡住，想開口說點什麼卻欲言又止，一時只剩下呼吸聲。

  「我幫你問問張總。」半晌馮姐出聲。

  楚枳道：「麻煩了馮姐。」

  那邊掛斷電話，楚枳打開外賣軟體。

  新世界也有霉團和餓死了嗎，楚枳點了兩瓶紅酒和自貢菜。

  自貢鹽幫菜隸屬川菜，但卻是咸辣出名，而啤酒宿醉會頭疼，紅酒會輕鬆很多，宿醉與吃辣賺取個性幣。

  半小時後外賣到，公司依舊沒回電，楚枳有輕微的焦急，很快又鎮定，商議和安排需要一段時間。

  外賣員習慣性地把餐食放到門外，挨罵兩個月的原身，頹廢異常，每天取外賣都不敢見人，怕外賣員也罵他，都是備註放門口，幾分鐘後確定無人才敢開門取餐。

  飲酒前先喝一杯牛奶和粥養胃，楚枳動嘴吃起自貢兔、跳水蛙，香辣味直衝大腦。

  如同楚枳想的那樣，康飛娛樂召開緊急會議，公司高管激情討論，大聲說著自己的看法意見。

  「早結束合約早好，免得拖累公司其他藝人」、「藝人部還有沒有能力管理好藝人，好好一棵搖錢樹成了百枯草」、「藝人部？這和我們藝人部有什麼關係，公關團隊是白拿工資？對黑料沒有抗風險的方案」，嗓門一個賽過一個，好像誰聲音大誰就有道理。

  吵了一個鐘頭，桌面紙杯中的茶都添了幾輪，張總拍板決定：「人是我主張簽的，這兩年該掙的錢也掙了，沒給公司帶來虧損，現在就由我解除合約，資源對接找找有什麼合適的資源。」

  此話一出，會議室的高管們停止爭吵，有人扛事就沒必要再相互甩鍋。

  張總面如常態，心中呵呵噠，這群老油條就不想做決策。

  資源部辦事也快，得到準確信息的馮姐立刻回撥，電話接聽後開宗明義對楚枳說：「公司安排《我真是歌手》的替補嘉賓位置。」

  「合約的事看公司找個時間我過來解約。」楚枳也乾脆地回答。

  「就明天吧，明天正好到公司來簽《歌手》的合約。」馮姐訂下時間。

  公司方怕夜長夢多，若不是今日黃昏已至，時間上來不及，想立刻甩脫包袱。

  「沒問題。」楚枳答應後，話鋒一轉刻意壓低聲線，顯得有些弱勢地詢問：「馮姐，公司的危機公關是不是有點問題？」

  「公司緊急公關處理都是有專業的程序，肯定沒什麼問題。」馮姐立刻出言解釋：「你想想，你是公司門面……最出色的藝人，我們肯定希望你花路更平坦，這次黑料時間太突然，沒有一丁點前奏，輿論的爆發也超出我們預料。」

  「那——好的。」楚枳回應。

  不能把屎盆子扣給公司，更不能扣在她頭上。

  輿論盲目又無知誰能掌握，要怪也只能是命和運，馮姐腦海中有一大堆說明公司在操作中根本沒有問題的話，然而話到嘴邊，也沒有再說，從天堂到地獄是致命打擊，社死無法翻身還較真幹什麼，21歲不過是大學都沒畢業的年齡，也挺可憐。

  思來想去，馮姐話語溫和些許，道：「姐也帶了你兩年，再幫你一次，我會托關係讓芒果衛視多關照你，至少保證不會被惡意剪輯。」

  「謝謝。」楚枳故意讓嗓門發抖，聽起來有點哭腔，說道：「被冤枉後馮姐是唯一幫我的人。」

  「……好好休息。」

  「去芒果衛視，別遲到了，現在不比得以前了。」

  「千萬別得罪音樂總監。」

  交代完掛斷電話，唯一兩個字在馮姐耳邊縈繞揮散不去，她真打電話給說得上話的節目製片，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十幾年，馮姐在幾大衛視還是有點人脈。

  交代完，馮姐才自言自語：「小楚唱歌實力實屬普通，也沒發現有創作力，出道能火完全是老天爺賞飯的臉，黑料纏身最大的優勢反而成為劣勢，現在這狀況上什麼節目都沒用。」

  藝人的經紀人團隊，包括主經紀人、執行經紀、影視經紀和商務經紀等，楚枳以前商務經紀有三個。原身不知道的是，在被爆出黑料時團隊就解散了，此事暫時按下不表。

  目前國內娛樂圈有四檔音樂節目很火：《我真是歌手》、《蒙面歌王》、《未來之子》、《華夏好聲音》。

  關於甩掉燙手山芋康飛公司挺急，所以資源對接本來找到蒙面歌王。

  荔枝台蒙面歌王欄目製作主任回答：「楚枳？別逗了，我們節目不想黃，聽老哥一句勸，你也換個人捧，搖錢樹倒了的確可惜，但要壯士斷腕及時止損。」

  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付出更多的資源置換到芒果衛視已播放到中盤的《我真是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