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九月十四，子時三刻

  「我確實想替本體向你道個歉，但既然她死了，那就算了。其實我怎麼都想不出你為什麼要殺我。原本我確實猜測之前遇到的許多意外是你乾的，但是我不肯相信，因為沒有理由。直到我來到廢墟，認識了一個人，這才知曉一切。原來，我竟然是你殺害自己哥哥的見證人。可笑的是，失憶的我一直被蒙在鼓裡。」

  聽到「失憶」這個詞的時候，莫徠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許久之後，他突然狂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證據確鑿，你還能抵賴嗎？」面具男笑著問道。

  面具男的這個問題打斷了莫徠的狂笑，他看著面具男，說：「證據？你沒聽到她剛剛說自己已經失憶了嗎？這就是你口中的證據？」

  「你不要忘了，剛剛可是你拿著匕首追殺她，這是殺人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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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樣，她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虛擬人物而已，殺害虛擬人物，不犯法吧？」莫徠嘲諷道。

  「那倒也是。」面具男承認了這個事實，「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如果她早就失憶，根本不記得當年的事，我們又是怎麼知道是你殺害了自己的哥哥呢？」

  「你是說你們還有人證？不可能！當年現場只有我們三人，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莫徠大聲說道。

  「你說呢？」面具男反唇相譏道，「你以為我們這次設計引你出來，僅僅是因為沒證據想恐嚇你，逼你自己露餡？」

  面具男停了下來，緩緩說道：「我們當然有證據，之所以等了你這麼久，就是想讓你嘗嘗每天擔驚受怕的滋味。在廢墟中的這些年，不好受吧？」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人證呢？給我瞧瞧！」莫徠大聲吼道。

  「我就是人證。」面具男緩緩說道。

  在莫徠的注視下，面具男緩緩摘下面具。莫徠終於看清這張面具背後的臉。這是一張年輕的臉，也是一張他曾經見過的臉——幾天前，前去找他的黑衣人。

  見莫徠仍一臉迷惑，年輕人笑了笑。

  「你再仔細想想，這張臉你還在什麼地方見過？」

  莫徠開始仔細回想。幾秒鐘之後，他終於意識到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這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因為這是他自己的臉。只不過，那時自己才十五歲。

  「記起來了？」年輕人再次笑出聲，「十五歲時，你在父親的帶領下第一次體驗虛擬器，然後你留下了一份記憶。而這——就是我。」

  「不可能……不可能！」莫徠幾乎用盡所有力氣狂吼出來，他的表情異常恐怖。

  「怎麼不可能？雖然我們原本一體，但命運之線從我們分開時就將我們帶向了不同方向。與死不悔改的你不同，虛擬器中的我早就痛改前非。而你，也即將接受法律的審判！」

  「不會的，不會的……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此時的莫徠已經完全崩潰，他開始歇斯底里地瘋狂吼叫。